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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环境过于幽暗，白景聿不敢擅自行动，他背靠一堵墙停在原地，对着耳麦的方向道：“我是白景聿，后方包厢请求支援！请……” 他本想压一压耳麦，却发现耳朵上空空如也，他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个撞自己的人应该是趁乱故意撞走了他的通讯装置。 然而并没有任何人发现白景聿的耳麦已经不在他身上了，白景聿意识到如果对方有意要偷的话，此时他必定光明正大地偷听着整个队的所有行动—— 好一招声东击西！ “艹，大意了……” 白景聿暗暗骂了一句，随后迅速从腰间摸出了枪。与此同时有一个人突然从黑暗中拉了他一把，把他硬生生拽进了旁边的包厢内。 对方的身高在黑暗中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全程死死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拖进房间里，白景聿摸枪的手还没来得及举到跟前就被箍在了侧面。 于是白景聿猛地发力，一个转身把对方反推到墙上，另一只手肘强硬地卡在对方脖子上。被锁喉的那一瞬间对方非常克制地咳了几声，然后声音嘶哑道：“白警官……是我……” 白景聿一愣，他分明认出了这个声音。 “宋寻？！” 对方艰难道：“是……是我……” 白景聿把手臂松开，宋寻趁机弯下腰喘了几口粗气。 他并没有白景聿那点能耐，把一个一米八几而且受过专业训练的健壮男人强行拖进房就已经是他的体能极限，更别说还要招架上对方几招。 白景聿的一记锁喉直接把他干趴下，宋寻缓了好一会才边咳边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你先别出声，你被人盯上了。” 说话间，外面不远处的地板传来嘎吱嘎吱的脚步声。白景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迅速闪身到门背后，猫着腰半跪在地上紧贴着门板观察门外的动静。 枪膛上弹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清晰可辩，白景聿压低着声音问向宋寻：“对方是谁？” “不知道，当我看到你进来时那群人就已经注意到你了。”宋寻坐在白景聿旁边的地上道：“你们之前见过？” “没见过。”白景聿摇头，“不过宋医生……你看着可不像是会进夜总会的人啊……怎么，同学聚会？在哪个包厢啊……”白景聿说着头往外探了探，又突然想起宋笑笑，便试探着问道：“那个小鬼头也是跟着你一起来的？” 宋寻懵了一会儿道：“没有啊……” 答案是否定，白景聿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却故意装作狐疑的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是它把我引到这来的，你不知道？” 周围没有光源，白景聿看不清宋寻的表情。不过从宋寻长时间的沉默来看，对方俨然也是一副茫然的神色。 于是白景聿转过身，对着宋寻的脸正儿八经地问道：“说真的，回答我可以吗，你今天为什么来这家夜总会？” 黑暗中凝视着他的那双眸子像某种可以摄魂的毒药。 宋寻逃避不开，被盯得百爪挠心。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皮肤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鼻子里呼出的气体。 “我是跟着一个亡灵来的，不过它在进入会所之后就消失了。”宋寻淡淡道：“之后你们就来了。” 白景聿听完并没有发出任何质疑，宋寻默默地等了一会儿，直到门外的动静渐渐消失。他原本以为白景聿至少会问他追灵的情况，不过对方看起来似乎毫不在意。 “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白景聿突然问道：“原本我在追一个嫌疑人，但爆炸扰乱了我们的视线，导致嫌疑人跟丢了。” 宋寻：“……” 白景聿：“？” “我没看到引发爆炸的人。”宋寻犹豫了一下道：“你这么问，是不是默认我一定会是目击证人？” 白景聿突然笑了笑，“我可没这么说……” 宋寻的身形隐匿在幽暗的角落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明知道白景聿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有理由怀疑他，可心里却蓦然间产生出一种错觉，似乎面前那个人在心理上离自己突然远了一些。 转而他又迅速对自己刚才突如其来的落寞感到释怀——自己本没有什么理由让对方无条件信任自己，纵使他并没有想过欺骗对方。 “白警官，我可以给你解释清楚，不过今天……” 白景聿做了个“嘘”的手势，整个人的身形朝宋寻倾斜过来，“别说话宋医生，外面的人好像朝我们走过来了……” 宋寻闭上嘴，屏息凝神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一墙之隔的外面确实有一个人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从他们房间外走过。 白景聿背紧贴着门，他闭上眼睛好让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自己的听力上。 不过黑暗中除了脚步声外，还有一串压抑却局促的呼吸声。 宋寻的气息吐纳听起来有些紧张，在他身旁的白景聿几乎可以近距离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不安。 白景聿的思维正在飞速旋转，因为他已经提前知道了宋笑笑提供的线索来自于和宋寻有关的某一个电话。 宋寻到底和今天这伙人有什么关系，或者宋寻来这里还有别的什么真实目的。这其中谁在说谎，还是所有信息都各自关联，白景聿还没法全部想明白。 在这样的环境下，任何一点声音都有可能糟来杀身之祸。宋寻正极力把自己往墙角缩，这似乎是一种下意识祈求不要暴露自己的位置的行为。 不过身旁的白景聿突然抓住了宋寻的手——宋寻吃了一惊，随后只听到白景聿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响起：“宋医生，别怕……”
第27章 失礼了 白景聿半跪在宋寻跟前，一手撑在宋寻身后的门上，另一只手已经伸进了腰间的枪包。一旦外面有人破门，白景聿就可以第一时间拔枪对准对方的脑门。 不过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了一阵，最后缓缓离开了这里。 宋寻喉结微动，默默咽了一下唾沫，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他轻轻舒了口气，抬起头正对上白景聿的眼睛。 门后的空间狭小，以白景聿现在的姿势来看，他几乎是整个人面对面贴在了宋寻身上。 宋寻只看了一眼便下意识躲开了白景聿的目光——他的表情看起来似笑非笑，尤其是那句贴着耳朵的“别怕”，听起来颇有一些挑衅的意味。 “我没有怕，我只是不想暴露行踪。”宋寻面无表情道：“毕竟我还不知道他们今天的目标到底是谁……” “怎么，宋医生的意思是他们的目标也可能是你？”白景聿望着窗外的眼神收回来，把头一歪狡黠道：“你得罪谁了，不如告诉我，回头我替你去收拾他们。” 宋寻低头笑了笑，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他直了直身体，强行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我追着的那个灵引我一路过来，最后消失在这伙人附近。我在发现这几个人带枪之后本想撤出去，不过那伙人好像也注意到我了，所以我故意躲起来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白景聿点了点头，想听他把话说完。“……不过那伙人在爆炸后就各自分散了。”宋寻道：“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顾得上我。” 宋寻话音刚落白景聿噗嗤一声，也不知道宋寻的解释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随后白景聿起身把枪塞回枪包里，他透过门缝朝外看了一眼，顺便掏出手机拨通了队友的号码，“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不安全，随时可能再次发生爆炸——喂叶谦，把我们的人全撤出去，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的耳麦掉了，可能会暴露组内行动，先通知各组把耳麦信号切断。” 电话另一头的叶谦迅速照做，白景聿继续道：“我人还在里面，会所里还有几个不法分子没有离开，你们撤出去之后在外部做进一步增援，把每个进出人员给我看住了。” 他伸手刚打算开门，宋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道：“小心……你别出去送死，他们人多，手里还都有枪，我刚才过来时看到后面有安全出口，我带你从后面绕出去。” 白景聿见宋寻悄悄推开门，猫着腰从门缝中钻出去。随后他朝前门的方向望了一眼，刚才前厅的骚乱听起来已经平息了不少，人群中的声音重新开始嘈杂起来。 不过出于刑警的直觉，那些在黑暗中隐藏着的细微动静还在。无论他们想要灭口的对象究竟是谁，现在去前厅暴露自己的位置显然不是一个好决定。 于是白景聿朝反方向看了一眼，黑暗中应急指示灯提示着后方紧急疏散通道的方向。 “看起来刚才的爆炸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前面这会儿听起来又热闹起来了。”白景聿想起刚才那个被自己追丢了的黑衣人，不由咋舌道：“……你说这会不会是障眼法，用来掩盖什么更深的罪行？” 宋寻没回答，他走出房门朝后方看了一眼，“走这里。” 他朝白景聿指了指后方，做了个跟他走的手势。 宋寻才刚踏出一步，身后的白景聿便拉上枪膛闪身出来，很自然地往宋寻跟前一档，朝宋寻狡黠一笑道：“宋医生，你还是跟在警察叔叔后面走比较好，注意安全。” 宋寻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不服气？”白景聿故作轻松地跟他搭着讪，“一会万一遇到坏人，你好好躲在我后面，省得子弹不长眼，一不小心伤到你。” “你看起来倒是很轻松。”宋寻跟在白景聿身后幽幽道：“你自己也小心，别阴沟里翻船。” 白景聿站定在一个九十度的拐角处，用手机屏幕伸出一角借着微弱的反光看了一眼，确认走廊另一端没有人后迅速闪身过去。 “哪能啊，谁说我不怕，只不过身后有需要保护的人民群众，警察叔叔的职责所在。” 这后方的私人包厢岔路较多，大概是为了客人的隐私，曲径通幽的通道两侧包厢的门一个挨着一个，都镶嵌着颜色暧昧的彩色磨砂玻璃。 这种地方平时的深夜通常都属于纸醉金迷的赌客和桃色交易的专场，偶尔还能从路过的门后听到男男女女的欢愉声。不过这会儿这里电路有一部分跳闸，包厢东区的一切都显得过于安静。 宋寻甚至有一种错觉，认为还有人和他们一样躲在这些房间里不出声，好等着第一波螳螂捕蝉。 “前面会经过西区包厢，那边人员复杂，我们尽量朝人多的地方走。”白景聿用眼神往前面指了指，随后低声道：“宋医生，看到前面那几个穿西装的小开没，一看就不是会所的服务生。” 宋寻顺着白景聿的话望去，确实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男人相隔一定距离堵在了后门的必经之路上。这几个人时不时东张西望，行为过于警惕，确实不像服务生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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