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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薮

时间:2023-11-10 19:00:38  状态:完结  作者:蓝鲸不流泪

  “不打算及时止损吗?”

  “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损失什么。”海同深轻轻捏了捏亓弋的手,“是我先越了界,所以现在主动权在你手中。”

  亓弋的手在回温,理智也慢慢回笼。他垂眸看着两个人握紧的手,低声道:“现在不是时候,别扰乱我。”

  “我知道。”海同深把装了热水的纸杯从地上拿起来,塞进亓弋手中,“这里也有监控,要是被两位局长看见,我又要挨训了。你先焐手,我出去冷静一下。”

  亓弋把胳膊撑在腿上,头低垂着,双手握着那有些烫人的纸杯,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从噩梦中醒来的惊恐和海同深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整颗心都被吊了起来,此刻他喉咙干涩,心脏也在狂跳,是惊醒的反应,也是被撩拨的反应。这人,真不会挑时候,亓弋心里有些责怪海同深。可腿上还盖着那人的外套,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又让他没办法真的怪罪于他,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

  一直到开水变得不那么灼人,亓弋才终于抬起头来,拎着海同深的外套走出了观察室。海同深一直等在外面,亓弋见状便把衣服还给他,说道:“谢谢,我去洗把脸。”

  “嗯。”海同深接过衣服,没再多说。

  再回来时,两个人都已调整好状态,海同深问:“你能审吗?”

  “可以。”亓弋回答。

  没再多话,两人先后进了审讯室。


第十五章

  虽然依旧是沉默,但此时的张聪已经明显变得焦躁起来。亓弋用笔敲了敲桌子,率先开口,直奔主题:“张聪,你现在开口还算是主动交代,如果继续耗下去,就算你吐了口,那也是不配合调查,等待你的会是最严厉的惩罚。”

  张聪抬头看了一眼亓弋,明显地欲言又止。

  “那我们就再等一等,等到你自己忍不下去的时候。”亓弋淡然说道,“如果我是你,在刚才计划败露的时候就直接交代了。哪怕是胡乱说点儿什么,也比一直嘴硬要好。从刚才到现在,将近六个小时,你一个字没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在即将到来的,你不受控的那段时间里,我会让你说出所有的话。”

  “你休想!”张聪猛地喊道。

  “你敢赌吗?”亓弋说,“而且你如果笃定我们从你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你现在又急什么?”

  又是沉默。

  亓弋也并不着急,足等了他十分钟,才开口问道:“张聪,你困吗?”

  张聪死死抿着嘴,用力把哈欠咽回去。亓弋则靠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说:“既然不困,那就聊会儿,闲着也是闲着。”

  “来,抬个头。”亓弋捏起桌上的一张照片,“2月20日凌晨零点二十九分,你曾去过李汌的家,这是当时楼道监控记录下的你的身影,你认吗?”

  张聪看都没看就直接说道:“你别想诈我,他家楼道里没有监控!”

  海同深低下头摸了摸鼻尖,以此来掩盖自己的笑意,亓弋手里的照片只是取证时案发现场的照片而已。亓弋偏过头看向海同深,以眼神询问,海同深轻轻摆手,示意他继续。亓弋放下心来,继续问张聪道:“你怎么知道李汌家楼道有没有监控?”

  张聪再一次沉默下来,又过了十多分钟,见亓弋的数个问题都没有得到回应,海同深稍稍坐直了身子,对张聪说:“我们现在是给你机会。你进来过一次,应该清楚,我们抓人都是讲证据的,现在我们手头的证据已经充足,即便你什么都不承认,我们依旧可以零口供结案。你觉得李汌举报了你,让你在牢里待了几年,你恨他所以杀了他,这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他的父母妻儿与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他们该死!”张聪嘶吼道。

  “所以你承认你杀了李汌?”海同深逼问。

  张聪弯下身子搓了搓脸,再抬起头时却又变了一副表情:“我没杀他。”

  亓弋看向张聪,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春节前,曾经有人见到李汌和你在他家附近争吵,当时你就扬言要杀他,对不对?”

  “放屁!我是让他把货还给我!我那时候还没打算杀他!”

  “那时候还没打算杀他,但是20号的时候你就决定要杀他了,对吗?”

  张聪的双眼都已经变红,眼泪盈在眼眶之中,终于,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亓弋成竹在胸,说道:“哟,困了啊?那可不太好,我这会儿正精神着。张聪,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你当车夫那些年都忍住了没吃肉,后来是为什么又碰了呢?”

  海同深瞬间就明白了亓弋在问什么。他虽然不是缉毒警,但也听过见过许多案子,确实很多瘾君子最后会走上以贩养吸的道路,但也有更多的毒贩是不吸毒或者不碰高成瘾性毒品的,因为他们非常清楚手里的毒品会把自己变成什么模样。张聪当年算是闯出来的“第一人”,在入狱之前也算得上是有名头的,他这种级别的毒贩,就算是吸,也不大会碰冰毒这类的东西。亓弋曾经说过,张聪是冰毒和大麻都吸,这中间恐怕另有隐情。

  “我是真的好奇。”亓弋说,“就算你失手被抓,以你的能耐,出来之后重振旗鼓也不是不可能,为什么会走投无路到去跟李汌当面争吵?都说当初你是被李汌举报入狱的,但是这点儿破事值得你这么玩命吗?还是说——”亓弋稍稍往前倾了下身子,“还是说,李汌不只举报你害你入狱,也不只抢了你的生意,他还害得你染上了冰?”

  “对!就是他!”张聪猛地叫喊起来,“我就到他家吃了一顿饭,就中了招!他们一家人不该死吗?!”

  亓弋问:“所以你就杀了他?”

  “我没有。我没有杀他!”张聪还在嘴硬。

  海同深立刻又抛出一个引子:“我们在李汌家里发现了你的DNA。”

  张聪听后倏地一笑:“那又如何?”

  “不如何,就是跟你说一下,你留在案发现场的DNA和李汌儿子手中的布料纤维已经成了把你送上刑场的有力证据。”海同深挑了下眉,“原本是给你机会的,但是你没把握住。”

  张聪仍然在笑,甚至有些放肆,他说道:“我说了我没杀人,就算你们在现场找到了我的DNA又如何?警察同志,你能分清那现场的DNA是我的,还是我双胞胎弟弟的吗?”

  “当然可以。”海同深说道。

  张聪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变得诡异且丑陋,他咬了咬牙,说道:“你骗人!”

  “没骗你。”海同深挑了下眉,“现在科技进步飞速,你不知道只能说明你无知。”

  张聪再次沉默。海同深在桌下轻轻拦住亓弋,示意他也暂时保持安静。审讯室内顿时被沉默充盈,海同深低着头,在桌下拨动着指尖陀螺,亓弋用余光去打量,意想不到地,那转动着的叶片让自己也逐渐冷静下来。

  到了比耐心的时候,警察天生就比嫌疑人更有优势。极致的安静带来的是极致的压迫感,当这压迫感施加在有毒瘾的嫌疑人身上时,效果加倍。张聪的状态比刚才又差了不少,逐渐涣散的眼神、无法控制的烦躁和一个接一个的哈欠都在昭示着毒瘾的来临。亓弋早已调整好心态,在张聪开始扭动身体时抛出了问题:“你的刀放在哪了?”

  “在——什么刀?我不知道什么刀!”

  “行,那我等会儿再问一遍。”亓弋更加放松,他靠在椅背上,把左脚腕搭在了右腿上,翘起了二郎腿。

  海同深看亓弋如此老神在在,便也随着他去,安静地玩着指尖陀螺。约莫过了一刻钟,张聪终于开口说了话:“能给根烟吗?”

  “不能。”亓弋干脆利落地拒绝道。

  张聪弯下腰搓了搓脸,审讯椅锁住了他的双手,这让他像弓起来的虾米,变得滑稽可笑。

  “想吃肉吗?”亓弋的语调上扬,仿佛带着钩子,别说是正在与毒瘾做抵抗的张聪,就连海同深的心都不由得一颤,仿佛那“肉”是人间瑰宝一般。

  “你他妈成心的吧!”张聪烦躁不已。

  亓弋勾起食指,敲了敲桌子:“对呀,我就是故意的。”

  海同深发现亓弋的口音已经变了,不再是本地那种字正腔圆的腔调,而是更偏向于西南官话,比吴侬软语更硬气些,却也远算不上粗犷,听上去十分悦耳。

  张聪佝偻着身子,双脚不自主地互相磨蹭,仿佛这样就能缓解欲望一样,但亓弋和海同深都知道,这是徒劳的。指甲在桌板上划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张聪已经是强弩之末。亓弋淡淡地抛出一句话:“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就给你肉。”

  张聪濒临崩溃的精神根本经不起这样的诱惑,终于,他吐了口:“刀我扔在了家润小区花园的井里。”

  “这样就对了。”亓弋继续用那清冷却勾人的语气说道,“说说吧,跟坤木是怎么联系的?”

  “是坤木联系的我。”张聪一边抠着自己的手一边说道,“我出来之后没多久,就在家门口发现了一个手机,那手机上有我们之前联系的暗号。”

  亓弋:“你跟坤木最少有六年没联系了,暗号还没变?”

  张聪摇头:“不,我说错了,不是暗号,是标记。”

  “什么标记?”

  “是……是字母DK。”

  亓弋眼角跳了一下,旋即冷静地说道:“原来你是DK的人,张聪,你该庆幸你进去得早,不然四年前你也会一并成为炮灰,死在那场混战之中。”

  “我听说了。”张聪低着头说道,“所以坤木才联系我,他需要我为他再次打通从遥城到这里的线,李汌那家伙又笨又贪,坤木看不上他。”

  “坤木让你杀了他?”亓弋问。

  “我真没杀他。”张聪说道,“我是去过案发现场,但我去的时候李汌一家人都已经死了,我在现场看见了那把刀,当时我就猜到是我弟弟做的,他总归是我弟弟,我就帮他把刀扔了。”

  “真是兄弟情深啊。”亓弋语气平静地说道,“如果我不认识杜妙的话,或许我就信了。”

  “你——!”张聪惊恐地看向亓弋,“你什么意思?!”

  “刚才我同事说过了,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抓你的。”亓弋缓缓讲述起来,“勐龙寨的人都知道,当年寨子里的张康从拐子那里买了个缅甸媳妇,可是没有人知道,那个从缅北来的玛妙根本就不是拐子拐来的,而是自己送到拐子面前的。她带着一项任务,一项由DK亲自交给她的,非常艰巨的任务。她用自己的身体做容器,通过拐子的途径,顺利进入中国境内,完成了毒品运输任务。她需要身份掩护,而张家这个外姓家族在勐龙寨中处于恰到好处的边缘地带,不会被过多关注。她怀着孕嫁给张康,很快就生了一对双胞胎。那个年代双胞胎大多早产,而怀双胎的孕妇不容易从孕肚大小判断月龄,就这样瞒天过海,少女玛妙变成少妇杜妙,那双胞胎落生在了中国境内。等孩子稍微大了些,杜妙像许多被拐来的妇女一样,选择了‘逃跑’,跑回了缅北。这种故事,在中缅边境经常发生,并不稀奇,所以根本没有人在意。就连后来张康去世,杜妙找上门来,要走了其中一个孩子也都合情合理。但是……”话到此处,亓弋却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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