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哥哥,我们来玩最后一个游戏。” “明狄,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警察调查!”付斯礼的声音低沉威严,有种人无法忽视的威慑力。 明狄低低笑着,剧烈得疼痛让他不得不大口的呼气,“不想活着,也不能活着……所以,来做一个有趣的选择吧……呵呵……” “……你说。” “我两个关于‘先生’的秘密!第一个,‘先生’他有一个儿子,我知道他的儿子在哪儿,并且我有关于他的全部消息,哈哈哈哈……我还知道‘先生’在千方百计地找他,找到他、杀掉他,就算他的儿子也不愿意告诉他那份洗钱的名单在哪儿,也可以让他永远的闭嘴,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 “……另一个是秘密,应该是‘先生’非常重要的秘密,哈哈哈哈……你知道吗?其实你们都应该是认识‘先生’。”明狄的笑声中带着痛苦,但这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愉悦感。 “是谁?!”付斯礼下意识地发问。 明狄收起笑容,看着电话慢悠悠地说道:“所以,你这是不打算救那个无辜的孩子了嘛……看吧,你我皆是恶人……” “明狄!”小张厉声警告。 “警察哥哥……呃……”明狄的眼神瞟向了小张,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付斯礼继续说道:“这个警察他凶我!那我还要说?” “明狄,你其实一个秘密都不愿意说,你怕你说了任何一个,都会伤害到你所谓的‘先生’,你不过是在和我们周旋而已。”付斯礼沉声说道,“但是,你又心有不甘……因为你觉得你的‘先生’他对不起你。” “……”明狄的心事都被付斯礼说中了,“你说的对,那就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呃……我们、我们医院见,我当面、告诉你……” 明狄说完,伸手挂掉了电话。他倒在后座上,紧紧地抱着肚子,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哭得那么痛快。 不过这也成了他最后一次的无声哭喊。
明狄在送到医院的时候,几乎痛得晕厥过去。 “让一让,让一让!”医护人员推着明狄进抢救室之前,明狄恢复了一些意识,他不停地喊着要见付斯礼。 甚至固执到从病床上摔了下去,趴在地上难受得打滚。 “我……我也见……付斯礼。”明狄说完,实在忍不住呕吐物的顶呛,连带着血一起吐了出来。 小张领着付斯礼赶到抢救室门口时,医生们正在想方设法地将人搬上去,护士已经拿了镇静过来。 明狄的嗓子嘶哑到已经听不出他在喊什么了,他看到付斯礼的身影,急切地冲他伸出了手。 “啊……” 付斯礼快步上前,将人从地上扛了起来,污秽带到了他的身上。 明狄没有再反抗,乖乖地配合着躺到了病床上,他冲着付斯礼缓缓地做了一个‘过来’的动作,付斯礼附身上去。 明狄贴在他的耳边,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从望远镜里……看到你们,我好羡慕……” “嗯。” “……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不算出卖‘先生’,‘先生’的孩子……中文名叫‘廖从’。” ——廖从? “廖静丰的廖?”付斯礼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立刻追问道。 明狄没再说话,他在被推进抢救室的最后一刻,冲着付斯礼挤出了一个艰涩的笑容。
明狄最后想起的画面是在某个春意乍醒的夜色中,他视线中的小屋内亮起了温暖的灯光,一个人幸福的恋人在画架前拥吻着。 那是他曾幻想过的场景,他不自觉得将自己带入其中,可他知道…… ——‘先生’,并不爱我。 抢救室的灯熄灭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患者是急性砷中毒,凝固剂都未来得及用……”
——先生,听说中国人都要过本命年,这次任务我想许愿一根红绳。 ——先生,您给我带上吧,我想绑在右脚腕上。 ——先生,等到我二十四的时候,是不是还可以再绑一根儿。 ——先生,我等不到您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撒娇 浴室里断断续续的流水声,被打翻在地的洗发水萦绕起的芬芳,在晨露未晞中带着无限旖旎的美好。 当然,这一切只是看似美好,对于朗闻昔来说却是相当的痛苦。 还没完全醒神的朗闻昔,一边摁着付斯礼的脑袋,搓揉着他满脑袋的泡沫,一边哈气连天的问道:“付斯礼,医生说你的手什么时候可以沾水?!” 付斯礼哭笑不得地举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说:“祖宗唉,我这才包扎了三天,还早着呢!” 朗闻昔闭上了惺忪的睡眼,重重地叹了口气,随手抄起花洒打开了水龙头,水浇下来的一瞬间,付斯礼吃了一嘴的泡泡水。 “嗷~朗闻昔~”付斯礼挣扎了一下,水花甩了朗闻昔一身。 朗闻昔立刻捏着付斯礼的后颈,命令道:“别动!冲干净得了。”说完,朗闻昔将干毛巾搭在了付斯礼的脑袋上,“坐这里,别动。” 朗闻昔虽然嘴上嫌麻烦,但看到付斯礼单手洗头时的狼狈模样还是会心疼。 于是,在付斯礼的‘撒娇男人最好命’的软磨硬泡之下,朗闻昔成功化身了‘洗头大哥’这一大早就跟打仗似的。 这一顿折腾后,朗闻昔的瞌睡劲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连带着起床气也好了不少。 朗闻昔用毛巾将付斯礼的头发揉成了半干的状态,他举着吹风机调侃地问道:“这位先生,吹发要加二十。” 付斯礼既好气又好笑地回头看着朗闻昔,他的那副俨然进入了角色的架势,让付斯礼萌生了一种‘该配合他演出’的想法。 “黑店抢钱呢!” 朗闻昔掂了掂手中的吹风机说:“没钱你来洗头!?” “真没钱,不信你摸摸。”付斯礼本来就光着个膀子,他还硬拉着朗闻昔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摸。 朗闻昔也不知怎么的,平时没少揩付斯礼的油,这会儿一碰到对方的皮肤,脸就不自觉得发烫了起来。反应过来的朗闻昔有种吃了哑巴亏的感觉,“当心,告你耍流|氓!” “你打110,咱能立马出警。”付斯礼凑到朗闻昔的面前,在他的耳朵边比着电话的手势。 朗闻昔拍开付斯礼的手,将他按回了椅子上,“明狄怎么没把你两只手都划烂!”说着,便将吹飞机风力调到了最大。 “……”付斯礼突然的沉默,让朗闻昔有些在意是不是自己的话说得太过火了,朗闻昔调小了风速,试探性地问道:“生气啦?” “没有。”付斯礼看着镜子中的朗闻昔,“明狄死了。” “啊?”朗闻昔一愣,他记得那天付斯礼是押着明狄出来的,那时候他看明狄只是肩膀受了伤,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原因是?” “急性砷中毒,应该是自己提前吃下的。他……按照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属于是故意杀人罪,且情节严重,依法是要执行死刑的。”付斯礼靠在朗闻昔的腹部,仰头看着他。 朗闻昔停下手中的吹风机,低头回望着付斯礼,“对面的望远镜也是他弄的吧?” “怎么猜到的?”朗闻昔的敏锐程度让付斯礼有些好奇。 “从乔小洋他们被困电梯那件事猜到的,既然这些都是他做的,那么大概率窥视我们的人就是他了,不然怎么把时间拿捏得那么刚刚好的呢。” 和付斯礼想到了一起,“不做刑侦可惜了。” “我要是哪天灵感枯竭了,就自己开一个私家侦探社,特聘你当大侦探,我给你当助手。”朗闻昔兴致勃勃的说道。 “我不去。”付斯礼表示拒绝,并开启了普法小课堂,“私家侦探社在我国是不合法的,这很可能会侵犯到个人的隐私权和肖像权。” “所以,电视剧演的都是假的咯。” “对啊,不过……我的助手先生,你能帮我分析一下为什么万俟安和明狄要举办那一场‘最后的葬礼’。”付斯礼琢磨了很久,还是决定问问朗闻昔他是怎么看待那场所谓的‘艺术展’的。 “你们不是已经看了我发过去的视频嘛,万俟安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其实,她的艺术表现方式很像是在模仿达明安的装置艺术,只不过又融入了一些达利的超现实主义,也……在暗示这种艺术的营销所带来的利益。万俟安应该算是以洗钱为目标中,所种下的‘苗’,养熟之后就成为了他们的‘摇钱树’。”朗闻昔对于艺术圈中的灰色地带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似乎更像是一种公开的秘密。 “然后呢?” “我听一个艺术社会学的老师提过,这个方式最早盛行于梵蒂冈,后来扩散到了周边的国家。其中就有西班牙,西班牙算是艺术的大都会,很多具有影响力的画家都是西班牙籍的,所以公众的认可度还是非常高的,这也造就了艺术家的价值性。”朗闻昔搓了搓手指,继续说道:“不过,这种名不副实且明码标价的艺术,在那个圈子里早就屡见不鲜了。” 朗闻昔自我调侃着,“比如我,学历背景加上推荐获奖,顶着一张东方的面孔在现在的欧洲艺术圈里,还是很少见的。一张画卖上六七位数,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有些人喜欢听故事,有些人只是在拿你当枪使。” 朗闻昔靠在洗手台前看着付斯礼,付斯礼伸手将他圈揽到自己的身前,故意问道:“所以,不想当枪的你回来了?” 朗闻昔有些不高兴地捏住了付斯礼的鼻子,“我劝你谨言慎行,给你一次重新说的机会。” “我的驴崽子,只能为了我。”付斯礼收紧手臂,将朗闻昔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朗闻昔的手指抚上了付斯礼的眉眼,低声说道:“其实,我也没有信心……我甚至还给自己留了个后路。” “……”付斯礼仰头望静静地望着朗闻昔,他的心里很清楚,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去接受朗闻昔,那以朗闻昔的性子,他是会彻底离开。他们都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的人,朗闻昔的决绝他不是没有体验过。 “不过,我现在没有了,我把毕尔巴鄂的画室转手了。”朗闻昔说完后,也从付斯礼的怀里离开了,他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这个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为此他和成寒大吵了一架,成寒说朗闻昔是恋爱脑,为了一个付斯礼做到这个地步,到底哪里值得。 朗闻昔记得成寒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朗闻昔,你敢保证付斯礼能跟你在一起一辈子吗? ——朗闻昔,你们的关系有法律的保护吗?在这里你们根本没有合法的关系,你和他甚至不能在彼此的病危通知单上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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