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故意卖关子一样,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提着什么,你倒是说啊。”老民警一跺脚,在心里把这人已经骂了千万遍。 “是个人头,而且是女性人头,头颅被人用黄色的纸包了起来,只露出长发。” 一瞬间,鸦雀无声。 “一周过去了没人报案,虽然可能是姑娘看错了,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去雷公狗山来个地毯式搜寻,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 雷公狗山一直被当地人视作不祥之地,这里前身是清朝的一座坟堆,那时候冤案又多,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把人杀了尸体都丢在了这边。不止一人说过在这里见过鬼,再加上上个案子的其中一具尸体也是在这里发现的,索性这座山更成了无人踏足的滥觞地。 但碍不住现在的小年轻胆子大且极富探险精神,市政多次提醒不要进入该山,但没人听的,一个个就喜欢找刺激,结果找出事了吧? 根据口供,一行人找到了目击者齐雅所说的中心湖。 虽然外面是日高三尺的大晴天,但山中始终一派阴暗,特别是中心湖这里,湖面萦绕着厚厚一层灰色雾气,像是即将会有妖怪出没。而湖面更是一潭死水,任凭风吹也纹丝不动。 文熙淳在这里找到了一枚发卡,经过辨认,确定是目击者齐雅的所有物。 那么她看到那个提着人头的人,应该就是在对面了。 因为算是座荒山,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打扫,一年又一年吹落的树叶便在这里堆积成厚厚一层,一踏过去,落叶瞬间没过脚踝。 “是这里吧。”文熙淳拿出单反,对着落叶上的踏痕拍照取证,“这里足迹多且混乱,没有发现血迹。” 只是刚说完这句话,落叶堆中一块奇怪的黄色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蹲下身子,拿过那块黄色像纸一样的东西研究了半天:“就是纸,而且很新,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丢在这里的,会不会就是齐雅说的包着头颅的黄纸。” “有可能,不过这种纸并不常见,大概是用来画符的黄纸。” 一听云牧遥说这话,警员们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最不喜欢受理一些与歪门邪道有关的案子,这种事说来也邪乎,虽然大家都是无神论者,但看到这种东西还是会觉得焦虑。 “踏痕中有潮湿的泥土,最近一段时间没有雨,地面干燥,所以那个提着人头的人应该是从山的背阴处过来的。”文熙淳直起身子,“过去看看。” 一行人犹如大龙虾一样弯着腰循着沾满泥土的脚印找过去,走走停停,腰都几乎断成两截。 比起本就阴暗的朝阳处,背阴面更是如极地般寒冷,已经换上春装的警员们都被这股寒气冻得打了个寒颤。 一路下行,走了大概二十分钟,远远看见百米开外有一处山洞,像是一只黑漆漆的瞳孔,正一动不动盯着众人。 一瞬间,仿佛是第六感一样,文熙淳只觉心头一阵惊悸,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警枪:“守两个人在外面,其他的跟我一起进去看看。” 刚走近洞窟,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臭味,像是什么东西在密不透风的环境下闷了许久闷出的味道。 文熙淳回过头,冲着几人使个眼色,示意他们小心。 洞口约两米高,非常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所以他们只能呈一竖列委身前进。 洞里伸手不见五指,越往里走臭味越浓,几乎达到令人窒息的程度。 文熙淳下意识捂住口鼻,但臭味还是顺着指缝钻进了鼻孔。 童嗣打开狼牙手电,刚想照照前方。 “关掉。”前头传来冷冷一声。 文熙淳死死盯着前方黑暗处,命令童嗣关掉手电,以防洞里有人再打草惊蛇。 走了不知多久,洞里愈发闷热,气味也更加浓烈,大家甚至都受不了了,就连见过大世面的云牧遥都被这味道熏得头脑发懵。 仔细闻闻,不是臭味,更像是腥味。 “前方好像有亮光。” 一行人猛然停住脚步,顺着那束亮光看过去。 狭窄的洞口豁然开朗,一处篮球场大小的空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空地由石砖铺成,看起来像是人为的,而空地的正上方是一处圆形的大洞,洞口处透进些许昏暗的光线,模糊地照亮了这处诡异的空地。 而空地的正中间是一道圆形的石台,大概一两米宽,石台周围挖了一条凹槽,里面布满了黑乎乎奇怪液体,而那种腥臭味就是从凹槽里散发出来的。 一行人举着警枪凑到凹槽前,只看了一眼。 “呕——”一名警员捂着嘴巴跌跌撞撞跑到一边,扶着石壁干呕不止。 “不是吧你,只是血而已,犯得着这么……呕——”童嗣也跟着加入干呕行列。 就像他说的,凹槽里灌满血液,味道恶臭发腥,血迹已经变成了红褐色,甚至有点发黑,而看这注血量,绝对不是一个人的血量,而有可能是几十人。 “石台上面有东西。”云牧遥忽然迈过凹槽,一步跳到了石台上。 石台中央放置着一口两米高的棺木,棺木看起来很新,在棺木两侧还篆刻着奇怪的图腾。 云牧遥爬上石台,踮起脚尖向里探去—— 当他看到棺木里的东西后,震惊便犹如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涟漪一圈圈扩大。 恐怖,血腥,且匪夷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6-27 21:59:31~2021-06-29 01:15: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荷歪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血祭(3) 诡异的死状。 看到云牧遥愣了半天没反应,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也跟进跟着爬上石台。 一股浓烈的异香扑鼻而来,与血水的腥臭夹杂一起, 使人产生了强烈的晕眩感。 “戴上口罩, 防止有毒气。”文熙淳一声令下,在场所有人都整齐划一掏出口罩戴好。 他们慢慢凑近棺木, 入眼一瞧,强烈的色彩对比给人很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棺材里诡异万分的东西,或者说……人。 一具失去四肢的躯干整齐摆放在棺木里面,躯干上套着花里胡哨像是少数民族的服饰, 空荡荡的衣袖和裙摆可怜兮兮地摊在周边,而躯干头上还戴了一顶由金箔、翡翠制成的帽冠,占据了近乎棺材一半的位置。 一张极其惊艳的脸, 浓厚的绿色眼影一直延伸至耳际, 金色的眼线似乎也是由碎金涂抹而成,额间一枚深红圆点,边缘极不整齐, 看起来像是用手指沾着颜料按上去的。 在棺材的顶头,有一滩黑色的不明物体, 看起来有点像已经干掉的蜡油。 “这……什么啊。” 云牧遥从文熙淳手中接过单反,拍取了几张全身照以及细节照片。 “暂时不清楚,没见过,但通过现场来看,或许是一种神秘的仪式。”云牧遥跳下石台, “先离开,打电话给总局让他们增派人手。” “万一这就是当地人的特殊丧葬方式, 我们岂不是扰了人家清静。”童嗣觉得不妥。 “不是,我曾经研究过国内所有少数民族以及特殊地区的丧葬方式,绝对没有这种切掉四肢还以大量血液祭拜的方式。” 他蹲下身子,戴上橡胶手套,用胶头滴管吸取捏一点凹槽里的血迹放入试管中,盖好盖子。 他仔细观察一番,接着慢慢放下试管: “根据浓稠度初步判断,是人血。” 文熙淳猛然瞪大眼睛:“你说这么多的血,是人血。” “不是吧,那这得多少人的血才够,换句话说,这些被取血的人真的还活着么。” “先去附近的村子问问情况,如果确定不是,就把尸体送到法医科,我们继续勘察现场。” **** “姚法医,你看起来好像很闲。”一进法医科,就看见巨大的窗户前站了个人,但因为逆光,所以也只能看出是个个子很高体型偏瘦的男人。 浓香的咖啡味萦绕周围,却勾起了他人丝丝困意。 那道身影缓缓转过头,妖艳的丹凤眼玩味地看向文熙淳。 猜错了,不是姚法医,而是那个刚从分局调来的,神神秘秘又奇奇怪怪的岑法医。 几天不见,她把头发给剪了,干脆利落像是假小子,但却意外的帅气,甚至很多男人往她面前一站都自愧不如。 岑法医放下咖啡,红唇微微扬起:“姚法医出外勤了,有事可以找我说。” 文熙淳看着她明艳瑰丽的面庞,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附耳对自己说的那句: “我知道你的秘密。” 她是指什么秘密呢。 “怎么了,见到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岑法医调笑道。 文熙淳定了定神,尽量避开她的视线:“我们在雷公狗山发现了一具奇怪的尸体,需要你们做尸检。” 岑法医气定神闲:“OK,抬进来吧。” 几名警员匆匆忙忙将尸体抬进解剖室,待他们还在里面安置尸体的时候,岑法医忽然绕道文熙淳面前,平视着他,深邃的眼眸中是难以捉摸的审视。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了文熙淳的脖颈处。 她忽然抬手,一把抓住文熙淳脖子上的白金细链,轻轻一拉,那枚被姚景容要求必须随身携带的戒指便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 文熙淳皱了皱眉:“你做什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岑法医冷笑一声,手指一个用力,文熙淳便感到脖子上一阵刺痛,那枚戒指连着链子一道被扯了下来。 “用这种方法,看来姚科长真的很担心你呢。”她摩挲着戒指,唇角始终是不屑的笑意。 倒不是文熙淳真的喜欢这枚戒指一定要随身携带,只是自己清楚姚景容这个人,他要自己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包括,他作为小说主人公,应该知道自己以前很多已经被遗忘的秘密,所以照做总归没错。 “你什么意思。”文熙淳夺回戒指,紧紧攥在手中,“你想说什么。” 岑法医一摊手,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不用对我这么大敌意,都是同事而已。” 说实话,她在说这话时的模样,令文熙淳恍惚间想到了一个人—— 姚景容。 仔细看来,她和姚景容好像长得也很像,包括她将近一米八的身高,也绝对是女性中不可多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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