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宇州盯着白板思考,余野站窗边望向警局大院,没一会儿,伍飞走进来,他蹙眉神色严峻,手指和白潇十指紧扣,白潇时不时贴近伍飞耳边说悄悄话,笑容,媚笑,娇羞,像极了陷入热恋的女人。 不亏签了经纪公司的人,演技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余野讥笑了下,回头看吴宇州,“人来了,等会你和我一起进去。” 吴宇州点头应下,随手擦掉白板上的内容,倚靠桌角,静等人上来,很快楼梯传来一阵女人的低低笑声,参伴着“哒哒”的高跟鞋声。 拐进门口,撞见余野冷冰冰的眼神,伍飞马上松手,尴尬地喊了声,“老大。” 余野对白潇做了请的手势,示意她先进审讯室等着。 白潇没动,微微撅嘴,眼珠转看向伍飞。 伍飞轻轻拍了拍她手背,白潇才迈着小碎步进了审讯室,先环视一圈,感叹审讯室还真和电视上一样,她走到窗前,抬手挥了挥,猜想伍飞能在外面看见她,翘唇对着玻璃亲了口,又看着玻璃上红唇印笑了。 审讯室外,余野也笑了,指着单向透视玻璃,讽刺道:“她勾引谁呢?这个方向看像勾引吴队?” 吴宇州:“……”我招你惹你了? 这两天伍飞发现白潇玩得挺开,但到警局后她莫名兴奋的原因,他也搞不清,此刻只觉得越发看不透白潇,面前余野犀利眼神又让他不地自容,他故作镇定,清了清嗓子,“你们不会真怀疑,白潇是凶手吧?” “是不是,你等会就知道了。”余野说完,朝吴宇州一挥手,二人相继走进审讯室。 桌面上白潇随身携带的小包敞开着,周围散落口红粉饼,她正拿着小镜子补妆,对门外进来的人,丝毫没反应。 余野关上门,坐过去,敲了敲桌面,“收起来。” 白潇抿了抿双唇,漫不经心地收起化妆品,“余队你好凶哦,我现在是你们刑侦队的家属,要对自己人温柔点哦。” 娇嗲的声音,震得吴宇州浑身一哆嗦,要不是余野的眼神在警告他别走,他会马上出门,换别人来审。 余野本身就对女人不感兴趣,听见这声音心头一阵烦躁,毫不怜香惜玉地说:“正常点,说普通话。” 白潇吃了个闭门羹,怨气一下窜上来,这个余野一开始就对她充满敌意,给他递水,他眼里充满嫌弃,到了影院又故意破坏她靠近伍飞,现在又让她难看,越想越气,她脸一耷拉,小包往桌上一放,“你们让我来干什么?我要见伍飞……伍飞……” 伍飞赶忙站起来,刚要摘耳机,就听余野说:“还敢进来捣乱就给我滚蛋,警队不养没脑子的人。” 白潇闻言意识点不对劲,又喊:“伍飞,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到警局帮我说话?不是爱我爱到可以去死吗?怎么他一句话,你就不敢来了?他是你爹?” 吴宇州脑中回荡‘他是你爹?’四个字,忍不住抿嘴笑了,余野要是有孩子会什么样?应该是个很温柔的父亲,孩子?他和谁生孩子?想到此嘴边那抹浅笑消失了,还是让他断子绝孙吧。 走神的恍惚间,吴宇州忽然想明白,白潇进警局后,这种有恃无恐状态的原因,她可能哄诱伍飞答应她什么了,以为自己可以走后门,得到特殊待遇,未曾想到了这,一切都变了,伍飞并没她想象中那么‘管用’。 他倾上往前,也敲了敲桌子,“放弃吧,喊破喉咙他也不敢进来,这份工作对他来说除了基本的责任义务外,还是他的生存依靠,毕竟不会天上掉钱,帮他还房贷。”这话一方面提醒白潇消停点,一方面提醒伍飞冷静。 白潇冷笑一声,“他还有房贷?这么穷也敢来泡我?”她又拿出小镜子,对着镜子飞吻,抛媚眼,如果直男,这一刻可能会被她迷惑住,但她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余野和吴宇州两个荷尔蒙爆棚的男人是gay,得知伍飞没用后,她把触角伸向,看着没那么犀利的吴宇州。 今天的白潇,和那天在白家初见的女孩,相距甚远,身上那股仙气,变成廉价的勾引之后,一切都变了味道,她的动作、目光、目的,余野和吴宇州一清二楚,但余野没动,他想看吴宇州的反应。 吴宇州对这种勾引是真厌烦,直接说:“我对女人没兴趣,别折腾了。” 室内外几个人,一时间全部定住,过两秒,余野缓过神,“你很小就知道自己漂亮,但少女时代,漂亮没给你带去多少好处,反而是很多麻烦,漂亮让你成为女生嫉妒对象,还被人殴打和拍下过视频,你担心视频会流露出去,即便转了学,也很长时间生活在恐慌中,后来你学会了利用美丽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到了大学,你将这件事运用地游刃有余,你尝到了更多甜头,你获得了更多的目光,但高中那件事,像根针扎在你心里,只要想起就怕。” 白潇微微张开的嘴慢慢闭上,眼神无所定地四处飘着,“你们怎么知道?你们去找高中同学查我了?”她双手握成拳,紧紧地攥着,渐渐有些歇斯底里,精致地妆容因愤怒变得扭曲,“谁告诉你们的?你们看过视频了?” 余野和吴宇州相互一眼,都没说话。 白潇却发严重,她扯下衣前纽扣,“喜欢拍视频?我满足你,来,给你们拍个够。” 吴宇州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急忙起身制止了她的行为。 白潇眼神涣散,嘴里嘟囔:“随便看,随便拍,用不用我站到操场上给你拍?”忽而她面部开始狰狞,咬牙切齿道:“再他妈打一下,我杀了你们。”同时身体开始不停地抖动,连面肌肉都开始抖动,像抽搐的前兆。 吴宇州一边按着她,一边余野喊:“赶快叫医生。” 医生给白潇打了针镇定剂,人睡去,他们也松口气。 医院走廊吸烟区,吴宇州站窗边抽烟,余野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表演型人格会在精神、运动等多方面存在障碍,受到一定刺激后会发作。” “我言语过激?” 吴宇州摁灭烟,“不怪你,谁审都这样,除非不提她过去那段经历。” “现在……怎么办?案子跟校园暴力脱不开关系,总不能一字不提?” “等她醒来,看状态再定。” 身在医院,余野想起吴宇州的头疼,试探地问:“最近没见你头疼,病好了?” 吴宇州无奈一笑,“时好时坏,最近休息还可以,所以没发病。” “我有个朋友是这医院的医生,用不用他帮你瞧瞧?” “谢余队,不麻烦你朋友了,这毛病华佗再世也治不好。” 余野:“……” 白潇一觉睡了两个小时,睁眼就见窗边倚着的余野和吴宇州,她慢慢坐起,倚靠床头,转头看向窗边,目光却不落吴宇州和余野身上,而盯着窗外川流不息地车辆发愣,陷入某种思绪或回忆中,忽然她说:“电话是我打的,她们从七楼跳下去也是我引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没事多更一些,过几天忙了就更三千。 这案子简单,快完结案了,下一卷余野要去查吴宇州过去的事……
第31章 余野搬过椅子坐白潇床前, “说说整个作案过程。” 两个小时的睡眠,对白潇来说,像过了很久很久, 仿佛回到高中之前的时光, 没有那些面目狰狞的女生来撕扯衣服, 没有她们尖锐的指甲抓破皮肤,她心里出奇的安宁, 一双灵动又漂亮的眼睛,没了那股廉价的勾人神韵, 像一块天然未经雕琢的美玉。 卸下了伪装,白潇甜美又带有一丝沙哑的嗓音,在病房内像波纹一样层层散开,“如你们所说高中那件事, 确实是我心头一根刺,也是我们全家心头的刺,这些年父母从不敢在我面前提起。 生日那天, 家人高兴喝了点酒, 妹妹也跟着偷偷喝了两口,饭后我们回房间, 酒精的作用下,我忽然没有那么讨厌她, 便与她聊了几句。 她有些微醉, 聊着聊着突然哭了。 其实我没有看过她的日记,被张晴晴她们欺负的事, 是生日那天她讲给我听的。 我知道这事对女孩来说影响有多大,听后我伤心又难过,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 都让我们白家女孩遇见,有那么一刻,我抱怨命运不公。 父母管我们很严,我和白朵一样,中学生时代,没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只因为长得漂亮就遭遇这种事,我气愤、不满,想冲到育光中学,狠狠地抽那几个女孩大嘴巴,让恶魔下地狱,受到该有的惩罚。 有一种杀人是无形的,不用刀,不用任何凶器,就能杀死一个人。 这种'死亡'比生理上的死亡更恐怖,它会把一个人推向深渊,然后待在渊底挣扎,一辈子也爬不出来。” 白潇忽然笑了,“其中的苦涩,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懂,她们才是真正的凶手,可警察却不会去抓她们,更不会判死|刑。 每每想到此,我都心有不甘,为什么我一辈子缠在恐惧和噩梦中,而她们却跟没事人一样,当年对我施暴拍视频的女孩,现在就读在不同的大学,享受着大学生该有的时光,有些人甚至过得比我好。 把我推向井底,然后她们若无其事地喝着井水长大,这公平吗? 大一有经纪公司想签我,我拒绝了,因为我害怕,害怕红了以后,她们会把当年的视频拿出来发到网络,让所有人参观我。 能挖出我高中的事,你们也应该知道,其实我有很多男朋友,说男朋友不够准确,更像姘|头,只不过一起搭伙走一段路,各取所需罢了。 我室友和同学,可能没跟你们说,其实我一个真正的男朋友也没谈过,我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渴望一段长久的感情,却不敢,害怕某天,她们又出现我生活里,害怕她们拿那些不堪的视频,给我爱人看。 我的恐惧对你们来说,可能非常荒诞,你们认为过了这么多年,视频或许早没了。 有这种想法,因为你们目光不关注这方面,我不一样,我对这方面的事特别关注,自媒体盛行的年代,为了吸引网民眼球,有些人已经没有下限,再没亲自确认那些视频销毁前,我无法拜托这种恐惧。 我不敢去找那些人,只能活在恐惧中,我曾一度厌弃我的身体,觉得它肮脏丑陋。我更讨厌我自己,在那充满臭味的女厕所里只会哭。 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忍受够了,绝不能让妹妹再去重复我的人生。 她对我说班里有男生看过那段视频,还对她描述了一些视频画面,她讲到这一段时,她说想死,她觉得唯有死亡,才能永远的结束这件事情。” 白潇抬头看余野一眼,“你知道一个人每天想轻|生,意味着什么吗?”不等余野回答,又自言自语道:“意味着走投无路的绝望,也意味着,她患上了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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