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诅咒像是被破除了。 原来那种难受不是源自于孤独,而是来自于他仅有的良知。 他身处无间地狱,因为他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 沈君辞走出那间房间,他把刀子交给了警方的同事。 有医护人员过来给他包扎,有人在感慨着刚才的凶险,还有人问他相关的口供。就连丁局都专门电话过来,安慰他让他好好休息。 沈君辞有点困,也有点累,一一回答着那些问题。 随后他等到了要等的人。 顾言琛终于从对面的楼赶到了这里。 他的胸口起伏着,右手按着伤口处,显然是跑过来的。 看着他平安无事,顾言琛终于松了口气,他冲着他伸出手:“我来接你回家。” 沈君辞看着眼前的顾言琛,他的风衣里还穿着病号服,这么个奇怪的穿法竟然不难看,反而还有点别致的感觉。 他轻声说:“我认识回家的路,你还是乖乖回医院吧。万一伤口裂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言琛伸出手,擦了擦沈君辞嘴角沾着的血迹。 他会咬人,这只小猫好凶。 “等我出院,我们住在一起吧。”顾言琛微笑望着他,“有人等你回家,这句话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沈君辞愣了片刻,伸出手搭在顾言琛的手心里。 从指端传来的温度,直抵胸口。 他回答:“好。” 这个夜晚,终于在弑魔之后,迎来了片刻的宁静。 也许明天,会是个晴天吧。
第106章 同居 两天以后。 顾言琛申请了提前出院。 对于院长公子的这个请求,医生没敢硬加阻拦。 于是在下午进行完一次全面检查,确认愈合情况不错以后,顾言琛终于办理了出院,恢复了自由身。 主治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伤口还没完全稳定下来,先别剧烈运动。晚上可能会发烧,退烧药我也给你开了,要按时换药服药。” 顾言琛连声答应。 然后他就和沈君辞一起回了家。 吃过饭以后,顾言琛把无量拉下去简单遛了一下。 沈法医则是接了雪芽,然后把一些简单轻便的生活用品搬到了对门。 这段时间不见,小猫咪又长大了一圈,大眼睛圆溜溜的,爪子粉嫩。 两个人撸了一会猫。 他们把雪芽的猫窝安置在了阳台的另一端,和无量的遥遥相望。 怕猫咪应激,宠物店特别叮嘱,头两天先把猫放在笼子里,等适应了再放出来。 小猫咪趴在笼子里,喵喵叫着,看着新环境。 无量蹲在笼子外,摇动着尾巴,面色慈爱地打量着这个新邻居。 过了一会,无量冲着笼子的位置伸了一下爪子,小猫也伸出爪子。 看它们相安无事,沈君辞才放心了。安顿好了宠物,他又去对门搬了一些东西。 顾言琛想要帮忙,沈君辞怕他伤口再伤到,没让他干活:“听话,以后有的是你表现的机会。你这刚出院还想要再住回去吗。” 随后沈君辞又道,“反正离得近,我不搬重的东西,可以蚂蚁搬家。” 因为几天没在家,很多地方需要打扫。 等他们全都弄完以后已经到了差不多该睡觉的时间。 沈君辞摆出了几盒药,又把温度计放在床头,他认真叮嘱顾言琛:“伤口还没愈合,这时候不能大意,晚上你如果不舒服,就叫我。” 顾言琛道:“真没那么严重,我身体扛得住的。” 洗漱好,躺在一张床上,顾言琛关了灯,他怕沈君辞不熟悉环境,开了一盏小夜灯。 两个人安静躺着,却都睡不着。 顾言琛睡在外侧,他的伤口在右边的侧腹处,只要不压着伤口,就不太疼。 沈君辞睡在里面,过了一会,他开口道:“我听说,何文林被捕以后,极其配合,供述出了不少消息。” 顾言琛也没睡,他嗯了一声,开口道:“好像是刑队带着人去抓了几名策划师,还清剿了几处地方。最近在查处相关的案件。” 这一次,无论是对河图商会还是保洁公司,都给予了重击。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也是来之不易的胜利。 顾言琛安静了一会,又想起了什么,他对沈君辞道:“对了,明天我有事情和你说。” 沈君辞闭上双眼:“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 沈法医合眼一会,又把眼睛睁开。 他还是睡不着,脑子里想了很多,过去认识顾言琛的种种,五年前身为林落时的那些事,随后又想到了现在,想到了最近。 他是林落,但又不是林落,他割去了自己幼稚嚣张的一部分,又获得了坚韧卓绝的一部分。 和日思夜想的人同床共枕,沈君辞轻轻问顾言琛:“你为什么喜欢我?” 顾言琛呼吸平静,停顿了一会,就在沈君辞以为他得不到答案的时候,顾言琛开口:“我觉得每个人都一定经历过很多事情,才成为了现在的自己。无论你有着怎样的过去,我就是喜欢承受了那些,走到今天的你。” 屋子里的灯暗着,可是又并非是漆黑一片。 顾言琛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他说:“而且特别喜欢……” 说到这里,顾言琛侧头看向沈君辞。 顾言琛背对着夜灯,沈君辞看着他的眉眼,漆黑如墨。 沈君辞在那一瞬间,感觉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仿佛只有打开胸腔,掏出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才算是真正坦诚相见。 他开口道:“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顾言琛伸出右手,握住了他的手。 肌肤的相触传递着温度。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一时只有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顾言琛忽然翻身坐起,他的左手抚在沈君辞的耳侧,轻轻吻在沈君辞的唇上。 亲了一会,他分开凝望着身边的人。 顾言琛的指尖在沈君辞的耳朵上摩擦而过,从耳廓划到耳尖,随后又移下来,到他脖颈间缠着的白色绷带,白玉一般的锁骨。 随后顾言琛拉起了沈君辞的手,亲吻着他指尖的伤口。 新愈合的伤口传来一阵酥酥的感觉。 沈君辞仰望着他,眼睫眨动。 吻了片刻,顾言琛凑到他的耳边说:“我好想你。” 这个想似乎是可以有着多重的理解,无论是现在分开的时时刻刻,还是过去相隔的五年。 在温暖温馨的房间里,他们相拥在一起。 顾言琛轻轻吻身下的人,一口一口,像要把他融化掉然后慢慢吃了似的。 沈君辞难以形容这个吻,和上次他们在暗巷之中躲避时的那个吻完全不同。 顾言琛把控着他们呼吸和亲吻的节奏。 吻得小心翼翼,却又深邃缠绵。 像是春夜里轻轻落下的细雨,像是秋天滴落在叶子上的露水。 像是漂浮在空中,又像是深潜在海底。 氧气有些不够了。 深入浅出的探索之中,顾言琛的手下移,搂在了沈君辞的腰上。 沈君辞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软了下来。 他忽然想到了雨果的一句话:“最大的幸福,就是确信有人爱你,有人因为你是你而爱你,或者更确切地说,尽管你是你,有人仍然爱你。” 原来爱情是如此美好,可以冲淡一切的烦恼,他们此刻是幸福的。沈君辞忽然希望能够有控制时间的能力,把眼前的这一瞬无限延长。 吻到最后,沈君辞才提醒了顾言琛要谨遵医嘱。 顾队这才没再继续,过了一会暗火终于下去了,两个人都沉沉睡去。 . 深夜,月光洒了下来。 这是普通人已经入睡的时候,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夜晚的欢愉刚刚开始不久。 在槟城的一块核心区域,建有一片楼宇,那是一栋巨大联体别墅。 这里原来是早年的一座军阀府邸,叫做史家公馆,后来这里被后人改造了,这么多年几次易手。 现在因为这处公馆在这条路的十三号,所以被称为十三公馆。 随着城市的发展,槟城的市中心寸土寸金,这座十三公馆也被翻修过,内外装修得富丽堂皇。 几年以前,这里更是被人以数亿元的价格高价买下,成为了一家不对外营业的私人会所。 这座会所现在的主人名叫高世轩,正是槟城富商盛千城的外甥。他结交了一些富商子弟,把这里当做一处高档娱乐场所。 此时,别墅的停车场里停满了各式的豪车跑车。 今晚这里有一场小型PARTY举行。 院子里放着音乐,高世轩还专门请来了几个DJ,用了豪华音响,闪动的灯光,舞动的人群把这里弄得宛如迪厅。 美食,美酒,震耳欲聋的音乐,穿着短裙的少女,托着酒盘而过的各色帅哥。被簇拥其中的是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们的衣着时尚,脚上穿的,身上戴的,全都是一水的名牌。 借着酒意,那些人放纵着,大笑着,甚至有直接拉了女孩就往公馆里的房间走去。还有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喝着一些什么。 大概是玩得不开心,其中一位穿着白色T恤的男人忽然啪的一声,扇了其中一个女孩一巴掌,随后给了她一脚,女孩被踹中了胸口,手里的酒杯碎在地上,洒了一地的酒,酒杯也碎成了玻璃渣。 男人还不罢休,上去对女孩一阵拳打脚踢,把她的脸往玻璃上按。 那女孩哭着不停求饶,根本无力反抗。 有位上了岁数,经理模样的男人忙出来维持秩序:“姜少,你消消气,这女孩刚来的,不懂事,服务不周,你多担待。” 这男人名叫李一阳,是这里的实际负责,那叫做姜少的少年给他面子,这才停了手。打完人又回到了座位上。 很快有人上前,把女孩扶走,又把地面收拾了。 有几个人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可大家都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照玩不误,宴会照旧。 这位叫做姜少的,全名是姜颂,他家里是做城市供电的,附近几个城市的路灯都出自他家。 姜家特别有钱,姜颂也出手阔绰,只是他有个不好的习惯,脾气上来时就喜欢打人,有传闻有女孩被打残过,还有传闻说有和他约会过的女人后来就失踪了。反正家里有钱,就用钱平事。 这是圈子里都知道的八卦传闻,也就见怪不怪了。 夜逐渐深了,人们也有了醉意。 姜颂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软件,聚精会神看着。 李一阳把场子的其他地方安顿好,又凑到刚才打人的姜颂身旁:“姜少,怎么不玩了?” 那被叫做姜少的端着酒,看着附近的男男女女皱眉道:“没意思,都是玩烂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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