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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务之急，是给吉吉找个靠谱、有钱还有闲的主人。网上发布信息不靠谱，可放眼全局，有闲这关基本都过不了，一个个忙的跟……好吧不能说跟狗似的，吉吉现在是全局最闲的，没有之一。 下午高仁上来送报告，顺便撸狗，边撸边跟他说：“我让搞动物医学的朋友帮忙查了下血统编号，吉吉参加过国际比赛，拿过第一名，获奖介绍上说它接受过导盲犬的训练。” “怪不得能认清红绿灯呢。”唐喆学恍然，“诶，高仁，那问问你那朋友能不能帮吉吉找个主人吧，成不？” “问了，他那还有十几条被送去救助的猫猫狗狗没人领养呢。”高仁无奈耸肩。他挺喜欢吉吉的，可惜他和吕袁桥都太忙，没功夫养。重案组的已经连轴转一个多礼拜了，他也加了好几天的班，家快成旅馆了。 望着脚边躺平任胡撸的吉吉，唐喆学为难皱眉：“过两天我就得出差了，这小家伙可怎么办好？” “先送去寄养几天呗。”岳林在旁边接下话，“现在宠物店都有寄养服务。” “这么大的狗，一天寄养费至少三百起吧？”高仁念书时在宠物店打过工，对行情比较瞭解。 “三百？再加狗粮……我要是出差一礼拜……”唐喆学算了算账，眼前阵阵发黑——要说这善心真不能随便发，伤钱。 林冬从报告上挪开视线，说：“要不送你妈那去养几天，吉吉乖巧通人性，伯母以前不也养过狗么，应该不会有问题，等咱们回来再想办法。” “对哦，我打个电话问问她。” 唐喆学抄起手机给老妈把电话拨过去。林静雯听儿子说要送条狗过来，本来挺开心的，再一听，一百多斤的狗，稍稍有点迟疑。家里有老人，大型犬的安全性是个问题。唐喆学再三保证，狗很听话，不会攻击人，林静雯思虑片刻，答应晚上去他们那先看看再定。 挂上电话，唐喆学问高仁：“DNA报告出来了么，吉吉嘴上的血到底是谁的？” 高仁说：“是死者的，看起来它并没有攻击凶手……现在基本锁定是熟人作案。” 唐喆学与林冬对视一眼。这和他们考虑的一致，只不过“熟人”这俩字，放在当今社会过于宽泛，不像以前，一个人能接触的人有限。现在家政清洁、物业保安、快递外卖，商业夥伴，亲戚朋友，有些人的社交圈能扩展到三四百人，排查起来工作量巨大。 “监控有发现么？”尽管主业是调查悬案，但林冬同样关注新近发生的案子。 高仁白眼一翻：“别提了，罗家楠为这事骂了好几天了，案发前小区门口的监控就坏了，到现在了还没修好，物业说有人拖欠物业费，所以公共设施的维修就拖延了。” 唐喆学闻言未免吃惊：“不是别墅区么？还能有人拖欠物业费？” “什么区都一样，越是生意人越计较，不是没钱，是认为服务不达标，以拖延物业费表示抗议。”高仁撇下嘴角，“我们家那小区也这样啊，电梯坏了一个，天天修也不见好，就剩一部电梯正常运营，害得我上趟楼得等十五分钟。业主拖欠物业费，物业就耍无赖，互相折磨呗。” “你们家住几楼啊？” “十六楼。” “嗨，有等十五分钟那功夫你都爬上去了，正好减肥。” “唐二吉你烦不烦人！”高仁蹭一下站起来，包子脸气鼓鼓的，“林老师你说，我胖么？” “……” 林冬赶紧低头抓起手机假装接电话。 — 晚上加了会班，到家都快九点了。跟林静雯约的是八点，好在她有钥匙，可以先进屋等。唐喆学经常早晨被老妈的突然造访打断“好事”，本想把钥匙拿回来，可死活张不开嘴。 出电梯到家门口，唐喆学一把扯住吉吉，转脸对林冬说：“组长，待会看见我妈，你别再叫伯母了啊，听着怪生分的。” 林冬一怔，问：“那我该怎么称呼？” “你觉着呢？”唐喆学坏笑。家里已经认可了，戒指也戴了，虽未同生但险些共死的经历也有，还不改口，等什么呢？ 琢磨了一会，林冬想起以前林静雯说过这事，试探着问：“叫姐？” “——”唐喆学差点背过气去，“叫妈！妈！” “吉吉你回来啦！” 房门从里面拉开，林静雯笑盈盈地站在门口。她是叫儿子，没成想儿子牵的狗也叫这名字。吉吉一听有个柔柔的女声喊自己，顿时欢快地摇起尾巴，紧跟着“呼”地立了起来。 “妈呀！” 一米多高的狗冷不丁竖到眼前，给林静雯吓了一激灵，慌忙往后退开。唐喆学赶忙给狗扯住，又伸胳膊去拽老妈。这一惊一乍给闹的，林静雯心慌了好一会才缓过劲儿。吉吉好像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进屋后耷拉着脑袋缩到唐喆学腿边，谨慎地抬起眼打量林静雯。 “您没事吧。”林冬坐到沙发上，帮林静雯轻拍后背。 “没事没事，我就听吉吉——”眼见狗尾巴又摇了起来，林静雯立刻改口，“我听喆学喊妈，以为他没带钥匙呢赶紧去开门，谁知道……哎呦这狗可太大了，怎么还扑人啊。” 唐喆学垂手胡撸了把狗头，跟老妈解释道：“嗨，它就这样，谁叫它冲谁去，尤其喜欢跟女的腻歪。” 和狗对了下视线，林静雯忧心忡忡地说：“那不得把奶奶吓着啊。” “熟了就好，它挺乖的，还会认红绿灯……妈，我是真没辙了，找了好多人都没人能接手，寄养一天好几百，我们就走一礼拜，你看……”唐喆学说着，转脸给蹲在脚边的吉吉下了声指令：“趴下。” 吉吉立刻趴到地上，唐喆学又让它握手，左右两道指令，分得贼清楚。叼拖鞋，叼衣服，没它不会的。林静雯看在眼里，心里是喜欢，可还是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 权衡片刻，她点点头：“等我回去跟奶奶说说吧，她要是同意，我帮你们养几天。” “妈，您别为难，实在不行，我们就送到警犬基地去寄养几天。”林冬说完，忽觉母子俩的视线都有些异样，赶忙站起身藉口去给林静雯倒茶钻进厨房。 盯着林冬的背影看了一会，林静雯将视线挪向儿子，嘴角挂笑，小声问：“你听见冬子刚叫我什么了么？” 唐喆学美滋滋地笑着，心说还不是我调/教的好。送走老妈，他进厨房一把抱住林冬的腰，贴上对方滚烫的脸侧，咬着耳朵问：“今天怎么这么乖啊？让叫就——我去！” 肚子上挨了一肘，他一边耍赖呼痛一边扳过林冬的肩，给人压在水池边用力吻了下去。吉吉正在客厅里玩球，听到厨房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转头看了一眼，趴下去抬起爪爪挡住眼睛。 唐喆学教育过它，不该看的，别看。
第149章 【番外】撒狗粮（三） （三） 转天老妈打来电话，说奶奶一听那么大的狗，有点怕，没法帮他们养。唐喆学听了也是没辙，老太太九十高龄，还没狗沉，这要被扑一下摔了，不光老人家受罪，一家子人都别想好过。不过倒是有个好消息，二伯唐华去家里看老娘，听弟妹说侄子找人寄养大型犬，表示可以接到自己公司仓库去放几天。仓库二十四小时有值班的，能定时定点的遛，而且他们公司本来就是做进口生鲜食材的，吃上肯定委屈不了吉吉。 有地方安置吉吉了，唐喆学算是放下了心。打电话跟二伯约好，晚上下了班给吉吉送过去。接下来是给吉吉做心里建设，短时间内频繁挪窝，会对宠物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这些天来吉吉每晚都会蹲在房门口呜呜，思念主人，弄得他也跟着伤感。狗是人类的忠实伴侣，当初学校放《忠犬八公》的电影，给他们一宿舍的大小伙子看得各个哭成狗。 将趴在窗根下晒太阳的吉吉喊到身边，唐喆学语调温和地对它说：“吉吉，我和组长后天要出差，没办法照顾你了，所以今天要送你去我伯父那暂住几天，等我们回来就去接你，不是我们不要你了，明白么？” 指令能听懂，是多次的重复形成的条件反射，这么长一大段话吉吉要能听明白那才是活见鬼了。不过即便是听不明白唐喆学说的是什么，吉吉还是很温顺地将头蹭到他手中，以此作为回应。 ——哎，这么乖巧懂事的狗狗，自己养该多好啊。 唐喆学觉得自己越来越舍不得吉吉了，可现实摆在眼前，要是想养好吉吉，他跟林冬必须得有一个转去做朝九晚五的职位才行。现在他是越来越能体会老妈当初的不易了。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家外全靠她一个人，老公跟空气一样。不，还没空气顶用，空气好歹无处不在，可他爸呢？一天到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难怪他爸妈老吵架，一方为家庭承担得过多，难免会有怨气。 还好我不用经历那些。这样想着，唐喆学隔着电脑瞄了眼林冬。林冬正和组员讨论案子，感觉到飘向自己的视线，浓睫微抬，随意地给了他个回应。同时也是提醒唐喆学，办公室里，别那么明显。有时候唐喆学看他的眼神过于露骨，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虽然局里有些人知道他们俩是怎么回事，但新招的同事们并不瞭解，而且他并不打算昭告天下。 工作场所，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毕竟像罗家楠那样心比臭氧空洞还大的主，世间罕见。 说曹操曹操到，罗家楠路过悬案组办公室门口，看到桌边露出条狗尾巴摇啊摇，拐弯进屋来撸狗。可他刚一伸手胡撸狗头，吉吉转脸就绕到了唐喆学的转椅后面去了，一脸“别摸我”的小表情。罗家楠顿觉尴尬，转脸问岳林：“还有牛肉干么，给来点，我孝敬孝敬这大爷。” “没了，”岳林摊摊手，“楠哥，你自己去餐厅窗口刷饭卡买呗。” 罗家楠倍儿自豪地扬起下巴：“嘿，你楠哥我所有的卡都在媳妇手里，兜比脸还干净。” “那你去食堂吃饭怎么办？” “跟我媳妇一起吃啊。” “嫂子也是咱局的？”岳林新人，对前辈们的婚姻状况不甚瞭解。跟其他部门的人还都不熟悉，不好打听八卦。本主愿意说，他当然乐意听。 “啊，就——” “岳林，去趟技术部，把这些资料都调出来。”林冬随手扔了摞表单到岳林的办公桌上，打断了罗家楠的话，“工作时间，好好干活，闲话下班聊。” “知道了林队。” 岳林应了一声，抓起表单跑出办公室。莫名感觉自己在悬案组有点人嫌狗不待见，罗家楠摸摸鼻子，给了唐喆学一个“走，出去抽根儿”的眼神。 跟安全通道里站定，推开窗户点上烟，罗家楠皱眉问唐喆学：“林队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没，他能对你有什么意见，别多想。”唐喆学组织了下语言，“咱认识的时间长了，知根知底，说什么都无所谓，岳林他们毕竟是新人……再说你也得考虑下祈老师的脸面是不是？风言风语的，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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