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舟这个骗子,背上的伤早好了没和他说,提前准备好了一抽屉的…… 带他来这儿,这不是请君入瓮是什么? 亏他昨晚还体谅宋舟的伤势,生怕他扯到伤口,结果一直到天快亮了,考虑到他们明早还要回警局才停下来。 “嗯?发什么呆?”宋舟微微躬身,顺着江昔言的视线看去,见他一直盯着那个抽屉,意会笑道,“我们没有时间了。” 感受到颈侧的温热气息,江昔言缩着脖子,抱着衣服挡住自己。 “你!”江昔言无数质问和声讨已经到了嘴边,但现在不是时候,“等有时间了再追究你。我去换衣服。” 江昔言换好衣服出门,宋舟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他坐上车,系好安全带,“我刚才听到欧月出事了?” 宋舟应了一声,起步向警局开去,“是警情处打过来的,我仔细想了想,或许欧月被绑走不是巧合。” 江昔言问:“绑匪怎么知道欧月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她被跟踪了?” “不,绑匪或许没有跟踪,他很清楚欧月会去哪儿,因为今天是钟大贵和钟大富的忌日。”宋舟也是坐车上的时候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如此一想,欧月失踪这件事就更为可疑了。 警局接待室。 警员正在耐心地记录着报案人描述的情况,见刑侦大队的宋队来了,起身打招呼:“宋队,这位就是报案人钟小英。” “钟小英?”宋舟想了想,“你是钟艳艳的妹妹,钟大贵的姐姐?” 钟小英没想到警察会知道自己,点头承认道:“是的,我是大贵的姐姐,也是大富的表姐。” 大贵过继到他们家之后,就一直喊他们姐姐了,她们三姐妹和大贵相处了几年,是真心把他当作弟弟了。 “钟女士你好,我是江心分局刑侦大队队长宋舟。”宋舟看向警员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警员叙述:“报案人说她今天去弟弟的坟上祭拜,远远瞧见自己的表弟妹被人拉上车了,就赶紧报警了。” 钟小英紧跟着补充:“因为大贵刚坐牢,欧月马上就退亲改嫁给大富了,所以我不是很喜欢这个表弟妹。今早上坟的时候看见她也在,我就没靠近,准备等她离开以后我再去。结果她刚要走,一辆车突然冲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两个人把欧月拽上车了。” 她一看这阵仗,自己肯定是没有能力把欧月救下来了,就赶紧报警了。 “情况我大概了解了。”宋舟看向警员询问,“带钟女士确认可疑车辆了吗?” 警员点头:“确认过了,但我们联系交管部门查证,发现带走欧月的是一辆套|牌车,绑匪开进小路之后就追不到了。” 钟小英掩面啜泣,她是讨厌欧月,可不管怎么说,欧月都是他们钟家的儿媳,要是就这么没了,她怎么和死去的大富大贵交代啊? “安排一些人出去找找,外面大雨大风,绑匪一定会有一个落脚点。”宋舟派遣一队警员外出寻找。 随后他注意网侦继续盯紧欧月的手机信号和套|牌车车牌的行动路线,即使是□□,也会有停止点,把这些停止点全部找出来,外勤负责一一筛查。 “钟女士,请您尽力回想带走欧月的绑匪有什么特征,身高身量都可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名警员会根据您的描述尽可能还原绑匪肖像。”宋舟说着,示意警员协助钟小英。 钟小英忧心忡忡地带来了点头,抓住要离开的宋舟,紧张问道:“警官,欧月她会不会真的出事了?大贵他到底造了什么孽,要遭受这些?” 宋舟听她这话有歧义,疑心地询问:“欧月不是嫁给钟大富了吗?明面上已经和钟大贵没有关系了,你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钟小英叹声,“不瞒您说,这件事我也奇怪。大贵出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以后帮衬帮衬欧月,但到底是什么原因却没有明说。” 钟大贵出事前给钟小英打过电话,为什么这件事当年没有查到? 宋舟沉思,随后道:“钟女士,麻烦您把当年的事同我们再说一遍,可以吗?” 钟小英不明白警察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但还是点了点头,旧事重提:“大贵出狱后,一直在认真工作,还和我们几个姐姐许诺,说他将来会好好做人,要挣钱回报我们。我们哪儿需要弟弟的回报,看见他平平安安地出来,我们就很高兴了。但我们始终不相信大贵会杀了他的亲生父母,我们追问了他很多次,他总让我们别问了,说他这么做有他自己的理由。” 可会是什么理由,让他承担杀害自己父母的罪责? 她想了很多年,都想不明白。 宋舟大抵猜到缘由,当年钟大富欠了不少外债,甚至拿他弟的身份证出去借钱,借到高|利|贷都不愿意借了,他又打上了自己双亲身份证的注意。 只是推搡中发生了意外,只是这个意外,如今已然无法考证,最大的可能就是钟大富失手杀了自己的父母,但以某种理由让钟大贵为其顶罪。 是什么理由呢?会和欧月怀孕有关系吗? 钟小英继续道:“再说欧月,大贵入狱后不到一个月,她就跟了大富,没多久就生了个大胖小子。但我算过时间,她应该早在大贵入狱前,就怀上了,所以我一直怀疑她早就和大富勾搭上,或许大贵坐牢,和两个人脱不开干系。” 当年案件的亲历者全都早已不在人事,很多真相无从查证,所以不好妄加推测。 宋舟想着,问:“钟女士,那这和你说的,钟大贵出事前给你打电话的事,有关系吗?” “我一直不相信大贵杀人,并且怀疑真正的凶手是大富。那天大贵出去工作,结果到了饭点还没回来,我就去人才市场问,发现他去的是大富家,就马上赶了过去。”回想那日的血腥场面,钟小英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她声音发颤道:“我亲眼看见大贵捅了大富一刀,可那个时候,大富已经躺在地上,所以我一直觉得我们家大贵是被冤枉的。” “满地的血,我……我转身就跑了,结果跑到一半,小灵通就响了,发现是大富家的座机打来的。我当时害怕极了,但还是接了电话,大贵在电话里让我往后好好照顾欧月,多帮衬他们母子。那个时候,我哪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钟小英只觉得惋惜,如果她知道弟弟之后要去自杀,说什么都要拦着。 弟弟出狱以后,认真工作、安分守己,挣了钱全给家里,自己连个手机都不舍得买。 所以在看到大富家的号码打过来的时候,她就猜到是大贵借了他们家的座机。 因为钟小英是当年凶案的凶手和被害者的亲属,证词有偏颇的可能,但也确实引起了宋舟的注意。 钟大贵当年杀了钟大富之后,留了一封认罪遗书就去跳崖了,不为自己做任何辩驳,但在生前刻意嘱咐姐姐照顾好自己的前女友,只怕钟大贵在生前知道了些什么。 宋舟思考着,走出了接待室,看着室外的狂风暴雨,他疾步回到办公室,拿出雨衣雨鞋穿上。 “所有人都有。”宋舟走出队长办公室,对办公室内的警员示意,“情报研判组留在警局最终欧月和那辆套|牌车的下落,等证人的嫌疑人画像出来,立即展开追查。” 苏眠起身应和:“是!” “你们跟我去坟上看看。”宋舟指了几人,“其他人,分头出去找。立即出发,随时保持联系!安全第一,明白了吗!” “明白!” 强风席卷,似乎要撕裂这个世界,路边的绿化树连根拔起,垃圾桶吹散在地,路上的水越涨越高,已没过小腿,行人不敢出门,生怕被风卷走。 但有了年前的那场洪水,各部门迅速调派,紧急疏散低洼处的居民,第一时间关闭了所有地铁和地下停车场等。 可在劲风猎猎中,有人顶风前行,不退不败。 宋舟紧急联系了其他有剩余警力的队伍帮忙,在茫茫风雨中寻找欧月的下落。 听着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噼啪声,晏余厌烦地睁开眼,却见秦延竟然出现在房间里。 虽然离开了秦家,但他依旧被困住。他不知道这里是哪儿,门外有好几个人轮流守着,他根本逃不出去。 他还在想什么样才能联系到秦延,问问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没想到人怎么快就来了。 “醒了?”秦延微微转头,而后再看向窗外,继续欣赏着狂风暴雨。 “你怎么来了?”晏余戒备地看着秦延。 秦延回身,手指向已经整理好的行李,缓声道:“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离开?什么离开?”晏余不解。 秦延微笑:“我安排轮渡,准备带你离开这里,一起去国外发展。” 这几个月,他暗中收拢资金、转移资产,如今的耀明集团已经是个空壳了。 等他出了国,就会建立一个全新的、如他母亲设想一般的商业帝国。 在离开前,他不可能把晏余交给警察,他做的一切晏余都知道,就算晏余曾经保证过不会泄密,他还是无法相信。 这个世界上,秦延能完全相信的人,只有他自己。 秦延端详着床上的晏余,如同审视玩具一般,“我不放心你,又舍不得杀你,所以只能把你一起带走了。” “我不走。”晏余斩钉截铁道,他已经逃了十年,不想再逃了。 过去他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报仇,如今他的仇已经报完了,心愿达成,他没有牵挂了,不在乎自己这条贱命。 他杀的人都是坏人,而在别人眼里他也成了坏人,但他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早就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秦延嗤笑:“你还是这么天真,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是来通知你的。我们今晚就出发。” 晏余看了一眼窗外,不敢置信地质问:“这个时候坐船,你是疯了吗?” “我没疯。”秦延冷静道。 外面到处都是晏余的通缉令,只要出现在任意一个关口,他们马上就会被警察盯上。 但现在不一样,因为台风天,海上的船全部回港,港口的警力也是最少的,只要他们找好时间,就可以顺利出海。 等他们离开这片海域,警察想抓他们都没办法了。 晏余仍旧摇头,“我不会跟你走,你太低估警察了,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秦延眼中满是讥讽,“他们?我给他们找了点事做,等他们反应过来,找到这儿,我们早就离开了。” 晏余打量着秦延,疑心问:“你做了什么?” 秦延站在晏余面前,睥睨着他,“我帮人帮到底,在离开前帮你处理掉最后一个人。”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抛弃了晏余,或许他不会过得这么糟糕,所以晏余会有今天,和那个女人也脱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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