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朝他扬了扬下巴,“那你呢,知道我哪天生日么?” “废话!”项海学他,“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当什么男朋友。” 然后又补上一句,“你还不是我男朋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邢岳开心地笑了,“那你有啥愿望?” 任何愿望,他都要帮项海实现。 项海看着那双让自己着迷的眼睛,低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哥,我想看你骑车。” “...就这?”邢岳愣愣地看着他,“就这点儿愿望?” “嗯。”项海点头,“我想看你拿第一。” 别搞上回的骚操作,我要看着你把其他人远远甩在后面,我要为你加油,为你喝彩。 “这还不简单。”邢岳这会儿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泄气,“那除了这个,你就没点儿别的愿望?” 项海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行吧,”邢岳坐起来,“你这生日过的可真省钱。” “要睡觉了么?”项海往旁边让了让。 “睡个屁。”邢岳随手扯开最近的一个纸箱,发现里面全是书。 他搬起纸箱,“别坐着了,赶紧过来收拾。” “好嘞。”项海立刻美滋滋地跟了过去。 隔壁的空屋子里已经摆了一张宽大的书桌,还带着几层书架。 邢岳把纸箱搁在桌上,从里面掏出书来递给项海,项海再把它们依次码到书架上。 邢岳随便翻开一本,“我给你的那些书你看了么?” “看着呢。”项海把书接过来,“不过才看完一本。” “我看书慢,再加上前一阵子一直没功夫。” 他把那本书也放入书架,“不过我肯定会看完的。” 邢岳只是点了点头,就继续给他递书。 两人很有默契地配合着,只是谁都没再说话。 忽然,邢岳就感觉那个深埋在心底的念头已经成熟,那颗早已经生了根的种子想要破土而出。 大概是时候了。 他从纸箱里拿出最后一本书,却没有递出去,“小海,我有句话想问你。” “什么?”项海看着他。 “你有没有想过,考一次大学?”他一字一句,郑重地问着。 项海的视线凝在他眼中,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别多想。”邢岳解释着,“之前是听老所长提过,他说你高中的时候成绩很好,就是因为想上警校才放弃了考大学。” “他和刘阿姨都觉得,如果你愿意,一定能考上好大学。” “我也是这么认为。” “我觉得你很棒,特别特别棒。” 邢岳把手里最后的一本书递过去,“如果那是你的遗憾,现在想试一试,我一定全力支持。” 项海缓缓地接过那本书,捏在手里。 没能念大学的确是他的遗憾,甚至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为此他很羡慕那些大学生,更羡慕邢岳。甚至连还是高中生的王铎也羡慕。 可他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能重拾这个机会。 “我可以么?”他不确定,在这方面他完全没有自信。 “你就只回答我,想,还是不想。”邢岳把他拉过来,握住他的肩膀。 “想。”项海没再犹豫。 “那你就一定可以。”邢岳在他肩膀上重重捏了捏,“只要你想,就一定能实现!” 项海放下手里的书,和邢岳拥抱在一起。 一定能实现,自己也可以没有遗憾! “谢谢你,学霸。” 这话飘进邢岳的耳朵,他立刻“啧”的一声,想要把项海推开。 项海却更用力地搂着他,“别动。” “哥,你就是学霸。” “我喜欢你是学霸,我特别骄傲。” 他摸着邢岳的头发,轻轻地说,“哥,我知道你为啥不许我提你是学霸,我都明白。” “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真的。我比你想象的坚强。” 邢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好一会儿,项海才和他分开,“哥,这事儿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邢岳不明白。 项海看着他,“因为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周一,又是开会的日子。 徐枫准时推开门,走进烟雾缭绕的会议室。 “人都到齐了吧?” “现在开会。” “啧,把烟都掐了!” 千年不变的开场白过后,会议就从传达上级单位的各种指示精神开始。 大方向的事儿说完,各个支队开始汇报手头重点案件的进度。 徐枫先点了邢岳的名,“你那边的贩婴案,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邢岳就汇报说,“现在从张芸、罗大勇、刘瑛三人手中转手出去的全部二十一名婴儿,我们已经完成了针对婴儿父母和买家双方的身份比对。从今天起,我们就会正式开始解救工作。” 徐枫沉着眉,“这是个大案,市局,甚至省厅都很重视。” 他自己无意识地点起了一支烟,掐在手里,“解救工作很重要,但也会很艰难。你们要做好准备。” “是。”邢岳答应着。 徐枫又沉思了半支烟的时间,才把视线转向周勋,“你那边呢?” 周勋就开始汇报,“最近赵郎很消停。” “自打江队他们打掉了那个贩毒团伙,广东那边后来又顺藤摸瓜,连续端了几个窝点。这势必会影响咱们东江这边的毒品来源。” “赵朗那帮人现在跟广东那边的接触明显少了很多。但是这老小子绝对不会停手,所以目前我们正在调查他新的毒品来源。” “如果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源头,我们就有希望能切入进去,抓住赵朗贩毒的直接证据。” 徐枫点了点头,“听说,你那边的人受到了市局的表扬?” “啊。”周勋挺骄傲地笑了笑,“是项海,江队没少夸他。小孩儿挺不错。” 说着,他状似无意地瞟了邢岳一眼。 邢岳没有表情。 周勋就翻了翻眼珠,不再看他。 “挺好。”徐枫也笑了笑。 等到各个支队把各自负责的案子汇报完,会议也就进入了尾声。 这时,徐枫忽然又点了邢岳的名,“前几天那个冒名顶替报社记者的事儿,局里已经知道了,目前正在和东江日报一起进行调查。” “像这样的骗子,竟然堂而皇之地来公安局行骗,简直是岂有此理!”徐枫气愤地把烟头按灭。 作为事件的当事人,邢岳只是默默地听着,没吭声。 周勋也在一旁拿眼瞄着他。 这事儿他也听说了,也觉得不可思议,简直就是个笑话。 不过当他又听说最后邢岳领着刑侦的一帮人,就站在大门口,像赶苍蝇似的,把那女骗子扫地出门,心里还挺佩服。 一般人干不出这事儿。 “但是,”徐枫话头一转,朝邢岳指了指,“你的处理方式太过草率,影响很不好。” 徐枫本人对媒体采访这种事本来也不喜欢,无奈这属于政治任务,由不得他不喜欢。 可这次实在是太离谱了。 尤其当他听说,邢岳就像给手底下人上实践课似的,把那女骗子领去办公室,来了一场现场教学,再让她从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消失,就觉得离谱到家了。 局里当然不会因为这事为难邢岳,但徐枫也不可能装作没看见,总要在会上点一点。 “徐局,要我说啊,这事儿邢岳处理的挺好。”邢岳还没说话,周勋先跳了出来,“非但不该批评,还得表扬。以后谁再碰上这种事,就按这个标准处理。” 徐枫皱眉。 “我同意。”经侦的孙友良也跳出来,“这玩意,给她抓起来,也就是关几天的事儿,不疼不痒的,不解恨。” “就该像邢岳那样整她一顿,顺便还能给咱自己同志上上课。这他妈多生动啊!” “就是!”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同,“邢岳啊,赶明儿你到我们那边再给讲讲。” “嗐,也别挨个屋讲了,回头开全员会的时候,让邢岳准备个稿,上台去讲。” “我看行。” 会议室里嗡成一片。 徐枫一仰头,把剩下的半杯茶水灌了,吐掉粘在舌尖上的茶叶沫子,然后把茶杯朝桌子上狠狠一墩,“散会!” - 此时,在东江一所医院的特护病房里,贺焜正穿着病号服,靠在窗前的一把躺椅上,带着老花镜,细细地翻看着手机里老黄发给他的狗的照片。 贺雄辉则坐在靠墙的双人沙发里,聚精会神地打着游戏。 照片看得差不多了,贺焜放下手机,摘掉老花镜,捧起放在旁边的一杯茶水,“我听说,最近赵郎在西郊那边买了块地,还盖了几栋房子?” “嗯。”贺雄辉的手指在屏幕上忙活着,“就几栋平房,穷嗖嗖的。” “回头你找人过去转转,打听打听,看他在那干啥呢。” 贺雄辉皱起眉,老大不情愿地放下手机,霹雳巴拉的打斗声也停了,“爸,你总整这没用的干啥。成天打听个小道消息,吓唬吓唬姓赵的儿子,零敲碎打,偷鸡摸狗的,有啥意思啊!” “咱就跟那狗日的硬刚,还怕干不过他是咋的?” 贺焜没接茬,继续喝着茶水,“你去叫人打听打听,要是有啥料,就想办法跟警察透透风。” 一听这个,贺雄辉更来气了,“透啥啊?我早就跟姓邢那警察绝交了。那小子不是个好玩意儿!净他妈坑我!” 贺焜撂下茶杯,口气不容置疑,“照我说的做。” 贺雄辉也把手机扔到一边,跑到贺焜跟前,“爸,现在你都出来了,我就更没啥好怕的了。” “以后咱还继续好好整咱的买卖,少掺和警察那些破事儿。你还指望人家给你发奖状啊?”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和修养,贺焜已经恢复了精神,那双蛇一般的眼睛再度亮起狡黠的光,“你不懂。” “那你倒是跟我说明白啊?”贺雄辉急得放大了嗓门。 他总觉是得自己这个爹拿他当白痴。 贺焜又把茶杯端了起来。 有些事可以交给儿子去做,但有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够了。一来自己这个儿子性格有些莽,容易沉不住气。二来,这是他那一代人的旧账,必须由他自己亲手来了结。 看着自己的爹不吭声,贺雄辉只好又耐下性子,蹲到躺椅旁边,“爸,你的仇,袁杰的仇,还有过去一笔一笔的帐,咱们都得算。” “那姓赵的就是仗着霍延的势力才有今天。那些个头头脑脑怕他,可咱不怕啊。” “我就不信,以咱现在的实力,整不死那狗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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