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林清禹手上的信息,林清禹肯定不知道卫奇的推测中毒时间段和卫奇在翡翠宫的时间段上有部分重合。 许昭想至此,仍怀疑道:“就因为卫奇经常来?就这个原因值得你特地办一张这里的黑卡?” “——是黑金卡。”岑遥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许昭,然后“漫不经意”地炫耀道,“恰巧我母亲喜爱投资,是这里创立之初风投融资的一个小小股东罢了。” 岑遥这一句话不仅解开了许昭的怀疑,还迎来了许昭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是“小股东”身份所拥有的顶级特权,可比自己手上这张“便宜金卡”好用多了,连寸步跟随、紧贴不放的一个小小服务员都打发不掉。 许昭立马游刃有余地切换了一个十分客气且尊敬的语气:“岑小姐您好,我再跟您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大队长,我们现在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涉及到翡翠宫,请问可以有偿征用一下您尊贵的黑金卡吗?十分感谢您的理解和支持……” 岑遥似早有准备,狡黠地一笑:“抱歉啊,我是外籍人,应该没有配合你们征用的义务吧?” “这……”许昭准备好的一长串感谢辞生生卡在了喉间。 他只得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一旁——看着就很“人美心善”的林清禹。 林清禹淡淡笑了笑:“岑遥,别为难人家了。” “我可只说借你噢。”岑遥把卡明晃晃地塞进林清禹手里,“使用权在你,不许瞎听别人的指挥。” “好,你也别陪我了,你不是还有项目要忙,我刚也想说不麻烦你陪我演戏了,我一个人也行。”林清禹温和道。 “那是,现在三个人,我也没法跟你演情侣了。”岑遥说着,心中念头一起,压低声音调侃道,“不行你俩演对基吧,哈哈……” 林清禹对岑遥边说正事边调侃的说话风格很是熟悉且习惯,只淡淡扯了扯嘴角,表示被她的幽默打到:“你快去忙吧,别耽误了你的事。” 岑遥却没立刻走,转头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许昭一遍:“你姓许,许警官是吧?我事先警告你一句,你用的是我的卡和身份,才能进到这里,查完卫奇的线索后,就请尽快离开。不要惊动到别人,更不要暴露出是我带你进来的,你应该懂的。” 许昭答应得干脆:“没问题,我一定保护好你的信息,不会留下你的记录,另外我有金卡打底,不到紧急必要时刻不会启用你的黑金卡。” 岑遥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是看在小林的面子上,你欠他一个人情,记得还。” “啊?”林清禹满头问号。 “没问题,我一定还。”许昭果断应下。 岑遥这才踩着高跟“噔噔”地走了。她本意是担心林清禹的安全,尤其是翡翠宫背后牵扯到杨氏势力,一旦他们发现林清禹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但现下这儿就有个现成的刑警,且和小林关系不错,有他的承诺和保证,岑遥顿时安心不少。 许昭奇道:“这里是要扮情侣才让进的吗?” 林清禹摇头道:“倒也不是,只是扮成情侣结伴来行事方便一些,不会惹人怀疑。” “惹人怀疑?为什么?”许昭明知故问道。 林清禹淡淡笑了笑:“你不是已经查到了吗,卫奇是来这嫖-娼的,这里应该是个披着合法外衣的隐秘地下□□易场所。情侣来是找合法服务的,但倘若一个人前来,行为还偷偷摸摸、四处打探,要不是第一次来找特殊服务的,要不就是便衣警察。” “林医生又是怎么知道,卫奇是来这嫖-娼的?”许昭嘴角噙着笑意,用笑容掩盖住话下的怀疑之意。 “我能找朋友搞到最尊贵的黑金卡,当然就能打探到翡翠宫的隐秘之事,卫奇来这——除了嫖-娼还能干什么?”林清禹也不再对许昭隐瞒避讳,开诚布公道。 “你昨天才听到录音,今天就能搞到股东的黑金卡,并且摸清翡翠宫的隐秘交易,林医生真是手眼通天、神通广大啊。”许昭钦佩道。 林清禹假装没有听出许昭话里的阴阳怪气,只淡淡道:“刚刚那位我师姐岑遥,她家里人喜欢搞些投资,知道很多商业内幕,昨天我问她借卡,她就提醒了我几句内幕。” 许昭笑了笑,不知是否相信了这个说辞。然后他话题一转:“对了,你感冒好了吗?” 林清禹调侃道:“怎么,怕我传染你啊?” “不是,哪里会,我是关心,而且看你今天状态不像流感。”许昭赶忙解释。 “放心,昨晚测了不是流感,就是着凉咳嗽,不会传染的。”林清禹笑道。 “我就说你那天晚上不该骑车回家吧!我都说我送你了。”许昭果断得出结论。 “行,是我的错。”林清禹笑说。 “我不是这意思哈……” 许昭正说着,调成震动模式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震动模式的动静虽不大,但一旁的林清禹还是能清楚听见的。 林清禹率先一步问:“工作电话?要我回避吗?” “没事不用,我都借着你的卡进来了,总不能做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渣男吧。”许昭看了眼来电人,然后当着林清禹的面接起了电话。 “许队,你现在方便说话吗?”电话里曹志平先问。 许昭环视了一圈四周,确认无人后,他说:“方便,你说。” “翡翠宫的监控查到,卫奇曾出入十九楼的1908号房间。案发前一晚二十点零三分,卫奇进入1908房间,他怀中搂着一名年轻女孩,目测年龄未成年。之后两人都未外出,直到第二日也就是案发当天,清晨六点三十分,一名年轻男性猛烈敲击1908的房门,持续五分钟,房门一直未开,该男子随即离开,前往二楼酒店大堂,在与大堂人员沟通、争执后,该男子拿到一张房卡,于七点十三分再次前往1908房间,通过房卡打开房门,并迅速关门,走廊监控无法拍到里面的状况。” 许昭脸色很沉:“然后呢?” “八点十七分,该男子搂着年轻女孩出了1908房间,女孩身上很狼狈,只裹着一件浴袍,男子表情愤怒,临走时还踹碎了门口的玻璃灯。男女二人后续的行程我们还在查,卫奇于八点四十分走出1908房间,看起来行走正常,肢体状态正常,但衣领处被打湿明显,液体颜色我们还在分辨。卫奇直接下了地下车库,开车返回他居住的小区,并于九点二十到达小区。卫奇来回开的不是同一辆车,估计是套牌,我们还在查……” “□□的问题先不管,去查重点!”许昭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话语间的凌厉气势丝毫掩盖不住,“重点查监控里那男女二人的身份、行踪、和卫奇的社会关系,还有,立刻搜查卫奇家,找到卫奇穿出酒店的那件打湿的衣服,去做毒物分析,动作要快!” “明白!”曹志平迅速道,“我现在就去卫奇家搜查。” “你尽快,翡翠宫这边我来办。”许昭说。 曹志平把手机丢给侯莹,侯莹立马接上电话道:“许队,您现在只有一个人,不能合法取证,需要协调A市公安过来帮你吗?” “你先帮我跟A市市局打个招呼,准备24小时接应我,翡翠宫势力复杂,背后牵扯到南州市的纳税大户,我不能因为一个命案轻易动它,何况现在我们手上还没有案发现场在翡翠宫的直接证据,开不出搜查令。”许昭迅速分析形势。 林清禹眉角一跳,他从未和许昭说过翡翠宫和杨氏集团的幕后关系,单从企业公开信息上是查不到任何关联的。 “那您打算怎么办?”侯莹问。 “我有办法,我们保持联系。” 许昭挂断电话,转头看向林清禹,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林医生,可以烦请您陪我去开个房吗?” “卫奇住过的那间?”林清禹就站在许昭身侧,刚刚电话的内容他也听了个大概。 “是,我一个人指名道姓要这间房太奇怪了,只能麻烦林医生陪我演一下戏了。”许昭解释。 林清禹轻轻笑了:“行,不麻烦。” 许昭顺势一把搂过林清禹的腰身,他又闻到对方身上清淡高冷的檀香味,而林清禹的腰际很瘦,没有丝毫赘肉,一触便是冷硬硌人的骨头,却偏偏又给人一种盈盈一握的脆弱感。 许昭将唇紧贴在对方耳际,吐出一声极轻的耳语:“冒犯了。” 林清禹淡淡点了点头。 但他还不太适应这个“被搂”的姿势:“你先告诉我,你要往哪走?” “往前,电梯间。”许昭维持着这个贴脸耳语的亲密姿势。 “你稍微远一点,有点痒……”林清禹尴尬道。 “哦好……” 许昭立刻后撤了十厘米:“不好意思……” “没事,我就有点怕痒。”林清禹解释。 许昭赶紧道:“嗯,你不舒服就说。” “电梯下二楼大堂是吧?”林清禹准备按电梯。 “对。”许昭说。 下了电梯,许昭“亲密”搂着林清禹向大堂服务台走去,服务员一副见怪不怪的标准客服笑容道:“先生需要什么服务?” “帮我们订一间房。”许昭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要1908号房间。” “抱歉先生,我们这订房不支持指定房号呢,您要的是情侣特殊套间这个房型对吧?我们整个十九层都是这个房型的呢,先生。”服务生提到十九层,客服般的语气突然转了个弯,然后又用意味不明的眼神偷瞥了眼两人。 许昭的第一反应是:情侣特殊套间?怪不得卫奇带了一个女孩进去。还好自己刚刚作出了找林清禹扮“情侣”的决策,不然铁定露馅。 许昭先拿出了自己的金卡,语气强硬道:“不行,就要这间!我上次订的就是这间,我不喜欢陌生的环境。” “抱歉先生,我们这真的没有指定房间的业务。” “我就问你,这间房有人吗?”许昭气势汹汹地拍出黑金卡,“没人最好,有人就给我客气请出来,我出十倍价格。” “不用不用,不用劳烦先生,这间房没人。”服务生看到黑金卡立马毕恭毕敬道,“我现在就给先生开房间,1908号房间对吗先生?” “嗯,1、9、0、8。”许昭一字一字冷冷道。 “先生好了,这是您的房卡。” 服务生迅速办好了手续,过程中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无,没有过问客人的身份、姓名,甚至连身份证件都不需客人提供,系统上也无需输入黑金卡号和背后的主人姓名。事实上所有黑金卡都没有卡号,因为黑金卡本身就代表着最高特权和最高级别的消费、隐私保障服务。 而十九层本身,就一定代表着客户不想被人发现的隐私、隐秘之事——小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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