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度秋贴上他滚烫的身体,发出舒服的喟叹,展开双臂攀上他的后背,仿佛做好了颠簸震颤的准备:“几天?别告诉我只有今晚……我会很失望的。” 宴会进行到了最热闹的时候,宾客们酒意正浓,古董台式留声机放起了罗老爷子珍藏的黑胶唱片,男男女女们开始结伴跳舞,有的与家人朋友,有的与恋人伴侣。 “咳咳!”娄保国正了正自己的小领结,绅士地伸出右手,学着电视剧里听来的腔调说:“卢小姐,能否赏个脸?” 卢晴大大咧咧的,没那么多心眼,只觉得旗袍很漂亮,不跳一支舞太可惜,于是大方地搭上了自己的手:“可以可以,不过我不会跳哎,你别笑话我。” 娄保国拍拍胸脯,十分有气概地许诺:“放心!我教你!” 接下来的十分钟,一旁的周毅就看着他踩了卢晴三次,踹到别人五次,全程没跟上乐曲的节拍。 卢晴被他带得晕头转向,险些撞到虞江月身上。 她连忙道歉,虞江月没责怪,提示了他们几个要点动作,学会之后,果然事半功倍,再也不撞人了。 周毅见状,终于放心地离开了舞池,来到吧台边,点了杯果汁。 服务生瞧他面带刀疤,凶神恶煞,总觉得他应该点伏特加,于是推荐了这个选项。 周毅摆摆手,婉拒了:“得留一个清醒的,没被爱情冲昏头的,也就只有我了。” 服务生看着眼前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随身携带的老照片——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爱情啊,总是让人晕头转向,有时候让人欣喜若狂,有时候让人痛不欲生……但不管怎样,有情人终成眷属,总是人间美事一桩,你说是吧?” 服务生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 周毅噗嗤一笑:“算了算了,等你遇到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宾客大多在舞池内跳舞,无人造访的露台稍显冷清,不过纪凛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觉得很暖和。 罗董事长的祝寿蛋糕足有八层高,现场的所有人都分到了一块,他们也不例外。 纪凛平时不太吃甜食,一直给自己的小队成员洗脑,说糖分会让身材走样、加速衰老、反应迟钝,甜点只是徒有其表,本质是万恶的消费主义骗局。 但他此刻正不停猛吃。 因为这样就不用开口了,他实在想不出新的话题。 穆浩站在他身旁,倚着护栏,从从容容地用小勺挖着蛋糕吃,似乎并不在意他们之间过于漫长的沉默。也对,穆浩本就是思考多、废话少的性格。 眼看着碟子里的小蛋糕快吃完了,纪凛愈发慌张。 他刚表过白,穆浩也说了会试着喜欢他,可到底是怎么个试法、要试多久、试完什么结果,他一概不知。 这么一想,穆浩的许诺就好像虞度秋那家伙的Themis项目,的确存在,但不知能否成功,也不知何时兑现。 简单来说,就是个大饼。 不不不!纪凛立即在心中否定。怎么能拿穆哥跟那家伙比,太侮辱穆哥了! 可是……穆哥和那家伙是朋友,或许是虞度秋指点他的? 纪凛脑子里越来越乱,蛋糕还剩最后一口,也没心情吃了,就想快点回家,远离这暧昧又尴尬的气氛。 但现实并不容许,他今天是带着任务出来的,得确保虞度秋的安全。话说回来,那家伙消失半天了,到底去哪儿厮混了…… “吃不下了吗?”穆浩见他发呆,随口问了句。 纪凛猛地一激灵,手中的勺子弹飞了出去。 “……” “我再去拿个勺子……” “没事!就一口了!我直接用嘴……”纪凛张嘴低头,想把碟子里最后一小口蛋糕吞下去,可又觉得这动作太不雅了,跟饿死鬼投胎似的,穆浩看了会不会笑话他? 他偷偷瞄过去,果然看见穆浩皱起了眉头:“小纪……” “啊抱歉,我还是去拿个……” “知道你节俭,但也没必要这么节俭啊。”穆浩边说着,边将他的碟子拿了过来,然后倒转自己的小勺,用勺柄铲起最后一小口蛋糕,喂到他嘴边,“这样总行了吧?吃吧。” 纪凛觉得他今晚发愣的次数应该比他过去28年加起来都多。 “这、这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 “呃……就是说,你喂我,是不是太亲密了……” “可是我生病的时候,你不仅给我喂吃的,还帮我擦身体呢。”穆浩不解地问,“我喂你吃口蛋糕又算得了什么?” ……原来是在报答他啊! 纪凛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哭笑不得,心理负担没那么重了:“好吧,谢谢穆哥。” 勺柄是平的,端蛋糕没有勺子那么稳,本就摇摇欲坠,他张嘴凑过去的时候,穆浩刚好不小心手抖,蛋糕掉了下去。 穆浩本能地抬起另只手接住,而纪凛脑子里“不浪费食物”的思想根深蒂固,也本能地立刻低头吃了。 嘴唇轻触到手掌,仿佛冬天脱毛衣的时候产生的静电,皮肤微微一麻,穆浩咻!地缩回了手。 纪凛吃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有多不像话,嘴角还沾着蛋糕的奶油,就连忙九十度鞠躬并大吼:“对不起!” 这洪亮的嗓门,磅礴的架势,窘迫的样子,仿佛在军训时挨了教官的批评,不得不在所有同学面前大声道歉。 穆浩被吼懵了一瞬,想说没关系我不介意,纪凛却已经无脸再面对他,羞耻得转头就跑了。 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 “……” 一阵微凉的夜风吹过露台,衣服单薄的穆浩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唯有沉默。 手掌上仍残留着些许奶油,刚刚触电般的感觉一路从手心传到心口,久久不散。 是从未经历过的奇怪感觉。 他对未知的事物总是抱有好奇,总想弄个明白,可他也知道自己的知识面不够广,因此时常需要请教某位博学多闻、只欠常识的好友。 可今晚的虞度秋或许没功夫解决他的疑惑,自己也有许多问题需要得到解答,不知此刻是否已经得偿所愿了。 也罢,明天再问吧。 穆浩无意感冒,转身走向露台的玻璃门,正准备拉门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手上的奶油还没擦掉。 他看了会儿自己的手掌,鬼使神差地举起手,轻轻抿掉了剩下的奶油。 奇怪……为什么会比他那块蛋糕上的奶油更甜呢?
第148章 天光大亮之后,热闹了一夜的西郊别墅仿佛一位玩乏了的美人,静躺在秋日暖阳下,透出慵懒与疲惫。 负责打扫客房的保洁工王阿姨推着清洁车来到走廊上,看到有几间客房的门关着,想来应当是昨夜留宿的客人。她按照顺序,先敲响了离她最近的一扇门。 “笃笃”两声叩门后,却迟迟无人应答。 她轻轻拧了下门锁,是锁上的,客人或许还没醒。 于是她推动清洁车,打算先去清扫下一间房。 结果这时,身后的门开了。 出来的男人高大帅气,披着件长到小腿肚的浴袍,脖子上许多暧昧的红|痕,声音哑得仿佛多日没喝水:“阿姨,麻烦打扫一下。” 王阿姨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了,“诶”了声就把车拉了回来。 这处别墅本就是外租给有钱人的,时常会有些沉迷于声色犬马的大少爷,带着情人来寻欢取乐,一夜之后留下的“战场”往往不堪入目。 她早上听楼下管电梯的阿伟说,这地方已经易主了,新来的老板是个嚣张跋扈的富二代,一头银发,满脸高傲,很不讲道理。 新老板昨夜似乎喝醉了酒,搂了个男人上去,一晚上没下来,导致他的一众保镖们也没敢走,统统住下了,真是荒淫无耻。 王阿姨听完劲爆的八卦,内心相当忐忑,在心里默默祈祷,这第一间房可千万别住着那位新老板。 然而老天似乎没听见她的祈祷,当她走进里间,第一眼就看见了从被子里露出的几缕银发。第二眼,才看见满屋子的狼藉。 柏朝昨夜换了两次床单,全扔在地上,随手指了指:“这些清理掉就行,还有脏衣篓里的也扔掉吧。” 倒不是多为难的工作,几分钟就能收拾好,但王阿姨生怕吵醒床上那位,动作格外小心,几乎是踮着脚走路。 可新老板还是醒了。 从被窝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唔——”,新老板仿佛伸了个懒腰,然后闷哑地轻喊:“柏朝……” 声音软绵绵的,好像没什么力气。 是昨晚太放纵了吗?王阿姨心想,可难道不应该是这个叫柏朝的男人更累吗?哦……是了,这些富二代夜夜笙歌,肯定肾虚啊! 眼看着被窝里的人似乎要钻出来了,床边的男人一个箭步上前,将对方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脑袋,然后将这个“大卷饼”搂进怀里,低声说:“我让阿姨进来打扫了。” 意思是你别出来,有外人在。 那被子里头肯定没穿衣服。 厚厚的被子裹住了新老板的身材,但王阿姨光看那张脸,就知道新老板为什么能泡到这么帅气又贴心的情人了。 就这长相,不要钱倒贴的估计都能绕地球三圈! 虞度秋从来不介意在外人面前干坏事,越是压抑越是叛逆,手脚动不了就动嘴,张口就是一句:“不来个早安吻吗?” 柏朝没他脸皮那么厚,外人在场还是有些放不开,红着耳朵轻咳了声,飞快地小声说:“你没醒的时候亲过了。” 虞度秋仰起脸:“偷亲不算,再来一个。” “等会儿……” “不行,就要现在,不亲就是不原谅我。” 王阿姨大为震撼。 从来都只在酒桌上听过“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头回在床上听到“不亲就是不原谅我”。 她立即抱起地上的脏床单,识相地先跑出去扔了一回,等到她再度回房时,两个人已经亲完了。 大老板仍旧呈卷饼状躺在小情人的怀里,眼神压根就没挪开过,看也不看她。 王阿姨很不想靠近这俩人,可另一堆床单就在床边,她只能轻手轻脚地挪过去,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离得近了,她才看清,大老板的嘴唇红红的,眼尾也红红的,眼神中满是眷恋柔情,轻声细语地对抱着他的男人说:“再住几天,反正没事儿……” “你不跟穆浩继续调查我了?” “本来就是想逼你一把,让你老实招来,谁知道你藏着这么大个秘密……”大老板不高兴地撇嘴,但马上又服软了,“是我的错,再让我补偿你几天,好不好?” 男人的一半脸埋进被子,很轻地问:“你受得了吗?” “这你就别担心了。”大老板笑得宠溺,“我身体好得很,随你怎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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