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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故意一边摩挲着戒指，一边拿腔拿调道：“等我破了案子，去监狱探望你的时候就会还你的……” “还给我！”韩洋突然扯掉胳膊上的传感器，整个人宛若一只暴躁冲动的豹子。 然而他的手刚抬起来一下，坐在测谎仪前的女警立即注意到了，她迅速起身果断利落地将韩洋一把按回到了座位上。 “小韩总，这就是你于5.30日在莲花山上重新折返回案发现场的真正原因吧？”苏末嘴角一勾，吹了声口哨，“一开始我还不敢确认你突然回到现场旁的灌木丛后窥伺警方调查现场的真正原因，现在拿出戒指后看到你的反应后我就心里有底了，你回到现场，不仅仅是想知道警方的调查进展，更是想找回丢失的戒指，是吗？” 韩洋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苏末。 “这是一对情侣水晶对戒吧？”苏末饶有兴趣地眯起双眼，嘴角的笑容也逐渐幽深，“施家的紫水晶系列，半心造型，两个戒指合并在一起是一个完整的心型，其实我对这些花里胡哨的矫情玩意儿没兴趣，但我也听说过，这对情侣水晶对戒是全球限量版，全球只有几十对，每一个顾客只能购买一次，而且必须登记，所以，警方要找到本市第二个拥有这个戒指并且5.30日刚好在莲花山顶露营的人，恐怕非常难吧。” 女警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来，看向韩洋：“真话。” “为什么你同时拥有一副对戒呢？”苏末饶有兴趣地问道：“另一个戒指属于谁的呢？张晓颖、邓苗，还是哪个妹子啊？” “关你屁事！”韩洋的一张俊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忍不住用手拍了拍桌面，力气之大，震耳欲聋，以至于一条传感线被扯了下来，女警连忙起身替他重新戴好。 “说实在的，本小神探对连环杀人犯的感情生活根本毫无兴趣，但我想说的是，你跑不掉的。” 苏末一边不咸不淡地说，一边悠闲自得地把文件封紧：“第三起发生在加油站地下室的肢解案，警方也成功调取了该加油站的监控摄像头，虽然地下室里没有监控，但警方发现一个戴着面具、且身高体型和你极为相似的男人进入了地下室大门，哦，还有一个好消息，周雪娟并没有死，她进入ICU后被抢救过来了，如今在病房里已经逐渐好转，主治医生说过个两天就能醒过来……” 韩洋的拳头逐渐握紧，眼睛里的光逐渐黯淡下去，仿佛所有的光彩正在慢慢的消失了…… 苏末的笑容越发灿烂：“她醒过来之后，肯定会站出来指认真正的小丑凶手，到时物证人证都在，小韩总，你再无从抵赖！” 审讯室里安静了片刻。 “小韩总，警方提交给法院的证据是需要多方验证、交叉验证的，你别急，公道自在人心，你究竟是不是凶手，法官会给出最后的定夺，而不是你！” 苏末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测谎仪的屏幕上显示出真话的提示，“如果你主动认罪，法官和陪审团大概率会给你减刑，但是如果超过了警方给的期限，你就没有机会认罪了，死刑，就是法院会对你做出的最后审判，所以，小韩总，最迟到明天11点半，你要是还没认罪的话，那么天王老子来了，也帮不了你的。” 韩洋双手握拳，一张英俊的脸庞涨成了猪肝色。 女警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真话。” “我不会认罪的，因为我不是凶手！”韩洋冲苏末怒目而视，双拳握紧做了个砸桌的姿势，几乎就要把身上的传感线都给砸掉了。 这时，女警抬起头来，先是冷冰冰地瞟了韩洋一眼，然后看向苏末：“假话。” 苏末满意地笑了，他从座位上坐起来，离开了审讯室。 半小时后，审讯室外。 一名审讯员走了出来，向高明理报告，韩洋打算找律师了，而且找的还是那位号称律师界顶流——“千人斩”钟晓天。 据说这位顶流律师现在的身价比流量明星还值钱，因为他屡战屡胜，从入行至今，只打过庭外和解的官司，还未尝过败战。 “很好，这恶魔现在动了找律师的念头，也就变相承认自己是凶手了，这几宗cases也终于告了一段落。”高明理松了口气，他挠了挠后脑勺那片早已花白的头发，然后转向苏末，声音激动：“多亏你了，苏顾问！但我有个疑问……”他欲言又止。 “说吧，没事儿，高督察，这里都是自己人。”苏末眼神明亮地回望着高明理，其实他内心隐隐猜到了对方的疑问，但他还是想让对方自己问出来比较合适。 高明理四处张望了下，见在场警察里没有新面孔，于是略微放松下来，低声问道：“你是如何逃过测谎仪的识别的？” 苏末先是假装愣了愣，然后假装听不明白：“什么意思？高督察？我不明白耶。” “对我还需要撒谎？”高明理眉毛一挑，从上到下打量了苏末一眼，语气有些不善：“苏顾问，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我要是连你成功欺骗测谎仪的小招数都看不出来，我就不用当这督察了！这个位子我让你坐得了！” 见高明理火气又飙上来了，苏末讪讪一笑，连忙打了个圆场：“害，高sir别生气，我也没啥小招数，只是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强，上高中的时候就把测谎仪的原理研究透了，也摸出了逃过测谎仪测谎的办法，其实只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就行了，最开始发明测谎仪的那个老外，也就是神奇女侠的作者其实就是利用听诊器的原理，只要你明白听诊器的原理就能摸出方法来了……” 这时，邱豪好奇地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兴奋和期待：“苏顾问，所以你的方法是什么啊？说来听听啊！” 高明理斜睨了他一眼，他忍不住脖子一缩，闭嘴了。 苏末很爽快地答：“医生戴的听诊器的功能是收集和放大从心脏、肺部、动脉、静脉和其他内脏器官处发出的声音，测谎仪也是发明家发明出来的科学仪器罢了，两者都是科学的产物，只要你明白了科学家的测谎思维，你就能找到反测谎的技巧，第一个嘛就是平时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波动，最好是每日都要练瑜伽，每天多看书，佛系一点，哦，还有就是……” 苏末煞有介事地转动眼珠子，补充道：“你可以咬自己的舌头、猛攥自己的小拳头、绷紧自己的肌肉、还有在鞋内放置硬物制造疼痛等方式……” “STOP！别说了！这是可以当众讨论的话题吗？”高明理吹鼻子瞪眼，“你都快漏底了！” 众人立马蔫蔫的，苏末也忍不住小声道：“高sir，不是你问我是如何欺骗测谎仪的吗……” 高明理脸色通红道：“行了，知道你立了大功得意死了，你后面那根看不见的尾巴都翘得老高了别以为我看不见！得了，大家都还没吃晚饭吧，等会儿我请大家吃小炒，肥李小炒那家怎样？我记得味道不错！” 一听到上司请客，众人都乐开了花，闹哄哄地鱼贯而出，来开了审讯室。 苏末也跟着他们兴高采烈地走出审讯室。 一直默默跟在他后头的顾简不动声色地偏头观察他的表情，一秒后，他微微蹙眉陷入沉思。 顾简发现，苏末的神情在其他同事们转身走出后有一瞬间的冰冷。 顾简在内心叹了口气，原来，这个案子其实并没有破……
第109章 谈情说案（1） 晚上11点半, 肥李小炒。 今晚是高明理做东，请了参与此次对韩洋进行审讯的七八名重案组同事一起吃饭，杂案组这边只来了苏末和宋婷, 顾简是刑缉科的二把手，自然也来一起吃饭，众人坐满了一张大桌子，上了一桌子丰盛可口的菜肴。 虽然只是街边小店, 但胜在干净卫生味道不错, 每个人都可以点一道菜, 于是众人兴致勃勃地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 香辣小龙虾、水煮牛肉、酸菜鱼、烧鹅卤味拼盘等琳琅满目摆满了整张桌子，甚至还有广式甜品，比如烧仙草、芋圆豆花等, 席间一派热热闹闹、温馨融洽的气氛。 苏末坐在顾简旁边，与大家其乐融融地一起大快朵颐。现在只是六月初, 然而天气已经炎热难耐, 即便是坐在空调房里, 空气依然闷得不行, 苏末点了杯冰美式，一边啃着炸鸡翅喝冰咖啡，一边倾听同事们七嘴八舌地讨论小丑连环杀人案的细枝末节。 “对了, 苏顾问, 我有个疑问哈，”重案组的一个叫陈甜的妹子看到苏末正在自顾自地啃鸡翅喝咖啡，忍不住开口询问：“请问你是如何分辨出韩洋那些话的真实性呢？除了最后一句话是谎言, 测谎仪测出来的其他话都是真的, 我可不信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会老老实实地和警方说真话！” 苏末抬眸看了她一眼, 发现对方正双眸发亮地注视着自己，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他踟蹰一秒才回答：“因为他说的就是真的。” 听到他这句话，全场寂静。众人全都看向苏末，每个人脸上都顶着大大的问号。 苏末悠哉游哉地继续啃鸡腿，看起来十分享受美食，含糊道：“测谎仪是不会出错的，如果测谎的结果和事实是相反的，那么只能是受测者自己使出特殊的手段欺骗过测谎仪了。” “测谎仪也能被嫌疑人欺骗的话，为何苏顾问刚才坚持让我们给韩洋做测谎测试呢？” 陈甜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脸颊边也露出浅浅的梨涡，她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在场其他几个男同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见她似乎对苏末颇感兴趣的样子，他们全都用毫不掩饰的嫉妒目光盯着苏末，如果目光能杀人，现在苏末恐怕早就死透了。 “嫌疑人也是人，但是测谎仪是机器，机器不会骗人，只有人类才会欺骗人，”苏末对周围几个男同事不友善的眼神仿若未知，慢条斯理地把鸡腿吃完后抽出纸巾慢慢地擦拭手指，接着伸手准备拿起盘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块蛋挞，不料有人抢在他之前快速取走了蛋挞。 “不好意思啊苏顾问，这蛋挞我先拿的，你就不要和我抢了吧，看看你碗里的食物，还有没吃完的呢！就别看着盘子里的了！”那人把蛋挞放进自己的碗里，刻意高声说道，包厢里所有人都能听见他的话。 苏末抬眸淡淡地扫了那人一眼，发现原来他就是经常跟在陈甜旁边的一个新人男同事，于是笑得一派春风和煦，手掌上翻做了个“请”的手势：“小王啊，你吃，多吃点，不够咱再点！” 一桌子的人都看向王平，再转头看向面色如常的苏末，看到他的碗里确实还有食物，不过只是几根香菜而已，而且这香菜是刚刚苏末夹了卤水鹅肉之后被带进碗里的罢了，也许是苏末不喜欢吃香菜所以他才一直没吃，也没有把香菜扔掉，所以一直留在碗里，这就让王平有了阴阳怪气苏末“看着碗里吃着锅里”、“旁边坐着绯闻男友顾简还对警署新来的美女小师妹虎视眈眈”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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