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做贼心虚,既怕被警察抓到,又担心被芸姐发现,她急着找到了孩子,就匆匆忙忙想要出手。结果两个孩子才出生没多久,就开始了辗转,又缺乏照顾,险些死在她们手里。 至于那个孕妇,项海领着邢岳找到了她的家。 那是一个两口之家,丈夫和妻子。 之所以会和刘瑛搅在一起,原因听起来也很简单。妻子怀孕了,但是两个人养不起这个孩子,所以只能为他找一个好的出路。 两个人最开始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的,可等他们到了医院,“刚好”就碰上了自己没孩子,又特别喜欢孩子的刘瑛。 最终的结果就是,夫妻俩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交给刘瑛抚养。而求子若渴的刘瑛,则答应给他们两口子六千块钱,做为妈妈的营养费。 谈话的过程中,那个妻子始终不承认他们这是卖孩子的行为,只是不停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她根本不知道刘瑛是人贩子,自己也是被骗了。 可当邢岳问她,那所谓的营养费怎么解释,她又不吭声了。 不过,这笔交易毕竟没有成型,仅凭这种口头协议,也无法给这夫妻俩定罪。更何况,孩子都还没有出生。 离开了那个孕妇的家,两个人回到车里,一时间都很沉默。 法律是维护公平正义的武器,却只有当犯罪发生以后才能发挥作用。它可以惩罚犯罪,却无法制止犯罪。对于未发之罪,有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等着它发生。 好一会儿,项海才开口,“邢哥,你说那个孩子出生以后,还会被卖掉么?” 他很替那个孩子未来的命运担心。且不说他将会在怎样的环境里长大,单就“曾经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卖掉”这一条,就足以毁掉他所有的快乐。 邢岳摇了摇头,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 “为什么会这样呢?”项海的目光有些茫然,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们怎么会舍得?为什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邢岳继续沉默着。对此,他也无法解释。 印象里邢逸清和罗美华唯一的一次争吵就是和他有关。 记得那时候他才上小学吧,有一天半夜爬起来上厕所,迷迷糊糊地听见爸妈的房间里传出吵架声。 其实说吵架也不准确,因为基本只有罗美华一个人的声音。 罗美华一边哭着,一边说话,抽抽噎噎,断断续续,究竟说了些什么邢岳听不清。 而邢逸清全程只有一句话,虽然竭力压低了声音,可邢岳还是听见了。 “再怎么说,小岳都叫你一声妈。无论如何,你也不该把他扔下。” 接下来就听见罗美华哭得似乎更厉害了。 后来邢岳爬回床上,躺在那琢磨。老妈什么时候把他扔下了么? 他拼命回忆着。恍惚间涌起一丝记忆。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大概四五岁的样子,老妈曾带着他去江边玩,结果两个人走散了。 几经辗转,等他最终又回到家的时候,自己有没有哭已经记不得了,唯一印象深刻的是,看见老爸的两眼通红。 “邢哥?”项海发现他虚着目光,坐在那出神。 邢岳这才回过神,转过头朝他笑了笑,又抓过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邢岳,你们手里的那个案子下一步什么计划?” 周会进行到各个支队的案情汇报环节,徐枫先点了邢岳的名。 “我们已经锁定了两家嫌疑人曾经出没的医院,并且重点在监控里面的两个护士。她们都曾经跟芸姐接触过。”邢岳汇报着,“我怀疑一些新生儿的信息就是她们主动提供的。” 徐枫吸着烟,点了点头,又看向周勋,“你那边的新人已经来了?” “是。”周勋坐直了身子,“今天来报道的。” 邢岳听了立刻斜了周勋一眼。 而周勋也感受到他的目光,眼珠转过去,似乎还朝他微微扬了扬下巴。 岳就又把两只手抱在胸前。 这时候就听徐枫继续说道,“最近咱们局里的人事变动比较大,大家要做好手底下人的思想工作,尽量减少由此带来的影响。” “另外,”他看向周勋,“国际禁毒日的宣传活动要抓紧进行,还有到时候的表彰大会,该做准备的都要提前做好准备。” “是。”周勋继续答应着。 散了会,邢岳头昏脑胀地回到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在座位上撅着个嘴,摔摔打打的张晓伟。 邢岳喝了一口水,问他,“你犯什么毛病?闲的?” “邢哥,我好不了了,真的,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张晓伟的脸色又苦又酸,就像被西瓜那么大的柠檬给砸中了,“之前档案室的小陶不爱搭理我,说是不想找警察当对象,我也没话说。可现在呢!” 他义愤填膺地来到邢岳跟前,“她跟着后勤的几个小姑娘,全呼到缉毒的办公室去了,那个热情啊!” “想当年我去找她们领两根儿笔都得说好话,这会儿那几个女的抱着一堆东西,巴巴地给缉毒那屋送过去了。还说什么,以后缺啥少啥就直接打电话,还把她们自己的手机号留下了!” “邢哥,你说这像话吗!咱办公室没电话啊?” 竟然有这种事儿? 邢岳面无表情地坐到椅子里。 “我知道,她们就是冲着项海去的!”张晓伟继续吐槽,“要不然,就缉毒那屋,平时谁愿意去啊?” “我当时就跟她们说了,人家项海已经有对象了,让她们趁早省省吧。可她们让我闭嘴,还说让我上一边儿呆着去。” 张晓伟瘪着嘴,都快哭了,“这太不公平了,邢哥!你说,你实话实说,我有那么磕碜吗?” 邢岳被他吵得有些心烦,皱起眉,“你以为你找不着对象,就只是因为磕碜么?” “那,那还有啥啊?”张晓伟如遭雷劈,“不是,邢哥,我,我真的就那么磕碜吗?” 邢岳更不耐烦了,摆了摆手,把他撵走,“你上一边儿呆着去。” 于是张晓伟哭丧着脸走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手机掏出来,打开前置摄像头照了照。 邢岳拽出一根烟点着,坐在那吸了两口,就站起身,踱出办公室的门,顺着楼梯,上了三楼。 到了缉毒大队的办公室门口,就看见屋子里好几个女警,正围在一张桌子跟前,笑得花枝乱颤。 “哎项海,你微信怎么叫了这么个名啊?” “就是啊,你是谁的警察叔叔啊?这不是占我们便宜吗?” “你是什么星座的?我是双鱼座的。” “我是摩羯的。” “哎项海,你真不热啊?” “唉呀你别让他脱,多帅啊!我觉得比邢队穿制服还帅呢。” “我都没见过邢队穿制服。” 邢岳默默地站在门口,只觉得万般滋味在心头。 而此时周勋正在屋里旁若无人地溜达着,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可就是看不见这一拨嘻嘻哈哈的妹妹。 “真好啊,可真干净啊……”他一会儿摸摸窗台,一会儿又拿鞋底蹭着地面,“原来这玩意是这个色的啊。”他不停地感慨着。 邢岳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咳了两声,背着手,晃进了屋。 “邢哥。”项海第一时间看见了他,立刻从人堆里站起来。 几个女警这才注意到他,停止了说笑,立刻原地站好。 邢岳朝他们点了点头,却没打算靠近,“你们聊,继续。” 说着他慢悠悠地朝周勋走过去。 “有事儿?”周勋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继续沉浸在闪闪发亮的办公室所带来的快乐之中。 邢岳走到他跟前站住,四下看了看,评价道,“头一次见你们这这么干净。” 周勋呵呵一笑,“我也是头一次。” 邢岳冷着脸,眉梢动了动,“所以说,你把人找来,就是替你收拾办公室的?你当人家是免费劳力呢?” 周勋一听立刻皱起眉,“关你啥事?” “影响到我了。”邢岳看着他。 “影响你啥了?”周勋也瞪着他。 “影响了我的心情。” 周勋愣了足有十秒钟,这才说,“你该干啥干啥去,少在我这晃荡。” 接着又朝着那几个女警,把手一挥,“你们也是,都散了!都没事儿干了是不是?” 几个姑娘立刻悉悉索索地涌向门口。 “你也请回吧?”等人都走了,周勋转回目光,盯着邢岳,继续清场。 他也觉得纳闷儿,今天这屋里的闲人怎么这么多?还都赖着不肯走。 邢岳没再说什么,也没去看项海一眼,背着手,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可紧跟着,项海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他赶紧点开来看。 -下午留神听着点儿电话,有你的快递,注意查收。 ---- 作者有话要说: 咱俩的星座,特-别-合!
第八十章 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邢岳给项海发来消息。 -能走了么?我去车里等你。 项海看着手机,却还是坐着没动。 -再等一会吧。 放下手机,他盯着桌上那无比灿烂的一大捧玫瑰,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 就在今天下午,他火速蹿红了。 现在全局上下几乎人人都知道,缉毒大队那个新来的小警察,在报到的第一天,就高调秀恩爱。从一楼到三楼,抱着老大的一束花,一路被狠狠地围观。 等他回到办公室,以周勋为首的整个缉毒队都炸了。 所有人都像磁铁一般吸附过来,嘴里“哎呀哎呀”地叫着,眼珠子瞪得老大。 “这,这是玫瑰花吧?” “我靠,这么多!得有多少朵啊?” “我数数。12345678……” “还数啥啊,肯定是99朵!” “你怎么知道不是100朵?“ “行啊你,小项,挺厉害啊!” “我还是头一次见真人拿这么多真花。” “这玩意挺贵的吧。买这些得花多少钱?“ “好香啊!咱这屋里可从来没这么香过。” 项海夹在中间,脸早就红透了。他很想钻到桌子底下,或者拿一只口袋把脑袋罩起来。 这一拨人还没褪,上午的那群女警又闻讯赶来了,打一进门就开始尖叫。 “哇!玫瑰!!还是香槟色!太漂亮啦!” “啊啊啊!这是我最最喜欢的颜色!” “这个包装也好高级啊!肯定很贵!” “项海,我能拍张照片不?” “呜呜我嫉妒了,我深深地嫉妒了!” “万万没想到,我酸完了女的,还要酸男的,还是在咱们这单位?” “哎呀,这里面还有张卡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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