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迴有些微怔,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沉眸努力回忆着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脑海里就是没有任何印象。 那段记忆像是被人从他身上抹除了一样,游迴找不到任何那段记忆存在的证明。 司文说:“如果你想看你妹妹的案卷资料,那就先给我把那段记忆找回来。 要是你实在记不得,那我建议你去心理诊所看看,或者去问你现在的男朋友。” …… 元寿正倚在桌边看资料,活动脖子的时候正好看见游迴从司文办公室出来。 他赶紧迎上去,问:“怎么样?看着案卷了吗?” 游迴摇摇头,他明显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元寿揽住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以前我也去试过,司长也不给我看,等下次,你再问问。” 游迴道:“我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只是有些失落罢了。对了寿爷,小梁山案进展到哪里了,咱们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侦破方向?” 元寿:“先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可能是熟人作案,所以我们正在传唤那天晚上参加乔星河生日聚会的人,进展没那么快,他们不一定都有时间,所以现在在约呢,这个工作得进行好几天。” 说着他左顾右看,刻意压低声音道:“对了,今天那个乔白娅要过来做笔录,你一会去我办公室待会?那娘们来我们这情绪都很激动,我怕她见到你又有什么过激行为。” 游迴沉默了下,说:“我去一趟法医实验室。” 法医实验室。 华遥给游迴倒了杯水,她问道:“怎么样?司文给你看了吗?” 游迴摇头,华遥嘴里发出呵的一声,说:“早就料到了是这个结果。” “司文说我把三年前的事情想起来就能看案卷了。”游迴道。“但我想不起来。” 他抬头看华遥:“我之前听元寿说,你因为看我妹妹的案卷被停职一个月?” 华遥点头:“那时候你要离职,你离开了,蔓蔓的案子无人能接手,我很生气,去找司文理论,但是司文不理会我,还把我赶出来,我是一时生气才偷看了案卷。” 游迴问:“你看到了什么?” 华遥道:“什么都没看到,就被司文发现了。” “司文应该是有什么不能说的苦衷。”游迴说,“以前他没这么轴。” 华遥道:“不说这个了,你到我这里来,不应该是为了跟我吐槽这个事情吧?” 游迴:“我想看看乔星河的尸检报告。” 华遥道:“尸检报告我已经交给元队了,你要是想看,我可以讲给你听。” 游迴点头:“挑你没讲过的说。” 华遥长了张嘴,她哪还记得自己讲过哪些。 于是重新说了一遍:“死者是被人虐待导致失血过多而死,他身上有很多因暴力虐待而留下的伤痕,有刀伤、鞭打伤、电击伤还有烙烤伤。 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脸也被毁容了,看得出来下手的人非常憎恶死者,几乎是毫不留情。 而且在死者断气后,凶手还没有停滞虐待的行为,那根穿过死者身体的铁管就是在死者死后插进去的。” “在死者身上,我们检查得很细致,凶手似乎给他修剪了指甲,我们没有发现任何皮肤角质之类的残留物,包括对现场的勘探,发现的最多的是裴月明的痕迹,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 能做到这样子,说明凶手拥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而且他还知道那个地方是裴月明杀害曲光和钟肃的地方,你说这个凶手会不会跟裴月明认识?” 游迴脑海里闪过发现乔星河尸体的现场画面。 他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平静了不少。 他摇首:“根据目前仅有的证据来看,还不能确定,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杀害乔星河的凶手确实比我们先知道裴月明作案的地方。” 他顿了一下,问道:“死者生前有遭到性侵吗?” 华遥摇头:“没有,但他的下体被烫伤了。” 没有遭到性侵,但是下体被人为烫伤…… 游迴突然说:“我想去看看他的尸体。” 华遥带他来到尸体冷藏室,她拉出乔星河的尸体,把白布掀开,只露出到肩膀的位置。 后面会安排死者家属过来认领尸体,为了让死者家属看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华遥已经把乔星河被挖出来的两颗眼球都装了回去,并且缝合了一些伤口。 让他看起来像个人。 但是尸体脸上身上那些不再流血的伤口看得人触目惊心。 游迴低下身来仔细观察,他看着死者身上的勒痕,脑海里突兀地想起案发现场,他问华遥:“你觉得凶手捆绑尸体的手法怎么样?” 华遥想了想,认真回道:“我看了尸体身上打的结,干净利落,且有点复杂的样子。 我跟小胖花了好一会时间才解开,感觉绑这种绳结的人操作起来一定很熟练。” 游迴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而且我怀疑这个凶手,不止杀过一个人。” 华遥看他:“你不会又想说连环凶手吧?” “不太像。”游迴摇摇头。“但是从他作案手法来看,不像是第一次作案,也很有可能不是一个人作案。” 华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游迴又问:“尸体的病理解剖情况怎么样?” 华遥道:“没有发现异常。” 游迴道:“也就是说死者没有被人迷晕带走的可能?” 华遥点头,但是她说:“不过死者的后脑上有一处严重的打击伤,我怀疑他是被人打晕过。” 游迴顺着华遥指的地方仔细看,确实看到一处伤口。 他起身,看了看时间,说:“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快到中午了,先去吃饭吧。” 华遥说:“你先去吧,我让小胖给我点了外卖。” 游迴点头,转身离开了。 光从生日聚会上调查,恐怕查不出什么,现在的学生获取信息的方式非常便捷,说不定他们早就知道乔星河遇害的事情了,在审问上可能会统一口供。 游迴出去后找到元寿,给他提供了两个方向的调查。 一是调查出事那天,是谁带走了郑爷爷的猫,把他往小梁山引。 二是从案发现场的物证下手,追查尼龙绳的来处等等。 元寿赶紧布置下去了。 “不过灰儿,咱们把主心骨放在这个案件里,那陈风的案件怎么办?谁去调查?” 游迴早就想好了,他说:“交给段良吧,他接触这个案子的时间长,现在得到的大部分信息,都是段良的功劳。” 元寿觉得不错,立刻按照这么个样吩咐下去。 “哎,游迴!”司文突然从办公室出来,他看到游迴坐在桌上跟别人说笑,叫了他一声。 “今晚我请客,跟我去大排档吃麻小,喝个酒。” 左右游迴也没什么事了,他就去了。 去之前,他还给贺胜寒打了电话,说自己今晚没空去接果果,让他记得去接人回来。 元寿因为工作上的事儿,来不了,华遥说她下班后要跟朋友逛街,也没过来。 白类此时又不在枫城,所以只有司文跟游迴两个人去了。 自从三年前游迴离职后,他跟司文就没有再见过了,平常的联系也不多。 两人确实很久没有这样吃过饭了。 人总喜欢聚在一起,挂念以前的是非。 司文也一样,他们脚底下有不少喝完的空酒瓶子,他伸脚踢了踢,听到瓶子发出清脆的声音,才扬起笑脸,对对面的游迴说: “你说,当初你拒绝我的时候,怎么好意思的?” 司文似乎喝醉了,说话语气不太符合他本人平常的风格,身上也没那么多正经了。 游迴笑了笑,没说话。 “我拒绝了白类,然后你拒绝了我,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宿舍楼下有两个雪人。” 司文笑着用手指了自己:“一个是我,另一个是白类,我俩在那里伤心了一宿,然后第二天一起进医院。” 他说着自己笑了起来,游迴低眸看着酒杯,没有出声。 他也有些喝多了,但是还能思考。 他那记得司文告白后的第二天,是他把他们俩送医院的,后来司文还拉着他的手,跟他说能不能做普通朋友。 游迴当然不想几年的感情就这样因为一个告白就从此不相往来了,毕竟他们都是同一个专业的,以后毕业还有可能在同一个工作岗位上。 所以他们三人这几年,就这么过来了。 司文已经喝不下去了,趴在桌上嘟嘟囔囔地说个不停,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游迴想起白类,想到他喜欢了司文那么多年,还想方设法地出现在司文的生活里,司文也没能赶走他,后来习惯了之后索性就不管了。 其实他内心的觉得,俩人还挺合适的。 白类那么喜欢司文,相识相知那么多年,他见过司文的所有模样,还是选择在他身边。 要是没有游迴,俩人或许早就成了。 游迴扶着有些晕的脑袋,拿出手机,拨通了白类的电话。 不到两分钟,白类就在那边电话对他怒吼。 他赶紧把手机放到司文耳边,然后司文抓着手机,质问白类为什么不在枫城。 这家大排档在暮色江江边,他们做的位置就在围栏旁,只要侧头一看,就能看到江边的夜景。 游迴望着这片江景,没有丝毫停止喝酒的动作。 他最近情绪有些不稳定,经过今天司文不给他看案卷的事情,他心情更是差极了。 等司文趴在桌子上睡着,游迴才把手机拿回来,看到白类还没挂电话,就跟他说,让他充话费。 白类远在澧城那边,他有些焦急地让游迴打电话让人来把司文送回家。 喝了酒就不能开车这么简单的道理游迴怎么会不知道,跟白类挂了电话之后,他就拨通了元寿的电话。 元寿带着耿直赶过来时,司文已经醉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而游迴还在喝酒。 “怎么喝成这样啊你们俩?”元寿哎哟一声,赶紧跟耿直上去扶司文。 等把司文送上车后,元寿又返回来,去扶游迴。 游迴推开他的手:“我不用!” 他神态迷离,整张脸因为喝酒都红了:“我没喝醉,寿爷,你先带司文回去吧,我还没喝完呢。” 元寿皱眉道:“我信你个鬼,起来,我送你回家!” 无论元寿怎么劝,游迴就是不起来,无可奈何下,元寿只好联系贺胜寒。 当贺胜寒听到游迴喝醉的消息,赶到地方时,已经酩酊大醉的游迴还拿着酒瓶给自己灌酒。 贺胜寒过去让他别喝了他还不高兴,一把就砸了酒瓶,嚷嚷说今晚谁也不能砸了他的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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