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穆慈竟然表示反对,“还有酒吧。” “你是打算去那里示威吗?” 穆慈扫了我一眼:“差不多吧,什么都不做会显得我很怂。” “你可不怂,”莫语笑道,“不过的确需要麻烦穆总跑一趟,小夏啊,你可得记得拦着他……” 说到这里,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竟尴尬地挠了挠头:“夏竹这个…任务……” “莫组长,”但我知道他为何迟疑,“职责所在,无论怎样我都会把任务完成。” “好,”莫语欣慰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注意安全。” 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我就决定提前出院,穆慈没有反对,估计他也明白自己没有劝我的资格。 穆慈驱车驶往郊外,我们要去的是本市有名的富人区。我从没有去过那里,只听说是花园洋房,环境清幽静谧。 事实证明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他那栋“别野”竟然是传统的法式红顶洋楼。这种造型的建筑我只在历史课本上见过,恍惚间我甚至以为自己穿越了。 绕过草坪、矮灌木丛以及许愿池造型的喷泉,我终于看到了这栋别墅的大门。 “老爷,夏先生。”等候在门外的老管家颔首问候,“夏先生吃早饭了吗?如果医院的饭菜不合口,我为您准备了一些中式的点心。” 我的笑容可以说是相当尴尬,显然这位老人家已经把我当成一个孕夫照顾了。 “您甭客气……” 他妈的穆慈也不知道出来说句话,别让我逮到你尴尬的时候,我非得往死里嘲笑你。 “老爷总是玩乐人间,我从没想过他会安定下来。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对孩子并不在意,你可以把我当成老古董……” “管家先生您别这样说,我估计你家老爷还是会继续游戏人间的。”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笑着摇摇头把我们请进屋。 经过一条狭窄的走廊,之后便是豁然开朗。面前是一间宽敞明亮的起居室,清早的阳光洒在木地板上,灼目的光芒中,细小的灰尘反射着晶莹的微光。 可就在我感叹这栋房屋的设计优秀之时,我察觉到了穆慈的注视。 “看我干啥?” 不料他竟突然照着我的腰狠狠捏了一把:“游戏人间是吧?” “哎哟!” 我的叫嚷惊到了老管家,可恶的是对方笑得很是温和,那表情……显然把我们当成了打情骂俏的情侣。 我长吁口气稳住心神:“秋梦觉在哪里?” “这边请。” 由管家带路,我们往旁边一个虚掩着门的房间走去。透过门缝,只见眼镜儿正和秋梦觉坐在沙发上晒太阳,前者拿着手机而后者捧着一本书,真是好不惬意。 我故意用力推开门:“哟,够舒爽的啊!” “妈耶!”眼镜儿差点把手机丢出去,“穆总,不管管这个没礼貌的家伙吗?” “哈哈,”穆慈干笑两声,“我可管不了。” “切,”眼镜儿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看你这样子恢复得不错啊。” “挺好的,能跑能颠。”说着扫了眼秋梦觉,“就你自己?” “这小子既然没有趁机逃跑就证明他不会再逃,所以散养在这宅子里就行,没必要太小心。” “散养……”这词儿用的,显然是莫语的口吻。 打从我们进门秋梦觉就变得格外紧张,此刻他已经站起身,连书都吓得掉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在这儿?!” 秋梦觉指着穆慈的手不停颤抖,表情好像见到鬼似的。 “因为这是我的家啊,”穆慈仿佛没看到对方的反应,竟然大大咧咧地走过去拾起地上的书,“《西西弗神话》,这本书对你来说有点深奥了。” 秋梦觉惊恐万状地向后退了半步:“你们骗我!” “我们怎么骗你了?”我尽可能的温柔。 “如果知道这房子是他的,我是绝对不会来的!” 穆慈拿起书坐在沙发上随手翻开其中一页,边看还边低声朗读起来: “希望:不是为生活本身而生活,而是为了某个伟大的理想而生活,让理念超越生活,使生活变得崇高,给生活注入意义,任理念背叛生活。” “你……”我仔细揣摩着这段极富深度的话语,“你是想和小秋说,要怀有希望努力生活?” “不,”穆慈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我只是觉得写得真好。” 靠。 我紧握双拳忍下殴打他的欲望。 “小秋啊,”我尝试着走近他,“你有什么愿望吗?” “问这个做什么?”秋梦觉好像一只受了伤的猫,警惕性高到令人发指。 “小夏你这问题有点儿达人秀导师的意思了。” 然而眼镜儿还在给我拆台。 “我想你也能喜欢我。” 话音刚落,只听穆慈啪地一声合上书。他竟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似乎期待着我的反应。而眼镜儿更甚,他脸上那两块玻璃片儿反着八卦的光,显得即阴险又搞笑。 我在心里默默抽了自己一嘴巴。 “我说过你还年轻。” 秋梦觉冷笑道:“他是故意读的什么希望不希望的嘲讽我的对吧?我这种人哪来的什么希望?现在哥哥也被你们关起来了,最后的希望没了,而且连你也嫌弃我!” 面对歇斯底里的指责,相较我的手足无措,穆慈的唇角竟始终保持着那一抹浅笑。点缀在他唇角的一颗梨涡总让他的笑容显得十分温和,不过我明白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
第33章 我说前门楼子你说胯骨轴子 “你是哪种人?” 秋梦觉被穆慈问蒙了,不过很快他就倔强地回道:“穷鬼,孤儿,你满意了吧?!” “那咱俩差不多。”穆慈笑道。 “开什么玩笑?!” “他没有开玩笑,”我沉声说道,“什么人会用这种事开玩笑?” “就算是孤儿,他哪里穷了?!” 这孩子的脑子偶尔还是挺清楚的。 “老爷像您这么大的时候的确过得很苦,家族虽庞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老管家的补充让书房彻底寂静下来,我凝望着穆慈的侧脸,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他从来没有、似乎也并不打算讲述自己的过去,可也正是这份毫不在意却让我更加难过。 “穆总,你这……”眼镜儿的反应比我还要强烈,五官皱在一起好像快要哭了。 “但你是Alpha,你是强者,强者永远都是强者。” “真会找理由,”穆慈敛起笑容,“我最讨厌的就是给人贴标签,无论是给别人还是给自己。” 看来秋梦觉正在穆慈的雷点上疯狂蹦迪。 “你是强者当然会这么说,弱者就算是Alpha也会因为有毒的抑制剂导致腺体退化。你不会用自己公司生产的抑制剂的对吧?因为知道有问题。” 好吧,这回又换成我的雷点了。 “抑制剂有毒为什么腺体退化的只是少数几个人?”愤怒让我快要失去耐心,“据我所知那十几名腺体退化的Alpha只有你哥哥是唯一一个没有去过医院的,所以你怎么确定抑制剂有毒?” 这是穆慈提供的信息。 秋梦觉的哥哥是腺体退化最严重的,却从没去过医院,也没去Nocturnes集团填写过调查问卷。所以他从何得知自己的身体情况? 面对质疑,秋梦觉陷入了沉默。 “Elliot是你杀的吧?” 穆慈突如其来的问题简直子弹一般让人避无可避。 “不是!!不…不是……” 秋梦觉先是大声否认,可在穆慈锐利的凝视下,他本就摇摇欲坠的自信瞬间崩塌。他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只能无助地瘫坐在地上。我叹了口气上前搀扶,没想到他竟突然扑进我的怀里低声啜泣起来。 “不哭,”我拍拍他的背,“有委屈可以和我们讲,这屋子里没有坏人,包括穆慈。” 可对方并不理会,只是死死攀附着我。我扭头向穆慈求助,可这家伙却视而不见。他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可那似乎并不是愤怒。 显然他希望我不要浪费此刻的大好时机。 “你不想你的哥哥误入歧途对吗?” 我感受到怀中身体的颤抖,看来我猜对了。 “但污蔑是一条错误的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他的身体越来越软,好像快要瘫倒在地上。我搀扶着他坐到沙发上,又斟了一杯茶塞进他手里。 茶杯冒着阵阵热气,他的指头死死扣着茶杯,使得指节泛了白。 “Elliot是我杀的。” 毫不犹豫的口吻,没有半点儿迟疑。 眼镜儿拿出了录音笔,可穆慈却突然向管家示意了些什么,后者退出了房间。很快,在我和眼镜儿愕然的目光下他端回一个餐盘。盘子上是巧克力蛋糕,棕黑淋面反射着顿光,只用看的就知道肯定很美味。 “吃了再说吧,”穆慈的温柔让人感受到了他的耐心与挚诚,“小时候如果不开心就会很想吃巧克力蛋糕。如果实在吃不到就只能强迫自己把不开心的事情忘了。” 秋梦觉终于敢直视穆慈的眼睛了: “对不起。” “这句话是对穆慈说的吗?”我轻声问道。 对方没有回应。 “还是对Elliot说的?”边问边把叉子递给对方,“吃完了,要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他点了点头,豆大的泪珠不停滚落。哭泣的时候很难吃出味道,但他还是一口口吃光了蛋糕。房间里只有叉子碰触餐盘的声响,在温热的光线下,这种沉静令人心安。 等他吞下最后一口,我为他擦拭干净沾着巧克力的唇角、以及脸上的泪痕。 “西装是Elliot给我的。” 惊人且合理的事实。 “是你伤了他吗?” “不,是我杀了他。”秋梦觉强调道,“在孤儿院的时候他就总是欺负我,那天晚上他又对我和我哥哥冷嘲热讽,我一时气不过就杀了他。” “脖颈后的标记也是你做的?”穆慈追问道。 “对,是南风帮我的。”他点了点头。 “就这些?”眼镜儿疑惑地看着我,“你知道我们是在哪里找到的尸体吗?” 秋梦觉闻言一愣:“不是酒吧后面的小巷里吗?” “你认为Elliot是我去酒吧那天死的?”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案后,穆慈立即得出了结论:“你不是凶手。” “怎么……”秋梦觉一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不是我……那是谁?” “不知道,但不是你。”我回答道,“看来你只知道死者都被标记过,但具体死状……应该是不清楚的。” “具体死状?……” “开膛破肚,内脏散落一地,子宫被人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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