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邢岳万万没想到,点了把火,最后竟然烧到自己身上。 看着项海那一副无中生有的模样,他扯开嗓门。 “初恋!你是我初恋!你他妈是我24K纯金的初恋!行不?” - 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屋子里还是凉飕飕的。 邢岳摸了摸肚子,“我饿了。” 一整天,除了那顿早饭,就只吃了块蛋糕和一杯咖啡。 项海换了衣服,一边洗手一边说,“我来做饭。” “这么冷,咱们煮个汤吧?” “行!”邢岳很赞成。 “想喝什么汤?”项海问他,“排骨汤咋样?” “好!”邢岳开始舔嘴唇。 想了想,项海又试探着问,“排骨冬瓜汤,可以么?” 邢岳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竖起大拇指,“可以!” 项海笑了。 真好啊。好像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他这样想着,把手擦干净,朝厨房走过去。 邢岳撸起袖子,跟在他后面,“我干啥?” “不用了,你歇着吧。”项海没打算让他帮忙。 “我帮你一起弄,不是快一点儿么。” “那也...未必。”项海从冰箱里把排骨和冬瓜找出来。 “操。”邢岳感觉受到了伤害,“你意思是我净添乱呗?” 项海低着头,肩膀一颤一颤的,“也不是每次。” “偶尔也不怎么添乱。” “你他妈...”邢岳正要爆发,忽然身上的手机响了。 “你等着,啊!”他愤怒的手指点了点,然后掏出了电话。 一看,竟然是徐枫。 领导在这个时间打来电话,绝对没好事。 他皱了下眉,赶紧接起来,“徐局。” “邢岳啊,大礼拜六的,耽误你一会儿时间。” “没有没有,徐局您别客气。有啥指示?”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客厅里走。 “那个黄涛现在已经出院了,人没啥事儿。不过我听秦鹏说,你的意思是,把他先押在分局?” “是!”邢岳语气严肃,“我是这么打算的。” 徐枫有些迟疑,“这么处理,可不大合规矩啊。” 邢岳坐到沙发上,摸出一根烟,“徐局,黄涛越狱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背后很有些文章。” “这是什么意思?” 烟夹在指尖,没有点着。邢岳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报告徐局,我对袁国平,有怀疑。” “谁??”徐枫提高了调门,不知道是被他这话惊到,还是没听清。 于是邢岳就提高了声音,一字一句,郑重地说,“袁国平,省第一监狱的监狱长。” 话说完,徐枫还没做出反应,就听见厨房那边“哗啦”一声,像是碗掉在了地上。 邢岳正要起身过去看看,就听电话里徐枫沉着声音说,“邢岳!注意你的态度!” “说话要有根据!不许你胡说八道!” 开玩笑。袁国平的级别比市局局长还高出一截,邢岳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轻飘飘一句,就敢怀疑人家? 这要是传出去,会惹出多少麻烦?邢岳这种极其莽撞又不负责任的行为,简直就是引火上身。 不过还好,这话也只说给了自己听。所以,徐枫果断地把他这个念头摁灭。 这时,门响了一声。 邢岳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出客厅,“徐局,我不是胡说八道,我可以对自己的话负责。” “邢岳!”徐枫怒了。 邢岳来到厨房,发现一只盘子碎在地上,切好的冬瓜滚落一地。 却没看见项海。 “徐局,详细的情况,我下周会向您汇报。”邢岳一边说,一边挨个屋地找。 徐枫沉沉的一口气,吹的麦克风呼呼地响,“好,我就听听你怎么说。” “但是在这之前,刚才的话,不许你对第二个人提起!明白吗?” “是!”邢岳痛快答应,然后赶紧挂断电话。 项海不见了。 厨房没有,卧室没有,洗手间没有,他的书桌前也没有。 刚才的一声门响,难道是出去了? 邢岳就给他拨电话。 厨房里传来项海的手机铃声。 没带手机? 再一看,外套也没穿,连鞋都没换。 邢岳挂断了电话。 天都黑了,他去哪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初恋去哪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华灯初上,正是万家灯火时。 在外的人脚步匆匆,越来越多的窗口亮起了灯。 两个小时,邢岳几乎翻遍了整个小区。每个单元门,每一层搂,甚至连垃圾桶都找了。 他边跑边喊,路过的人都回头瞅他。 遇到几个晚饭后出来遛弯儿的大妈,看他急得冒火,就问是不是丢了孩子? 邢岳摇头,问她们看没看见一个这么高,这么瘦,二十出头,穿着拖鞋的年轻人? 大妈们都说没看见,跟着又笑,“嗐,都那么大人了,丢不了。说不定是藏起来了,跟你闹着玩儿呢。” 是啊,藏起来了。邢岳知道,项海又把自己藏了起来。 可是,为什么? 气温在持续下降,邢岳的脑门上全是汗,一团白气片刻不停地跟着他。 他越来越心慌。 明明一分钟之前还在开心地张罗着做排骨冬瓜汤,明明一切都在朝更好的方向发展。 “项海!!”他又冲着黑夜漫无方向地喊了一声。 忽然,身后的灌木丛扑簌簌一阵响,邢岳立刻回头。 一只狸花猫“嗖”地蹿出来,后面紧跟着又钻出一只黑白花的奶牛猫,块头更大,很快把狸花猫追上。两只猫龇牙咧嘴地扭打了一阵,又一前一后地跑开。 邢岳一下子想起一个地方。 在小区的尽头,紧挨着围墙,有三棵大树圈成的一个隐秘角落。 因为鲜有人打扰,也不担心会扰民,小区里一些照顾流浪动物的人就在这里安置了些猫窝。秋冬避寒,春夏遮风挡雨,平时每天送来猫粮和干净的水,就算让小区的流浪猫有了个家。 这地方邢岳没来过,但曾经听项海说起过。 早已过了晚饭时间,吃饱喝足的猫咪大多各自散去,剩下的几只,有的打滚,有的舔爪。 听见急促的脚步声靠近,猫咪早早地警觉起来。胆小的逃了,胆大的瞪起眼,耳根转动不停。 一场秋雨,树叶被砸落不少,但膨大的树冠凑在一起,还是把月光遮了个严严实实。 树下一片浓黑,隐隐闪烁着猩红的一点。 邢岳的脚步在不远处停下,仍大口喘着气,试探地叫了一声,“小海?” 红点亮了亮,又黯下来。 好半天,他才终于听见回应,“哥。” “抱歉,我又给你添乱了。” 邢岳冲过去。旁边一直观望的几只猫咪立刻跳着跑开。 项海背靠着树干,坐在湿冷的地上吸着烟,显得格外单薄。拖鞋也早不见了,干干净净的白袜子踩满了泥。 他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藏在这,像只不合群的流浪猫。 “小海...”邢岳小心地靠过去,不敢惊动他,也不敢问为什么,只是轻轻地蹲到他身旁,“小海,你这么坐在地上,多冷啊。” 见他没反抗,这才拾起他的一只手,在掌心捂了捂,又贴上自己的脸颊,“跟我回家吧,啊?” 项海把剩下的半支烟按灭,脑袋耷拉下来,抵在自己的膝盖上。 “不想走?”邢岳低下头,“那我陪你坐着,等什么时候想回了,咱们再走。” 说完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穿这么少,明天非感冒不可。” 外套带着邢岳的体温,项海朝里面缩了缩。 看危险解除,几只猫又无声无息地摸回来。胆大又黏人的甚至靠到邢岳身边,贴着他的裤管来回地绕。 邢岳伸出手,猫咪热乎乎的小脑袋就自动蹭过来,呼噜噜地撒娇。 他勾起唇角,“小海你看,我还挺有猫缘的。” 项海这才抬起头,眼睛从胳膊底下露出来,看见那只猫咪已经翻起了肚皮,两只前爪满足地翘着。 “它喜欢你。” 邢岳继续逗着它,“胆子还挺大,都不认生。” “比我胆子大。”看着邢岳的手指在猫咪的肚皮上轻轻挠着,项海也把手伸过去。猫咪却没领情,身子一骨碌,跑了,“到现在我还是一个胆小鬼。” 邢岳顺势抓住他的手,朝怀里一塞,“胆小的人可干不了缉毒警。” 手背感受着“咚咚”的心跳,他从邢岳的外套底下钻出来,看着他,“哥,如果我让你失望了,你怎么办?” 邢岳笑着把人搂过来,在他冰凉的脑门上亲了一下,“能怎么办啊,我是你媳妇这事儿现在连我爸都知道了,就凑合着过呗。” 见他半天不吭声,就反问,“小海,如果我让你失望,你打算怎么办?” 项海沉默了。 这时候,邢岳的肚子忽然“咕噜”一声。 项海抬起眼。 “小海,咱们回家吧。我给你煮面吃,加两个溏儿心的鸡蛋。” 这次项海没再坚持,从地上站起来。 大概是冻着坐久了,腿骤然间使不上劲儿,身子猛地往前扑过去。 邢岳急忙把他扶住,又把他两条胳膊塞进外套的袖子,然后朝自己肩上一搭,膝盖弯下来,“上来,我背你。” “不用。”项海想拽他起来,“我可以走。” 邢岳没听他的,捞起他的腿,往上颠了颠,“知道你能走,但我喜欢背着你,行不?” 项海没再挣扎,两只胳膊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背上。 周围很静,一地的月光。 就这么走了一会儿,邢岳忽然停下来,偏过头,“小海,我说过吧,咱俩以后就算拴到一块儿了。” 项海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过。” “我还说过,哪怕你在大坑里,我也得给你挖出来。你站到楼顶,摔下来,也会给你接住。你还记得吧?” “...记得。” 邢岳这才继续朝前走,“记得就好。 项海收紧了手臂。 又走了一会儿,他贴到邢岳的耳边,“哥,等吃完饭,我有话想跟你说。” - 吃过面,围坐在项海的书桌边,两颗心都异常忐忑。 踟蹰了许久,项海终于抬起头,不断捏着自己的手指,“哥,能把灯关了么?” 邢岳愣了一下,赶紧站起身,摁灭了头顶的灯。 黑暗里,项海只剩了一层淡淡的轮廓,“哥,那个袁国平,现在在第一监狱,当监狱长是么?” “...是,是啊。”邢岳怎么也没料到他会提起这个人,不过跟着就意识到,或许这就是项海忽然跑掉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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