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柏朝没多问。 三个人上了楼,拐进客房走廊,迎面撞见了裴鸣。 娄保国暗骂一声晦气,脸立刻臭了。裴鸣倒是依旧温文尔雅,满面春风:“柏朝,听说你刚才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啊,还被警察带走审讯了?怎么回事?” 柏朝面无表情:“没什么,遇上了一些小意外,大家都很关心我而已。” 裴鸣象征性地关切了句:“那你以后可要当心了啊。” 柏朝:“嗯,谢谢裴总关心。” 待裴鸣离开后,娄保国啐了一口:“他肯定没安好心。不过大哥,你这几天不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天大翻转——穆浩说裴鸣不是雨巷案的凶手,是受害人!” 柏朝脸上神色毫无变化:“是吗?那确实挺奇怪的。我先去找少爷,你们不用跟着我了,去睡吧。” 他脚步加快,娄保国和周毅一下子被甩在了后头,不约而同地停下了。 娄保国眼巴巴地望着他背影,委屈道:“大哥刚才是不是在敷衍我?他绝对是在敷衍我!我告诉他这么惊人的消息,他居然一点也不关心!” 周毅:“这你就不懂了吧,还得是我这种常年不着家的已婚人士才能体会。人家小别六天了,哪儿还顾得上兄弟啊!” 夜色比方才更浓重了,但花瓶中光彩溢目的红色虞美人如同一把绚丽热情的火,照得整间房间都明光瓦亮。 虞度秋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听见了敲门声。 他先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确定脸上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后,起身走过去开门,见到了意料之中的人。他挡在门口不让对方进来,浅眸冷淡:“你下次再这么自作主张,就别——” 尚未说完,两只手就朝他伸了过来,紧紧拥住,日思夜想的脸近在咫尺,迅速放大。 门喀嚓一声轻轻关上,声音还不如他的心跳声响亮。 唇上一热,紧接着,久违的温度迅速扩散到了全身,指尖都开始微微发烫。柏朝轻轻含了会儿,润湿了他的唇,就不再满足于表面的厮磨,舌头顶开唇齿间的缝隙,钻了进去。 舌尖触上的刹那,虞度秋不自觉地轻颤了下,随即狠狠推开面前恣肆的男人,手掌起落—— “啪!” 巴掌的回音在房内回荡。 柏朝被打得偏过了头,脸上很快浮起鲜红的血印子。 虞度秋狠狠攥起他的衣领,鼻尖几乎相抵,眼中光芒寒锐:“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进去了吗?” 柏朝不痛不痒地扯了扯嘴角:“我从没见你这么生气过。” “因为从来没有人让我这么生气过。”虞度秋的面色凛若冰霜,冷冷启口,“你根本没救到我,还差点害死了自己,你的个人英雄主义毫无用处,只会显得你自大又愚蠢。” 柏朝的目光落到玄关的衣架上——虞度秋脱下的西装外套挂在那儿,插花眼里仍插着那朵他送的小花,已经完全枯萎了,却被人珍惜地保存着。 半红半白,仿佛虞美人与白木槿合二为一。 没有说出口的情绪,全藏在那朵花里了。 他收回视线,轻碰了下眼前人的鼻尖,态度十分诚恳地道歉:“我知错了,原谅我吧,少爷。” 虞度秋眯起眼,眸底掠过一道危险的暗光,继而拽着他衣领往床上一扔。 床垫软弹,摔上去算不上疼,但柏朝后背的伤口仍未痊愈,不禁拧眉闷哼了声,下意识地想撑起来,却被虞度秋抬腿踩在胸口,镇压了下去。 “要我原谅,你先要说实话。”虞度秋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脸在背光的阴影下晦暗不清,皮鞋用力,踩住他心口,“我不知道你编了什么故事瞒过了那群警察,但你瞒不了我,你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你这里……究竟装着什么秘密?” 柏朝注视着他:“无论我有什么秘密,我对你,从未变过。” “说得好听,你当我——” “是不是要我真的死了,尸体摆在你面前,你才会相信我?” 虞度秋的话音和身形猛地定格。 “你那么聪明,那么多疑,如果我对你的感情掺了一丝假,你早就发现了,不是吗?”柏朝的手握住他的脚踝,将自己的心口顶上去:“我这里确实还装着别的,但你永远是最重要的。我这辈子没遇上过什么好事,唯一的幸运,就是遇到你。” 虞度秋可笑地哼道:“遇到我算幸运吗?如果没遇到我,你现在应该过得很安稳吧?” 柏朝轻轻摇头:“飞蛾就算不扑火,寿命也只有九天。比起在黑暗中度过短暂渺小的一生,我宁可奔向你,在最炙热、最明亮的火光中死去。” 虞度秋紧抿着唇,没有表态,可脚下的心脏跳动得那么剧烈,仿佛一下下撞击着他的心脏,势不可挡。 心中好似传来哗啦一声,有什么坚固的东西被彻底撞碎了。 虚张声势的表象溃不成军。 他很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也愿意做那只飞蛾。 即便明知这把火或许会将他烧成灰烬,但此时此刻,他寂冷多年的心,只想感受一次前所未有的灼热。 虞度秋仰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吁出,将额前头发捋向脑后,放下了脚,抬腿压上床,手臂往床上男人的脑袋两侧一撑。 刚捋上去的头发又散落了下来,在暖黄的顶光下闪着令人目眩神迷的浅金光泽。 “我这辈子也没遇上过几桩坏事,迄今为止最糟糕的一桩……就是你。” 柏朝喉结微动,抬起手,抚过他光洁的脸庞:“但愿你下辈子别遇见我……可惜你是唯物主义者。” “对,我不信人有下辈子。”虞度秋闭上眼,感受他的手指慢慢划过自己的脸颊,再到脖子、锁骨,“但现在……我希望是我错了,你把我的规矩、我的原则、我的底线全部摧毁了,只报复你这辈子……好像不太够。” 流连于脖颈间的手一顿:“……我可以把这句话当作表白吗?” “你可以把它当做任何东西。”虞度秋缓缓低头,仍旧湿|软的嘴唇轻轻蹭过身下人泛红的脸颊,“柏朝,这是我最疯狂的一次豪赌,用我自己下注,赌你对我真心……别让我输。” 作者有话说: 信不信任的根本不是问题,双疯批,爱起来都不要命⁄(⁄ ⁄•⁄ω⁄•⁄ ⁄)⁄ 明天11.11是少爷生日,少爷会送一份大礼,记得来接收
第92章 入秋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山野间的暑气逐渐散去,聚集在一块儿的浓云抖尽了八月的最后一场雨水,暂时隐退至天幕之后,养精蓄锐。 白日里金光闪闪的佛塔宁谧地矗立于夜色之中,仿佛神明陷入了沉睡。 三层楼的酒店内,却有许多间房的窗户透出暖金色的光。 一间传来絮絮叨叨的唠扯,隐约能听见“开学”、“作业”、“家长会”之类的字眼,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个中心思想:学习压力别太大,平安健康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同样反复提及“平安”二字的,还有另一间房内的电话,秉持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这几日发生的事丝毫没有流传到国内,电话那头苍老的声音对此一无所知,听了复述才了解发生了什么,不断心惊胆颤地重复着一句话:“真的吗,阿保?你没骗我吧?”得到了数次肯定答复后,老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有的人主动选择沉默,而有的人则是被迫沉默。二楼尽头的房间内,灯光调得很暗,既能不干扰床上仰躺之人的安眠,也能让那人在第一时间寻到照顾他的人。 纪凛听见窗户外传来一些隐约的声响,只当是山野里的虫鸣,没往心里去,关好窗回过身,看见床上的人半睁开了眼睛,朝他望过来。 “穆哥,我吵醒你了吗?抱歉。”纪凛像做错事的学生,急忙恳求他的原谅,“我听外边有点吵,不知道哪间房传来的,怕影响你睡觉……” “没……”穆浩只说了一个字,但他们之间的默契一如学生时代,纪凛明白隐藏的意思是“没关系”。 他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刚才虞度秋说自己完蛋了。 失而复得,便会越发珍惜。越发珍惜,就越舍不得放手。宁愿把自己搭进去,也不想再失去。 穆浩很快又陷入了昏睡中,虚弱的身体与镇定剂反应令他困倦至极,几乎是一闭上眼就失去了意识。 纪凛坐在床边的地铺上,再三确定之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伸出鱼希椟,伽了手。 然后,轻轻握住了那只搁在床边的、瘦骨嶙峋的手。 无论今后如何,起码此时此刻,他希望今晚温柔的夜色,能持续到永久。 酒店二层最靠里的一间房内,房间的窗户没关上,一阵阵凉爽的晚风吹进来,到了床边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住。 床上两人之间的缝隙完全弥合,吹不进一丝风,唇齿间的热度带动着身体不断升温,将空气中的凉意化为乌有。 亲吻不知持续了多久,仿佛在停滞的时间中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是第一次,丝毫不腻。 夜色渐浓,房间的窗户没关上,一阵阵凉爽的晚风吹进来,到了床边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住。 床上两人之间的缝隙完全弥合,吹不进一丝风,唇齿间的热度带动着身体不断升温,将空气中的凉意化为乌有。 亲吻不知持续了多久,仿佛在停滞的时间中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是第一次,丝毫不腻。 柏朝被压在下面,情不自禁地抬头,想吻得更深,却被按着额头压回去。 虞度秋的虎口卡着他下巴,迫使他张嘴,再度吻下来,柔软灵活的舌头长驱直入,顶着他上颚重重舔过,再缠住他舌头,不知疲倦地用力吮吻。 前所未有的主动服务,心脏剧烈跳动,柏朝的呼吸完全乱了,粗重地喘着气,箍紧身上人的窄腰,不敢乱动,一反常态地温顺。 短暂分开的间隙,虞度秋轻轻拍了拍他沉醉的脸:“今天怎么这么安分?” 柏朝重重吞咽,眼神粘在他脸上:“……怕惹你不高兴,就不亲我了。” “你惹我不高兴的次数还少吗?”虞度秋掰开他的手,翻身下床。 怀里登时空了,心里也空落落的,柏朝着急地撑起身子,却见虞度秋只是去关了个窗,又回到床边,抽出皮带,折成几段握在手里,挑起他下巴:“能继续吗?伤口受得了吗?” 柏朝喉结连连滚动。 虞度秋要是真心想撩拨谁,应该没人能抵挡得住。 反正他是一败涂地。 “能……已经结痂了,没关系,手没受伤。” “谁问你手了。”虞度秋嗤笑了声,随手扔了皮带,踢掉皮鞋坐到床头,拉开柜子的抽屉,扔了样东西过来,“能就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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