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邢司南这厮天生神力,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几次尝试未果后,楚白只好认命地让邢司南拉着自己走,一路收获无数或惊奇或艳羡的目光。 明明有直达电梯,邢司南不坐,非得坐着扶梯从顶楼到一楼。他们掌心相贴太久,楚白出了点汗,他不怎么舒服,低声道:“你……还没拉够么?” 邢司南没说话,但握着他的手指却微微收紧了——含义不言而喻。 楚白百思不得其解。他的手上压根没什么肉,只能握到硌得慌的骨头,就这么个玩意儿,邢司南还能握上瘾了似的根本停不下来,只能说邢司南的审美果然是和他本人一脉相承的与众不同,不同凡响。 邢司南牵着楚白,兴致高昂地在一楼的众多奢侈品店里转了一圈,宛如古代带着自己爱妃下江南的皇帝,并淡然地接受了各路导购对于他们的赞美和祝福,包括但不仅限于“二位真般配”、“简直是天作之合”一类让人听了耳红心跳的话。 楚白坐在奢侈品店里,一边扼腕叹息,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人为了赚钱真是不择手段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一边立起一本杂志,躲在杂志后面偷偷打量邢司南。 邢司南站在灯下,低着头系衬衫的袖扣。剪裁得体的衬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身材挺拔比例优越。他非常适合这种偏正式、但又不同于工作制服的衣服,有种独特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 楚白用杂志遮住下半张脸,怔怔地看着邢司南的背影。邢司南似有所感,回过头,楚白猝不及防,来不及收回目光,于是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个正着。 邢司南的嘴角似有若无地勾了一下。 楚白有些窘迫地移开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和杂志上的模特大眼瞪小眼。他余光瞥见邢司南往他的方向走过来,赶紧摊开杂志,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往自己脸上一盖—— 杂志被人拿了起来,邢司南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挑了挑眉,正想开口说话,忽地眉头一皱,然后快步走到了橱窗边。 楚白注意到他的神情不对,立刻跟着站了起来:“怎么了?” 邢司南摇了摇头,楚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奢侈品店的橱窗正对着一家快捷连锁酒店,此时此刻酒店楼下停着一辆警车,正“呜呜”地闪着红蓝的警灯。 几名身穿警服的人抬着担架从酒店里出来,表情严肃地讨论着什么。即使他们之间间隔了一整条马路,楚白还是清清楚楚地瞥见了担架上的东西——那是一个黑色的裹尸袋。 “和我们刚才看见的警车车牌号相同,是同一辆。”邢司南道,“过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杨朔:为了你俩的爱情我真的付出了太多……到底有没有人能管管这对狗男男!怒!摔! 话说姓邢的自从坠入爱河之后嘴皮子利索了好多啊,楚小白:我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就是你的套路。 邢司南:守护我方老婆,我辈义不容辞!坚定.jpg 导购小姐:二位真是郎才郎貌天生一对…… 最近降温啦,大家注意保暖呀
第51章 “我找到他了。” “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照片的拍摄者像是躲在暗处,逆着光,拍下了两个黑黢黢的剪影,但依稀能分辨出那是两个男人。其中稍矮一些的那个身形消瘦,他背抵着车门,微微仰起头,被动地接受着另外一个人的亲吻。 后面还跟着几张其他的照片,主角同样是方才的那两个男人。照片拍得很随意,内容各不尽相同,但两人之间暧昧亲昵的氛围却在细节里显示得淋漓尽致。 男人看着照片,脸色阴沉,屏幕莹莹的光落在他深色的瞳孔里,近似于某种冰冷的无机质化合物。 “我很好奇,讨男人喜欢……是他的什么特殊能力么?” 男人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照片上的人脸。片刻后,他冷冷开口:“‘Wrath’,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 “你不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么?” “……”男人皱了皱眉。照片上没拍到另一位当事人的正脸,只捕捉到了几个模糊的侧脸和背影。即使这样,也依然能看出那人长得非常英俊,他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发现对方的轮廓看起来有一些熟悉。 “五年前,‘Lust’在一次交易现场亲了个条子。”对面慢慢悠悠道,“之后我们的交易对象被那条子带人一网打了个干净……当时还引起了‘Envy’和‘Greed’的不满。” “没想到竟然是同一个人……”对面低低笑了一声,“我以为那次只是个意外。” 男人手指摩挲着手机,眼中瞬间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他转过头,窗外狂风呼啸,树枝随风而舞,在墙上投下扭曲的树影。 乌云蔽月,苍穹低垂,雨滴被风裹挟着,沉闷地打在窗框和屋檐上,像是一只漏了气的破鼓,锤上两下,“咚咚”的声音又颤又长。 ……他可以忍受“Lust”永远不会爱他,却不能忍受“Lust”背着他去爱另外一个人。 “我改变主意了。” “……杀了他。” “哎哎哎!站住!干什么的!” 邢司南轻车熟路,递过自己的证件。守在门口的年轻警察上下打量他一番,确认证件上的人的确是他后,把证件还给他,冲他敬了个礼,声音洪亮道:“邢队好!” 邢司南点了点头:“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接到了前台的报警电话,说酒店里有一位客人出事了。可惜我们赶到的时候,”警察指了指后面的裹尸袋,压低声音道,“……人已经没气了。” “邢司南?” 他们身后传来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楚白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正大步朝他们走来。 “刘哥。”邢司南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间挺直了脊背,他主动迎上去,笑着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了。” 被叫做“刘哥”的中年男人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惊与喜:“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邢司南简要道:“我今天休假,在隔壁商场,刚好看到了你们的警车。” 提到案子,中年男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叹了口气,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包皱皱巴巴的软壳中华:“来一根?” 邢司南婉拒了,中年男人耸了耸肩,没有强求,咬着香烟边点火边含混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这个老样子?烟都不会抽,算什么男人?” “吸烟有害身体健康。”邢司南拽过在一旁罚站的楚白,介绍道,“这是北海派出所的刘铖刘警官,我刚毕业那会儿,在他的手下待过一段时间。” 刘铖像是才注意到楚白。他叼着烟,瞪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拿胳膊肘大喇喇地捅了捅邢司南:“这谁?你们队里新来的?” “差不多。”邢司南有意无意地往前走了两步,恰好挡住了刘铖探寻的目光。他咳嗽一声:“说说呗,出什么事了?说不定过两天就变成我们的活儿了。” “呸呸呸,别乌鸦嘴!”刘铖没好气道,“人是没了,怎么没的还不确定,得带回去尸检了才知道——我劝你还是赶紧祈祷他不会变成你的活儿吧。” 邢司南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死者身份确定了么?” “……”刘铖和他对视几秒,败下阵来,“确认了,死者是外地来的游客,随身带着证件,行李还放在他入住的房间里。” “尸体呢?”邢司南道,“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说来话长。”刘铖吐了口烟雾,点了点不远处一名围着白围裙、表情慌张的清洁阿姨,“根据案件的目击者描述,当时她正在走廊上,准备去打扫一间退房的客房,忽然听见了房间门打开的声音。她一开始没在意,结果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差点把她给吓个半死——” “她刚想进房间,突然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脚腕,回过头的时候,就看见受害者满脸鲜血地趴在地上,抬着头,死死地瞪着她的方向。”刘铖道,“我们查了监控,她的说词虽然有所夸大,但与事实基本吻合,也就是说,受害者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还是活着的。” 邢司南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刘铖对于他这一套早已习以为常,从怀里掏出两副一次性手套,丢给邢司南:“得了,别装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吗?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邢司南自然而然地接过递给楚白,而后戴上手套,走到暂时停放尸体的裹尸袋边上,拉开了裹尸袋的拉链。 伴随着一阵浓烈的酒气,一具年轻的男尸出现在他们面前。 虽然和形形色色的活人或死人打交道是他这辈子主要的工作内容,但看见尸体时,楚白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尸体遭到毁容,脸上布满了大小不一、交错纵横的伤口,等生活反应停止后便结成了一道道棕褐色的血痂,看起来颇为可怖。 即使面部遭到了严重毁容,仍能看出死者十分年轻,至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他的皮肤偏白,五官清秀,穿着一件灰色的某品牌短袖及同品牌运动长裤,可见死者生前经济条件不错,且较为注重仪表。 “从身份证上的信息来看,死者名叫刘衡,今年刚满21岁,居住地址是永嘉市某街道某小区。” 邢司南掀开死者的短袖下摆,随口道:“这么巧,还是你本家?” “是啊。”刘铖沉默了一下,叹道,“才二十一岁,应该还在读书吧?这么年轻……真的太可惜了。” 邢司南检查完毕,放下了死者的衣物。除面部的伤口之外,死者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四肢无约束性伤痕,也没有任何挣扎和反抗的痕迹——这有些不太符合常理。 “死者脸上那么多的伤口,难道他没有痛觉么?”邢司南拧紧了眉,“即使死者在生前处于醉酒状态,也不可能对此毫无察觉吧?” “也许是有人用药物控制住了死者。”楚白道,“不过就目前来看,对于死者究竟是死于意外还是谋杀,很难下一个确切的定论,毕竟死者离开房间的时候还是活着的。” “嗯,死者的死因还需要进一步尸检才能确定。”邢司南摘下手套,“去受害者生前居住的房间看看。” “……”刘铖对于邢司南这种得寸进尺的行为很是无奈,“过分了啊邢司南,这案子又不归你们分局管,你在这里瞎指挥什么呢?” “抱歉,习惯了。”邢司南态度很好,知错就改,“我敬爱的刘警官,能允许鄙人去受害者生前曾经居住过的房间看一眼么?” “……”刘铖乜了他一眼,哼哼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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