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跑,给我五分钟,解决不了我就跑。”许昭也清楚这个形势,但警察的本能让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却见死不救,至少要冒险搏一搏,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可能。 林清禹轻叹了口气,妥协道:“说好五分钟就跑,你开锁比我熟,我在门口给你把风,一有不对劲立马跑。” 许昭紧急之下想的依然是不能拖累林清禹:“你先走,我不能拉你一起……” “我不可能丢下你,还有四分钟。”林清禹平静道。 四分钟后,许昭仍然没有打开锁,林清禹力气极大地一把拽起许昭,只吐出一个字: “跑!” 许昭也毫不犹豫地迅速起身。林清禹在前带路,许昭在后掩护,他将匕首藏于衣中,随时准备进行防卫反击。 远处脚步声渐起,林清禹突然拐进一个小巷口,然后一把拉过许昭,气喘吁吁道:“这里有小路,抄近道!” “你走前,我断后!”许昭迅速道。 林清禹没有犹豫,拔腿就跑。许昭紧随其后,但林清禹的体力显然在逐渐下降,速度没有先前时的飞快。 所幸,眼前已能看到出村的密道洞口。洞口狭窄,又无阳光射入,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出是否有人留守。 在离洞口还有五米远时,许昭上前一步,拉住林清禹:“我先走,你跟在后面。” 许昭右手探进衣中,紧握住匕首的刀柄,然后疾步向洞口走去。洞口狭窄仅能通过一人,许昭步伐不停,直直往里走去。 “小心!” 洞口外,日光正盛,当头直照之下,林清禹突然看到寒光一闪。 许昭同样看到了刀光闪过,几乎是光速般地向后一避,同时迅猛出手,但可能是顾忌到防卫的界限,还无法判断对方是否是为夺命而来,许昭只攻击了对方的右手手臂—— 一招见血。 “草!” 打手怒骂,出手更凶,直奔命门。 许昭见此,出手也不再收敛,直接往心肺处捅去。 林清禹不敢耽搁,他知道许昭一定能很快搞定打手,反而自己容易成为拖累。林清禹快跑着向前行进,然而马上撞见听到动静前来支援的另一打手…… 林清禹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硬上,他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率先一刀刺向对方右臂,和许昭一样的招式,为了规避防卫过当和防卫不适时的风险。 对方下意识用左手挡刀,同时右手上挑,直直往林清禹心脏处刺去。 对方的刀风极快,招招狠辣,林清禹侧身避开的同时,第二刀已经迎面袭来,直刺脖颈。 近距离攻击之下,林清禹避无可避,紧急用左手小臂格挡,同时旋转刀刃,直搅对方肺动脉。 打手收刀闪避,但这个距离无法完全避开,林清禹的匕首直直扎进对方肋骨。但这显然也是对方算计好的,趁着林清禹拔刀的间隙,且骨头比肉拔刀、出刀要慢,打手飞起一刀,又向林清禹的心脏刺去。 林清禹在这万分之一秒的反应时间,果断舍弃了武器,一手格挡,一手直刺对方眼睛。 但失去了武器意味着立刻陷入劣势,林清禹万分后悔没有带两把匕首,眼下他徒手对阵一个经验丰富且携带凶器的打手,估计走不过三招,而对方出手狠厉,是直奔着夺命、灭口来的…… 林清禹大脑快速运转着要不要自爆身份,先保命要紧。 打手轻松躲开了林清禹的挖眼攻击,匕首扎进林清禹手臂后,又被迅速拔出,毫不犹豫地再次攻向林清禹左胸心脏…… 林清禹双手死死抓住对方小臂,全身脱力的状况下,他咬紧牙关道:“你不认识我吗……我是杨戚的外甥……” 打手听到杨戚的名字果然一愣,林清禹在这瞬间,反扭对方腕骨,匕首啷一声落地。 林清禹的匕首则卡在对方的肋骨上,两人都准备夺刀,但打手的手劲比林清禹大出一截,林清禹不可能再通过巧劲逆转局势。 打手夺了匕首,却没有像方才那样下死手,应该是顾虑到杨戚的关系,只一刀划了林清禹的右臂,趁林清禹无力回击之际,抓着林清禹的右臂用力一拽,生生拽了个脱臼。 “草!”林清禹在剧痛之中骂出声,冷汗顺着额角涔涔地淌下来。 “不想死就乖乖跟我走。”打手阴狠地说。 “你他妈做梦!”林清禹强忍着痛,抬脚飞扫,直攻下三路最阴毒的地方。 打手撒开林清禹的手臂迅速闪避。 林清禹一脚落空,一个踉跄,被打手抓住机会,一个背摔放倒。 “外甥是吧,你他妈下手真毒啊。”打手生生克制住自己想要捅人的欲望,不管这人是真外甥还是假外甥,但只要有万分之一和杨戚真是沾亲带故的可能,他就有万分之一可能被杨戚撕碎扔河里。何况,听村里的老人说,杨戚确实曾经有个妹妹…… “谁他妈是你外甥!”林清禹手臂鲜血直淌,浸透了衣物,仍是忍痛猛出了一记左拳,直攻双眼。 打手躲开后,一把抓住林清禹的左臂,反拧向后,又是准备拽脱臼的发力方式:“你他妈想死是吧?别以为我不敢杀……” 第43 章 许昭在这万分危急时刻赶到,从后一刀捅向打手的后腰。 打手吃痛,转身回击,许昭毫不犹豫,再次一刀捅向打手前胸。许昭本就占了偷袭的优势,迅猛两下攻击毫不留力,打手前胸喷出的血溅了许昭一身,许昭浑不在意,又连捅了两刀。 许昭自己也中了一刀,但他只想着速战速决,好赶紧去确认林清禹的伤势如何,是否严重,因而没有耽误时间再去防守并非要害的部位。许昭迅速几刀下去,对方跪地倒下。 林清禹也踉踉跄跄着起身,许昭忙上前去扶:“你没事吧?” “没事……右手脱臼,然后一点划伤……”林清禹的声音因剧痛而虚弱,但仍强撑着站起,“……后面还有追兵吗?” “暂时没了。”许昭见林清禹无大碍,从口袋中抽出一条塑料约束带,三两下把打手的双手绑了,然后继续去搀林清禹,“我帮你把脱臼接上。” “先去石头后面躲一下。”林清禹双手都在淌血,左手扶着剧痛的右肩,一踉一跄地向前方走去。 许昭也好不到哪去,小腹中了一刀,一直在往外滋滋冒血。但许昭仍不忘弯腰捡起林清禹的匕首,然后快步追上林清禹,继续去搀扶住摇摇欲坠的他:“抱歉来晚了,刚刚被三个人困住了,拖延了好一阵子……” 林清禹虚弱地摇了摇头:“我还好,你哪里受伤了?” 许昭全身上下都是血,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被他捅伤的人。但许昭说话的中气很足,即使压低了声音,也能听出他并无大碍:“我没事,就刚刚一刀,在小腹,不是要害。” 林清禹伸手去摸:“多深?出血量大吗?” 两人已经走到了石头后方,许昭拉开T恤,露出结实、线条流畅的腹肌,然后拉住林清禹的左手:“你摸,真的没事。” 林清禹忙收回了手,皱眉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许昭低声笑了笑:“苦中作乐嘛,我帮你把脱臼接上吧?” “嗯。”林清禹咬着牙闭上眼。 “你忍着点啊。”许昭摸到了林清禹的肩关节脱位处,确认好位置后,许昭又提前预告道,“那我动手了?” “没事,快点。”林清禹催促。 然后咔嚓一声,骨头复位,林清禹咬紧牙关只发出“嘶”的一声低喘。 “怎么样,可以吗?”许昭关切道。 林清禹小幅度活动了一下手臂,虽然还是一阵剧痛袭来,但他确认了骨头已经复位:“嘶……可以了。这里再往前几百米就是出口,不宜耽搁,我们快走。” 然而,他们没走几步,就听到远处又传来动静。许昭立刻护着林清禹躲到了一处凸出的山体做的掩体后面。 “老五,醒醒,快叫120……”是杨老三的声音。 “沿着血迹追!人没走远。” 许昭听到这个声音,眉头紧蹙,对林清禹低声说:“是杨岚义。” 林清禹点头:“嗯,我知道。” “这个村子从上到下都是黑的吧?”许昭虽然早有猜测,但真正听到、看到,真正证实之后,还是难以做到毫不震惊。 这时,又一个声音传来:“姓梁的他们都走了吗?他堂弟呢,叫他弟来帮忙!” “我在。”队伍末尾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依旧压着嗓子。 “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梁队在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当我刚刚说的话是在放屁……” 许昭猛地醒悟过来,这个压嗓子的声音之所以耳熟,是因为他是——梁风。 屏水县刑侦大队大队长,梁风。 许昭暗叫一声不好,梁风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绝不是个善茬。何况刑侦口没一个不能打的,真动起手来,梁风一个就足够许昭应对了,旁边还有那么多打手…… 而且,梁风也是多年老刑侦,只怕他们马上就会被梁风发现踪迹。 许昭当机立断,压低声音道:“我用血迹引开梁风他们,你往出口跑。” 林清禹立刻否了,语气坚决:“不行,一起走。我手上有他们害怕的东西,他们不敢杀我。” 许昭无暇再去细想、深究:林清禹到底是为保护他而诓骗他,还是真的不得已说出了底牌。但惟有一点是肯定的,许昭愿意舍命保护林清禹,林清禹同样愿意舍命陪君子。 “如果这次能平安回去,我们就是过命的交情了。”许昭苦中作乐地笑道。 “没有万一。”林清禹坚定道。 许昭搀扶着林清禹,两人步伐极轻地向着出口处走去。 远处的声音愈来愈近: “血迹分成了两处,大家分开搜。” “梁队,您去哪?” 梁风冷冷道:“找人,我去哪还要跟你报备?” “不敢不敢,我是说跟着您,他们出手又快又狠,有您保护我好安心呀……” 梁风冷冷打断:“我不喜欢拖油瓶。” “那您一个人千万注意安全,他们应该至少有两人或者更多,您要是发现了就赶紧叫我们帮忙……” 梁风懒得搭理,径直向前走去。 许昭把刚捅完人满手的血水,沿着大路洒了一段距离。然后,林清禹带着他绕了一条只有一人能侧身通过的山体山石间自然形成的绝佳小路,一是打斗起来至少能做到一对一,不会太吃亏,二是杨家村的那群胖子打手不一定挤得进来。 另外,林清禹算过,这条路虽然要绕远一些,但出了狭窄、利于打斗的山体,又有绝佳的草丛做掩护,草丛一路直通密道出口。 二十分钟后,林清禹和许昭成功通过了狭窄的山间小路,进入草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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