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锅,他替你背了?” 老人点头,“不,随着他的死,就再也没有人要求我们做从前那些并不情愿的事情。” 黑曼巴与敖攀互对了个眼神。 让始作俑者以这样的方式死去,无论这件事情是谁谋划的,他的实力与手段,都不容小觑。毫不谦虚的说,放眼当今整个欧美,原本应该只有暗网能做到这一点。 可现在,却似乎多出来个能和暗网一决高下的神秘组织。 敖攀浅浅一笑,没有继续刚才略显沉重的话题,转而向老人推荐道,“这里的芝士蛋糕很不错,您尝一下。” 满口的奶香,极好的舒缓了老人的心情,同时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待老人一脸享受的吃下小半块,黑曼巴才用那富有磁性的男中音问,“能多告诉我一点,当时交易会的细节么?” 老人拿起餐布擦擦嘴角,“我想,在我们上船之前,一定有人对我们做个详尽的调查。交易自上船开始,整整七天。有公众交易大厅,每天下午和晚上,各有一次拍卖,每次拍卖都是十一件商品,没人事先知道会有什么商品将被拿出来拍卖。有的拍卖品,错过了就再也不会出现了,但有的拍卖品,拍卖过一次后,还会有同样的,相似的,再拿出来拍卖。” 黑曼巴眉头微蹙,“可是,您曾经告诉过我们,有人付出的金钱,有人付出的是自己的能力,这?” “哦,是这样的。每件拍品拿到台上展示之际,拍卖师会告诉大家,这件拍品的主人,要的是什么,要钱的,就只认钱;要能力来换的,比如,需要一名高级杀手为他杀个人的,那就会有人举蓝色的牌子,牌子上的数字越小,能力越强,谁数字小,那件拍品就归谁。” 黑曼巴两眼眯起,难不成,三位杀手上船,也曾想用自己的杀人本事,换取自己想要的拍品? “参加交易的人里,有您认识的么?” 老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在上船前,先被拉到一处,在那里换上定制的礼服,头戴硅胶制成的面具,面具里设有变声器。那个面具很奇怪,必须要用特殊的药水才能取下来,连洗澡游泳的时候,都掉不下来,也并不影响吃饭,一开始会有些不习惯,习惯了就会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黑曼巴暗暗惊诧,考虑得够周到的。 也就是这样周密的防护,才更能让人释放出自己不可告人的欲望。 老人喝了口茶,继续道,“除了公众交易大厅,还可以花一笔钱,进入为各人单设的交易间。为什么我说,在我们上船之前,一定有人对我们做过深入的调查,那是因为,当我进入独立交易间后,屏幕上只有一行字,问我需不需要从当前的困境中解脱出来。” “你答应了?” “不,事实上,我犹豫了整整五天。直到最后一天,才达成了这笔交易。” “为什么?”敖攀有些好奇。 “因为,首先,那个时候我还寄希望于丑闻不会被公开;其次,我担心,这就是个陷阱,如果我答应的话,就等于变相承认了我们在做有违国际公约国际法的事;最后,交易本身,让我答应的条件,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黑曼巴喝了口茶,淡淡的问,“那您,为什么又同意做交易了呢?” “因为,他们给我听了几段电话录音,那里面,副总统的声音我绝对不会听错。” 敖攀盯着他的眼睛,“您难道没有想过,声音是可以合成的?” 老人摇头反驳,“声音可以合成,秘密也能合成么?有些只有我和他之间知道的事情,外人怎么可能随便合成出来?” 而且,就算电话录音是合成的,是假的,也显然已经有第三方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交易。 这个时候,恐怕傻子才会错过这样一个‘避祸’的好机会。 黑曼巴喃喃道,“那怪,那个组织叫‘秘密’。” 现在想来,简直没有更合适的单词,做它的名字。 听了老人的话,敖攀浅浅一笑,但目光还是没有离开老人的脸,“那,他们让您为这笔交易的付出,奇怪到什么程度?” “他们让我搬到这里,不能离开这里,然后在这里等待命令。但他们向我保证:他们将来需要我完成的事情,一定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且不违反人伦道德的。” 闻言,敖攀淡淡一笑。 不违反人伦道德,却没说不违法。 这显然是在玩一个文字游戏。 而老人就像一条咬钩的鱼儿,恐怕再也无法挣脱开来。 从老人苦笑连连的表情中,他知道,他心中所想,与老人所担忧的,不谋而合。 “他们这次让你上船,就是为了去接受指令?” 老人长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一旦我上了船,无论他们让我做什么,我也必须去完成的。” 不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先不说无法在茫茫大海上逃走,要知道,他运送违禁品暗中支持反政府武装的秘密,可还握在人家手里。 他可以死,反正现在也是了无牵挂。 但跟了他一辈子的亲信们,他怎能忍心看着那些人,那些人的家人,一辈子生活在强烈的谴责以及被暗杀的恐惧之中? 敖攀垂下眼帘,如果和黑曼巴一起上船,凭他们两个人的本事,在完成调查的同时,保护老者,倒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只不过,他们需要向暗网之神King汇报两件任务之间的联系,说明这并不违反暗网的规定。 就在敖攀准备跟老人说,他们会考虑一下老人的请求时,却见皮卡气息紊乱的出现在了窗口,他虽然性格外向,爱玩爱闹,却绝不是个不知轻重的孩子。 毒夫夫二人同时心里一沉,什么样的变故,能让皮卡惊慌成这样?
第22章 皮卡的手,冰凉。 这并不符合他这个年纪孩子,应有的温度。 敖攀捂住他的手,将自己的体温慢慢传输过去。 那边,与他心有灵犀的黑曼巴,已经将他刚才的决定说了出去。 他希望老人能容他考虑两天,毕竟暗网的规矩不容破坏。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但老人知道,黑曼巴能对他这么说,已经付出了最大的诚意。 于是站起身来,像房内的几人辞别。 直到房门再次关拢,敖攀才急切的问道,“皮卡,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敖攀,有人在暗网上发布信息,要不择手段的杀你。” 敖攀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杀手杀人,人恒杀之,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黑曼巴却怒了,阴沉着脸问,“什么人?知道为什么吗?” 皮卡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什么人暂时还不清楚。但暗网上有人发帖,说敖攀就是杀死五十四号、二十三号、十七号的真凶。” 黑曼巴怒极反笑,“他们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因为三位死者都没有经过反抗,都是一招毙命。发帖人说,不是那三个人不想反抗,而是,他们没有办法反抗,因为敖攀养的蛇,可以让人处于麻痹状态,而且,也只有敖攀养的蛇,才能让人如此防不胜防。至于什么裁纸刀刺入太阳穴,只不过是为了掩饰,也许蛇就咬在太阳穴的位置,并且这种能够麻痹身体的蛇毒,是会自然发挥的,死者死后几天才被发现,那时蛇毒已经挥发,所以再怎么验尸,也不会发现蛇毒。” 敖攀冷冷一笑,看向黑曼巴,“看来,接下来就要质疑你的公正性了。” 皮卡急得双脚跳,“质疑他就质疑他,他那么厚的皮,别人能那他怎么样?关键是你,好多杀手都在下面留帖,说要杀了你为三位同僚报仇。 敖攀摇头,“不,全网都知道,玩蛇的人是排名第九的代号‘毒夫’的黑曼巴,而我,只是他的情人,我玩蛇的绝招,自然也是向他学来的。接下来,轻则,那些人只是怀疑黑曼巴在包庇我,重则,他们甚至会怀疑,黑曼巴也会这一手,人其实就是黑曼巴杀的。” 黑曼巴阴沉着脸,“其实,我估计不是没有人怀疑,而是,他们不敢直接针对我。” 皮卡这才想起来,其他人并不知道敖攀就是暗网排名第十,代号‘too’的杀手。在他们的心目当中,敖攀不过是黑曼巴养在身边,极受宠爱的情人罢了。 这情人受宠到什么程度?单看黑曼巴肯把自己玩蛇的本事传授给他,便可见一斑。 于是,外界对敖攀的批注,就是美貌、任性、歹毒……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黑曼巴身边的小黑,是敖攀赠送给黑曼巴的定情信物。 只因这个定情信物实在好用,于是黑曼巴越来越懒,能不自己动手尽量不动手,全让眼镜王蛇代劳,阴差阳错之下,他‘毒夫’的名号便打了出去。 后来,他索性就把自己的代号改成了‘毒夫’。 其实,这两个人中,敖攀才是真正的毒夫。 “你看到的帖子,是什么时候发上暗网的?” “半天,嗯,确切点说,六个半小时以前。” 黑曼巴点了点头,看向敖攀,“这么看来,King肯定也知道了。” 敖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怀疑,当初King之所以指定你来这里,就是因为他已经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黑曼巴整张脸都黑了下来,“你是说,他认为这件事情就是咱俩干的?” 亏得他还感激King把敖攀派了过来!还傻傻以为这厮突然良心发现。 敖攀风情万种的揽住他的腰,“傻瓜,他就是因为相信你,才让你亲自来解决这个案子,如果放到别人手里,想都不用想,那些人就会把你,以及我,当成真凶写到结案报告里。” 不,还有人,会肆无忌惮的嘲笑他。 比如:那个该死的蜥蜴。就一定会拍着大腿,跺着脚的嘲笑他蠢到被人陷害。 想到这儿,黑曼巴的脸更黑了,头顶上的黑气,简直快要化为实体。 皮卡跳到餐桌边,将剩下的点心往嘴里塞。 即使刚中过毒,也没让他改了乱吃东西的毛病。 他随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蛋糕屑,“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俩能不能靠谱点?少秀一会儿恩爱会死么?” 黑曼巴不为所动的亲了亲怀中敖攀的脸,“你还没有发育健全,所以不懂我们大人的感情,这点,我不怪你。只不过,你能不能不要用袖子擦嘴?还有,吃蛋糕前,你洗手了么?” 皮卡不服气,“手根本不脏,干嘛要洗?再说了,我吃蛋糕的时候,又没有直接上手抓,我用了蛋糕叉好么?” 黑曼巴觉得,还好自己没有儿子,要有个像皮卡这样的儿子,在他身边绝对活不过十八岁,早就被他揍死了。 敖攀浅浅一笑,从黑曼巴的怀里挣脱出来,风情万种的躺到沙发上,“亲爱的,这么一来,很多事情到都有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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