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骆辞微微蹙眉,将大腿往回拢。 然此时颂炽突然用力,摁住项骆辞的大腿——他受伤的那个位置。 项骆辞:“……” 颂炽用了点力,看项骆辞皱起眉头却没有拒绝的样子,又缓缓放松了力度。 刚刚坐进车里打算喝口水的司机,完全没想到颂炽会进来,此时十分懵逼。他从前视镜看了他们一眼,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开车,小声地问:“松哥,是现在走吗?” “你先下去。”颂炽淡淡道。 司机一听,立马点点头,解开安全带逃了下去。 “……” 外面,孙广正靠在前面那辆车后边,点了根烟在抽着。 他淡淡地看向车里,发现颂炽开了隔板,里面什么情况外面压根看不到。若是项骆辞对颂炽做点什么……孙广担忧地站直身体,想了想,又重新靠了回去。 项骆辞就是颂炽心里的一根刺,不让别人拔,即便它刺得再深,颂炽也会沉默地忍着。 真不知道项骆辞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项骆辞不就是救了他一命么?这一命当年他也还了。 车里上了隔板后,里面的光线变暗了许多。 颂炽的手还放在项骆辞的大腿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手机里有一条短信——刚刚有人发来的,发信人:石修诚。 信息内容:芯片可能在他的身体里。 “阿辞,把追踪芯片藏进身体里的感觉如何?”颂炽几乎是温柔地问。 项骆辞心头一跳,淡淡地看着他。 “阿辞,为了养你的身体,我百般伺候着你,可你呢?”颂炽低缓地道,他注视着项骆辞,眼神里慢慢透出冷气,“你是怎么对我的?” 大腿传来强烈的刺痛! 颂炽抓着他的伤口,像要将其捏碎一样! “阿辞,明明我跟你才是一类人啊,那些人喜欢的是你的外表,只有我!只有我才能与你感同身受,你到底懂不懂?!” “他们答应给你什么了你要这么为他们卖命?!你忘了你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了?那些人厌恶你,欺负你,命运把你折腾得如此不堪,是我!是我颂炽把你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你忘了吗?” “那些藏在你心里的恶鬼,哪一个不是我帮你摆平的?我说过会帮你铲除噩梦,我现在为你做到了,以后我们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不好吗?” “……” 项骆辞语气一滞,握住他的手腕,“颂炽,你发什么疯?” “项骆辞,你到现在还骗我!” 颂炽很少生气,此时却气得脸皮都在颤抖,像个发狂的疯子,“你非得让我亲手揭开你的伤疤你才肯对我说一句实话是不是!” “唔——!” 车里一阵晃动。 外面的孙广眼皮一跳,立马拿掉嘴里的烟,走过去,开了项骆辞那边的门:“项骆辞你要是敢对……” 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车里,颂炽手里拿着一把刀,那把刀刺在项骆辞受伤的大腿上。 项骆辞疼得冒冷汗,唇色发白。 但他很能忍,即便如此,他也只是轻轻地呻吟一声。 颂炽一直盯着项骆辞——孙广还没见过这样的颂炽,他看起来很愤怒,眼睛却是红的,悲愤交加,同时也残忍无情。 项骆辞抓着颂炽的一只手,手指很用力,颂炽的手腕被抓红了。 颂炽不为所动,甚至,握在另一只手上的刀被他轻轻地转了下,随即项骆辞的大腿上涌出鲜红的血,触目惊心。 项骆辞咬了咬牙,伸手掐住颂炽的脖子:“颂炽,我杀了你——!” “哥!” 孙广立刻探头进去,把项骆辞扯过来。 孙广的动作粗蛮利落,直接将项骆辞甩向车门,粗壮的手臂死死地摁在他脖子上。 项骆辞本来就受了伤,哪还有多少力气,被孙广一拉又一扯,险些没把他摔晕。 “行了。”颂炽淡淡地平复过来,把刀丢掉,理了理衣服,说:“让赵岩过来给他看看。” 孙广立马去叫人了。 颂炽退出车外,冷静下来,跟走过来的赵岩说了什么话,赵岩连连点头,来帮项骆辞处理伤口。 剪刀剪开了项骆辞的裤子,上面涌出来的血迹染红了车座,项骆辞的大腿在发抖,大概是很疼。 但项骆辞依旧并没什么表情,靠在车背,唇色发白,闭眼休息。 赵岩心里叹了口气,用消了毒的手术刀勾开黏在皮肤里的布料。 血不断地流出来,再不止血,搞不好他还有危险。 赵岩不敢迟疑,用剪刀之前,抬头对他说了句:“麻药没了,你可能要忍着点。” 项骆辞苍白的嘴唇紧抿着,没说话。 赵岩深吸一口气,用剪刀慢慢地剪开他的伤口,余光就见项骆辞放在另一边大腿上的手正用力地拽紧——青筋毕露。 “你要是太疼,可以喊出来。”赵岩好心地道:“要不我给你找个东西,你咬在嘴里吧,这样会好受一点。” 项骆辞疼出一头冷汗,过了会,才艰难地摇了摇头。 赵岩擦了擦头上的汗,继续处理伤口。 然而找了一圈,也没有颂炽所说的什么芯片。他急得冷汗津津——这伤口再刨下去,他的大腿就要废了。 但赵岩不敢自作主张,只好先帮他止血,然后急忙忙地去找颂炽说明情况。 他下车时,没注意项骆辞的手从他衣服口袋里迅速地拿走了什么东西。 颂炽听了赵岩的话,略迟疑:“你确定什么也没有?” 赵岩点头,说:“我确定!”语气一顿,又说:“松哥,要不你亲自去看看,那伤口本来好得差不多了,但现在……刚刚割破的是他的大动脉,现在必须继续止血缝合,否则他会有生命危险。” “……” 颂炽沉默着。 过了会,颂炽伸出手。 赵岩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忙把带血的剪刀给他递了过去,心里替项骆辞疼了一把。 本来他以为颂炽真的喜欢项骆辞,没想到,到头来对他最残忍的还是颂炽。 项骆辞还保持着刚刚颂炽出去时看到的样子,只是这会他的脸色更加虚弱苍白,额头被汗水浸湿,前面和耳侧的头发都是湿的。 颂炽抿着嘴,看了眼他的伤口,最终还是无情地把压在上面的棉花踢掉。 棉花已经粘在血肉里,想撕开,跟剥皮差不多。 项骆辞终于睁开眼,冷淡地看他一眼,道:“直接锯掉,一了百了。” “……” 颂炽一声不吭,他盯着流血的伤口,拿着剪刀的手微微颤抖。随即,他心下一狠,继续在他的伤口里翻了一遍。 自始至终,项骆辞都一声不吭,只是在最后血流过多,他疼晕了过去。 颂炽顿时脸色大变,“赵岩,快、快给他包扎……”
第120章 那批货爆炸后,邢沉他们终于找到了“山雀”的藏身点。 于此邢沉不得不承认,江裴确实是个能人,连这一步都能想到了——之前邢沉带人追着这几辆车,因为地形复杂跟丢了一段路,车子怎么也绕不进去,那一段路几乎都是摸索前进的,最后还是靠爆破声才确定了最终位置。 邢沉也是运气好,爆破声响起的时候他就在附近,正好趁对方鸡飞狗跳之时迅速打进内部,一通枪声吓就得他们屁滚尿流。 “都抱头蹲好!” “过去,蹲成一排!” “手,手都举起来!” 天黑了,这一片都是用火把照明,火把也没有多少,放村寨里就跟萤火虫似的,而且村寨一眼能从头看到尾,规模并不大。 这样的规模能有钱跟颂炽交易,就很奇怪。 被抓的这些看起来都只是普通的村民,而且照刚刚的反应来看,他们完全没有任何战斗力,现在每个人脸上都还是慌乱懵逼的表情,说白了就是些个乌合之众。 更可笑的是,刚刚徐智带人问了一遍,谁也不认识什么山雀。 邢沉:“……” 这次行动可以说十分顺利,顺利得有些诡异。 “是不是消息有误?山雀的巢不可能就在这吧?”徐智问。 来的时候徐智就已经听了沈从良大战山雀的丰功伟绩,都还想目睹这个鬼才变态长什么样呢。 结果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这里看起来就像一个被废弃的村寨。”宋克南说出了大家的心中所想。 邢沉点头,说:“这里除了隐秘,其他的条件也不符合山雀牛逼的人设。” 所有人:“……” 您直接说山雀不在这不就行了,怎么还带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呢! 邢沉拿起对讲机,打算去找江裴算账。 他总觉得自己被耍了。 彼时,指挥中心车。 沈从良看着从现场传回来的视频,脸色严肃,说:“这些都是陌生的面孔,些个无足轻重的小鱼小虾罢了,看来山雀就没打算在这里露面,也许他就没来过缅甸。” 江裴也盯着视频,说,“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这一切都是颂炽自导自演的,跟他交易的这些很可能是不归的余党,他们要这么高纯度的松钉,怕是想靠这个壮大名气卷土重来。这地方隐秘,应该只是毒品的一个转换所,他们的老巢不在这。” 沈从良不解,“松钉的量也就这么点,用完了后续不是没了?” 江裴摇头,说:“不归的余党跟山雀是同巢而出,里面的变态天才多的是,山雀只是疯得比较闻名遐迩罢了。也许他们是想靠成分分析出制毒办法,不过现在毒品没了,也算是斩断了一个祸害。” 沈从良点了点头,瞥他一眼,“项骆辞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闻言,江裴的脸色闪过一丝异样。 早上那顿争吵后,江裴对他透露了项骆辞的情况:他身上有定位芯片。 起初沈从良是不信的,后来江裴给他看了定位器的情况,他才稍稍放下心来。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后来江裴直接告诉他:“芯片在他身体里。” 当时沈从良一听,立即一脸菜色——这种做法未免过于残忍了。 同时也有些无奈——若非如此,好像也瞒不过颂炽,为了这次的抓捕,项骆辞的付出太大了。 无论如何,这一点都不能让邢沉知道,否则这家伙一定会以下犯上把江裴狠狠揍一顿。 “情况不太好,他应该受了伤。”江裴说,“颂炽对他很警惕,能传递消息的设备已经用不了,刚刚的消息是他最后一次传递回来的。可以说,现在除了能那边的定位情况,其余的我现在也不清楚。” 沈从良一愣,还没说什么,对话机突然传出邢沉极其暴躁的咬牙切齿:“江裴,你他妈早上跟我说过什么?你说这次计划万无一失,你他妈耍老子!我特么操你祖宗十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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