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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狂徒

时间:2023-08-14 18:01:32  状态:完结  作者:冰块儿

  纪凛也知道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虞度秋再不听指挥,也是他需要重点保护的对象,于是暂时搁下恩怨:“行,那今天就到这儿吧,我留下。姓虞的!你把追踪器的事明明白白地打报告写清楚交给我,胆敢有一句假话,下次我就带着手铐来了!”

  “我地下室有手铐,不用劳烦。”虞度秋笑得没心没肺,差点惹来纪凛第二波爆炸,紧跟着接上,“我怀疑开端也不是这起邮包案,你们不妨再往前二十年,调查下岑婉一家的车祸案,我外公一直怀疑她是被毒|贩寻仇了,当时平义市最深藏不露的涉毒人员,就是裴鸣的父亲裴先勇。但是后来举报人证据不足,只判了无期,他还有出来的可能。”

  徐升收拾着自己带来的东西:“这案子我知道,小纪把裴家相关的资料都告诉我了,但这起案子时隔太久,重查不容易,我们还是先专注眼前的吧。”

  “嗯,辛苦。”

  “哦对,还有。”徐升停顿了下,正色道,“虞先生,我们警方愿意给你透露这么多案情相关的信息,是为了让你有所防范,而且这阵子你也帮了我们一些忙,算是半个编外人员了。但你终究不是警察,请你不要擅自行动,有事如实汇报,最重要的是,不要将我们之间的对话透露给任何人。你应该也察觉了,从最近这几起案件来看,对方很了解你,或许在你身边安插了眼线,你务必当心。”

  纪凛嘁了声:“徐哥,你以为我没跟他说过这些话?嘴皮子都快说烂了,他还是我行我素,别指望他听话。”

  “谢谢二位提醒,我会小心。”虞度秋笑着指向房间的天花板,玫瑰浮雕的图案繁复精致,“Under the rose,绝对保密。”

  徐升莫名:“啥意思?”

  纪凛拽着他往门口走:“别跟他聊案子以外的事,越聊你越觉得自己穷且没见识。”

  徐升:“……你这是受过多少伤害。”

  密室外,沉重的书柜轰隆轰隆地往旁边移动,露出了小门,三人前后走出。

  虞度秋看见眼前的画面,嘴角的笑意微微一滞。

  书房内,周毅正监督自家女儿写暑假作业,阴沉沉的目光盯着书桌后、头挨在一块儿讲题的两人,仿佛自己一个不注意,宝贝女儿就会被白眼狼叼走。

  柏朝刚给周杨果演算完一道数学题,听见动静,抬起了头,问:“你们商量好了?什么结果?”

  “你不需要知道,也没资格知道。”虞度秋瞥了眼摊在桌上的暑假作业,有意无意地问,“老周,怎么不给小果找个家教?”

  周毅愁道:“我也想找,但最近少爷您这儿不招人,我怕有些想套取情报的人,主意打到我头上,比如通过当我女儿的家教,获取关于你的最新消息。”

  虞度秋赞许地颔首:“还是你最有危机意识,没关系,我托人找一个。小果初三了,需要专业教师辅导。”

  周杨果“啊”了声,垮下脸:“我觉得柏哥哥教得挺好啊……”

  “多的是比他优秀的人,又不是不可替代。”虞度秋这句话也不知说给谁听,总之某位听完后皱起了眉。

  就该如此。

  掌控权需要一点点收回,狗也需要慢慢调|教,才能令这把利刃彻底为自己所用。

  这时,书房门被敲了敲,进来的是洪良章,手里拿着一封翡翠绿的烫金信封,见书房内人挺多,就站在门口把事说了:“少爷,裴总让人送来的邀请函,下周他的公司要办一场珠宝展,这……该怎么回复?”

  所有人,包括纪凛和徐升在内,登时神色变了。

  裴鸣这个重大嫌疑人,这时候邀请虞度秋出席自家展览,很难不怀疑其背后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虞度秋却泰然接过,指上的红宝石戒指与信封背面的火漆印章同样艳红似血:“去啊,干嘛不去,正想着再会会他呢。”

  周毅担心道:“怕是有诈。”

  “要是怕的话,我还会回国吗?”虞度秋将邀请函递给纪凛,“徐队要查案,纪队,反正你无所事事,要不要一块儿?”

  “谁无所事事,这城里哪天没有新案子?”但纪凛还是收下了,“到时候你负责吸引裴鸣注意,我去查探线索,一旦找到确凿证据,搜查令或许就能批下来了。”

  虞度秋点头:“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什么?”

  “别穿那件花衬衫。”

  “…………”

  徐升道:“光小纪一个怕是不够吧?当天应该会来很多人,谁知道有多少浑水摸鱼的。”

  “不怕,我这儿还有位不怕死的垫背呢。”虞度秋的目光转向另一头面色不愉的男人,笑得恶劣:“我的王后,愿意再一次为我去送死吗?”

  柏朝无奈地看着他,在所有哑口无言之人的注视中,给出了一如既往的答复:“随时乐意,我的国王。”

  作者有话说:

  小果:原来我磕的cp已经爱到死去活来的地步了呜呜!

  (under the rose,源自希腊神话,如果看到主人家的桌子上方画有玫瑰,就是不要将桌上所谈的一切外传的意思。)


第52章

  7月27日,珠宝展当天。

  午后,陈宽受命而来,担当起了造型顾问,为虞度秋和若干随行人员挑选此次出席展览的服装及配饰。

  堪比商场精品店规模的衣帽间内,成排的衣柜陈列于眼前,清一色不带任何品牌logo的私人订制款。令人眼花缭乱的各色珠宝首饰摆在自动旋转架上供人挑选,若是没有看得上眼的,按下按钮,马上呈现新一轮珠光宝气。

  虞度秋已经挑好了自己的套装——柔滑的黑色丝质衬衫贴身打底,照例穿得不规不矩,随身佩戴的刀片项链明晃晃地反着寒光。不同寻常的是,此次挑选的纯白西装外套上,数朵艳丽血红的虞美人印花妖冶盛开。

  平日里禁止他人提起的外号,今天却亲自穿在了身上,叫人琢磨不透心思。

  娄保国、周毅和赵斐华懂得分寸,知道有些时候能随意开玩笑,虞度秋不会计较,但涉及原则的事,不该问的最好别多问。陈宽更是个生意精,天天服侍富豪权贵,哪儿能不懂谨言慎行的道理?没有对虞度秋的这身装扮提出任何疑问,只专心挑选其他人的衣服。

  满室和谐。

  “你为什么穿这套?”

  偏有一人非要刨根问底。

  娄保国朝周毅比了个大拇指,悄没声儿地说:“论不怕死,还得是我大哥。”

  品着香槟的虞度秋“嗯?”了声,抬起胳膊看自己身上的印花西装:“不好看吗?”

  “好看。”柏朝仿佛初生的牛犊,直率又无畏,“我问的是为什么。”

  “因为虞美人的花语是‘生离死别’,我妈说的,这也是她不喜欢这个绰号的原因之一。”虞度秋眨了眨眼,“但我觉得很适合今天穿,愿此行能让有罪之人尝尝生离死别的滋味,也让已经历生离死别之人得到安慰。”

  赵斐华试着自己的西装,颇为认同地点头:“寓意不错,但你就不怕是自己经历生离死别吗?”

  周毅连呸了三声:“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虞度秋倒没怎么放在心上,继续遥控着首饰架,突然眼睛一亮:“这条choker不错,柏朝,去试一下,那条黑金的。”

  柏朝依言走过去取了。

  其余人原本没在意,各自挑着符合展览主题的珠宝配饰,然而当柏朝佩戴好转身后,统统傻了眼。

  娄保国脱口而出:“这……太吓人了吧。”

  虞度秋挑的choker分为两条,下层是粗金链,上层是硬质皮革,钉着一圈尖锐的纯金钉子,仿佛猛兽的利齿,张牙舞爪地朝外发出警告,令人望而生畏。

  柏朝的西装仍旧是陈宽定制的,与虞度秋的配色恰好相反,内白外黑,没有花纹,朴素得很,但一戴上这条choker,气质立马不一样了。

  虞度秋满意地拍手笑道:“好像黑猫和警长戴的狗链,哈哈哈……抱歉,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摘了。”

  柏朝对着镜子照了照,解开两颗衬衫扣子:“还行,跟你的项链挺配。”

  娄保国小声:“确实,都可以充当武器了。”

  赵斐华提出疑惑:“但今天的主题是珠宝诶,邀请函上说出席者人人都要佩戴珠宝,金子不算吧?不如换条钻石的。”

  虞度秋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钻石不过是碳而已,是一百多年前人类炒作出来的产物,而金子从史前到现在,一直是被高度重视的元素。”

  “它诞生于星星的合并与爆炸,在宇宙中经过漫长的星际流浪,偶然落到地球上,为人类所得。它的光芒,是跨越无数光年的星光余晖。”

  “这就是为什么黄金全世界通行,不易崩盘,能用来对抗通货膨胀,也能在经济危机中用来避险,且没有人能操控它的价格。”

  “人类不过是宇宙中的沧海一粟,能将这种古老而永恒的元素佩戴在身上,是人类的荣幸。”

  娄保国听得一愣一愣,完全超出了自己的学识范围,不可思议道:“原来这小小的金子有这么厉害的来历……”

  陈宽也敬佩道:“虞少爷真是博闻多识,给我上了一课,以后我可以在其他客人面前装装博学了。”

  虞度秋抬了下手中细长的香槟杯:“过奖。既然小柏眼狼不介意,那就这条吧,当心别扎到自己。一会儿让小姜从花园里折朵花来装饰下,否则你这套给人感觉太凶悍了,我们不是去砸场子的……起码明面上不是。”

  陈宽好意提醒:“那个……虞少爷,我看您家花园里都是白花,在国内……一般死了人才戴白花。”

  虞度秋莫名:“这不是已经死了好几个了吗?你是说要多戴几朵?”

  赵斐华嫌丢人,捂住脸:“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赐予他上至天文下知地理的能力,却锁上了通往常识的大门。”

  周毅:“你少说两句吧,当心他锁上你通往升职加薪的大门。”

  陈宽最终解释清了白花的用途,但唯物主义者虞度秋并不在意,仍旧让人送花上来。没过几分钟,园艺师小姜快步而来,大夏天的手上都是汗,依旧敬业地穿着笔挺的长袖衬衫,袖子折到小臂中间,捧着一堆新鲜的花朵供柏朝挑选。

  柏朝随意拿了朵白木槿,插进花眼里。

  跟着一同上来的还有洪良章,瞧他们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说:“少爷,纪队到了,在楼下会客厅等着。”

  虞度秋点头:“给他送去的西装他穿了吗?”

  “穿了,特别合身。”洪良章笑道,“刚进来的时候我都没认出他,太帅了,果然人靠衣装啊。是不是,小姜?”

  小姜连连点头,笑出两个小梨涡:“是啊是啊,纪先生看着不像警察了,像模特一样。”

  “是吗?你们夸得这么好,我倒要看看有多帅,不能让他抢了我的风头。”虞度秋起身,却被陈宽叫住,“虞少爷,您还没挑珠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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