“酒店总共四层高,死者生前居住在酒店的三层。”刘铖按下电梯按键,“据酒店前台所说,死者是通过某旅行软件预定了酒店的大床房,然后在两天前独自一人来到酒店,办理了登记入住。” “按照原定的计划,死者原本应该在明天中午之前退房离开。” 电梯很快到达三楼,电梯门“叮”地打开。酒店客房分布呈“一”字型,电梯位于中间,单数号房间和双数号房间分别在电梯的两侧。由于死者被发现时是在酒店的右侧走廊上,因此,整条右侧走廊都被警方用明黄色的警戒线封锁了起来。 走廊上铺着大面积的浅咖色地毯,邢司南和楚白往里走,便看见离他们不远处的一间房门斜斜地开着,门口的地毯上不规则地滴落着点点的血迹。 一名警员半跪在地上,用棉签小心翼翼地提取着血迹。 刘铖推开房门,楚白瞄了一眼上方的门牌号,8310。 房间里就是一般酒店的布局,一进门,一边是洗漱台和镜子,另一边是卫生间和淋浴房。洗漱台上横七竖八地摆着几个贴着英文标识的瓶瓶罐罐,以及剃须刀、牙刷、袋装便携洗衣液等一类零碎的东西。 邢司南拿起最近的长条深蓝色瓶子,端详了一会儿:“洗面奶。” 楚白这辈子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洗发水沐浴露以外还能有洗面奶这种神奇的东西:“……那是干什么用的?” “顾名思义,洗脸用的呗。”邢司南又拿起了另外一个瓶子,“这貌似是个什么美白精华……我看我姐之前总买这些东西。” 楚白叹为观止道:“原来除了肥皂和大宝……还有这么多能用在脸上的东西。” 邢司南将桌上的瓶瓶罐罐检查了一通后,下定论道:“都是一些护肤品,看来我们的死者生前一定是个非常注意自己外表的人。” “什么叫非常注意,这是注意过了头吧?”钢铁直男刘铖道,“我去,我活了将近四十年都不知道这些东西。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娘们兮兮的。” “也不能这么说。”邢司南随口应了一句,绕开地上的血迹,走到了摆放着大床的房间里。房间和外头的卫生间用一道镂空木质屏风隔开,死者的行李箱摊在屏风旁的空地上,几件衣物和他的随身用品散落了一地。 邢司南蹲下身,翻了翻死者的行李:“没什么异常的,都是一些游客会带的东西。” 他正准备合上行李箱,手指忽然碰到了一个硬硬的小方盒。 一般藏得这么隐蔽的,都会比较涉及个人隐私。邢司南挑了挑眉,拉开隐形拉链,从行李箱的暗格里将小方盒拿了出来——那东西在各位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一盒塑封完整、全新未拆封的计生用品。 邢司南烫手似的,两只手指捏着计生用品晃了晃,半晌后才评价道:“就怎么说呢……年轻人,还挺有安全意识。” 楚白:“……” 再怎么有安全意识,最终还是死在了异乡的酒店里。他没理会邢司南的调侃,走到酒店标配的一米八大床边上。床旁边是床头柜和插座,手机充电线一头插在插座上,另一头孤零零地垂在半空中。 床头柜还上摆着一个十分难以形容的圆柱体,又直又长,表面光滑,头部圆钝,看起来就像是……楚白皱起眉,回过头喊了一声邢司南:“你过来看看。” 邢司南听见动静走过来,在看清楚了那样东西的瞬间,眼疾手快地抬起手,一把捂住了楚白的眼睛。 楚白:“……?” “咳。”邢司南淡定道,“小孩子别看。” 楚白:“……” “那玩意看起来就像是……” “不用看起来,它就是。”邢司南拿起那个不明圆柱体,拨了下底部的开关,圆柱体立刻以一种超高的频率“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哎,你俩也看见了?”刘铖从拐角处的墙后面探出个头,嚷嚷道,“我刚刚还好奇呢,你说受害者他一个大男人,出门带个这玩意儿干什么?给谁用啊?” 邢司南沉默了一下:“……自己用吧。” 刘铖震惊了。 他结结巴巴道:“自自自自自自己用?” 邢司南“啧”了一声:“我说老刘,咱一把年纪的人了,能别还那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么?我们要尊重一下世界物种多样性,尊重他人的兴趣爱好乃至于性癖……” “……”楚白听不下去了,打断他,“床上有大量血迹。” “床上有血迹不是很正常,我们都看了一路的血迹了。”邢司南把他拉到一边,确保那该死的电动仪器不会出现在楚白视线范围内后,才松开手,“继续搜吧,看看死者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惊喜。” 楚白瞥了他一眼,绕到了床的另外一边。相较起来,这里没什么死者的个人物品,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酒店的遥控器、数据线,以及贴心准备的耳塞、眼罩等一次性消耗品。 床很宽敞,躺下两个人也绰绰有余。楚白忽然想到了什么,走回洗漱台的位置,翻了翻脏衣篓,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两条用过的浴巾。 他将视线转移到洗漱台,在上面翻找了片刻,找到了一把拆开的一次性牙刷。 即使死者是一个人入住,按照常理,酒店里也会提供两套洗漱用品。如果不是死者自己闲来无事特意销毁了另外一套牙刷,那么只剩下一个解释——它被人带走了。 楚白眯了眯眼,转过身,便看见邢司南蹲在地上,一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在垃圾桶里翻来翻去。 楚白:“……” 片刻后,邢司南终于从那一堆外卖的汤汤水水和废弃餐巾纸里,捏出了一小片方块状塑料包装,包装的一角被撕开,显然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人使用过。 楚白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邢司南淡定道:“放心,我找过了,只有包装,没有里面的东西。” 楚白:“……” 这身先士卒的大无畏精神,真是……令人动容。 “是怕上面检测出他的DNA么?”邢司南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真奇了怪了,这年头打哪来的那么多高智商罪犯,还个个都有反侦查意识……” “得了得了,有完没完。”眼看邢司南一副要把犯罪现场当家赖着不走了的架势,刘铖朝他摆了摆手,不耐烦道,“看你这么感兴趣的,要不然直接把案子转给你,你自己带人查去。” “别。”邢司南道,“我今天放假。” “……”楚白听见这句话,惊奇道,“原来你还知道你在放假。” 邢司南笑了起来。他抬手勾住楚白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楚白表情惊恐:“……你刚刚掏了垃圾桶!” 邢司南辩解道:“我戴了手套。” “那也不行。”楚白从他的魔爪下挣脱出来,揉了揉自己的后颈,“膈应。” 邢司南只好收起自己那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跟楚白并肩往外走:“你说,死者明明带了一整盒避孕套,为什么垃圾桶里还有拆开使用过的单个包装?” “谁知道。”楚白并不是很愿意回想那一垃圾桶的不明混合物,皱着眉头道,“可能是尺寸对不上吧。” 邢司南闻言,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楚白兴致不高,抬手摁了电梯的按钮。刘铖和另外一名警员留在现场处理后续,于是现在整条走廊空无一人,装修得富丽堂皇的电梯间里只有他们两个。 “晚上吃什么?” “……”楚白佩服道,“刚看过那么凄惨的死者,你竟然还有心情问晚上吃什么?” “这和吃饭又不冲突。”邢司南手在他的腰上握了一下,又很快松开了,“总不能因为工作内容太过血腥,就影响自己吃饭的食欲吧?” “……你决定吧。”楚白走进电梯,思绪依然还停留在案发现场上,“房间里有用过的避孕套,说明死者在死前曾和人发生过性关系,这个人是凶手的几率很高。如果他不是凶手,那就是最后一个还看见死者活着的人,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弄清楚这个人的身份……” 邢司南有些无奈道:“不是不想聊案子么,怎么你又提上了?这案子就让老刘头疼去呗。” 楚白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也对。” 留在房间里的刘铖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见鬼……哪个兔崽子在背后惦记我?” 作者有话说: 邢司南:啧,不能让这些污秽之物脏了我老婆的眼睛! 楚白:……有本事你别…… 刘铖:现在的年轻人玩的真花 抽烟. jpg 新案子出现! 换了新的耶耶头像,嘿嘿嘿,耶耶拯救世界!
第52章 愉快的休假总是特别短暂,而痛苦的工作日总是特别漫长,于是每回周一上班,整个临平分局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都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低气压云团。 杨朔无精打采地趴在办公桌上,仰着头哀嚎道:“靠,怎么还得再熬几十年才能退休啊……” “有点志气。”邢司南正好路过,听见这句话,随手卷了个纸筒敲了敲他的额头,“年纪轻轻的,就想着退休。” “你懂什么!退休是人类之光,退休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创造,是我现在之所以还愿意工作的原因……” “……”邢司南挑了挑眉,“我似乎记得,前两天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创造还是空调。” 杨朔干笑一声:“这不是天气凉快起来了么……” 也不能赖杨朔,除了徐皎,整个刑侦支队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丧气样。江陆鸣和杨朔在电脑上光明正大地摸鱼,楚白穷极无聊,只好拿了只笔,自己和自己下五子棋。 他左右手互搏了五分钟,还没决出个胜负,手里的笔忽然被人抽走了。楚白恹恹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邢司南似笑非笑的脸。 楚白:“……” 他现在非常真心实意地想把邢司南对自己的评语还给他。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僵持片刻,邢司南把笔丢还给他,隔空虚点了他一下:“好好工作,别老开小差,知道么?” 楚白“哦”了一声,继续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在纸上画格子。 邢司南:“……” 他堂堂刑侦队长的威严何在。 有了楚白的前车之鉴,杨朔顿时摸鱼摸的更开心了——直到邢司南一脸冷漠地拔了他的电源,他的电脑瞬间黑屏,他才悻悻地搬过一旁的卷宗,老老实实地翻了起来。 “我说真的啊邢司南,”江陆鸣转过椅子,“你真的没背着我们去哪个庙里许愿么?这个星期的工作量和前几个月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活多的时候嫌多,活少的时候嫌少,一言以蔽之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种人类迷惑行为,统一称之为——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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