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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呦立马举手，激动道：“这个我知道，试药者通过与制药公司签订协议，秘密进行人体药物实验，他们服用制药公司研发出来的新药物，测试人体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或不良反应，换句话说就就是人类充当小白鼠，为制药公司卖/身，制药公司会付给这些人一笔相当可观的测试费用，但是，试药者须得自己承担身体副作用或不良反应，如果身体出现不适或致命危害，制药公司无需承担责任。” 关念念咋舌：“我的天，这工作太不人道了吧！万一把人吃死了呢？制药公司也完全没有责任的吗？” 这时，顾简点点头，非常难得地提出观点，他的声音没什么波澜和情绪起伏：“没错，就算打官司，法庭也会判试验者败诉，因为白纸黑字的合同签订了就具备法律效应，即便这种实验不人道，但也是试验者心甘情愿去做的，制药公司也提前向试验者说明了身体可能会承受的一些副作用和危害，试验者也签名表示自己了解了这些状况，因此，他们只能自己承担后果。” “所以……戴科是试验者之一？”高明理很快抓住重点，他眯起眼睛看着苏末，第一次发现苏末的知识面和见识面居然如此之广，他以前确实看低他了。 苏末点点头，勾唇一笑，不疾不徐道:“没错，高sir. 实际上这一小批药片制造公司目前只跟全球来自二十多个国家的五十多人合作人体实验，每个试验者都会签署协议书，并记录在案。全中国就两个人与制药公司签了ATP绿片药物实验合同，一个是位于西北甘肃地区的六十多岁的大爷，警方查了5.20日至昨天这个人的位置信息，大爷一直待在甘肃本市，根本没有出过市，别说出市了，连家里的小区都没出过，只在家里躺着养身体。而另一个人就是你了，戴科。” 闻言，众人纷纷看向戴科，目光里满是震惊之色。 戴科居然需要去做试验者赚钱？他竟然缺钱到这个地步了吗?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去做人体药物测试？那他杀黄岭是出于什么动机？难道是因为金钱纠纷吗？ 看来这个销售主管戴科简直是爱财不爱命！ 苏末继续不咸不淡道：“警方查案一向小心谨慎，毕竟全国叫戴科的人简直数不胜数，没有1万也有几千，所以，我们也进行了调查和信息核实，最后终于查出，进行了绿片人体实验的戴科，身份特征和万高玩具公司的戴主管完全一致呢。” 就在这时，冉佳棋扬起眉毛，语气里带了一丝质疑：“我有个问题苏顾问，请问您是怎么找到这些信息和线索的呢？既然ATP绿片是某个制药公司正在研发中的机密产品，人体药物测试也是秘密进行的，那么你又是如何查到这个机密项目和产品，还要如何查到试验者信息的，对了，你怎么又会知道ATP绿片是鹅膏毒肽毒蘑菇的解药呢？” 苏末陷入了沉默，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冉佳棋，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冉佳棋问得好，这不是容易调查到的线索，即便是警方派调查员去调查这个秘密项目也需要花费一些时日和精力，但苏末依仗的不是光州警署的警力资源，而是他爷爷——苏清棠的警力人脉。 苏老爷子18岁从警，65岁退休，退休后在家继续当刑侦顾问，所以，五十多年的刑警生涯不仅丰富了他的人生，也丰富了他的人际脉网，也就是说，苏末通过爷爷获取到的警力资源毫无疑问是多于光州警署的，这次苏老爷子就请了中央警署的刑侦调查员与经侦调查员联手调查才能在短短两天能拿到ATP绿片人体药物实验的机密信息。 一开始，他先假设凶手向每个员工的食物里都下了毒药，再基于其他员工并没有死亡这个事实依据，推断其他员工服用了能够抵抗此毒素的药物，所以才向老爷子提出了这观点，让调查员从鹅膏毒肽的抵抗药物这个方向去调查。 如他所料，调查员果然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查出了戴科是ATP绿片人体试验者之一，而每个人体试验者可以从制药公司那里获取半年的药物用量，戴科只需要拿出一个月的用量，就足够让公司里的十几名员工服用，用于抵抗5月27日下午茶食物里的鹅膏毒肽毒素。 所以，一切蛛丝马迹都有迹可循，这世界上没有无痕犯罪。 说实在的，苏末对调查员获得的相关证据能否当成有效的呈堂证据还不太确定，毕竟他的知识面没有广到连法庭审判的规定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不过这也是后话了，未来打官司的事情他不参与也没兴趣，现在他只想用找到的线索破案缉凶，这是他的工作，他完成了破案任务，后续的工作就移交给检察院和法院了。 顾简目光深沉地望向冉佳棋，明显对后者刚刚提出的疑问感到不满，冉佳棋忍不住肩膀瑟缩了一下，同时，高明理也想起了苏末可是警三代，他有一个几乎神通广大的爷爷，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这个问题无需探讨，线索的真实性后续警方会提供证明，Ryan，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冉佳棋面露尴尬，只得不太高兴的乖乖闭嘴了。 “是，我承认自己是试验者之一，可是这不犯法吧？”这时，戴科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慢条斯理道：“就算我手里有ATP绿片，可是这不能证明我向黄岭下毒了啊，我拥有解药等于我下毒杀人？这个逻辑有硬伤吧，太片面了，我真的冤枉啊，阿sir ！” 苏末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了戴科一眼，不屑地嗤笑一声：“等我全部分析完，你再为自己辩驳吧，戴主管。” 他把Kindle收回内兜，接着继续分析：“ATP绿片研发目标药效是抵抗人类误服毒蘑菇后的中毒症状，试验者每个月自己需要服用不会致死的一小剂量的毒蘑菇毒素，接着再服用一定剂量的ATP绿片进行人体实验，看看自己的中毒症状有没有减轻或者完全清除，我们通过网侦调查员对你家里的电脑进行调查，发现你除了按照制药公司给出的测试方案进行测试之外，还自己安排了另外一项解毒测试——” 众人屏息静气地听着，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苏末道：“制药方的方案是误服毒蘑菇后的两个小时内必须服用APT绿片进行解毒，而你的测试方案是，提前5~7天服用ATP绿片，让解药在人体里产生抵抗药效后，再服用小剂量的毒蘑菇毒素，戴科，你自己在家里经过数十次的实验后，你电脑里记录的测试结果显示成功了！” 听到这里，众人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5.21日那天，在这个会议室里也进行了另外一场下午茶，那场下午茶公司所有的员工都服用了含有ATP绿片的食物，除了黄岭！” 作者有话说： ATP阿西美辛绿片解药是作者本人为了小说剧情而杜撰，世间并无此解药，请大家知悉哦~
第92章 峰回路转（4） 这下子,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般漫长，其中一个员工有些莫名其妙，于是率先提出了质疑：“苏先生, 你的推测也过于武断了吧？你的意思是我们在5.21日全体服用了ATP绿片所以身体里被种植了可以抵抗毒蘑菇毒素的解药，先在我们的体内产生功效，5-7天之后，我们全体都中毒了, 体内的解药抗体就可以遏制毒素发挥作用？” “对。“苏末看向那名员工, 发现是邓苗, 于是笑眯眯地回答她的质疑：“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解药在人体中毒之后服用基本无效, 发挥的作用其实非常小，至少需要提前一个星期服用解毒药物，如此解药才能在人体里产生功效, 一般情况下需要5-7天，戴科利用自己是某制药公司合作的试验者身份且能够获取解药资源这一优势, 安排了两场下午茶活动……“ 苏末一边说, 一边走向会议室中间的屏幕下用电子笔操作一番, 随后屏幕亮了起来, 出现了肖翠敏提前做好的犯罪过程模拟画面，画面中的虚拟人物“戴科”正在把手里的针管缓缓地注入食物里。 苏末继续有条不紊地分析：“一场下午茶定在5.21日下午，戴科在所有的食物里投放ATP绿片的药剂, 除了黄岭, 所有人都吃下了食物，另一场下午茶定在5.27日下午，同样的, 他在所有食物里投毒, 这次所有人包括黄岭都吃了含有鹅膏毒肽的食物, 所以只有黄岭一个人中毒暴毙了，因为黄玲没有吃下6天之前戴科给所有人准备的解药下午茶……” 众人纷纷发出了惊呼，原来他们也中毒了，但幸好他们是吃货，几乎每一场下午茶都没落下，因此他们侥幸的服用了5.21日戴科下的解药，也因此躲过了5.27的中毒，它们差点和死神擦肩而过，太尼玛恐怖了！ 马赟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如纸，他挥了挥额头的汗水，有些后怕地道：“难怪前几天吃了戴主管买的下午茶之后一直拉肚子，拉得差点虚脱了，而且吃不下饭，不管吃什么都没胃口，就连我平时喜欢吃的汉堡包都味如嚼蜡……” 没错，当初苏末和马赟在会议室里聊天时，他偶然听到马赟提起前几天戴科请大家吃下午茶之后就肚子不舒服跑了几趟厕所，他那时就起了疑心，在自己脑海里的推理图书馆里找出一本叫做《5.27投毒案》的笔记本，然后把“下午茶”这个关键词记录下来，并且在这关键词下方用笔划了几条分箭头，把所有涉及到下午茶的疑点都记录下来，比如，其中一条分箭头下方就注明了几个字——马赟，前几日下午茶，拉肚子。 苏末就是通过这个疑点推，前几日的下午茶食物有问题，才会致使马赟严重腹泻，因为如果只腹泻一两次的话，马赟不会特地向苏末提出来，而且提到的时候，马赟脸上的表情相当痛苦，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一次的下午茶导致马赟的身体产生严重的不良反应，那么，马赟被下药的可能性就非常高了。 马赟说完，区丽雅突然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打岔道：“我也是，这几天一直莫名其妙的拉肚子，食欲不振，对了，晚上睡觉还经常做噩梦，时不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我还以为是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 苏末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区丽雅，忍不住在内心吐槽：你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你是吃喝玩乐的精力过于旺盛了才会做噩梦，天天上班摸鱼的员工哪来的工作压力？ 听到她和马赟提起到副作用反应，其他员工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叽叽喳喳地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警察们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讨论，得知原来大部分员工在进行5.21下午茶之后都身体不舒服，每个人不舒服的方式和部位不一样，但身体不适就是ATP绿片的人体测试效应起作用了，这些员工被迫成为了这种新型解毒药片的试验者。 然而此时高明理却眉头紧蹙，似乎不大赞同苏末的推断，他双眼一眯：“这样也太冒险了，戴科又是如何确保黄岭一定不会吃下解药的呢？”这又回到了刚刚的问题上来，凶手不可能百分之一百确保黄岭不会吃5.21日的下午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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