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逞意会点头,以为小江还是和之前一样藏着心事,他就不多问了, 于是道:“没事, 等你想说再说, 记得把饭吃了。” 盯着草稿,江昔言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喊住了易逞,“我之前经历过一些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他和宋舟的事这些年一直藏在他心里, 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但现在, 他想拉个盟友, 这个人他必须绝对信任, 还得相信他天马行空的话。 易逞拖来椅子,坐在了江昔言对面,插科打诨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相不相信?小爷见多识广着呢!” 昏暗的城市一隅,连月光都照不到的地方,一地的枯叶无人清扫,有人践踏经过,发出咔咔的脆响。 男子见湖边有人伫立,左右环顾后悄步上前,低声道:“先生。” 他们老大不喜欢别人叫他少爷,他似乎很讨厌这个称呼,所以底下的人一般都叫他先生。 秦延看了来人一眼,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卡,“找何友铭做交易,一半给他,另一半你自己留着,明白我的意思吧。” 男子看着银行卡的眼神放光,双手接过频频颔首道:“明白!事成之后,小的自己离开江龙市。” 先生出手阔绰,就算只有一半,钱也够他挥霍一阵了。 “不着急。在你离开之前,再替我做一件事。” 秦延说着,望向平静的湖面,微微抬脚,将一颗石头踢进了湖水,激起层层涟漪,见湖面不再安稳,脸上却显露出笑意。 “您说!”男子毕恭毕敬道。 当他听完先生交代他的事情,面露震惊,久久难以平复。 物证科内。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现在的目标是找到证据,抓住何友铭和晏余。”向易逞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过去,江昔言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在过去的七八年里,他每天都在经历这些梦魇,早就习惯了。 可易逞听完他的话,满脸的震惊,半晌没反应过来。 如果是其他人和他说这些,他绝对不会相信,可这些话是从江昔言口中说出来的,可信度蹭蹭往上涨。 他歪了歪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弱弱的举手提问:“我还是没听懂,这个晏余到底是谁啊?” 这个问题,江昔言自己也想知道。但就目前的线索来看,晏余应该和当年的钟家两兄弟有关。 他合上笔帽,指着草稿上面的名字娓娓分析道:“我第一次见到晏余是高三毕业回学校整理档案的那天,当时晏余正在掩埋我们学校的一名老师,高志强。” 他跟着线索找到了镇西中学,操场旁边的树下埋着一张合照。 后来他从黄队口中打听到了陈依伟的名字,借机认识了吴奶奶。在警队实习时,还发现了黄大康死亡案事有蹊跷。 由此引出,凶手有帮凶的设想,其中包含了蒋伟、孙晓京和袁桂。 警方曾追逐过孙晓京,但他当时选择了跳江,逃离了现场。因为是套|牌车,加上孙晓京逃跑的时候遮挡住了面部,让他逃过了一劫。 紧跟着他们查到了戴楠的头上,谁知道凶手比他们早到了一步,在一名陌生女人的遮掩下带着受伤的戴楠离开了现场。 江昔言指着纸上的几个名字,还有一些问号,解释道:“其他未知身份的人暂且不提,孙晓京和袁桂两人应该是仇人的,但他们却选择帮同一个人做事。黄大康和陈依伟的死,恐怕和他们脱不开干系。” 黄大康、陈依伟、李源、高志强、戴楠、董辉,这些人都有同一指向,钟家两兄弟。 江昔言一边说着,一边将这几人的名字写在纸上,随后猜测道:“所以我猜想这个晏余会不会和钟家两兄弟有关系。” 易逞摩挲着下巴,很快就转过弯来,“所以之前带走董辉的人,很可能就是这个晏余?” 他们抓捕董辉的那天晚上,监控拍到一辆车从附近离开。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空地上有打斗痕迹,很可能就是晏余和董辉留下的。 但问题是,他们物证技术人员,就是凭证据做报告的,刚才讨论的这些都只是他们的猜想,没有到手的证据。 难怪小江什么都不说,这些事儿说出来,愿意相信的人没几个吧! “宋舟说董辉承认了这件事,但我们目前确实没有证据。董辉告诉晏余,真正犯罪的事耀明集团,所以晏余很可能会将仇恨转移到耀明集团身上,所以何友铭现在很危险。” 易逞看着江昔言挑眉,见他提及某个人的名字这么顺口,打趣道:“我说呢,你之前怎么一听到宋学长的名字,就格外激动,原来是这样!” 江昔言抿了抿唇,借口道:“他救过我很多次,我理应感激他。” 他对宋舟,是感激,是敬仰,但好像又不止这些,他一时间说不上来。 “感激吗?”易逞托着下巴,看向江昔言,“可对待恩人,用得着这么期待吗?” 他和小江当了四年的大学室友,又在警队共事了三年多。 小江平时沉着冷静,可一听到宋舟学长的名字,顿时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他会笑,会激动,有了人情味儿,这是从未对别人展露过的样子。 期待? 江昔言微怔,是啊,每次和宋舟通话,只是听到声音就是格外高兴,他一直期待着和宋舟见面,又担心自己还不够优秀,不配站在他身边。 他淡然地笑了笑,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自己也不清楚。 “对了,如果哪天我再出意外,麻烦你帮我保管日记本,等三年后交给江心分局刑侦大队队长宋舟。”江昔言说着,看向了抽屉。 或许对于宋舟来说,他的存在只是几通电话,过去了短短的几天几个月的时间。 可他却记着宋舟整整七年了,每日每夜。 “呸呸呸!”易逞一直都知道江昔言有写日记的习惯,现在知道了他和宋舟的事,也猜到里头多半写的都是酸言酸语,拒绝道,“情书你自己留着当面给,我不干这事儿!” 江昔言知道易逞是好意,他也很希望有朝一日真的能当面见到宋舟。 虽然市局刑侦的案子接连不断,但李沛还是让人一直盯着麦维斯会所。 缉毒办的警员顺着抓到毒|贩的口风也找到了麦维斯会所,联合市局全天午休地盯着他们的动向。 听到铃声,夏知拿起手机一看,见是线人打来的,立即让一旁的其他人噤声,随即打来了免提。 “夏队,我这儿有新消息。刚才听说有人报了五万,明天晚上交货,大鱼会亲自押送,地点在鸿运码头。” “好,我知道了,随时保持联系。”夏知挂断电话,看向了李沛,“李队,咱们联合埋伏。” 李沛应声点头,“我们的人配合你,有需要的话,我喊一队武警过来支援。” 夏知沉思低语:“五万元的货,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随行的毒|贩肯定不少,确实得叫人。人到齐了咱们就开会,商量一下布控的事。” 线人挂断电话,打量了四周,确定没有人偷听,悄然离去。 但在他不远处,一名男子得逞窃笑,先生让他买完东西之后,故意放点风声出去。警察肯定在他们附近安插人手了,让警察知道这件事,这趟水才会越搅越浑。 自从陈航滨死后,陈家事业接连败落,陈银娟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半夜总是会被惊醒。 但不知怎么的,今天陈银娟喝完一杯丈夫热的牛奶之后,就觉得很困,早早地回床上休息。 何友铭看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给顾客发去了准确地址,“北区市场背后的六号仓库。” 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怎么能不狡兔三窟,为了防止警察提前埋伏,一般都在交货前才告知准确的地点,甚至会有好几个地方,以达到分散警方注意力的目的。 夏知了解毒|贩的习惯,所以没有把全部警力放在码头,而是留了一半的人在警局待命。 江昔言面对着墙上的地图,目光检索着每一个毒|贩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他知道真正的毒|贩头目就是何友铭,所以将何友铭家和麦维斯会所两个点连接起来,最快最保险的交货地点就在两个地址之间。 这两个地点相差了4公里,中间隔着商场、农贸市场和办公大楼。 能隐蔽交易的地方肯定不会是到处都有监控的商场和办公大楼,那么最有可能的交易地点就是农贸市场。 而这个北区农贸市场附近就有仓库,非常适合接头。 “就是这里。”江昔言将工字钉扎在了北区农贸市场的仓库。 李沛虽然不明白江昔言的结论是怎么下的,但这个地点确实很适合交易,并且位置也很敏感。 他也注意到了何友铭家和麦维斯会所的中间区域,警方没有证据指控何友铭,但他依然存在嫌疑,所以这个地方还是得派点人过去。 江昔言沉思,如果晏余想要对何友铭下手,今晚就是好机会,他很有可能会出现。 想着,他出声请示:“李队,警队人手不够,我也一起去吧。”
第89章 围捕 “今日夜间至明日白天, 东部海域有5至7级、阵风8级的西北风,浪高3.5米至4米,天气预报提醒您, 出门记得防寒保暖。” 天气预报的声音在空旷的港口回响,巡岗腰间别着收音机,提着手电筒来回巡逻。 现在是休渔期, 海上没有渔船, 近期阴雨连绵,也有段时间没有轮渡了,所以码头没什么人。 巡岗结束一趟巡逻便回到值班室, 悄悄给缉毒办夏警官发去消息:“夏警官,刚刚又巡了一圈,码头没人。” 缉毒办的警员和水警埋伏在码头周围, 现在已经过了约定的交易时间, 毒|贩还是没有出现, 看来他们确实转移地点了。 夏知刚想询问李队其他区域的情况,就见对讲机突然亮起。 “找到了, 北区市场后面的仓库,快来!”对讲机里传出杨炎炎的声音。 对讲机内的背景音有些嘈杂,看来警方在市场门外也安插了人手。 因为靠近办公大楼, 现在又是不少上班族下班的时间,所以市场门口有不少小吃摊贩摆摊。 摊贩们将三轮车改装成小吃车,腾升的热气从锅里冒出, 它们没有具体形状,却喊出得名字, 那就是人间味儿。 “老板, 来份手抓饼。”田野走到摊前。 “好嘞!” 警员应声, 动作熟练地拿出饼皮摊在铁板上,余光注意周围的动静。 田野指着面前的几个塑料盒,熟络地说道:“多加香菜,不要葱!” 随即,他低声道:“怎么还是没人,难道这个地方也错了?” “好!”警员应了一声,在铁板上打了一颗鸡蛋,然后压低声音回应,“杨哥刚才说码头那边没动静,要不问问李队,其他地方有没有蹲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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