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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游戏秀2:理性的恶魔

时间:2023-08-14 21:01:19  状态:完结  作者:绅士贾

  魏子虚说话间,缩短了跟秦归璨之间的距离。金丝眼镜架在他挺直的鼻梁上,落下一圈浅浅的阴影,他的五官几乎与周围的大理石雕塑并无二致,外形好看的人很难让人怨恨起来,魏子虚深谙这其中的诀窍。

  幸好秦归璨比魏子虚年长许多,已经过了会被美色迷惑的年纪。而且先前倪尚跟曾许诺的死都跟魏子虚有点关系,秦归璨看在眼里,早就对魏子虚的本事有了警惕。

  “不要转移话题,放狼来杀我们可不是普通人做得出的,你这小青年面上和善,实际上说一套做一套,小年对你少个心眼,被你诓去做恶,你还老是欺负他,你早晚会自食其果。”

  “我欺负他了?”魏子虚不明所以,年未已这种天生气人的主儿,他能把年未已欺负了可真是激动人心的一件事。

  魏子虚这边跟秦归璨陈路遥两个嘴贫,没有注意年未已。年未已呆立在大理石雕像前听着歌谣,歌谣的最后剩下嘶嘶的低语声。

  “卡尔克萨是什么意思…”年未已捏着下巴,想到歌谣里反复出现的卡尔克萨,这歌谣仿佛预言一般不好捉摸,只有“卡尔克萨”是一个非常具体的提示。“沿着河岸云霁破碎,双生之阳沉落湖陲,狭长的阴影降临在卡尔克萨……是不是说卡尔克萨跟水有关呢?”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离人造湖不远了,年未已耳中隐约听到一些水声,就掉个头直接向人造湖走去,把魏子虚和陈路遥组甩在身后。

  人造湖的规模跟这座豪宅相称,一眼望出去有几百米,岸边有座石桥通向对岸,年未已扶着栏杆走上石桥,专注地观察着湖中央。

  有一截东西蹭上年未已的脸,年未已下意识一抓,手里是一条白色绷带。他顺着绷带抬头看,宙斯的大理石雕像立在他背后,雕像孔武有力的手臂举着一根长矛,而长矛上竖着插了一具无头尸体。尸体中年发福,脖子上留着很粗糙的断面。

  年未已认得这装扮,今天晚宴上打扮成木乃伊的只有阿切尔医生,年未已还记得他对患者隐私的守口如瓶,还有他的酒量是真不错。

  【调查员受到惊吓,损失0/1D3的理智损失。roll点结果为3,尼奥损失3点理智值。】

  年未已忽略了director的播报,满脑子想着阿切尔医生脖子上的断面和藏在楼梯下面那把电锯,直觉卡迈克尔当时拖的包裹就是阿切尔医生的尸体。

  一点亮光闪过,阿切尔医生手腕亮起一块显示屏。年未已似乎看到上面有消息,便赶紧爬上大理石底座,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年未已扒着宙斯身体,努力踮脚去观察,这时候他却感到宙斯雕像平衡倾斜,这座桥高出湖面,旁边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东西,年未已只觉得眼前一花,瞬间被宙斯雕像拖进了湖里。

  冰凉的湖水一下子淹没了他,他闭着眼睛,飞速松开了手,双脚踩水向上游去。这湖比他想象的要深,他一直没听到宙斯雕像沉底的声音。

  落水声惊到了其他三人,“天啊!有个雕像从桥上掉下来了!小年,小年人呢?”秦归璨大叫道。

  “我在这,我没事!”年未已从湖中露出头,向岸边挥手。

  秦归璨看见他,先是松了口气,但是看到年未已身后,她脸上突然充满了恐惧:“小年,快过来,快上岸!有东西向你游过去了!”

  她惊恐的表情也吓到了年未已,他回头,看到不远处的湖面分开两条涟漪,一道水痕径直向自己靠近。年未已浑身冰凉,踩水对他来说都很费力气,双脚逐渐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噗通!”

  又是一声入水声,岸边留了件格纹西装,年未已右手被一只尚且温暖的手抓住,随即被大力拽向岸边。

  近百米的距离,年未已竟马上就接近了岸边。魏子虚一靠近岸边就把年未已甩了上去,年未已落地吃痛,但至少现在安全了,他轻松地调侃魏子虚:“你不是说不会游泳吗,这比我游的好…多了?”

  年未已语气变了,因为他看到魏子虚状态很不对。魏子虚跪在地上,仿佛濒临窒息一般大口喘息,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抖动,即便如此,他仍然颤抖地跪在地上挪动,好像根本忘了怎么控制身体。

  他脸色惨白,张着嘴,断续地发出哭叫:“啊啊啊..唔唔..啊……”涎水不断从他嘴角落进泥里。

  其他人都被这场景震慑住,在这里的已经没有那个表里不一的杰出青年魏子虚,只有一个惊恐症发作的狼狈病人。

  年未已想起第三天,他和魏子虚从密室中逃出来时,魏子虚也是这样面色惨白,行为呆滞。原来他那时候不是缺氧,而是惊恐症发作的前兆。

  年未已犹豫许久,终于小心地问道:“魏导,你……怕水吗?”


第77章 黄印

  安抚一个惊恐症发作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尽管年未已很专业,也觉得魏子虚的状况很棘手。魏子虚恐水,并不是源自某些破坏神经系统的病毒性疾病,而纯粹是心因性的。他的恐惧之深,完全超出了普通人对恐惧之物表现出的惊恐症状。但更准确的来说,魏子虚的恐惧不是对水本身的恐惧,而是对被水淹没感到恐惧。因为在年未记忆中,魏子虚经常坐在码头喂鸭子,第二天被他拽下泳池时也很正常,所以他一直没发现魏子虚会恐水。

  但是令年未已费解的是,这么怕水的一个人,怎么会自己跳进湖里去呢?

  秦归璨和陈路遥这时候也赶过来,围在他们身边。“怎么了,有没有受伤啊?”秦归璨躬下身子,很焦急地问道,而陈路遥用手背拍了拍魏子虚脸颊,皱着眉说:“他身上太冷了,你们两个都得去宅子里找套衣服换上…快按住他吧,别让他继续往前爬了。”

  魏子虚对陈路遥的拍打毫无反应,双眼无神,全心全意地想要远离水源。年未已用双手压住魏子虚肩膀,可惜凭他的力气根本拦不住魏子虚,他只能环抱住魏子虚胳膊,整个人压在他背上,总算把他按在原地。

  魏子虚就算不能往前爬了,他肩胛骨和大腿上的肌肉还是很僵硬,时不时痉挛一下。年未已看出魏子虚植物性神经紧张过度,一边压着他一边帮他拉伸肌肉、拍打身体。

  他是一下水就这样了吗?年未已很难想像,魏子虚是怎么用这样的身体状况游了这么远、顺利把年未已拖上岸的,按理说魏子虚早就应该沉到湖里去了。

  年未已牢牢地按住魏子虚,正思考着下一步怎么做,突然感到胳膊被轻轻蹭了一下。魏子虚把脸埋在年未已胳膊里,潮湿的头发贴在两侧。年未已感受着冰冷的发梢和魏子虚脸颊的温暖,还有他一直在颤抖的呼吸,好像抱着一只无助的小动物。魏子虚平时绝不会让人抱,更别提露出这种脆弱的姿态。

  如果换了别人,魏子虚也会像现在这样吗?年未已想到这个假设,脑子仿佛打结了一样磕磕绊绊。不过魏子虚没有给他更多假设的时间,魏子虚埋着头,呼吸慢慢平稳,然后他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推开年未已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失态了。我小时候游泳呛过水,所以有点怕水。”魏子虚若无其事地解释说。

  “那你小时候一定呛水呛得很严重。”陈路遥说,没有继续深究,对待别人的痛处时他显得比年未已更善解人意。“那个大理石雕塑的位置,”陈路遥指着桥上的缺口说:“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大理石,底座应该很稳固,不会因为多站上去一个人就倒了的。我刚才去看过,底座外沿被撬掉了几块石头,重心不稳,谁靠近都会掉下去的。”

  “原来你们在这啊,Mick在二楼窗户那打手势,应该是发现什么,我找了你们好久都找不到,你们这是……怎么了?”

  一个声音插进来,原来是晋侯。

  “你到哪儿去了,我们才是找了你很久。”秦归璨问他。

  “你们走地太慢了。我绕了后花园一圈,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往回走,正好看到Mick在二楼的一扇窗户后面叫我们。”

  “是吗,那我们赶紧过去看看。”魏子虚匆匆说道,背对着其他人大步往前走。

  晋侯见魏子虚出发了,便也跟在他身后走。晋侯转过身时抬了一下手,伸到额头前停住了,又尴尬地放下。别人没注意到这个动作,但年未已却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那是个扶帽檐的动作,而晋侯现在带的礼帽没有那么宽的帽檐。

  故意把底座拆的不稳固,让弟弟掉下去摔断腿,年未已昨天刚看过类似的故事,而这和他今天的遭遇惊人的相似。当时在桥上只有年未已一人,所以别人不知道他是因为看见尸体手上的显示屏才上前的,这里能控制网络发送消息的,只有晋侯的“世界”技能。

  “如果我像哥哥一样……”昨天晋侯的自言自语,现在听来,竟仿佛诅咒一般。

  等他们回到宅子背面,Mick正扒在一扇窗后面东张西望,看见他们过来,立刻张开双臂吸引他们注意。

  Mick所在的位置是二楼靠西的一个房间。Mick面前的窗户有铁质的雕花窗棂,外面突出一个小阳台,阳台四周围着华丽的围栏。两边还有几扇一样的窗户,跟周围房间的窗户截然不同,这几扇窗户从外面看起来更古色古香一点。从Mick身后透出晃动的橘黄色灯光,连同他上面一层的窗户也透出相同颜色的光,看来这是个有两层楼高的大房间。

  他们从出来时的那个露台走进去,原本堆在墙角的两具尸体不见了,血脚印也被清理干净。但他们顾不上研究是谁做了这些事,因为宅子里的气氛明显不同了,就连舞厅里也没有声音传出来,黑暗处似乎有更多蛰伏着的身影。

  “你们先上去,我带年医生去换衣服。”魏子虚对陈路遥说。

  “行,你们注意安全。二楼只有一条走廊,沿着走就可以找到我们了。”

  他们一起走上楼梯,在正对舞厅的楼梯口分开,陈路遥他们三人向西边房间走去,而魏子虚两人走向东侧的走廊入口。捉迷藏刚开始时他们侮辱了走廊上第一个房间,那个房间的大衣柜里面有很多衣服,魏子虚现在正是向那间房走过去。

  年未已头发上的水顺着脸颊淌进衣领里,他现在觉出冷来,缩着瘦削的肩膀,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啧,不要发出那么大的声音。”魏子虚嫌弃地说,拉住年未已的胳膊加快了脚步。他们几步来到房门前,魏子虚推门进去,而后小心地用矮茶几把门堵上。

  这个房间的窗户正对着月亮,月光照进来后让人稍微安心。魏子虚埋头进柜子里找出两套不起眼的西服套装,又丢过来一件绒毛浴衣给年未已擦身体。年未已用浴衣裹住头发,正要解衬衣扣子,下意识悄悄看了魏子虚一眼。

  “怎么,担心什么,你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我真没有偷窥的欲望,你快赶紧把衣服换了。”魏子虚已经脱了上衣在擦拭,敏锐地注意到年未已看他,当即嘲讽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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