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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攀笑了笑，“然后你们发现，所有上门挑衅的，都吃了大亏，是么？” 老板有些羞愧的舔了舔嘴唇，“是的，先生，是的。他们连警察和镇长都不放在眼里，后，后来，我们就发现，只要当他们不存在就好，因为，只要不发生噪音，不进入他们的私人领地，无论我们做什么，他们都不会干涉，甚至，甚至偶尔还会给小镇一大笔捐款，先生，他们出手都特别大方，我们现在，慢慢的，对他们的古怪，也表现的宽容了起来。” 不，你们不是对他们的古怪表示宽容，是对他们的钱，表示宽容。 敖攀在心里默默加以批注。 “那说说看，那位女招待，又是怎么一回事？” 老板长舒一口气，“实话实说，有机会向您解释清楚，可真是让我轻松不少。那天事后，我就一直在考虑怎么才能让您相信我，可我又担心，太过主动，反而让您误会。” 黑曼巴彬彬有礼的点了点头，“事实上，我并没有怀疑过你。” 这很好解释，这家酒店是老板一家人赖以生存的根本，没人会傻到在自己家里明目张胆的杀人惹麻烦。而且，黑曼巴还是一眼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那种。虽然，他的一言一行都显得那么绅士，但这并不妨碍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威慑力。 “在您来这里前的三四天，那个女人来到我们酒店，恳求我们收留她几天。她说，她出来独自旅行，结果钱包被偷了，连带着丢的还有她放在钱包里的各种证件，她已经委托家人帮她补办证件，在证件寄过来之前，她希望能在我们这里暂住，当然，她会以工作来回报我们的善心。” 很好的理由。 没人会拒绝一个漂亮的年轻的女孩子如此毫不过分的请求。 黑曼巴眼睛眯了起来，也就是说，最后一位死者，五十四号被杀的第二天，这个女人就在这家酒店潜伏了下来。 她怎么知道自己会来？ 还是说，幕后之人设了好几个陷阱，料定自己总会落入其中之一？ 那么，他又如何料定，自己一定会接受任务指派？ 他的疑惑，敖攀自然也想到了。 “那个女人的东西呢？你们怎么处理的？” “埋了，先生。和她的尸体一起。我查看过，她的背包里的确没有任何证件，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我发誓。” 敖攀盯着他的脸，一言不发。 老板很快败下阵来，“好吧，只有几样首饰，我看着不错，就，她给我惹了这么大的祸，我觉得，我有权获得一些补偿。” 敖攀淡淡一笑，如月亮神般圣洁柔和，“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如果那些小玩意儿仅仅是值钱的话，你当然有权留下来当成补偿。” 项链，耳钉，戒指。 全部都是女孩儿的必备品。 面前这些，值一些钱，却并不非常值钱。 很符合一个独自旅行的年轻女孩的身份。 能注意到这些细节的杀手，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也不应该那么轻易的死去，只可惜，猝不及防下被幕后之人给灭了口。 敖攀仔细检查每件首饰，并没发现其中有任何不寻常的机关，看起来和正经首饰店里出售的商品，没什么区别。 他拿出手机，将首饰上的细节及花纹图案一一拍摄下来。 随后冲着老板一点头，“收起来吧。这些，都是你的了。” “我发现，你们这个镇子游客虽然不多，但你的餐厅，生意却一直很好。” 老板喜滋滋地一边将首饰重新锁回办公桌下的保险柜，一边回答，“先生，我们这里是个小地方，如果只是坐在自家的庭院里，你可能一整天也看不到一个外人从你家门前路过。” 黑曼巴点了点头，“那么，那天，你有没有在餐厅里，还看到什么其他没见过面的生面孔？” 老板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没有，先生。如果说，第一次出现在餐厅，那么那天，除了您以外，就没有第二个人了。在这里用餐的，大部分都是这个小镇上的人，剩下的，也是这家酒店的住客。没人，会不住店而特意绕到这里吃顿饭。毕竟，我们不在公路边。很多路过的人，都会选择在加油站买个甜甜圈之类的。” 说到这儿，老板还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 “能告诉我，你把那个女人，埋在什么地方了么？” 酒店老板刚说出埋尸地，办公室的房门，就被‘嘟嘟’敲了三下。 随着一声‘请进’，门口处，出现酒店前台侍者的脸，“先，先生，外面有人找您。哦，老板，不是您，是那两位先生。”说着，他把目光对准黑曼巴和敖攀。 酒店老板的办公室，距离酒店大堂，一共也只有两三米的距离。 毒夫夫二人组还没想明白会是谁来这里找他们。 答案就已经展示在力面前。 只是，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黑曼巴彬彬有礼的走过去，就好像，昨天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一般，“尊敬的霍克先生，不知您来这里，有何贵干？” 老人定定看着黑曼巴，“去你房间一聊可好？” 黑曼巴微微一笑，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随着一行人往楼上走，老人身后出现四五个带着墨镜的保镖。 “其实，如果您想见我，给我带个口信就行。” 老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能一天到晚的，总窝在家里不出去。我这个年纪，能靠走动的日子也不多了。” 房门一开，又是节奏感十足的舞曲，皮卡又蹲在吧台上，和眼镜王蛇脸对脸的跳的正High。 黑曼巴一言不发地阴沉着脸关掉音响。 敖攀一言不发地给皮卡和小黑打眼色。 皮卡一言不发地吐吐舌头从窗口飞出。 老人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发呆。 保镖们同样一言不发，一只手深入西装内，将老人围在当中。 所有的人，仿如在演一出默剧。 至于眼镜王蛇，想发言也发不了，但它知道黑曼巴生气了，低垂着脑袋，灰溜溜的滑下吧台，消失在阴影里。 老人很快恢复正常，微笑着挥了挥手，将一干保镖留在门外。 为了表达歉意，敖攀祭上了长久不发挥的煮茶技艺。 随着红茶的独特袅袅清香，在房间中慢慢散开，老人的面部表情也越来越放松。 他往杯中加了两勺糖，边搅拌边徐徐开口，“我想了一夜，我觉得，靠我自己的力量，恐怕永远也无法为我的儿子报仇。所以我想，也许我应该为此做出更多的尝试。” 黑曼巴略带低沉的男中音，能很好地抚慰人心，“霍克先生，请相信，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找出杀害您儿子的真凶。” 老人喝了口茶，感觉十分满意，赞道，“实话实说，我已经很久没喝到过，这么好喝的奶茶了。”紧接着，他看向黑曼巴，“我今天来，是想请你陪我再上一趟女神号。” 再上一趟女神号？ 真真是，想睡觉便有人送枕头。 黑曼巴没有立刻答应，反问道，“难不成，你知道这个女神号在哪里？” 老人淡淡一笑，“事实上，你们昨天去我那里之前，我刚收到女神号新的请柬。”
第21章 浓雾，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黑曼巴此时的感受。 他觉得自己就是身处在一团浓浓的迷雾之中。 他看不出，引他入局之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他也不知道，引他入局之人，到底还拉了多少人进来。 他拒绝了老人，理由十分充分，暗网规定：每人每次只能接手一件任务。 “但我希望，您能帮我上船，为此，我将欠您一个人情。上船后，我仍以我自己的任务为主，但是，在您的安危与我的任务本身并不冲突的前提下，我也会顺便保护一下您的安全。但目前，我不能对您的安危，给予任何承诺。” 老人犹豫起来。 “原本，我想让你假扮我的儿子，陪我一起上船。毕竟，我已经到了需要有人贴身照顾的年纪。相信我，这已经是在冒险了，那上面的人都很精明，我们的一举一动，自上船开始，就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如果您仅仅是在保护我，他们也许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果，” 如果黑曼巴在船上展开行动，船上的人一定会立刻发现，他们也许拿黑曼巴没辙，但整治他个老头子，绝对是手到擒来。到时候他就是块砧板上的鱼肉，你让他如何不担心不害怕？ 敖攀默默为老人添茶，“上次，他们以公开安森暗网杀手的身份为要挟，那么这一次，他们又用什么理由，请您再次上船？” 老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因为，我当初在船上，达成的那笔交易。” “有人反悔了？” “不，只是，那笔交易，本身，本身不能公之于众而已。” 难怪，昨天问及此事时，老人的情绪那么激动。 “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诱惑，让您在那个时候，完全忘记了危险的存在？” 老人喝了口茶，苦笑道，“当你在水里快要淹死的时候，有人向你伸出了手。即使你知道那人是个恶魔，但你依旧还是会抓住那只手的。” 黑曼巴淡淡一笑，彬彬有礼的追问，“那我就更加好奇了，怎样深的水，才能让如今的您，竟然感受到灭顶之灾？” 老人的目光投向窗外，“说来话长，年初，我的企业被牵连进一桩政治丑闻当中。有人利用我们在海外的商船，做些国际社会不太认可的买卖。” “一旦被揭发，你就是首当其冲的替罪羊，你，以及你身边的人，都将在遗臭万年的唾骂声中死去，对么？” 见老人轻轻点了点头，黑曼巴不急不缓地继续问，“能告诉我，这桩不被国际社会认可的买卖，严重到什么程度么？您知道，我无意于挖掘别人的隐私，但我必须为当前的状况做出合理的判断。” 老人沉默了很久，毒夫夫知道，老人的内心在做剧烈挣扎。 他们没有劝说，他们只需静静等待，等老人自己做出决定。 终于，老人开口了，“运送国际上违禁的武器以及金条到中东国家，支持当地的反政府武装，推翻与我们不是同一个阵营的现任政府。还有就是，将政府组编的暗杀小队偷渡到当地。” 敖攀眉头微蹙，“我不明白，您所谓的交易，是如何让您摆脱困境的？” 老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麻烦突然没有了。还记得二月份那场轰动全世界的，副总统因叛国被发现，最后死在边境线上的事么？” 当然，直到现在，这场轰轰烈烈的风波，依然在民间传播的沸沸扬扬。 可奇怪的是，副总统的家人与朋友，除了各种撇清关系外，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已死的副总统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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