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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洋虽然有点喜欢使小性子，也有些骄横，但遇到付斯礼这一卦的，立刻收敛了三分，语气也不似刚才那么冲，“朗闻昔给的钥匙，我、我就进来啦。” “他人呢？！”付斯礼一听是朗闻昔给的钥匙，心里有些不痛快了，怎么还能把钥匙随便给别人呢，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今天画墙，晚点儿才能回来。”乔小洋坐回沙发拿着手机，继续玩起来了他的贪吃蛇。 付斯礼啧了一声，将书包扔在了床上，一屁股坐上了上去，他要宣誓主权，他的方式就像是打标记一样，这个床一定是他和朗闻昔的，哪怕今天玉皇大帝来了也不好使！
朗闻昔拎着外卖一副喜滋滋的模样开了门，15块钱两件的白色T恤上挂满了颜色，他一进屋乔小洋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跑了过去接画箱。 乔小洋的出现直接挡住了他的付斯礼，朗闻昔只瞧见了乔小洋拧巴着眉毛，以为他是等自己等饿了呢，赶紧举着外卖对乔小洋说：“结款了，请你吃红烧带鱼！” 朗闻昔的话音刚落，坐在床上的人就不淡定了，付斯礼轻咳了一声，希望朗闻昔也能关注一下自己。 ——付斯礼？ 朗闻昔听到付斯礼的声音，赶紧扒拉开乔小洋，冲到了付斯礼的面前，刚准备伸手抱他一下的时候，发现在自己的手沾满了颜料，又立马背到了身后。 “你考完了？”朗闻昔语气中的高兴与喜悦是藏不住的。 付斯礼看着朗闻昔的表情，心情好像也变得好了一些，嘴角也控制不住上扬了起来，“嗯，今天早上考完就回来了。我给你发信息你没看到吗？” “我手机没电了，老忘充电。”朗闻昔呵呵笑着，一副没心没有的样子让付斯礼稀罕极了。 被当成空气的乔小洋瘪了瘪嘴，暗暗地翻了个白眼打开了外卖，塑料袋发出的细碎声提醒了付斯礼还这么一个人在这里碍事儿，“他是怎么回事儿？” 朗闻昔这才反应过来，要给他们互相介绍一下，他拉过乔小洋的时候，付斯礼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朗闻昔的手，心里窜起了一股无名火。 “跟你介绍一下，我同学加室友乔小洋。”朗闻昔刚说完，付斯礼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个朗闻昔的变|态室友，不会就是这个人吧？！ “这是付斯礼，我朋友。”朗闻昔的‘朋友’两字刚落话音，付斯礼立即补充道：“是非常好的朋友！” 付斯礼盯着乔小洋的眼神带着敌意，乔小洋只瞧了一眼就立马回避了他的目光。 “哦，我不知道你会回来，就买了两人的晚餐，走走走，我们出去搓一顿。”朗闻昔看到付斯礼回来别提多高兴了，这不得出去吃顿小烧烤慰劳一下学霸，朗闻昔说完就当着两人的面开始换掉他的脏衣服了。 朗闻昔脱了T恤，精瘦的上半身和隐约的腹肌，可把其他的两个人都看愣。 乔小洋虽然看过江熠的六块腹肌，但在他的眼里，这‘死去’的初恋的‘诱|惑’也极具吸引力，他可太眼馋了！ 付斯礼也愣了，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在吞咽口水，窄瘦的腰和肌肉紧实的线条，还有……付斯礼上移的眼神，在朗闻昔换上干净的T恤后戛然而止了非分之想。 朗闻昔正准备换了脏裤子时，付斯礼立刻拦住他，“等等！”然后对着看呆了的乔小洋说：“你，转过身！” “啊？哦、哦！”乔小洋回过神来，乖乖地转了过去。 朗闻昔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着付斯礼，付斯礼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两秒钟后。朗闻昔指着付斯礼说：“你也转过身。” “我凭什么要转身？！”付斯礼大言不惭地反问道，“又不是没看过！” 朗闻昔不想和他争论，自己转过了身开始换裤子，这下子更合付斯礼的心意了，付斯礼看得光明正大，两条修长的腿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只不过因为晒黑了的原因，让朗闻昔的腿出现了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你、还能白回来吗？”付斯礼好奇地问着。 “那必须能！差不多三四个月就白回来了！”朗闻昔穿好裤子，拽着付斯礼拉着乔小洋，一副大哥的模样说：“走，哥请客。”
一顿烧烤，只有乔小洋喝得烂醉，朗闻昔原先只告诉付斯礼说，他离家出走了，而且心情不好。 但喝醉了的乔小洋，嘴上就没有一个把门的，什么都说了出来。 乔小洋打着酒嗝说道：“我不喜欢女孩子，我……我是天生的，谁逼我都没有办法啊！可是，可是他们不信我，他们跟我闹、要把我锁起来。”乔小洋边说边用手捶着桌子，发出了咚咚的声音，“他们就像这样把门、把门快敲烂了，他、他们都说我有病，还骂我是变|态！” 乔小洋一直在自己灌酒，一直无法宣泄的情绪，在酒精的作用下一涌而出，“朗闻昔！你、你评评理，他们这么说我对吗？！我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为什么不理解一下我！我就是喜欢男的啊，我喜欢江熠，我他|妈的有啥办法啊！啊，呕……”乔小洋边哭边说边吐。 朗闻昔避闪不及，被乔小洋吐了一鞋子的呕吐物。 乔小洋伸手一把抱住了朗闻昔，像个孩子一样的趴在朗闻昔的肩头哭着，付斯礼想把他从朗闻昔的身上扯开，但他那么可怜的样子，就大发慈悲了一回。 而乔小洋的经历，也让付斯礼第一次去正面思考‘这条路’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在08年的夏天里这个问题让付斯礼辗转难眠了很久，那个时候同性恋好像是大家避之不谈的敏感话题。 抱有这种异于他人的爱情观的人，像不能见光的老鼠一般，要么活在隐蔽狭隘的角落里、要么穿起伪装性向的行头融入人群。 正因为这段铺垫式的思考，也让付斯礼坚定了自己对于朗闻昔的喜欢，他可能不喜欢男的，但他一定喜欢朗闻昔，也不想因为那些世俗的眼光去伪装自己。 或许那个时候的付斯礼认为自己比乔小洋‘幸运’，他已经率先逃出了家庭桎梏，孑然一人让他将朗闻昔当成了可以停靠的岸。 乔小洋活生生的例子是他们在没有彼此告白心意时埋下的‘世俗’的种子，它的发芽是用乔小洋的命来浇灌的。 当晚，烂醉的乔小洋受到了‘最高待遇’，朗闻昔和付斯礼将他两的床铺让了出来，两个人打了地铺。 “还没问你考得咋样？”朗闻昔小声地问付斯礼。 付斯礼转过身面朝着朗闻昔，借着从窗户外透过的街灯，他能很清楚看到了朗闻昔的眼睛，似乎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了，付斯礼笑着点了点头，小声地回应道：“还成。” “学霸牛|逼！”朗闻昔用手指轻轻地‘鼓掌’，“啥时候出结果？” “9月15号左右吧，有名次就有奖金。”付斯礼对于这次的奥赛还挺有信心的。 “那得请客。” 付斯礼又凑近了朗闻昔一些，在几乎要碰到鼻尖的位置停了来，说道：“想吃什么，给你买。” “想吃KFC的全家桶，要两桶。”朗闻昔兴奋得用手指比了一个‘二’。 “行。”付斯礼说着，伸手揉了揉朗闻昔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是的气氛太好，他的手将朗闻昔的脑袋朝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下，这一带让两人的鼻尖碰在了一起。 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了一起，付斯礼看着朗闻昔的唇就在离自己两根手指的位置处，他只要凑近一点儿就可以吻到他，可是…… 床上一直熟睡的乔小洋突然翻了个身，随即他的鼾声打破了这美好的气氛。
——街灯的光亮洒落在小屋内，照亮了两个少年的睡梦和一个人的眼泪。
第四十章 偷光者（下） 水泥藏尸案虽然划上了句号，但却是不完整的句号，好些个问题都让付斯礼想不通，例如：林宣为什么会开车冲进水库？他是怎么知道章佟的尸体在那里的？那张放在他家客厅中的《有伊卡洛斯坠落的风景》又藏着什么玄机？ 他的直觉告诉他，或许幕后另有其人，但好在胡明翰的那个疯子被逮了进去，至少朗闻昔现在是安全的了，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付斯礼特地调休了一天，打算陪着朗闻昔去中介看房子，看样子短时间内朗闻昔是不会回西班牙了，他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能让朗闻昔直接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然而到了跟前，难得两人时光变成了五人同行。 成寒坐在后排的中间位置上，不好意思地说：“对不住啊，他俩非要跟来！” 付斯礼没有搭话，心想着：就算他俩不来，你不是也在嘛！三人和五人也没有什么差别了！但一想到成寒也算是帮过忙了，总不好现在卸磨杀驴。 打一上车，朗闻昔就觉得阿佩伦和严续之间气氛不对，他扭过头冲着成寒使了使眼色，问这两个人怎么了？ 成寒耸了耸肩，凑上前悄咪咪地说：“孩子大了，心思重。” “小屁孩儿，还没满18岁呢，有个屁的心思！”朗闻昔看着一直望向窗外的阿佩伦，故意提高了嗓门说道。 阿佩伦没有说话，严续摆弄着手机，成寒被两人夹在中间，像极了一位操碎心的男妈妈。 “你这胳膊什么时候能去拆？”成寒为了不让气氛尴尬，连忙转移了话题。 “下个月月底吧，复查一下如果没事儿就可以拆了。”朗闻昔说着，挠了挠挂着绷带的脖子，“这周六就要举行拍卖会了，我这个形象出席倒是挺有身残志坚那味儿的！” “没事儿，到时候披个阔版西装就行。” “对了，拍卖会的场地定了吗？我听说之前那个地方被推了。”朗闻昔是听说原先那个酒店出现了安保问题，再加上自己的事情经过一系列的发酵，所以主办方对于安保这方面特别的上心。 “订了，稍等，我看看。”成寒说着，拍了拍阿佩伦，“邀请函给我。” “哦！”阿佩伦应了一声，头也不回一下地从棒球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两张邀请函，递给了成寒。成寒接过邀请函又给了朗闻昔。 朗闻昔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惊讶地说道：“嚯，规模搞这么大？还弄个庄园？” 听到‘庄园’两个字的付斯礼，职业的警觉性提醒着他，让他去确定那个庄园的全名，“什么庄园？” “叫、阿尔的庄园。”朗闻昔为了确保自己说对，特意又看了一眼地址。 付斯礼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所有人都被他急刹弄懵了，四双眼睛纷纷看向了付斯礼。 “怎、怎么了？”朗闻昔不解地问。 付斯礼从朗闻昔的手中拿过了邀请函，在确确实实看到‘阿尔的庄园’五个字后，一种莫名地不安让他不寒而栗，仿佛置身在一个漩涡之中，他抬眼看着朗闻昔，不由得将他视为了漩涡的中心，而围绕着他的世界好像在突然间倾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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