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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渡眼里撩过丝丝杀意，双手不自觉紧攥成拳，语气闷闷的，听不出任何喜怒来：“明秋雅的案子既然已经抓住凶手，那我们就如他们所愿，把这个案子结了。别急，这一笔笔的血债，我会慢慢讨回来的！” 边行风在王俊逸家积攒的废品破纸壳里找到了快递包装，打电话给周洲吩咐道：“让七巧马上去查查一家名为极速的快递站，优先查本市的，越快越好。” “好的老大，我在审王俊逸车祸的肇事司机呢，那是个酒蒙子，什么也问不出来。温可喻闹着要见律师，说我们没有证据，让我们赶紧放了她，怎么办啊老大？”周洲一口气将局里的情况汇报完毕，他楼上楼下来回跑，此时气喘吁吁的，累得都快吐血了。 边行风淡定回道：“让她等着，等我回去处理。” 挂了电话，边行风直接带着程渡去了火锅店。原因无他，就是太饿了。 接近晚上十点，火锅店里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刚看完电影出来吃饭的小情侣居多，甜甜蜜蜜地腻歪在一块吃火锅拍照片。 程渡和边行风的隔壁位置上就坐着一对小情侣，似乎是正讨论着开春以后结婚的事宜，程渡支起耳朵听着，不由得投去羡慕的目光。 “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程渡见边行风光顾着吃，伸脚在桌子底下撒娇似的踢了他一下，朝他撩头发抛媚眼。 边行风给了他一个‘你有病’的眼神，公式公化道：“我明天就去找孙局申请，重启顾茜茜自杀一案的调查。” 程渡狠狠被他噎了一下，憋着气道：“我这么美，你都没看见吗？！” 情趣呢？ 谈恋爱应该有的腻歪和互动呢？！ 边行风将涮好的羊肉夹到程渡碗里，一本正经道：“你现在这样我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奇丑无比。等那天你换回警服站在我面前，我会好好看你的。” 程渡挑挑眉，夹起那片香气四溢的羊肉放进嘴里品尝，心里竟也不自觉地开始期待穿回警服的那一天了，还趁机提条件：“要是真的有那一天，你可以当着全警局所有人的面夸我一句吗？” 边行风微微怔住：“夸你什么，沉冤昭雪，可歌可泣，凯旋而归？” 程渡不要脸道：“不用，你就夸我一句‘男朋友真帅’就行了。” “好。”边行风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吃完火锅两人赶回局里，顺路在小吃街买了两份炸鸡带给周洲和苏七巧。 周洲蹲在审讯室门口守着温可喻，昏昏欲睡时突然闻到了炸鸡的香味，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边行风拎着炸鸡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立刻嗷了一声：“老大你可算是回来了！” “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周洲嗦着炸鸡腿囫囵往下咽，无语道：“别提了，从前看她多温柔贤淑的一个人，现在跟个疯子似的，一直嚷嚷，我是怕她闹自杀什么的，才守在这里的。” 边行风把手里提得袋子一股脑塞给他道：“给七巧送过去，今晚你陪她加个班查快递，去吧。” 周洲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连连点头，抱着炸鸡走了。作为一个快乐打工人，他对加班这种事早习以为常了。 边行风推门进去，审讯室里静悄悄的。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已经是午夜一点了。 梁静雅靠在椅子上发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像是在查数。 不等边行风开口，她便用机械般的语气说道：“二十四小时一过，你们得准时放我走。” 即使她挪用公款又怎样？明云锋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不会坐视不管的。至于被明秋旭强/奸一事，她只是受害者而已。她又没有犯什么大罪，根本犯不着坐牢。 温可喻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一切，她坐的直，想的定，任由边行风等人如何刁难套话，她都不畏惧。 瞧见她那副高高在上，稳坐钓鱼台的样子，程渡就知道晾她再久也是没用的，这个女人不简单。 程渡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笑道：“不用二十四小时，你现在就可以走。” 现在就放她走？ 边行风转头与程渡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十足，不用言语就能知晓对方的意思。 他不是放虎归山，是想等鱼咬钩。 边行风果断让出一条道来，面无表情道：“你可以回去了。” 两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温可喻柳眉倒竖，惊得直接站了起来，面露警惕道：“边队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程渡冷道：“没什么意思，温小姐请便吧。” 话落，不等温可喻反应，他便同边行风一起离开了。
第88章 第 88 章 他们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温可喻独自留在原地发呆许久，紧接着整个人像虚脱了似的跌倒在地上，眼中的惊恐难以掩盖。 “她在害怕？”程渡和边行风在隔壁监控室里盯着温可喻，她从屋里出来，一路扶着墙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宛如午夜幽灵女鬼那般在走廊里飘荡着，跟失了魂一样。 直到她离开，程渡还在对着监控屏幕发呆。温可喻一定有所隐瞒，但她隐瞒了什么，现在没有人能知道。仅仅凭借眼前的这些线索，是根本推理不出来的。 程渡想得有点头疼，转身见边行风靠在沙发上，累得满眼红血丝，半眯着眼都快要睡着了。 “今晚我们就在这沙发上将就一下吧。”程渡刚想脱了外套和他亲热亲热，边行风却突然站起来了。 这可是监控室，他还没疯到在这种地方和伴侣亲亲我我。 边行风拒绝道：“不行，沙发太小了，睡不下两个人。” 程渡贱嗖嗖地伸手去搂他的腰，小声在他耳边引诱：“你睡沙发，我睡你身上不就行了嘛。” 边行风给了他一记刀眼，不为所动道：“回家吧。” 回家这两个字别人说着容易，但程渡却几乎没有说过。大概从他母亲死后，他就再也没有家了。 他像个孤魂野鬼，没日没夜的在人间飘荡。所幸如今有个人愿意带他回家，还愿意和他同床共枕。 两人洗漱过后一起躺倒在大床上，温暖久别而至。此时已过凌晨三点，夜深露寒，屋里屋外听不见一丝响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先来。 跑了一整天，边行风又累又困，一沾枕头立刻就睡着了。程渡始终挺着，等他睡了才敢有悉悉索索的动作，大手袭上他精瘦结实的公狗腰摸了个爽之后，才熬不住困意睡去。 这一睡简直是昏天暗地，恐怕就是外面打雷加地震都难以吵醒两人。 边行风睡得太熟，连手机震动声都没听见，一觉睡到早上八点半，他迷糊着睁开眼睛，一看天亮了‘蹭’地滚下了床，赶忙跑去卫生间洗漱，几分钟后又跑回来换衣服。 皮带咯吱咯吱的声音吵醒了程渡，他裹着被子在床上扭动了半天，像是还没睡够。 “我的边队长呀，偶尔晚起迟到一次也没什么的，你也太规矩了。”程渡裸着上半身从床上跳下来，毫无顾忌地在边行风眼前晃悠。 他一身的白肉，倒也称得上是秀色可餐，可惜边行风正忙着看微信消息，没顾得上欣赏，催促道：“赶快收拾，王俊逸手术已经脱离危险了，我们去医院看看他。” 程渡两手盖住自己的腹肌，朝边行风挑眉，臭不要脸道：“不急，你先猜猜老公有几块腹肌。” 边行风斜了他一眼，表情不言而喻，似是挑衅地问：“你有？” 一个在精神病医院里待了三年的人，也没什么机会锻炼吧。不过他好像还真的没怎么注意程渡有几块腹肌。程渡有时候太招人眼了，他不想多看，怕看多了会把持不住，所以大脑一般都帮忙选择性忽略了。 程渡咧嘴一笑，手遮的十分严实，神神秘秘道：“你想知道偷看啊，我给你机会，现在我要去释放一下我的小兄弟了哦。” 边行风：“……”臭流氓。 医院，重症监护室外。 明秋豪在走廊的椅子上提心吊胆地熬了一整夜，直到王俊逸脱离危险他才能松口气。 但很快，医生的到来又给了他另一个晴天霹雳。 “病人虽然抢救过来了，但以后很有可能会是植物人的状态，家属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明秋豪整个人瞬间崩溃，没了以往高高在上的姿态，抓着医生苦苦哀求道：“医生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多少钱都无所谓！” “请节哀。” 医生叹了口气，推开他的手转身走了。 一辈子做植物人，其实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甚至可能还不如死了。 明秋豪站在床前凝望着王俊逸，曾经干净清纯的少年，如今却毫无声息地躺在这里，兴许一辈子都要躺在这里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王俊逸时，是在他家大门口。那天正过中秋节，他回来时正好撞见王俊逸来给梁静雅送月饼的一幕。 场面那样的温馨，少年穿着廉价的白衬衫牛仔裤，明明看起来很平凡，站在人群大概都不会引人注意，但他却动心了。 他喜欢这样看起来干净的人，一时之间心里萌显出了无数想法，搅得他整个人心猿意马。 那个时候明秋豪只觉得他对这个人有欲望，肮脏的欲望而已。欲望一旦发泄完了，或许就厌倦了。 他开始私下底查王俊逸，开车跟踪到王俊逸的学校，刚好撞见他被几个小混混堵在小胡同里欺负。 明秋豪出手救了他，他却一直蹲在地上哭。 “你哭什么？” 王俊逸眼睛红的像兔子，哽咽道：“我……我很没用。” 明秋豪有点心疼，但他一向被别人哄惯了，还从来没哄过别人，用指尖挑起着王俊逸的下巴，语气轻浮道：“你怎么会没用呢，这么漂亮的脸蛋，让人瞧着就喜欢。” 王俊逸错开他的手，吓得语无伦次：“我、我妹妹欠他们钱，他们总是来找我要，我害怕，很害怕。” 也许是明秋豪身上有古龙香水的味道，让人闻起来很舒服。也许是他出手相救的举动很温暖。总之，王俊逸像是一下子找到了避风港，下意识的想跟明秋豪走近一点。 “既然缺钱，那你就来伺候我吧。”明秋豪高抬着下巴命令道：“来，叫豪哥。” 王俊逸受宠若惊，弱弱地喊了声：“豪、豪哥……” 他们原本以为那天的相遇是场对彼此的救赎，可惜命运从不放过任何人。 边行风和程渡赶到时，明秋豪正跪在王俊逸的病床前失声痛哭。 两人静静站在一旁，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王俊逸，心里都不太好受。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查清真相，抓住作恶的人伏法。 明秋豪猩红着眼眶，状态差到了极点，佯怒道：“你们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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