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在出国当天,就已经断了与国内的所有联系,电话,微博,微信,企鹅号,所有我们目前能查到的联络方式,都停止在了出国的当天。” “他们离开最后一家酒店,是哪天?” “是出国后的第四天清晨。” “也就是说,他们出国前,就已经想好,如何切断国内的追查。那他们的账户呢?他们总不能是带着成捆的钞票出国的吧?” “我们也秘密调查了他们的账户。龚毅名下,只有几万元存款,其他类的投资,例如股票债券基金,统统未查到,甚至,还查了他是否投了重额到期返现金类的保险,同样一无所获。” “那,他家人?” “他老婆有家文化传播公司,因经营不善,年年亏损。不过,现在的企业,只要不考虑上市,为了逃税,都喜欢把账目做平做亏。实际经营情况如何,还有待深入调查。” “也就是说,他老婆儿子名下,也没什么钱?” “他们名下,原本有四十多万,不过,在出国前,全都兑换成了欧元。目前,母子两个在国内所有的账户,加起来,不超过一千元。” 尾巴扫的够干净的啊。 “那龚厅长听说妻儿失联,是个什么反应?” “昨晚,在我们的授意下,国际旅行社向龚毅发出通知,他的反应很正常,嗯,我是说,那种得到不幸消息时的情绪,他都充分的体现了出来,着急、慌乱、质问。并要求当地警方告知全部搜查结果。” “看来,他的下一步棋,就是以找寻失联妻儿为借口出国。” “对,我们也是这么推断的。很有可能,在我们开会的同时,他已经向上层提交了出国申请。我们可以找理由拒绝他第一次,但,却拒绝不了第二次,第三次。” 裴震宇点头,“明白。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要在他下次提交出国申请前,找出他的罪证。” “对,如果他出去,再想抓人,就难了。我们怀疑,他的钱,其实早就通过秘密渠道,转移到了瑞士银行之类我国无权调查取证的金融机构。” “罗警督,还记不记得,我跟您说过,龚厅长手腕上带过的手表?我怀疑,他们的逃跑得到了意大利黑帮成员的帮助。” 谢忠国若有所思,“我记得,十年前沈落卧底的黑帮,也与意大利方面有往来。但具体情况,就不甚了解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龚毅死死扣在国内。实在不行,我不介意采取非常手段。” “最好不要那样。别忘了,龚毅可是连续七八年給贫困山区学校捐赠,金额累计五十多万。是媒体竖起来的标杆,如果没有确凿证据拘留他,只会让西方反华势力,把这与政治迫害挂钩,煽动更多不明真相的人士对政府公信力质疑。到时候,他索性向美国大使馆申请政治避难,我们就更加被动了。” 谢忠国气得拍桌子,“马勒个八子,这算盘打的。这些年,他空手套白狼,靠贩毒至少赚了五千万吧?拿百分之一出来,就被感恩戴德。五十万,老子们不吃不喝四五年,才能攒够,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里的拼,结果名声还不如一个贩毒的。” 罗虎没有制止谢忠国的牢骚,静静等他发完,才继续说道,“当务之急,我们要几路并进……” 就在这时,裴震宇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沈亦枫凑过去看,是个陌生号码,便任凭铃声锲而不舍的闹腾,凑到孟达君座位边,“哎,你说,他们在里面商量什么呢?” 孟达君还在为没给领导留个好印象懊恼,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里,转来转去,“谁知道啊?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沈亦枫一听就急了,怎么最近竟是坏消息?“谢队和震宇不是刚倒霉完么?怎么又摊上倒霉事了?” 孟达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说不是什么好事,但我也没说一定就是坏事啊?再说了,我所谓的好事,就是給咱们加薪发奖金,你觉得,可能么?” Z市,龚毅放下电话,想了想又拨打出另外一个号码,“呦,老贺,是我啊,龚毅。哈哈,什么厅长不厅长的,咱俩可不兴这套。最近忙不忙?哦,忘了忘了。这我可得好好做自我批评,脱离群众脱离基层工作了。我,没事,主要是裴震宇,你也知道,上次的事,外头风言风语都传到我耳朵里了,也不知道现在谣言撇清没有?唉,这孩子,他爸爸可是我当年的部下,就那么牺牲了,所以,有时候忍不住多关心几句。你可别介意啊。好好,忙些好,忙些,能让他忘了不愉快,哈哈。等下次到省厅来开会,一定要到我这里坐坐哦,我有好茶叶。好,好,再见。” 放下电话,稍稍安心,又拨出个号码,“放心吧,我估计,就是手机放在办公桌上充电,应该没有发现窃听器的事。” 而彭铖家,往常这会还在睡觉的他,此刻破天荒的穿着衬衫西裤,面对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正看着茶几上笔记本的,七八岁小道童,露出一脸谄媚的笑,“青云小师父,你放心,我反复确认过,这两个人虽然穿着不同,但绝对是同一个人。还有,手里的吉他箱,也一模一样,上面的磨损细节,我都放大核对过。” 小道童这才露出欣喜的笑容,圆圆脸上两个又深又大的酒窝,格外可爱,“无量寿福,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放心,我定在师傅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第九十章 爱心文化传播公司人心惶惶,这年头,还有什么比老板突然失踪,辛苦一个月却拿不到工资更惊悚的? 虽然还坚持上班,可没人工作,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猜测自家大小两位老板到底是同时被绑架还是欠债跑路,争论到最后,甚至开了赌盘。 前台趁机跟新认识的男友,在网上聊得不亦乐乎,根本没发现,自己面前的两个男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请问,宋元明在哪间办公室?” 好漂亮的男人。前台愣愣的指着右方,“最里面那间,红色木门。” 原本嘈杂的办公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亦廷和孟,好吧,全都集中在沈亦廷身上。 难不成,这是公司新请的模特? 门虚掩着,随着沈亦廷的敲门动作,打的更开了些,一眼就看见,办公桌后,宋元明兴奋的脸。 “沈亦廷!真的是你!坐坐,我这边小,招待不周。”说着,拧开两瓶矿泉水递了过去,“还是喝这个吧,我们公司的饮水机,一年都不洗一次。” 坐回原位后,目光灼灼看着沈亦廷,“昨天我妈跟我说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咱们多久没见面了?十一、二年有了吧?从小你就聪明,果不其然,竟然还成了警方高级顾问了。这位,是你的助理吧?”虽是问话,却是理所当然的口吻,好像有个看上去年纪更大的助理,于沈亦廷而言,再正常不过。 沈亦廷刚想否认,孟达君已经答道,“对,我是沈顾问的助理,我姓孟,你叫我老孟就行。” 宋元明笑着眨眨眼睛,“我知道,就像福尔摩斯跟华生的组合,他负责破案,你负责记录,完美。” 孟达君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打开,准备记录。 沈亦廷有些尴尬的岔开话题,“还是你厉害,这么年轻就做了副总,大学毕业才一年时间吧?” 宋元明不在意的摆手,“切,他们还不是看在我妈是电视台领导的面?对了,你们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大小老板在国外失踪的事?” 沈亦廷点头,“对,我想了解一下,他们出国前,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宋元明手支下巴,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如果单说出国前那段时间,我还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呢,其实这家公司一直不太正常。” “哦?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你说这家公司不赚钱吧,它跟国外有固定业务往来,而且大小老板根本不担心生意会被抢走,可你说这家公司赚钱吧,这么多年办公房是租的,商务车是租的,没一样值钱的固定资产。 你说老板好吧,工资始终是行业内最低的,其他福利包括年终奖,更是没有。辛辛苦苦干一年,到了年底,也就应景的五百元春节红包。不管员工能力有多大,在这里任劳任怨多少年,一旦提出离职,无论什么理由,绝不挽留。你们说,哪有这样管理公司的? 可你若说他们不好吧,他们会給所有辞职员工,至少一个月的经济补偿。只要没犯过什么大错误,走的时候,都能拿到一笔不小的数字。别说我,很多员工都想不通。你们说,有給离职补偿的钱,干嘛对在职员工抠抠搜搜的?” 孟达君运笔如飞,沈亦廷悄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我怎么听说,这家公司年年亏损?” 宋元明又‘切’了一声,“这也能信?现在的公司,哪个不靠这种手段偷税漏税?要真的年年亏,那还开个毛线的公司啊,毕竟这里的房租,每年都要四十多万。再说了,我在这里一年,从未看到过他们因为经营状况不佳,而采取什么行动,比如,裁员啦,拖欠工资啦,搬到更小更远的地点办公啦,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老板心里不急嘛,老板不着急,这个亏损自然就是假的。” “这家公司,到底都有哪些业务?你是公关部副总,你们公关部,又是做什么的?” “这里是广告投放的第三方,嗯,所谓第三方,就是手里有外国客户资源,但是没有投放平台,这些老外在国内投放广告,我们在当中穿针引线,为他们寻找适合的投放平台,从中赚取中介费或者差价。”说到这里,耸了耸肩膀,“我妈是电视台领导,你们懂得,他们看中我妈手中的资源,我妈则需要找个不那么累但又有点事做的地方拴住我。我妈都替我安排好了,我还能怎样?只能做个妈妈的好儿子喽。” 突然,想起母亲昨晚的叮嘱,笑容收了起来,“对不起,亦廷。你妈妈的事情,我昨晚才听我妈说起。”真是够了,当着年少丧母之人的面,炫耀自己的妈妈。果然,老妈骂的对,自己就是个智障。 却见沈亦廷温和的笑了笑,“你和阿姨的感情,还是那么好。小时候,我就特别羡慕你,有个性格活波的妈妈。”活波到,平均两天一次,这对母子就会在小区里上演一出,你拿着鸡毛掸子追追追,我大呼小叫逃逃逃的闹剧。 喝了口水,沈亦廷将话题重新引入正轨,“元明,你手头有没有国外客户的名录?” 宋元明摇头,“我这个公关部,只负责根据客户需求,跟国内电视台以及大型网站的广告投放部接洽。但我不与客户直接产生联系,他们甚至不会告诉我到底是哪家客户。” 孟达君忍不住插嘴,“可是,广告一旦投放,不就知道是哪些客户请你们做的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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