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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薮

时间:2023-11-10 19:00:38  状态:完结  作者:蓝鲸不流泪

  为了不打扰邻居,调查组其他人都留在了市局,就只有廖一续、梁威、海同深和晏阑四个人进入亓弋的家。

  “我的天……”梁威站在书房内,被眼前的景象惊到甚至怀疑起了自己。他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眼前的场景并不是幻觉之后才把海同深叫了进来。

  书房的西墙上贴着透明的静电墙布,在静电墙布上密密麻麻地贴着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关系网几乎布满了整面墙,而在这关系网的中间,赫然是亓弋自己的名字。

  梁威暂时退出了书房,先去最容易留下DNA的卫生间寻找痕迹。晏阑拿出手机,把整个墙面拍了下来,之后又分别拍了各部分的细节,而海同深则安静地站在原地,盯着那满墙的照片文字沉默不语。拍完照后晏阑收起手机,说:“这绝不是一天弄出来的,他把所有线索都留给我们了,大海,打起精神来吧。”

  “只我见过的,就有不下十次,他书房的灯通宵亮着。”海同深的声音很轻,“他说他睡不着觉的时候就喜欢在书房待着,因为书房的环境让他安心,有时候能趴着眯一会儿。这就是能让他安心的东西和环境吗?晏阑,我好像从来都不了解他,我好像一直都在自以为是,我为他做的太少了……”

  “别陷入情绪之中。”晏阑上前拍了两下海同深的肩膀。

  屋内的痕迹勘查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海同深就盯着那面墙盯了一个多小时,到最后,眼前的字和照片已经交错重叠,海同深的思绪也已经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见了鬼了!”梁威从主卧出来,看向站在门厅里的廖一续,“廖厅,咱们确实没进错房间对吧?这屋里干净得跟新的似的。还是说亓支根本就没住在这里?”

  廖一续刚要回答,就被电话打断,他拿出手机按下免提,就听耿阳在电话另一头说道:“廖厅,刚才搜救队传回消息,根据宗彬斌手上的信号接收器,他们已经成功获取了定位。按照定位指引的方向确实有所发现,但是……是一具尸体。”

  晏阑眼疾手快地托住海同深,才让他勉强没有倒下。

  廖一续的脸色也瞬间苍白,他勉强镇定下来,问道:“详细情况呢?”

  “具体的还不清楚,只知道定位器是安装在一个玩具里,被攥在了手中。搜救队已经往回赶了,刚才打电话说让咱们准备接收,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到市局。”

  “我们这就回去。”廖一续利落地挂断电话。


第八十七章

  海同深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市局的,在过去的十二个小时里,他心里那根弦松了紧,紧了又松,几乎已经快要失去弹性。

  尸体被送上解剖台,被烧过后的焦黑透过裹尸袋映在海同深的眼中,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也没有了理智。解剖室的准备间内,海同深拦住在做准备的谢潇苒,转向晏阑说道:“让苏行来。”

  “潇潇可以做。”晏阑回答。

  “不,让苏行来。”

  晏阑:“你如果觉得潇潇资历浅,可以让你们技术大队的法医来,或者请刚退休的方法医回来,我替你去接人。”

  “不!我要让苏行来!”海同深崩溃地看向晏阑,哽咽着说道,“让苏行来,他是王军的徒弟,他可以帮我证明——”

  “不行。”出乎意料的,晏阑在这个时候并没有选择照顾海同深的情绪,而是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这个要求。

  海同深的语气中又充满了哀求:“我求你,让苏行来好不好……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我求求你了行不行?”

  晏阑站在原地,没有回应。

  “晏阑!”海同深失控地揪住晏阑的领口,“我说让苏行来检!你们来这里不就是来帮我的吗?!如果不干活,那他过来干什么?!”

  晏阑反手把海同深压在了墙上:“你给我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你告诉我怎么冷静?!现在躺在那儿的不是你在意的人!你当然可以随便说说就算了!如果是苏行躺在那儿你还会这么——”

  晏阑吼道:“海同深!你发疯也得有个度!苏行他爸当年是被烧死的!他从来不碰焦尸!”

  寂静蔓延开来,谢潇苒已经退至角落里,尽量压低呼吸的声音,让自己跟环境融为一体。一个是专案组领导,一个是单位的半个领导,现在解剖台上摆放着一具疑似同事的尸体,两个领导吵架,说的又是自己师兄的事情。谢潇苒恨不得变成用过的手套,自己钻进医疗垃圾桶里,这样就不用在现场见证这样的尴尬时刻了。

  解剖室的门被推开,苏行走了进来,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说道:“我来主检,潇潇配合,技术大队再来个人记录。二位领导要打出去打,解剖室不是你们打架的地方。”

  “苏——”

  “出去。”苏行打断了晏阑的话,走到水池边开始洗手,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晏阑一瞬间没了脾气,他推着海同深离开解剖室。很快,技术大队的法医高骞就走了进来。

  “苏……法医……”高骞年纪比苏行大,但是资历和职级却没有苏行高,突然被安排进来,他连该怎么称呼都没想好。

  “高哥,叫我苏行就好。”苏行主动缓和了气氛,“你学历比我高,我只是入职比你早而已。今天我来主检,咱们第一次配合,如果有问题及时沟通。”

  “欸好,你别客气,千万别客气,也别叫哥了,差不了几岁,就直接叫名字吧。”高骞松了口气,跟着开始做解剖前的准备。

  三人先后进入解剖室,苏行站在解剖台前,却迟迟没有开始。

  “师兄,要不我来吧?”谢潇苒轻声询问道。

  苏行闭了眼,深呼吸两次,压制住心理和躯体的双重反应,自言自语般说道:“没什么不能克服的。这只是工作。”

  “师兄?”

  “没事。”苏行再次睁开眼,伸手拉开了尸袋。

  解剖室的门关了多久,晏阑就在门口陪着站了多久。所有人都知道尸检结论对这个案子,包括对整个市局意味着什么,而在看到海同深失控崩溃的模样之后,即便是专案组最为迟钝的宋宇涛也已经明白了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没有人去打扰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的海同深,也没有人敢走到那静默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晏阑身边,更没有人敢去会议室面对廖一续。专案组剩下的三个人,郑畅已经玩坏了第三个解压玩具,宗彬斌把器械室里所有的健身器械都用了一遍,而宋宇涛则蹲在市局外的马路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当解剖室的门再度被打开时,已经是六个小时之后了。

  “12点会议室开会。”在收到廖一续在工作群里发的这条通知之后,所有人都攥着手机重重叹息,该来的总要来,需要面对的结果,不会因为逃避就有所改变。

  苏行是最后进入会议室的,一向笑脸迎人的他难得地没有任何表情,更没有任何开场白,直接开始了情况介绍:“6月11日5点17分,技术大队接收无名尸体一具。尸检于5点32分开始,由主检法医苏行和主检法医谢潇苒进行解剖,记录人高骞,因相关案件保密条例规定,经省厅领导特批,此次解剖摄像也由高骞协助完成。下面进行尸体情况通报。死者男性,尸长182.6厘米,年龄在30到35岁之间,发育无异常,营养良好,体形偏瘦。尸体头面部、颈部、背部及四肢均有大面积烧伤痕迹,全身烧伤面积达52%,其中头面部和四肢的烧伤程度达Ⅳ度,皮肤组织已经碳化,面部无法辨认,指纹也无法提取。尸体体表其余部分烧伤程度为Ⅱ、Ⅲ度不等。分离尸体皮肤表面附着物并分析可以得出,死者生前穿着白色棉质短袖上衣、深蓝色牛仔长裤,死者的鞋袜均已丢失。死者左手中握着一个金属材质的指尖陀螺,在指尖陀螺底座与叶片之间的夹缝找到了信号发射器。这个物证已经交给技术大队进行分析,照片附在电子版报告中,大家通过系统就能看到。”

  郑畅用余光瞄了一眼海同深,海同深仍旧在仔细地拼装着被自己摔碎的指尖陀螺,仿佛并没有听到苏行在说什么。

  苏行把尸检报告翻到下一页,接着说道:“解剖发现死者呼吸道及口腔内有烟灰与炭末沉积,同时死者的呼吸道中还有少量蕈性泡沫,推断死者被烧伤时和落水时仍有生命体征。根据蕈形泡沫的体积和尸体其他特征分析,死者死因并非烧死,也并非溺死。死者后背灼烧面积过大,但根据残余可辨认的皮肤及肌肉组织分析,死者的后背有陈旧性刀疤,自右肩胛骨贯穿至第一腰椎左侧3cm止。根据瘢痕组织分析,受伤时间在10年左右。死者左侧肱骨有多处骨折愈合线,并有医用钢钉置入,证明死者生前曾因肱骨粉碎性骨折进行过系统治疗,受伤时间在5年以内。同时,死者胸骨剑突上1cm靠近右侧第六肋位置有损伤,根据损伤形状及周围细小骨裂线及骨痂推测,死者曾经遭受过枪弹袭击。子弹对胸骨造成了贯穿伤,但并未对身体和其他脏器造成贯穿伤,推测子弹在射入体内后尖端打穿胸骨柄,因势能不足而嵌入胸骨柄,后由手术方式取出。另外,死者的左侧第三肋、第四肋、第五肋和右侧第四肋有骨折愈合线,左腿腓骨、右腿腓骨和胫骨都存在骨折愈合线,这些愈合线的产生时间都在5年之内,精确时间为3至5年。”

  海同深手中的零件掉到桌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动,他仍旧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捡起那个零件重新开始拼装。

  苏行虽然不清楚亓弋到底都受过哪些伤,但看海同深这反应,也已经能猜到。他把注意力转回到尸检报告上,强迫自己不去想,接着说道:“血液检查结果表明死者生前半年内没有吸毒史,但血液中检出了少量的丙泊酚残留。内脏解剖发现死者肺部肺泡有极小范围的坏死,怀疑生前不久曾有肺损伤。同时死者曾经进行过脾全切手术,心脏的心肌纤维断裂,血液呈暗红色,流动不凝,腔静脉存在少量淤血,心肺浆膜有少量点状出血,符合心源性猝死的尸体特征。其余内脏并未检出器质性病变,且符合烧伤后人体各器官代偿活动所留下的痕迹。结合死者生前遭遇,目前我们的推测是,死者是由于大面积深度烧伤合并麻醉剂作用而引起的心源性猝死,但不能排除死者生前曾患有未达器质性病变的心脏疾病。死者心包外有瘢痕组织,是陈旧性损伤。按照死者生前几年受伤的程度来看,他的身体状况较常人来说会相对弱一些,但他的肌肉含量高,应该是有保持锻炼的习惯。同时,之前在现场附近提取到的血液已经确认是来自这名死者的,但死者面部损毁严重,身上也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物品和证件,所以现在仍然不能确认死者身份。”

  最后这句话是事实,在此时也是一种极大的希望。虽然这名死者身上的伤和身高体形与亓弋几乎完全一致,但只要没有DNA,都不能确认那就是亓弋。海同深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他抬起头看向苏行,语气中已带了心如死灰的情绪,平静,但绝望:“我想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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