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喉管里的鱼刺找到了,就一定要拔|出来。 但拔也要有技巧,不能着急,否则要伤到自己。 “我怎么帮内鬼了?”半晌,在林岑岭目光的持续对峙中,天一终于开口,他冷冷地问,“是因为我说内鬼可能是死掉的人吗?既然是游戏,总要允许人犯错的,我也是在认真思考所有的可能性。” “对啊!哥他一直有在认真找内鬼的。”于洛一心一意要护着他的好哥哥,“他……” 林岑岭打断于洛:“我说的不仅仅是发言,还有行为……女厕所的刀片是你放的吧?” “不会吧!”妞妞看向天一,捂住了嘴。 “怎么回事?现在又要怀疑我是内鬼了?”天一轻蔑地笑了一声,问道,“7号你一天要怀疑几个人?” “我没有说你是内鬼。”林岑岭语气很平静,“但你一直在帮内鬼,不管是发言还是行为。” “我确实在发言上帮了内鬼几次,但是那都是无心的。我说了,我也是在认真玩,只是方向错了而已。”天一语气针锋相对,“那你又凭什么说刀片是我放的?既然我不是内鬼,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这不就是个纯恶心人的变态行为嘛,跟帮不帮内鬼有什么关系啊?”妞妞在一边小声插嘴道。 场上大部分的人也不明白,一起向林岑岭投去询问的眼神。 林岑岭问众人:“播报‘负伤’这个线索的时候,大家是不是都产生过疑问,怎么好像我们每个人都受伤了?” 众人纷纷点头。 “其实我在第二天下午就想到线索指的并不是内鬼的外观特征,所以听到线索是‘负伤’的时候,并没有把它和大家受伤的状况联系在一起。但其实,当时大部分的玩家应该都以为‘负伤’指的就是受伤。”林岑岭耐心解释道,“而当时我之所以没有多想,不仅是因为知道线索与外观特征无关,也是因为受伤的玩家中有好几个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所以我以为一切只是巧合。” 林岑岭转而看向妞妞,继续说:“但当6号说起女厕所被人恶意放置了刀片后,事情在我看来就不太一样了。如果不明真相的玩家们还依然以为线索只是指外观特征,那么在所有玩家里,穿红裙的14号和穿玫红上衣的6号肯定是最有嫌疑的,刀片被按在女厕所其实是有的放矢,并不是恶作剧,而目的就是让14号和6号更符合‘负伤’这个线索。” “你这个推论有逻辑漏洞。”天一还没出声回应,西斯就替他反驳道,“你自己也分析过,线索是我们这边派过去的NPC听了成晓薪的狼人杀发言提供给我们的,那天一又怎么会猜到第三天的线索是‘负伤’?” “没错。”林岑岭肯定道。 西斯:“……” “因为我晕血,在当时食堂的状况下,脑子并不是很清醒。”林岑岭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现在再仔细想想,这个推论的逻辑漏洞就很明显了。” 林岑岭突然开始进行起自我批评与检讨,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二林,你是不是吃完饭困了?”吴镭怕他好基友翻车,贴心提醒道。 林岑岭不理吴镭,环顾全场,把问题抛了回去:“那大家觉得刀片是谁放的?” 妞妞瞪了眼小西:“小疯子呗,还能是谁?” 小西听了牙一龇,抬手准备找东西扔,无奈牵动到断了的肋骨,立马疼得五官都扭在了一起。 林岑岭不置可否,只是反问妞妞:“他杀人都认了,为什么放刀片的事不认?” 妞妞被问得哑口无言,怼道:“我怎么知道?他是个疯子啊!” “确实……”林岑岭见妞妞被自己问得有些恼羞成怒,先认了个怂,随后继续说,“不过我是美术生,卷笔刀是我经常用的东西,要把上面的刀片拆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那人如果不是个疯子,就只能是为了不得已的目的。” “譬如说?”西斯抱起胸,刚才林岑岭的推论已经被他自己否定掉了,西斯也好奇7号还能分析出个什么花来。 “譬如……”林岑岭停顿了一下,“放刀片的其实不是内鬼,而是他的帮凶。那个帮凶看到内鬼受伤了,他想起早上妍妍对全身镜的解释,害怕内鬼因此暴露,于是就产生了在女厕所放置刀片来弄伤6号14号的念头,这样就算内鬼的伤被全身镜捕捉到,之后又作为线索被通报给大家,这两人也能替内鬼挡刀。谁知道阴差阳错,还真的被他碰巧对上了第三天的线索。” 林岑岭再次看向天一:“之所以说放刀片的人是帮凶,而不是内鬼本人,因为内鬼是知道线索指向的并不是外观,而是发言内容。” 西斯仰头思索了一下,摇头并不认可:“可她们都是半夜被划伤的,今早播报线索时她俩还没有照过镜子,又怎么嫁祸给她们呢?” “没错。”林岑岭浅浅一笑,西斯的问题正中下怀,“但正因为她们是半夜被划伤的,又是在女厕所,所以根本没人可以替她们证明伤是在什么时候弄的。不过这个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恰恰说明了放刀片的那个帮凶,他目睹内鬼受伤的时间点不是在夜深人静的大晚上,而是在昨晚的内鬼投票前。只有在帮凶认为内鬼受伤的事有可能被全身镜捕捉到之后,他才会去执行刀片伤人这个计划。” 林岑岭转头问成晓薪:“你的手是什么时候划伤的?” 成晓薪:“昨天下午抽完签,回宿舍前。” 林岑岭:“当时有谁在场?” 成晓薪:“我,尤利,小疯子,还有1号和2号。” 林岑岭满意地点头:“所以尤利死了,成晓薪是内鬼,知道线索跟人物外观没有联系,小疯子又不承认,所以……” “不是,小林哥,可天一哥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呢?”于洛总算是听明白林岑岭怀疑的根据,可还是想护着天一。 “为了阻止我们胜利。”林岑岭说。 食堂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大部分玩家对于林岑岭刚提出的内鬼有帮凶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想法,反正也不影响今晚的投票结果。 但林岑岭不一样,他之前就和队友讨论过,他们都同意在这游戏里似乎有一股势力在阻止玩家获得游戏胜利。 至于这个势力是来自游戏本身,还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玩家,很难判断。 现在他们找出了这股势力,对于普通玩家这不过是茶余饭后听了个故事,但对林岑岭而言意义大不相同。 他需要问出一个结果来,他需要知道这个势力是何方神圣。 正当林岑岭思考着该怎么进一步发问,额发被一阵风吹起,他茫然地抬起头,头顶的吊扇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嗡嗡嗡地转着。 “有病吧?大冬天的打什么电风扇?暖气还开着呢!”吴镭骂道,回头找监督管的踪影,却发觉食堂里只有他们几个玩家。 吊扇自顾自转着。 “就是啊,他妈的神经病吧?”隔壁桌的陈云骂骂咧咧,瘦猴出事后她脾气见长。 她起身正准备去找吊扇的开关,却见吊扇越转越快。 忽然一声尖锐的金属共鸣,风扇片断成两截,带着锋利断口的残片卷着劲风朝林岑岭飞过来。 夏凡亚没有半点迟疑,扑到林岑岭身上,用身体护住他,和他一起滚到了地上。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林岑岭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几秒后血腥味冲到鼻尖他才回过神,眼前的画面令他差点当场昏厥。 一块人类头部的残骸掉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连皮带骨。 那块残骸上的头发还黏着脑浆和鲜血,红白混杂在一起,湿嗒嗒黏糊糊的一坨。 “夏凡亚!”林岑岭尖叫道,声线在高处裂开,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我没事。”一只大手捂住了林岑岭的眼睛。 “那狗……”听到夏凡亚的声音,林岑岭瞬间脱了力,嗓子也哑了。 “吴镭和姜妍都没事,出事的是14号陈云。”夏凡亚紧紧抱住林岑岭,亲了亲他的耳尖,“乖宝,别怕,有我在。” 一股热流从林岑岭的眼角流出,顺着夏凡亚的指尖滴到地上。 被突变吓懵的人群渐渐反应过来。 叫声、骂声、哭声、喊声,此起彼伏。 一片兵荒马乱中,林岑岭抬起手,无力地抓向捂住他双眼的大手。 这一刻,他觉得这个世界好讨厌,他只想和抱着他的人赶快离开。 什么游戏,什么任务,什么回廊,什么上下世界…… 都不重要,他只想和那个人一起平安地回家。 那个人也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吻了吻他的额角,轻声安慰道:“乖宝,马上就能回家了,以后我们不来了。” 这句安慰似有魔力。 周遭的聒噪杂乱一下子飘远了,连鼻尖能闻到的血腥味都淡了。 没多久,捂着他的大手就松了开来。 林岑岭有些慌,不敢睁开眼,生怕再看到那脑浆涂地的血腥场面。 可很快他就能透过眼皮感知到周遭是暗的。 “岑岭。”夏凡亚轻声唤他。 林岑岭鼓起勇气睁开眼,立马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不在食堂了。 身后是水,身前是岛。 天空中一轮新月,倒映在宽阔望不到对岸的湖面上。 是那个小岛。 林岑岭和夏凡亚回到了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
第72章 求不得 “叔叔,他们都不陪我们玩。捉迷藏很好玩的,他们为什么不玩?”小男孩语气里满是委屈,肉嘟嘟的脸鼓着,生着闷气。 他身后躲着一个小女孩,头顶在男孩的背上,眼眶噙泪。 “阿望乖,不哭,他们都累了,叔叔陪可颂和阿望玩好吗?”夏成峰蹲下来,脸凑到望的面前说。 三个小时前。 夏成峰正在高尔夫球场和他的秘密情人私会,突然眼前一黑,再次醒来时就进到了这个奇怪的游戏世界。 空间里充满了卡通元素,箭头指示着前进的方向,引导着玩家们来到一座积木搭成的城镇。 积木城正中央的广场上站着一个木偶人。 木偶人断了一条腿,靠拐杖支撑着平衡。 “本次游戏任务:捉迷藏。”见玩家聚集的差不多了,木偶人用它干涩粗哑,好似锯木头般的嗓音说道,“现在玩家自行组队,分成两……” 随着一记响亮的撞击声,锯木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什么破玩意,搞什么东西?”高大健硕的男人一拳打在木偶上,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被瞬间击破。 木偶人被一拳击飞,向后跌进没有水的喷水池里。 哐当哐当几声就滚远了。 男人甩了甩手,转头面向众人问:“啥玩意?哪个出来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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