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骆辞粗略地扫了一眼,点头,“可以的。” 邢沉便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等忙完的时候才发现碗筷已经被项骆辞都用热水烫都仔仔细细地过了一次。 “项法医真是贤惠,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姑娘这么有福。” “……” 项骆辞轻咳,“邢队说笑了。” 项骆辞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嘴角弯起45度,友好又不失礼貌,眼尾轻微外扬,显得温情。 他的眉毛也很乖张,粗密中适,反倒是他的眼睫毛长了一点,通俗一点就是勾人。 他长得真好看,邢沉在心里不由得又感叹着,但为什么他每次这样笑起来都会让自己感到奇怪?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像项法医这么斯文的人,怎么会留这种头发?”邢沉很随意地问。 项骆辞有些意外他突然问这个,随即他轻轻地推了一下眼镜,又摸了一把后脑,笑容逐渐透出一丝尴尬,“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就是记得当初某人喜欢的一个明星就是这个发型,以及…… 邢沉皱起眉头,越发严肃:“项法医这个样子真是……” “看着别扭是吗?”项骆辞紧张地盯着邢沉。 邢沉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没有,我觉得这发型跟着你都变乖张了。你真别误会,好看,真的好看,你不知道你把我们公安局的姑娘都迷成什么样了,连我这个警草都有点自叹不如。” “……” 项骆辞的耳朵动了动,红了一大片,他紧张地舔了一下嘴唇,捧起茶杯润嗓子缓解紧张。 “项法医家里都还有什么人……”邢沉刚问,项骆辞就被茶水呛了一道,他的脸色瞬间涨红,“抱歉,我——” “没事没事,这茶太烫了,我应该提醒你的。” 邢沉七手八脚地抽纸巾帮他处理水迹,当手伸到他的脖子那去擦的时候,项骆辞应激性地握住了他的手——这个力度很大,就像被人侵占了自己的私人领域而做出的剧烈反击。 “……” 不过项骆辞很快就松了手,站了起来,“抱歉,我去处理一下。” 邢沉忙点头,“厕所就在前面,直走就可以了。” “好,谢谢。” 邢沉看着项骆辞颇为着急的步伐,真想抽自己耳刮子——他原本想借此机会打探他家里的情况好慢慢攻略,谁知道项骆辞的反应这么大…… 男厕。 项骆辞进了厕所,开水洗了把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太狼狈了,他心想。 邢沉肯定是发现什么了,不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来试探自己。 他把手放在水龙头下面一直洗,一直洗,手被擦得通红,他依然没有感觉,眼神不由得流露出一种极端的冷漠。 等他抬起头,仿佛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满脸刀痕,血从他的额角流下,渗进他的眼睛、嘴巴,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息…… “阿罪,有没有人说过你这里最好看啊?” 女人用肮脏的手抚摸着他的喉结,慢慢地往下滑动,拎起他的衣领,“你这个勾人的样子,可真是……真是令我恶心透了!” 突然,女人掐住了他的脖子,粗鲁地掐着他的下巴,“你长得和你爸爸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凭什么你可以这么好看?凭什么?!” “唔唔……唔——” 女人把他狠狠地推倒在地,他想挣扎,但因为四肢被捆住,根本无法反抗。 他就像被人丢在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一道刺耳的磨刀声一下又一下地传过来,他只觉得头皮发麻,就看到女人拿着一把刀朝他走了过来,“你说,我是从哪一片开始切起呢?” 躺在地上的少年终于挣掉嘴里的纸团,嘶吼,“滚!滚开——” “滚!……” “项法医……项骆辞?” “项骆辞!” 项骆辞猛地回过神来,眼底没来得及收回的凌厉被邢沉清晰地看在了眼底。 那一瞬间项骆辞慌得十分厉害,几乎是下意识把头偏到其他地方,慌乱地擦了一下脸上的水渍,手指肉眼可见地颤抖,十分无措的样子。 邢沉没想到项骆辞还有这样的一面,一时也没回过神来,直到他整理好衣服看过来,他立刻勾出微笑,“我看你一直没出来,我就来看看。你……没事吧?我看衣服都湿了,还是回去换一套吧。” 项骆辞往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说:“我有备用的衣服。没关系的,我们先去吃饭吧。” 这一顿饭吃得索然寡味,邢沉想借此机会和他拉近关系的计划更是泡了汤。 邢沉本来想按照徐智说的套路——循序渐进,但现在他觉得这个办法似乎不太行。 他对项骆辞的了解还是太少了,靠普通相处根本无法走进他心里,他好像在克制着什么甚至,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邢沉站在法医部楼下,看着项骆辞走上台阶,和同事微笑地打招呼。 可此时邢沉满脑子都是他在厕所里双眼猩红的样子——厌恶、憎恶、警惕、冰冷……太多陌生的感觉一闪而过,还有他后面担心被看穿后的无助、无措。 哪怕他后面调整好了状态,看起来依旧风度翩翩、温润有礼…… 但邢沉却莫名地觉得心疼。 很心疼。 他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第36章 “队长,这就是我们整理好的口供。这些人和花姐平时的接触不多,花姐有一个助理,哦就是黄怡乐,黄怡乐平时帮他们处理软件评分、等级,花姐很少会插手她们的活儿。不过花姐是一个很贪婪的女人,有好的单子——也就是钱多的时候她也会去争取。说是争取,其实就是抢。而且花姐身份在那,连黄怡乐都不敢吭声。” “自花姐出事之后,那些姐妹几乎都处于失联的状态,没有人联系过她们,那边的人应该是弃车保帅了。那些等级高的顾客一般都是由组长以上的级别来接待,这些人都是核心业务以外的人,问不出什么重要信息。队长,我们还要继续调查吗?” 徐智说完,申子欣突然推开办公间的门,道:“队长,这是二队刚刚让我拿给你的资料,刘队说他要避嫌了,所以不亲自来了。” 徐智轻哼,“他这哪是避嫌?以前一个小小文件哪请得动他这尊大佛?我们开会他就来晃悠好几次了,就是故意让我们看的,全身上下都在摆那套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就是想参加最后的抓捕行动吗?哦,线索我们不分昼夜地给找了,他说加入就加入?!” 邢沉把资料拿过来,瞟了徐智一眼,“你这张嘴,吃包子都堵不住你的嘴。” 沈照哼笑,“他也就敢关起门来哔哔。” 徐智咧嘴一笑,顺走最后一个生煎包,说:“那我吃多一点就堵住了。” “……” 邢沉粗略地浏览了一下资料,问:“黄怡乐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沈照说:“状态还好,就是经常会频繁看时间。对了,她早上还说有什么要交代,我按照你的吩咐故意晾着她,她这会应该是着急了。” 徐智吃着包子,含糊不清地道:“是该着急。队长你不知道,那个查致远好像就是那天和黄怡乐做交易的人。查致远用朋友的名义在隔壁也开了一间房,连续包了一个月,他偷偷把墙打通了,那日我们抓捕的时候他故意声东击西躲过了我们的抓捕。这货身手不利索,看电影学的还挺多。” “……” 邢沉起身往审讯室走,说:“这个查致远很可能还涉及毒品交易,仔细查一下他的背景,还有他被火烧伤后都做了什么,无论巨细,都给我翻出来。” 沈照一愣,“是。可是你怎么知道……” “那是总统套房,他说包就包,除了给自己冲牌面扩大生意链,我不觉得那种烧钱的地方能刺激他小兄弟的持久功能。” 沈照:“…………哦。” - 审讯室里。 “先别着急坦白。” 邢沉风尘仆仆地走进来,抬手打断黄怡乐的话,拉开椅子坐下,对旁边的刑警挥了挥手,“你先出去。” 审讯室的门被关上,邢沉把审讯记录拿过来翻了翻,问:“你和查致远是第三次见面?是指私交还是交易?” “什么?” 邢沉合上审讯记录,淡淡地看着她,“我们简单聊几句吧。”他从资料里抽出那张画像,转正递给黄怡乐看,“认识吗?” 黄怡乐瞟了一眼:“……” 那是没有毁容之前的查致远! 黄怡乐坦白道:“这个人叫查致远,也是我正要跟你们说的。那天和我交易的人就是他……我想起来他和汤冉的关系好像有点复杂。” 邢沉挑眉,挺感兴趣的样子,“哦?怎么个复杂法?” 黄怡乐说:“查致远好像是汤冉的前男友,但我又听说他们是兄妹……” “谁告诉你的?” “他事后跟我聊天的时候说的。” 邢沉点了点头,又说:“你们不是要和客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吗?他连这种事都和你说?” “……” 黄怡乐似是觉得牙疼的表情,说:“也不一定都那样……我的意思是,他是我的老顾客,他挺信任我的。” 邢沉跷着二郎腿,嘴角似笑非笑,“黄小姐,我看你也挺漂亮的,身材也不错,级别应该和汤冉等同,她一次性的活儿都是十万起步,你就不会心理不平衡麽?” “……” 黄怡乐抿着嘴,心说你看他像是舍得花钱的大款吗?但面上却自若地回答:“我们是老顾客,所以都是给优惠价,之前也挺多的……” “你这么为他说话,图他什么?图他这身臃肿的肥肉?还是他那张毁了容后狰狞的鬼脸?” 接连被打击的黄怡乐:“……” 邢沉突然一本正经起来,让黄怡乐有一瞬以为自己窜错了场子,然邢沉这精分的演技才刚刚开始展示。 “还是黄小姐觉得——”邢沉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一丝冷笑,“我会像沈照那个傻子一样被你的节奏忽悠得团团转?” 在隔壁秉着学习为目的观察中的沈照:“……” 黄怡乐心里咯噔了一下,无端地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眼前的这个刑警还很年轻,长得也挺帅,说话大大咧咧的,比起正襟危坐的直男沈照,他看起来更像个容易被忽悠的二货。可他板起脸来的时候又让人捉摸不透,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神仿佛放大镜似的看到你心里去。 但上次他明明信了她的话…… 邢沉自认为开场白的基调已经建立好了,那张友好客气的脸瞬间换上一种严肃风格,“有个问题我挺好奇的,汤冉在你们组织里的地位不低,按照你们的说法,昌弘化一个新人,开价也不高,他在缘吧里怎么就吸引了汤冉的注意力?汤冉又是怎么确认昌弘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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