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 “好看!” “你喜欢?”邢岳扬起眉,吐着烟雾。 “嗯!”项海狠狠地点头。 “喜欢也不穿。”邢岳嘿嘿一笑,叼起烟,“多难受啊,整的跟剪裁嘉宾似的,徐局非把我揪去谈话不可。” “那不穿你买它干啥?” 项海喜欢看他穿警服,就像喜欢挺拔的青松。但也爱看他穿西装,就像被微风轻抚的翠竹。 “嗐,我一大学同学,是我最好的哥们儿,去年结婚,让我去当伴郎。”邢岳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这衣服就穿过那么一次,然后就闲置了。” “哦,”项海绕到车的另一边,“你还当过伴郎呢?” “也就当过那么一回。”邢岳坐上车,随手关了车门。 “那,伴娘漂亮么?”项海坐在旁边问。 他听说有些地方的婚礼陋习是喜欢开伴郎和伴娘的玩笑,甚至尺度还挺大。 “我想想啊...”邢岳眯着眼回忆起来,“啧,想不起来了。我看一眼她微信吧。”说着就去掏手机。 “你们还加微信了啊?” “嗯。”邢岳点开手机翻看着,“我哥们和他媳妇当时想撮合我俩来着。” 项海的嘴立刻就撅了起来。 邢岳终于乐了,把手机一收,“操,你这就属于钓鱼执法!怎么样,把自己套进去了吧?” “那你们到底加没加微信?”项海皱着眉,不依不饶地盯着他看。 “加个屁!”邢岳朝他脑袋上一戳,“我自己是啥情况自己还没数么?都没那心思还能瞎撩?” “把安全带系上。”他发动了汽车,又歪过头朝后视镜瞄了一眼,里面映着他笑弯了的眼睛。 他心里美滋滋的,因为项海吃醋了。 他还挺喜欢看项海为了他吃醋的样子的,嘴撅得那么老长,跟海马似的。 只可惜这种机会太少。 唉,自己这男朋友当的,也太叫人放心了叭。 - 邢岳的突然出现,把杜阿姨吓了一跳。 今天不是周末吧? 她愣在门口,“邢岳啊,你咋没上班呢?这是...参加婚礼去了?”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头一次见邢岳穿的这么正式。 “不是,杜阿姨,今天我休息,来看看我妈。”邢岳进了门,把身后的项海也拉进来。 杜阿姨这才注意到他后面还有一个人。 “小海,这是杜阿姨。”邢岳给他们做介绍。 “杜阿姨,他叫项海,你就叫他小海吧。” “杜阿姨好。”项海赶紧鞠躬。 “噢...噢!你好你好!”杜阿姨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让开门口,招呼他们进来。 这就是邢岳的...男朋友吧! 这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事。虽然已经听罗美华讲过,可突然见了真人,还是让她吃惊不小。 她不理解,两个男孩子,要怎么谈恋爱?而且两个人都这么好看,踏踏实实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结婚过日子,不好么? 可是人家亲妈都不反对,她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只是总忍不住替邢岳感觉可惜。也替邢逸清可惜。 他们老邢家,香火怕是要断了。 “邢岳来了。”这时候罗美华也迎了出来。 她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下楼去转转了。 项海见了急忙打招呼,“阿姨您好,我也来了。” 罗美华眼睛一亮,“项海也来了?好久都没见到你了,你去哪了?我总跟邢岳打听,可他也不说。” 项海很惭愧地看了眼邢岳,就跟罗美华解释,“对不起,阿姨,前一阵我出差了。走得挺急的,也没来得及跟您说。邢哥,他也不知道。” 罗美华倒也没计较,只是“哦”了一声,就领着他们去客厅,一边慢慢地走一边说,“你们的工作特殊,我知道,不过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尽量跟邢岳说一声。他很担心你,最近都瘦了好多。” “虽说这是你们俩人之间的事,我也挺喜欢你,可邢岳是我儿子,如果你总是让他伤心,我还是会不高兴的。” ...... 邢岳的眼珠子瞪到了极限,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罗美华的背影。 “对不起,阿姨,我以后一定注意。”项海则更加惭愧地看着邢岳,又偷偷蹭了蹭他的胳膊。 杜阿姨跟在最后,神情复杂地看着前面的三个人,摇头叹气。 “坐吧。”罗美华自己坐在她的单人沙发上,招呼他们也坐下。 邢岳和项海挨着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那啥,你们坐,我给你们拿水果去。”杜阿姨找机会要撤离。 “杜阿姨,您别忙了,我们坐会儿就走了。”邢岳想叫住她,可人还是走了。 “邢岳,你这是要干啥去?”罗美华打量着他的行头。 “哦,等会儿我要去小海家,去见他,家人。”邢岳又拽了拽领带,觉得越来越勒的慌。 “是么。”罗美华只是点了点头,又去看项海,“你父母那边,会有什么困难么?” 单看项海的年纪,罗美华觉得他父母的年纪应该也不算大,至少比自己要年轻不少。想来应该不会难为他们吧。 “阿姨,我,我家...”项海打算跟罗美华实话实说。 可话头又被邢岳抢过去,“妈,没啥困难。我其实都去过他家了,只不过那时候还,还不是男朋友。” “哦。”既然邢岳心里有底,罗美华也就不操心了。 她朝沙发背上靠了靠,视线无意中扫过项海的脖子,就皱起眉。 “项海,你脖子上,那是怎么了?受伤了么?” 项海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了,就一下子用手捂住,下意识地去看邢岳。 罗美华的眉头更紧了,也把目光投向邢岳。 被两个人盯着,邢岳吸了吸鼻子,就把项海的手拿开,凑过去,“咋的了?我看看,坏了?” “唉呀,你这是咋整的?” 项海盯着他,又把手按回去,紧紧抿住嘴唇。 看他俩那样,罗美华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再次强调,“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别总搞那些花样。 这算什么Play? - 离开罗美华的家,俩人重新上车,又直奔吕松江的家。 可项海还是忘不掉刚才罗美华看他的眼神,还有那句“注意安全”。 他都快对这几个字产生心理阴影了。最可气的是这阴影只罩在了他一个人头上,邢岳压根没懂。 这人到底是真没懂,还是装糊涂? “邢哥,你咋这样。”项海摸着脖子上的牙印。也怪自己早上走的着急,要是仔细照照镜子,就该穿件衬衫挡一挡。 不对,还是要怪邢岳。 谁叫他说回去打扮,勾搭着自己心急火燎地去看。 “我咋了?”邢岳偏过头看着他直乐。 他发现项海的嘴又撅得老长,“要不我现在就让你也咬一口,出出气,行不?” “啧。”项海使劲抓着头发。 这不是单纯咬一口的问题。 “唉呀,总之等会儿到老所长家,你可别再胡说八道了啊。” “谁胡说八道了?”邢岳的目光立刻斜瞥过来,“我哪句话是胡说八道的?” “等会儿要是老所长问这是怎么弄的,我就说是办案子时候让嫌疑人咬的。”项海也不跟他争辩,以免又被他带沟里去,“邢哥你就别出声,负责点头就行。” 邢岳没吭声。 等了一会儿,项海转过头,发现他脸拉得老长,“怎么,不乐意?” “不乐意。” “为啥啊?”项海不理解。自己这要求过分么? 邢岳还是不吭声,直到遇上一个红灯,才猛踩下刹车。 项海没有准备,被安全带狠狠勒了一下。 邢岳把身子转过来,一字一句地冲他说,“除了我以外,谁咬你都不行!” “瞎编的也不行!” “懂??”
第一百零六章 江渊昨天回到东江,先去澡堂子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然后约上几个哥们喝了一顿,最后就回家一觉睡到大天亮。 奋战了一个多月,该抓的人都抓到了,毒品、毒资一样没少。 最重要的是,他活着回来了,而且带出去的两个年轻人,也平平安安地带了回来。 几年前他就离了婚,之后一直一个人住。前妻带着孩子离开东江去了南方的一个城市。 江渊不是东江本地人,他的父母兄弟也都不在身边。 他自知不是个合格的儿子,更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作为父亲也同样不及格。 他选择了生活,生活也选择了他。 但他还挺满意自己目前的生存状态。 没有牵挂,就没有软肋。他的存在或许无法给亲人带去幸福,但至少不会带去不幸。 对于一个从警二十多年的缉毒警来说,或许这就是最圆满的人生。 会有许多遗憾,但没什么好抱怨的。 第二天他睡到了自然醒,然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出了门。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一览无余的晴朗。 路过一间花店,他停下车,进去买了三束白色的菊花。 林胜葬礼的那天一直在下雨,悲伤的情绪凝在沉重的空气里,压得人透不过气,连道别的话都说不出口。 今天就不一样了,阳光下的人民墓园一片安宁。就像个老朋友,沏好了茶,笑眯眯地斜靠在门前的竹椅里,等着好友上门。 林胜的墓前没有墓碑,自然也没有照片。因此江渊只能在脑子里回忆他的样子。 林胜是他徒弟。说实在的,这个年轻人生前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难以磨灭的印象。反倒是他牺牲时的情景,江渊至死也忘不了。 他把一束花摆在墓前,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抽着烟。 江渊平时话就不多,这时候面对着隔绝阴阳的石块就更没啥好说的。 他今天过来,只是想告诉自己的徒弟,杀他的凶手已经抓住了,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他可以安息了。 告别了林胜,江渊又来到了自己师父的墓前,同样送上一束鲜花。 师父的墓前有墓碑,上面有师父的名字和照片。只是相隔久远,照片上的人显得陌生,不像自己记忆中的模样。 江渊的师父没有死在毒贩子手里,而是牺牲在工作岗位上。 他记得当时正在开会讨论案情,师父讲的口干舌燥,站起来想去倒杯水,然后人就倒了。 送去医院说是突发性脑溢血,连句告别的话都没留下,人就没了。 每年江渊都会来这里看看师父,也没啥好说的,就是问候一声。另外告诉他,自己还活着。 至于当年的案子,他不好意思多讲。只能说他在努力,队上的人也都在努力,抓了不少人,取得了些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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