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说道:“彩华,其实方微微也挺可怜的,听说在刘文家里,每天都是被骂被打。” 方微微是李彩华心里的一根刺,冷声说:“当小三,这些都是她活该。” “可是你和刘文在一起的时候,你也不快乐……”李芳叹了口气,想要尝试解开李彩华的心结。 可李彩华心里的刺深种,拔出来会血流不止,不拔出来也会隐隐作痛。 左右也不是。 她说:“我和刘文的事快不快乐也由不得别人插足进来。你说说,你男人在你孕期的时候和别人勾搭,你生了孩子后,你男人把那小三给接回家,把你和你儿子给扫出来,你能原谅?” 李芳没料到李彩华会如此毫不犹豫的揭她伤疤,一时间有些愣住。 “自己头实话你真贱,也不能怪别人把你母子给赶出来……” 都是气头上的话,李彩华因为戴着面具对外人得体太久,压的自己都快要奔溃了。 此时遇到熟人,就有恃无恐,把甜言蜜语给陌生人,将最恶毒的话刺入熟人心里。 李芳脸垮下来了,一把抓住李彩华的头发,大骂:“你也好不到哪儿,年纪大还长得丑,刘文也不过是看你的钱才和你一起,身体还病怏怏,是我也会喜欢方微微,长得可好看了……” 她话还没说完,李彩华看到了就在她脚边躺着的废弃布条,捡起来就缠上了李芳脖子。 用力,用力,再用力。 好半天后,被乌云遮蔽的月光终于露出头来。 惨白的月光照在工厂里,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
第105章 三更鼓二十 周元看着李彩华木然的脸,还有那双被岁月和病痛洗涤成空洞茫然的眼睛,说: “你内疚杀了李芳。” 李彩华静静地看着他,没回应。 花槽里的四具尸体,外加水渠里的那具,如果说有差异,那就是只有李芳那一具,女性器官并没被破坏掉,他说:“因为冲动动手杀了朋友,你后悔,想要弥补,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说给钱,担心别人生疑,就对李芳的妈说你有事情需要用上李芳的身份证来开个店儿,这样有付出,老太太收钱的时候就会觉得理所当然,而你也能用钱弥补曾经的错。 ” 听着对面那好看的男人说出的话,李彩华有一种错觉,仿佛他是亲历者。 哑着声音,她垂下眼眸,眼里是忏悔还是无动于衷,皆让睫毛给挡了给严实,显得意味不明。 李彩华说:“是。” 沈睿拍拍桌子,指着那四套衣物,严肃地问:“这些衣服都是受害人的衣服?” “是。” “为什么穿受害者的衣服?”沈睿蹙眉问道。 李彩华沉默不语。 接下来的咨询,李彩华虽然有问必答,但都采用机械式的回复。 是。 不是。 沈睿觉得这样问下去,也问不出更多东西,只能先把李彩华给带回去局里。 青州市局,刑侦科办公室。 沈睿靠在办公椅上,斜眼看着坐在他旁边的周元:“什么时候去审?” “再等等。”周元说。 沈睿扫了他一眼,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和周元配合无间,有时却觉得自己猜不透他想什么。 而他能知道的东西,都是周元努力在配合他的脚步在调整自己的节奏。 “阿元,你说李彩华为什么要穿死者的衣服?真有制服癖好?” 沈睿有些想不明白这里边的原因,“胜利品收集癖?” 从口袋里掏出两枚薄荷糖,周元扔了一颗给沈睿,自己撕开一颗扔进嘴里。 薄荷的清凉瞬间在嘴里炸开,叫他这一天的千头万绪归整起来,他说: “她在嫉妒。” 李彩华因为患病,女性器官被切除了后,身体和心灵本来就处于一种将奔的临界状态。 偏偏这时候,刘文却在这个临界点煽风点火,嫌弃她人老色衰,嫌弃她不够魅力,嫌弃她不如其他女人…… 这时的李彩华,一边恨极了那些介入别人婚姻的女人,一边又羡慕她们的新嫩。 即使穿件简单的衣服,也能吸引男人。 所以她把那些女人的衣服给脱下来,藏起来。 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穿上它们,假装自己是那些能轻易勾引别人男人的小三,还没年代色衰,还有魅力…… 听了周元的见解,沈睿打了个寒战,皱眉:“一边恨小三,一边又希望自己像小三一样有人爱,这心里变态吧?” “难道不是吗?”食指点了点桌子,薄荷味在口腔弥漫,渐渐地越来越淡,只剩那叫人回甘甜的余味在荡漾,就如这世间所有的感情一开始都热情似火,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人火灭灰尽,有些人把火给收藏了起来,转头点起了那袅袅的炊烟,过起了粗茶淡饭两相宜的日子。 好不好,自己知道。 两人在办公室安静地坐了许久。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安静,沈睿接起电话,“魏茸,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人来人往的机场,赶飞机的旅人时不时往回看几眼。 许笑歌和魏茸还有其他一起赶过来的弟兄们把林如辉给上下左右都给围了起来。 那阵势太大,惹得旁人围观。 林如辉一张没点血色,气得双唇都是颤抖,“你们没权利限制我出行,我需要去赶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如果这会议给搅坏了,损失是你们赔不起的金额!” 魏茸挠了挠耳朵,“我们是赔不起,所以打算带你回局里,让我老大赔,他有钱。” 林如辉气急败坏想要动手,可四周围的男汉立刻朝他扫了一阵骇人眼神过去。 似乎在说,有种就动,再动我们把你给挤扁。 人多势众,确实了不起。 林如辉垂下手,去掏手机,“我要找律师告你们这帮警察滥用权力。” 魏茸转动着滴溜溜的眼珠子,“我们局有合作的大律师,胜率很高,需要给你介绍吗?” 林如辉瞪着魏茸,恨的牙痒痒: “你们要带走我起码要告诉我,我犯了什么错?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被带走!” 魏茸掏出手机给沈睿打电话,说了林如辉的诉求后,把手机给开了外放,说:“林先生,我们老大听说你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被带走,他决定亲口告诉你,麻烦你洗耳恭听一下。” 一行人保持着严谨的锁人站队,往机场外走。 而林如辉听到魏茸手中拿着的那部外放的手机,传来一个男人在试音。 “来了,来了,林先生,能听到吗?” 林如辉脸黑如炭,忍着怒火咬牙切齿道:“嗯。” “行,那我开始说了,你切记要冷静,能答应我吗?” “……”林如辉想要暴走,看着四周围都在憋笑的警员,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从心底里漫出来,低吼,“你最好有原因,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而在手机另一端的沈睿,听到林如辉的话,笑了起来: “是在对我搁狠话吗?” 林如辉:“……” 沈睿:“还能冷静下来听原因吗?” “说。”林如辉压着声咆哮。 沈睿:“行行行,哥们,别那么暴躁,容易爆血管,我现在就告诉你啊。” “你父母说,你是个不孝子。” 这话在这个锁人战队里回荡。 林如辉脸上的表情瞬间被凝住,露出一脸惊慌失措。 而在警局办公室的沈睿,挂上了电话,笑着看向周元。 他说:“那家伙忽然不说话了,是不是紧张了?” 看着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沈睿,周元揉了揉太阳穴,哄小孩子一样附和他: “应该是。”
第106章 三更鼓二十一 青州市局有两重天。 出现凶案的时候,冰水重天。 找到犯人的时候,热火朝天。 刑侦科的同僚都挤在审讯室的玻璃窗外,看着房间里的审讯情况。 一张审讯桌隔了天使和魔鬼。 被拷了手铐的林如辉,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型,变得有些凌乱。 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看向坐在他对面周元和沈睿,哑着嗓子:“我要找律师。” “行,等我们问完话,就给你叫个律师陪聊。”沈睿挑挑眉说道,“林如辉,你父母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怎么去世,请如实说出来。” “你们可以查。”林如辉傲气地说道。 拿起证词本,沈睿往林如辉面前的桌子重重拍了下,这忽如其来的巨响,吓得他脖子往后缩,原本有些涣散的精神瞬间紧绷起来,瞳孔紧缩,盯着沈睿怒气腾腾。 沈睿睫毛往上一掀,凉声道:“我们就喜欢听你说。” “你……”林如辉被呛了一声,欲要反击却不知从何发战。 处于下风的他,犟着脖子面无表情地说:“半年前,在家里楼梯摔下来磕到头,送医不治。” “什么动作往下摔?” 听着他有些滑稽的问题,林如辉拒绝回答,“警官,这问题我怎么知道!” “你知道的,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沈睿眉脚一挑,“你家的管家能为你作证,你在场。” 林如辉认为沈睿他们是在诓自己,嗤笑一声,“那天他休假了,不可能在家。” “你看看,你记忆力不是挺好的嘛。”沈睿贱笑一声,“继续。” 认为自己入了圈套的林如辉浑身一凉,明白眼前的两人大概真的知道什么事情,立即从善如流道:“我不可能杀自己的父母。” “我没说你杀自己的父母啊,你胡思乱想什么?”沈睿咧嘴笑了起来。 坐在他旁边的周元看着沈睿用话给林如辉设套的模样,嘴角不禁也勾起一抹浅笑。 真是老奸巨猾。 不过…… 我喜欢。 林如辉从小到大没受过那么窝囊的气,像只狗一样被人驱来赶去。 他知道现在不是在自己地盘上,还是不要意气用事,咽下口气:“我爸是我妈推下楼梯的。” 纵然有准备,可大家并没预料到事态会朝着如此诡异的方向发展。 审讯室外的同僚们面面相觑,有一种误吃了苍蝇后的恶心感。 魏茸用手肘戳了戳站他旁边的许笑歌,“书生。” 认真观审的许笑歌一激灵,条件反射地应:“在。” “你有什么看法?”魏茸问道。 对于魏茸没头没尾的这个问题,许笑歌愣了下,摇摇头。 “书生你这样不行,得有自己主见才行,不然以后就会是妻管严了。”魏茸破口苦心的说。 妻管严? 书生斜眼悄悄地瞄了瞄魏茸,脸开始红了,然后那火儿往上冒,把耳根都烧了个通红。 在他们隔壁站着的同僚们,听着他们这两人的对话,一个个龇牙咧嘴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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