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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四人齐聚一堂，今天，四人排队站在陈忆霖公司合作王牌托尼的身边，规规矩矩，好像扎好领带抹着发油即将上台的七八岁别扭小男孩。 曹卯困倦地趴在镜子上吩咐：“′简单地修一下就行了，我的发尾比较毛燥哦，如果有办法丝滑一下就好了，啊对了，宝贝你觉得银色怎么样……” “简单地修一下”约等于“洗剪吹烫染保养全套服务”。 托尼本名叫凯栓，英文名叫kichu，洋气一点叫凯依慈u，亲昵一点叫“泰迪”。 泰迪面对这位顾客不合理的要求丝毫不感到冒犯，俩人好像一见如故似的对着镜子：“你的头发真好看，一看就是个有品味的人。”…… 两个有品味的男人都留着及背的长发，看背影就像两个娇俏的小姑娘。 陈忆霖见怪不怪地补着口红：“泰迪其实人很好嘚，我的小羊毛就是他烫嘚。” 那边有品味的两人更加亲昵了，泰迪亲亲热热地对着曹卯的头发啵一下，杨锦东拳头硬了。 “这位亲你的头发真的很顺滑呢，细软细软的又不易打结，亲亲心肝宝贝，用的什么精油哦？亲的头发好多哦，是不是有烫过呢，是用板夹夹的吧……” 曹兔子很受用，泰迪突然话锋一转：“如果亲亲愿意给我一点点头发我会很开心的，亲亲愿意的吧，一点点……” 曹卯警觉地回过头，表情与之前大相径庭，宝宝也不喊了：“你要干嘛？” 泰迪对着镜子冷脸：“一千块十厘米，卖不卖？” 曹卯果断：“不卖！” 泰迪：“不要嘛亲亲，卖嘛……” 陈忆霖抿了下口红继续见怪不怪：“泰迪喜欢收集头发，特别是好看的头发，曹哥格，你的头发好值钱哦。男人的头发会贵一点点，因为泰迪认为男人的头发上有荷尔蒙的味道，而且物以稀为贵嘛，男孩子很少有十厘米头发能卖的。” 杨锦东：“……” 宋平安：“……” 乔异迁：“……” 他们本不该来的。 泰迪谋取头发不成后一直对着曹兔子的毛虎视眈眈，竭力劝说着：“你短发好看的，很清爽凉快的，亲亲宝宝。” “可是短发就比长发少了好多情趣呢，当你和一个20cm的帅哥躺在一起，一低头，头发徜在他胸口，这和短发不一样。” 宋平安淡淡地怼道：“不一样？对，长发是贞子，短发是老婆……” 曹卯淡淡地扫他一眼：“闭嘴，你也没有20cm，轮不到你，想什么想，你个12cm。” 杨锦东冷脸了，乔异迁暴躁了，陈忆霖觉得自己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乔异迁气呼呼的，阴阳怪气地：“真没想要你们平常喜欢量着玩。” 宋平安：“听我解释……” 曹兔子何其下流啊，继续添油加醋：“12cm出2mm。” 乔异迁继续皮笑肉不笑，拳头早硬了：“还挺精准。” 宋平安快跪了：“我没有瞎搞啊，真的！” 杨锦东感到额角青筋都一跳一跳的，周身的低气压像要杀人一样：“给他剪短。” 泰迪眼睛一亮：“就喜欢这种有品味的帅哥，么么么……” 杨锦东被惹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不忘补充到：“他头发我带走，不卖。” 泰迪：“……” 那还是别剪了。 曹卯拍桌：“不剪。” 陈忆霖“啪”得一下捂住脸，觉得带着这四只玩意真的好丢份儿。 泰迪麻了，从柜子里拿出个相册：“亲亲不然让我自由发挥吧，这都是让我们发廊剪过头发的人呢，剪的还是很不错哒。” 曹兔子百无聊赖地翻着相册，型男鲜肉应有尽有。 第七张照片上有两个人，二十几岁的男人笑得极致温柔面前有一个七八岁的沉郁男孩，眉眼极其相似，气质天壤之别。 怪异的是，长相俊逸秀美恍如神砥的男人却长着两点败睛之笔，有一点肿胀的脸和好像要垂下来的耳垂，极不协调的样子。 曹卯愣在那里，指尖小幅度地抽搐着，他慢腾腾地把照片送到杨锦东眼前：“我们想错了，弥勒佛和夏以词原来就认识。” “干掉赵亭青靠的可能不是长寿怪物，而是弥勒佛。他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像？” 照片上的男人是弥勒佛，照片上的男孩是夏以词，他们曾经一起在这家发廊剪过头发。 这家发廊与陈忆霖公司一直有着紧密的联系，泰迪惊呼一声：“你们认识照片上的人？我师傅给他们剪的，那可是对奇怪的叔侄，那男的就跟养个小猫小狗一样带着那孩子，那孩子的表情就不像那个年龄段该有的，他死气沉沉的。” “而且，那孩子在两年后丢了，不知道找到没有。”泰迪絮絮叨叨的：“那个男人也很奇怪，我见过他两次，一次一个样，应该是动脸了，还往丑里整，别人填充是为了防凹陷抗老，他填充是为了发腮，打针什么的往死里打的吧，都不嫌头重。好好的温柔帅哥自己给自己整残了，不知道哪个整形医院，这还给做！一点都不像我的亲亲宝贝这么有品味。” 杨锦东：“……” ----
第53章 明明是夜，手术室里灯把一切照得恍然白昼，甚至是有点刺眼。 快撕裂空气一般歇斯底里的尖叫充斥在周身，弥勒佛缓缓地蹲下身子，伸出五指对着镜子抚摸这自己的脸。 摸的时候已经没有感觉了，他摸到的只是一团假体，在这张脸上，只有这点温柔到惹人害怕的笑意是真的。 面前有一个个扭曲哀叫颤抖着的白蛆——整形医生。 弥勒佛慢慢地磨着刀子，语气极柔和，慢条斯理优雅至极，每过一秒空气中的绝望就浓郁一分。 “你们说，谁可以帮我做手术呢？”弥勒佛扶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对着镜子：“现在还不够完美，是吧。” 与周围奉承哀叫的整形医生不同，角落里的小医生用还在颤抖切分外理智的声音说：“不行……你不能再动脸了。” 弥勒佛僵硬地扭过头来：“你说什么？” “你……”小医生向后缩了缩，却还是坚持说着：“你现在的脸部状态根本不能动手术，伤口不会愈合。” 弥勒佛笑了一声，声音是那么好听，肥腻的耳垂晃动着：“可是医生，我已经很久没动脸了，我已经四十岁了，等到我八十岁了才可以整吗？” 小医生连珠炮一样：“整不了了，别说八十岁，你这辈子都不能再动脸了。” “真的？”阴森森的冷意掺在那指意不明的温柔笑意里，小医生无措地后退，像一尾冷冰冰的死鱼一样没有了知觉。 黏腻的血液涎过，像血泉一样的胸口卟哧卟哧地剧烈抖动了两下，很快小医生就僵了身子，血液慢慢变冷，不再会转动的眼睛空落落地与弥勒佛对视着。 “是你这辈子没办法为我整了，小废物。而我，当然可以继续，直到完美。”弥勒佛没有拔出那把刀，刀片锋利又寒冷，连刀把都陷在那具单薄身体里。 笑佛把手上的血擦在脸上，款款深情地对早就吓作一团颤抖的白蛆医生们说：“现在，你们会帮我完美的，对吧。” 弥勒佛放下一张照片——寺庙里的金身佛面睥睨一切，仿佛笑看芸芸众生染了血，沾了泥。 他说：“我希望能变成这个样子，完美又好运，绝对惹人眷顾的面相。” 弥勒佛笑意盈盈：“你们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白蛆们一个接一个惜命地疯狂摇着头，弥勒佛却慢悠悠地摸着□□柄，继续说着：“我出生的时候，是七月七。” “我十二岁时，算命的先生说我面相不好，薄福相，我问他什么才是最好的面相，他说了一句，弥勒佛。” “我十八岁那年，我脏了。身边每天躺着不同的男人，他们说我美得无可救药，没有我他们会死掉。” “我十九岁那年，我还在，但我亲手杀了那群男人。没有我他们会死掉？呵~我才是让他们死掉的毒药。说我美得无可救药，可我福薄啊。” “还是十九岁那年，我找到了当年的算命先生，他已经瞎了，用手摸着我的脸，说我面相福薄，我杀了他。” “二十二岁，我做了三场手术，动了眼睛和填充了耳垂，我找了另一个算命先生，他说我不协调，很难用面相来说什么，可是，我并不是厚福的长相。我又杀了他。” “到了三十二岁，我做过的手术太多，我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场了。我去绑来了道协里的一个老先生，他说我没有面相了，我的骨头就是那个样子的，叫我别费力气了。他说，你不像佛，像鬼。我杀了他。” “我现在还记得那个老先生的名字。他叫——曹凤福。” “但我觉得我的方向没有错，在动了脸后，没有人直接地说我面相薄福。” “可是，我也会害怕啊，我这个杀人狂魔再也没见过光。” 弥勒佛笑得很惨，恐怖极了：“哈哈哈……是这张脸让我这么卑贱，像狗一样。继续顶着那张脸，我会多么可怜。” “既然那老先生说过我的骨头就长那样，那我可以削，我可以整，不过我有点害怕失败，毕竟我的脸现在很脆弱不是吗？”弥勒佛温柔地抚摸着手术台上的照片：“但我有个傻侄子，他会很乐意帮我试试，我也算拯救了他同样薄福的面相。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 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是弥勒佛，一个是夏以词。 一人带着包藏祸心的温柔，一人作着阴沉腐朽的模样，他们长得真的太像了。 假装高贵的蔷薇与逼人堕落的黑玫瑰缠在一起，织了满是棘刺的噩梦，它们都遍体鳞伤。 弥勒佛淡淡的笑了一下，纤细修长的手指抹在使劲戳一下就会凹陷疼痛的脸上。 这烂进骨头里的气质竟然产生了一丝奇异别样的美感，肥肿、怪异、不协调的脸上好像掺进了别人的模样。 那是个眼含澄澈秋水，不争不抢又可怜可叹的少年；这是个操着温柔刀，自暴自弃的病态怪物，谁也想不出什么将美人雕镂折磨成了野兽的样子。 弥勒佛发出一阵怪笑，阴森森的。硕大的耳垂剧烈的晃动着，只是泪水在交叠的层层软肉上淌下来，那张僵硬的脸上早看不出是哭是笑，他失了表情。 跳梁小丑，不过如此。 突然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有规律的“扣，扣扣，扣……”那声音仿佛在夜预告着悲剧。 在许多年前，弥勒佛就上了通缉令，他的名下没有房子，也没有钱，他只能依附于长寿怪物组织简易搭建在深山老林的铁皮实验室。 春夏秋冬，怪物孤独。 弥勒佛警觉又凶戾地将枪口伸进门缝，外面传来极其张狂的声音：“哈哈哈哈……真是可爱哎，小狗别忘了自己的主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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