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其实我都没想过能一直活到今天,本来第一次游戏的时候,如果不是你们帮我,我都是过不去的。” 丁了说道:“别说了。” 宁滨:“这没什么,我没害怕,也不在乎。” 白风风从兜里掏出根烟来,一时半会打不着火,骂了一句,狠狠地搓了一下打火机,点着了烟,深吸了一口。 张灼地说道:“也许不是坏事。” “是啊,”宁滨轻描淡写地说,“说不定是我的免死金牌呢?” 尽管这样说,大家的心情多少都被影响到了一些。 丁了虽然平时嘴很硬,脾气阴毒得不行,但也极其护犊子,宁滨和白风风跟他混了很久,丁了已经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人了,此时心情非常糟糕。 整理了一下心情,他们还是打算继续往山顶上走。大概四十多分钟,他们就到了,山顶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几乎看不到远方的风景,四处都是雾气,天空灰蒙蒙的。 风有些大,丁了紧了紧衣服,看到宁滨背对着他们,看着那片遮天蔽日的雾气。 白风风沉默片刻,走到了她的身边。 丁了拉住了张灼地,说道:“去那边吧。” 俩人留给了宁滨和白风风一些时间。 丁了其实自己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他说道:“应该没事吧?” “嗯,”张灼地说,“我会保护她的。” 丁了握住了他的手,试图获得一些力量,听见张灼地说:“也会保护你。” “从丁启的手里。”张灼地道。 “我还一直很遗憾,知道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如果他真的敢出现……” 张灼地的话没说完,后半句隐晦地藏下了,如果真的让他见到丁启,他真的会让那个畜生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残酷。 他会把丁了受的苦全部都还给他,让他痛不欲生。就如同吴世超说的那句话“死太便宜他了”。 而另一边,白风风和宁滨也破天荒的聊了天。 这是他们打完了架以来头回正经地交流。 白风风烟不离手,说道:“说句实话,你现在真是看也不想看见我一眼吧。” 宁滨:“差不多吧。” “我就知道,”白风风嗤笑了一声,他发根长出来了一些黑发,头发剪得很短,看上去有些流里流气,“看你眼神就看出来了。” 俩人沉默许久,宁滨都没有开口的意思,白风风道:“你对我彻底失望了吧。” “我没对你有过希望啊,”宁滨轻轻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了回去,“但你是一点都没给我惊喜。” 白风风:“好吧。” 他把烟掐灭在脚底下,踩了两脚,呼噜了一下自己的头皮,觉得有些自讨没趣。 宁滨道:“为什么会吸毒?” “你明知道我家是怎么散的吧。”宁滨说,“也知道我是为什么才要来参加这个游戏。” 白风风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我也说不明白,”白风风胳膊放在后头撑住自己的上半身,仰着看风景,“走到这一步了。” 白风风道:“我总觉得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不过每次犯蠢之后就发现,其实还是有的。” 宁滨没有搭腔,白风风继续道:“本来我也配不上你,你也看不上我。你爸就算破产了也没把我放在过眼里啊,那次去你家,他还说我人脉广,让我给你介绍个合适的对象。” 他掰着手指复述她爸的要求:“有钱、家世好、相貌佳、身高不能太差、最好学历高点,出过国的优先。” 他记得非常熟,每一条都印在脑子里,感觉像是在扇他的巴掌。 宁滨道:“没想到你是这么懦弱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了不好意思,因为忘记了。。。。 感谢在2023-03-09 20:26:35~2023-03-10 22:12: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主要是扭不下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来自彩虹岛的保温杯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极恶森林(五) “我从小到大没听过我爸的话,”宁滨说,“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她事到如今,说得很轻松,感觉终于卸掉了那些负担。 宁滨很羡慕丁了,丁了是一个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幸福的人,因为丁了会不计一切代价地争取自己的幸福,如果他想要一个东西,他拼了命也要弄到手。 看上了张灼地,就设计一个游戏来陪他玩,赖在他的家里入侵他的生活。吵了架就大哭大闹地让张灼地来低三下四地给他道歉。 他注定什么都会得到的,因为丁了就是这样的人。 但她好像是丁了的另一个极端,就连好好地坐下来和白风风说两句话的机会,都要等到眼下这样的情况才能得到。 她就算是多么喜欢白风风,都不会主动去表达,更何况现在她也分不清自己对白风风到底是什么感情。 白风风道:“我那次还以为你都放弃我了。” “我是刚放弃的,”宁滨笑了,“在看到你……” “好了,”白风风打断说,“别老提这个了。” 白风风:“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件事是我不对。” “其实我就是一块臭肉啊,”白风风又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不就是这样吗?” “是啊,”宁滨自言自语,“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白风风又觉得不那么是滋味儿了。 宁滨:“所以是我倒霉啊,一直运气不好。我爸妈只认钱,有钱是他们的好女儿,没钱就一个电话都不会打给我,我才为了他们来玩游戏,玩着游戏又认识了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的人生就没有遇到过好东西啊,”宁滨说,“活着死了,都随便吧。” 她是真的觉得累了。 从很久之前,宁滨就已经开始对这一切感觉到厌倦,好像她存在的价值就只有钱,有时候她就会想问问自己的爸妈:“你们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吗?” 如果知道的话,还会花得那么开心吗? 但是宁滨其实自己也知道答案,所以她不问。 但如果死了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也是很好的。 白风风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宁滨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说道:“你干什么啊。” “说得跟个情种一样,”宁滨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你不适合这套。” 白风风仰头看着她,说道:“我是认真的。” “不要那么认真,”宁滨道,“我们都不是认真的人。” 宁滨说:“朝不保夕,朝生暮死,我们是那种随时准备着自己的断头饭的人,谁也别装得多么深情了。” “我说不在乎,就是不在乎,”宁滨冷漠地道,“不用你同情我。” 白风风想说自己没同情她,但是只是皱了皱眉头,没说出口。 宁滨俯下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走吧。” 白风风看了会儿,也爬了起来,等他走过去,看见张灼地手里还攥着个兔子尸体。 “死了。”张灼地说。 “没见过猫呢。” 丁了说:“猫就是死了的人吧。” “应该很会藏,等着晚上才现身。” 宁滨道:“死都死了,还不甘心。” 白风风说:“那就再杀一次。” 下山的时候路不好走,大家都专心看路,没怎么说话。 丁了滑了两跤,身上挂了些泥,最后张灼地扶着丁了,白风风有样学样,想要去扶宁滨,结果宁滨脚下生风,一直走在他前头,没给他这个机会。 下山下了三个多小时,回去的时候,夜色将黑。 木屋里回来了不少人,李党展、高澜、白逐舟和董晚风都在。 看气氛,似乎李党展信守了承诺,没有把宁滨和丁了的事情抖落出去。 看他们回来,李党展给了丁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记住约定。 丁了没用正眼看他,不耐烦地转过头去。 宁滨换了件衣服,然后和张灼地一起坐在门口闲聊,看见远处卜天和崔无敌的身影。 俩人看上去并不着急,但是脚步却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他们跟前。 “回来了?”卜天打了招呼。 张灼地看见他们身上有血,崔无敌摘下手套甩了甩,说道:“杀了只熊。” 丁了走出来,说:“你们找到线索了吗?” 这还是头回他主动和其他人交流,卜天笑道:“找到了,正要和大家说。” “进来聊吧。”卜天说道。 所有人坐到了一起,崔无敌扔出来了一个塑封袋装着的东西,里头是一个阳绿翡翠戒指。 李党展看见那个东西的时候,脸色马上一变。 卜天问:“是你的东西?” “从河边捡到的。” 李党展的这枚戒指价值不菲,这几天确实没再看到他戴。 “这么说,这座山上有很多东西你们丢的东西,”卜天道,“是被你杀的人留下的吧。” 白逐舟说:“这不公平吧,你们不是第一次来吗?那不是永远找不到你们头上?” “其实不是第一次,”卜天说,“不过我们组织的人不能再游戏里杀人。” 卜天道:“还是找不到死者吗?” 沉默在房间里流淌,董晚风忽然道:“到底谁是死者,不能站出来吗?” 她有些崩溃地说:“不然我们都完了!” 丁了冷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刘艺烨!”董晚风怒道,“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张灼地不耐地说:“好了,安静。” 董晚风忽然扇了白逐舟一巴掌,白逐舟猝不及防地没有躲开,反应过来马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疯了?” “我为什么杀丁启,你不知道吗?”董晚风说,“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董晚风怕极了,昨晚吴世超的惨状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中。 白逐舟反手扇了她一巴掌:“少发疯了。” “什么叫为了我?”白逐舟说,“你杀的人还少吗?” 两人反目成仇一般吵起来,张灼地看了眼外头的天色,马上天就要全黑了。 在森林的深处,仿佛隐藏着很多双眼睛,正在虎视眈眈地望着这边,伺机而动。 高澜看不下去,在所有人上前制止前,一把拉开了要动手打人的白逐舟,将他扔到了一边,董晚风躲在角落里,抱着腿哭了起来。 丁了皱着眉头,用余光瞥了眼宁滨。 宁滨在吃压缩饼干,觉得有点干,喝了口水,看上去没被任何事影响到心情。 丁了心里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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