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丢钥匙了啊,这么冷的天,必须要赶紧洗下热水澡预防感冒,也是没办法的事。 谢序宁湿透的衣裤被扔在地上,还渗着水。 方惜亭考虑外套也得拿去洗衣机烘干一下,明天才能穿,于是伸手替他捡起。 结果“哐”地声,掉出一串重物,方惜亭弯腰捡起那串钥匙:“……” 他看看紧闭的浴室门,又听着谢序宁骂骂咧咧地“草”来“草”去,“草”得他耳朵滚烫。 那时谎言拆穿,按照两人恩怨,正常做法应该先把洗澡的男人从浴室里揪出来。 然后再把他、他的湿衣服、以及那串“被丢掉”的钥匙,全扔出去。 但方惜亭心跳得很快。 谢序宁洗完出来时,发现浴室门口已经放置了一套干净的睡衣,还有擦拭水渍的毛巾。 一楼客厅的灯全关了,二楼微微亮了一盏床头灯,灯光很暗。 他紧张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被雨淋湿的裤子,寒气钻进身体里,钥匙也还在。 男人没被发现,放下心来,又故意嚷了两句:“你就不能帮我收拾一下?” “衣服就扔在这,你不担心我,也得担心担心这地板万一被水泡湿了要怎么办吧。” 楼上鸦雀无声,并不回应。 谢序宁心虚地张望两眼,确认无异。 又藏好家门钥匙,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点击了清洗加烘干的模式。 他脚步轻缓,小心翼翼上了二楼,发现方惜亭已经蒙着被子睡着了。 但那小没良心的还算稍微有点良心,没想着让他睡沙发。 而是在床铺边用加厚的褥子,干干净净给他铺了地铺。 谢序宁抱着枕头轻轻躺下,男人顺手关掉了床头灯,卧室里瞬间寂静下来。 方惜亭在那时轻轻翻了个身,细微的窸窣声传进耳朵里,对方纤细的腰肢,像是滚在他身上。 谢序宁的心脏简直快要爆炸。 男人瞬时头皮发麻,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又像什么都做了。 如果不全力压制粗|重气息,又怕惊扰到对方,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人发现。 方惜亭不大的单人床,珊瑚绒被套随着翻身也落下来些。 谢序宁抬眼,在黑洞洞的房间里,借着窗外一丝微弱的光,瞧见方惜亭从床铺里露出来的半截手腕。 细腻、白皙,骨节细长的指。 像是点落在谢序宁的心上。 男人盯着那手看了很久,几乎快要忘记呼吸。 但想要亲近的心情难以抑制,他大着胆子伸出手指,在空气中来回试探好几次。 好不容易双指轻触,心尖猛地打颤,于是忙收回来。 用力捂住心口,缓下紧张情绪,察觉对方没有反应,才又大着胆子缠绕而上,然后紧紧握住。 在偷来的时间里暧昧,趁到两指交缠时,谢序宁的周身,仿佛过电。 真他妈的爽死了! 仅是如此,就能爽得自己头皮发麻。 真不敢想象有一天,如果他能睡到这张床上去……
第5章 谢序宁并不觉得那些旖念难以启齿。 他喜欢方惜亭,是很早之前就能确认、且自己也心知肚明的事。 男人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里雪白纤软的腰,被他两手紧握着,单人小床“嘎吱嘎吱”地响,险要被摇塌了。 与旖旎梦境一起醒来时,谢序宁发现被子全扔在自己身上。 而他身体有些明显的变化,倒是被遮挡的正好,不至于露怯,让人难堪。 方惜亭早早起了,安静在楼下做着早餐,算是兑现赌注。 他换了件酒红色印花连帽卫衣,背对客厅落地窗忙碌,露出来的耳后肌肤更显白皙。 细长的指握着汤勺勺柄,轻轻搅动锅底。 砂锅里熬煮着雪白浓稠的鲫鱼豆腐汤。 方惜亭昨夜歇得不好,尤其是谢序宁那臭狗倒头秒睡。 他像要把二楼震垮,翻来覆去,拳打脚踢,抱着被子“咕噜咕噜”,跟猫打呼噜似得。 方惜亭不堪其扰,厌烦地从床铺爬起。 结果睁眼看就到谢序宁那团鼓起来的大包,心里更烦。 谢序宁睡得四仰八叉,一点不跟他客气。 不管方惜亭偏头回避到哪个角度,余光总会瞥到对方那一丝不对劲的反应。 他实在忍受不了,索性起床洗漱。 临走前还把自己床铺卷起来的被子,全扔在谢序宁身上,遮住那碍眼的东西。 谢序宁起床下楼时,浓郁的鱼骨鲜汤,香味弥漫整个房间。 他刚坐下,没开口说话,方惜亭转身放了一碗鱼汤面在他眼前。 鱼肉残渣已被悉数捞出,只剩白色的汤底混着线面,还撒了几颗晶莹翠绿的葱花,瞧得人食指大动。 谢序宁低头吞了两口线面,冒着热气的鱼汤稍微烫口,但清爽不腻。 方惜亭盛了一碗鱼汤,坐到他面前,低头轻抿两口。 连帽卫衣敞开的衣领口处,稍微露出些凸起的锁骨。 谢序宁无意瞥见,愣了两秒,不合时宜地想起自己昨晚的梦,耳根处泛起一丝艳红。 方惜亭没注意到他的奇怪:“昨天有什么收获?” “啊?”果然一睁眼就谈工作,不解风情,谢序宁耳根处的热度极速褪下。 “查了,根据法医室提供的死亡时间,往前拉取三天,符合尸检条件的失踪人口为零,再往前拉取七天,符合尸检条件的资料共有三份。” 方惜亭问:“有匹配的吗?” “当然……”谢序宁看着他,理所当然地答:“没有。” “哪那么容易,要是查查派出所的失踪人口,就能确认尸源,凶手也不至于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抛尸。” 就更别说还敢往碎尸块里塞手指了。 方惜亭知道谢序宁做事有条理,不可能说句“找不到”就算完。 于是他又问:“尸源确认是目前案情推进的重中之重,今天怎么安排?” “今天?”谢序宁看他一眼,有些不解。 但是突然想到什么,眉尾又微微翘起:“主动问我安排……想跟我一起?” 方惜亭白他:“尸源确认不了,我总不能坐在办公室里拿着录像带摸瞎。” 谢序宁笑起来:“想跟我一起就直说。” 男人心情不错,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图纸来摊开:“这是2、3号垃圾车的行驶路线图,沿途摆放的垃圾收纳站,每一个监控点位,我都用红笔做了标注。” “你们组出四个人,重新确认监控。” “重点排查手执黑色塑料袋,包裹重物往垃圾桶内抛尸的可疑人员。” “然后我们两个,负责摸排云京市各大流水线工厂,提取案发三天以内离职,或者无故旷工的人员资料。” “包括西城片区外来人口集散中心,自建群租房,私营摊贩,比如按摩店、足浴店等……这些更倾向于女性的工作岗位。” 在无法确认尸源的情况下,撒网式搜查,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也是没办法的事。 方惜亭点头同意,两人用完早餐迅速换上便装,下楼开车、出发办公。 谢序宁提前安排,各大工厂均已收到需要配合刑侦支队办案的通知。 根据要求,警方需获取年龄在18-25岁,女性,以案发前三日起离职、或无故旷工的人员资料。 由于入职时会填写身份证号和联系电话,这也让排查工作变得稍微容易一些。 尤其划线范围越细,筛查结果就越精确。 排除云京市区部分要求较高,且岗位不常变动的技术工种外,流动性相对较高的简易流水线生产,便成为了谢序宁的重点搜查范围。 他们整整耗时四个钟,通过电子厂、服装厂、食品加工厂等近十来间大型工厂,共收集到了符合查询条件的三百来份人员资料。 入职信息拿在手上厚厚一摞,方惜亭和谢序宁当即找了间咖啡厅,落座后便开始核对人员信息。 期间要了两杯冰美式下肚,电话没打多少个,谢序宁的嗓子就冒了烟。 他有些不耐烦地按住方惜亭的手:“得了得了,这电话打没完了还,我们下午还有别的安排,哪能一直耗在这儿?” 方惜亭疑惑地偏头:可是这电话不打要怎么办呢?人员信息筛查是必须要逐一确认的。 他一口水都还没喝,倒是谢序宁,喝完自己的那杯还不够。 嚷嚷着口渴,又把他的那杯给喝了,结果电话没打两个,现在又闹起脾气来。 方惜亭嫌他烦,掏出手机扫码点单,打算再叫两杯咖啡,浇浇那祖宗一打电话就冒烟的嗓子。 谁知谢序宁察觉他的举动,伸手夺过手机:“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惜亭的视线冷冰冰地落在他身上,用表情告诉对方自己耐心有限。 谢序宁解释不清,索性拿他手机直接拨号:“喂,于恒,赶紧找俩人来芳草街519号转头的咖啡厅。” “对,我和你们副队下午还有安排。” “这些都是以受害人信息作为筛查条件获取的资料,我一会儿装文件袋里就交给前台。” “你们拿回去后,务必逐一确认当事人是否能够正常联络。” “如果说是本人,让她立刻报身份证号,或者家庭住址、籍贯信息等。” “要是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或者是遇到无法联系、电话关机、空号、无人接听的情况。” “就立刻将此人划入重点排查范围,并且向我汇报。” 他将工作安排好,准备立即进入下一环节受害人的相关信息摸排。 男人挂掉电话,怕方惜亭误会,还特意大言不惭道:“能在办公室里打打电话,看看监控,做些轻巧活儿,那帮家伙们就偷着乐吧。” 像他们这样跑外勤得多累啊,冬凉夏暖,还特费鞋。 就局里补贴的那点儿辛苦费,比不得他三餐不定、晒伤冻伤、累出来的满身病痛,进两次医院连医药费都不够倒贴的。 谢序宁外勤王者,在办公室里坐不了两分钟,要他安安静静看七八个小时的监控,简直要他的命。 方惜亭倒是刚入职,就从分析资料、比对信息、排查监控这些小事中拼出头的。 谢序宁说那些事轻松,他绝不认可。 一天静坐数十个小时,费眼、伤腰,资料得带上标点符号看,视频录像也得逐帧分析。 一个人恨不得拆成十个人用,这天底下哪有什么好活儿? 但他懒得跟谢序宁吵。 那时两人起身,排查工厂信息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 方惜亭仔细将资料装袋密封后,出示警察证件,拜托咖啡厅前台帮忙保存文件。 然后又将于恒的警号告知对方,说是半小时之后有人会报这个号码来取,东西给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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