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语”手指轻轻搭在唇角。 “好吧,算你说的对,我也喜欢你呀。” 谢非像不意外似的,毕竟他也没遇到过其他有人格障碍的患者,他没法判断不同人格会不会对一个人有不同的看法。但既然“程新语”承认了,他就尽量放松,把“她”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 “你这次怎么出来的?” “不告诉你。” 谢非失笑:“我看是你说大话了,新语妹妹,你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出来的吧?” 程新语眨了眨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里似乎有些委屈,随后又笑起来,说:“激将法没有用的,谢非哥哥,我不说是为你们好。” 谢非认真的打量她一番,突然说:“你跟C先生是一伙的吗?” “程新语”神色一僵。随后问:“这重要吗?如果是,你会杀了程墨吗?毕竟他跟我可是共用一个身体的。” 谢非没答,但“程新语”的回答,以及谢非想到了之前一次碰见“程新语”从豪车上下来。就觉得多少有些隐情。 不管是什么,“程新语”应该比程墨了解的多得多。“她”不说,可能有什么顾虑。 这么想着,谢非又问:“你哥哥与C先生的赌约是什么?” “程新语”正捏着那本宣传手册在涂涂画画,听谢非这么说,瞥他一眼,随后撅起嘴巴:“谢非哥哥,你可真过分啊,怎么一直在为难我?难得见我不是应该谈谈情说说爱吗?之前还叫过人家公主殿下,现在.....恨不得把我关进审讯室吧?” 谢非略感头痛,但从跟程新语这几次对话下来,他发现了,“程新语”不愿意回答他的任何关于程墨和C先生的问题,是真的不愿意还是不能够? 似乎今天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了。问不出就问不出吧。审讯能手第一次发现面对女孩子的灵魂拷问,他的舌头罢工了。 虽然这个女孩子只是一个附属人格。 要说人的大脑太有意思了,一个衍生出来的人格是怎么做到这么生动的?把女孩子那点姿态心思拿捏的死死的。 真是没辙。 谢非暗叹了口气,说:“那么公主殿下,今天依然是12点的钟声吗?” “程新语”噗嗤一笑:“不,今天要早归,谢非哥哥,替我问哥哥好。” 话音刚落程墨整个人就倒进沙发里。 谢非大吃一惊,立马跑过去,俯身抱住程墨,发现人只是睡着了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 “......” 这第二人格来的突然,走的更突然,到底为什么出来这一趟? 程墨是10钟后转醒的。 他醒来时,谢非正面对他坐着,瞧着他出神。 “我睡着了?”程墨沙哑的出声问道。 谢非眼睛眨了下,回过神,笑道:“嗯,睡了一会会。” “我怎么没印象?”程墨坐起来,却发现手里还捏着一本书。 低头一看。 《法制宣传教育手册》 “??” “我看这书看睡着了?”程墨眸子中是难以置信。 谢非抿了下唇角,才说:“其实,刚刚‘程新语’来过。所以你没印象。” “哦,原来是她来过。”话音刚落,他猛的抬眼看向谢非“你说什么?‘程新语’出来过?” “是,出来大约20分钟。” 程墨眉头倏的收紧。 谢非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小心的问:“宝贝儿,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程墨摇头:“没有。” “那在平屿,遇见C先生,有特别奇怪的事吗?”谢非不确定的试探道。 “应该也没有。程新语出来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吗?”程墨也渐渐的恢复了平静,仔细的与谢非盘点前因后果。 谢非:“就是没说什么,才觉得奇怪。难道是她自发挣脱了你?有这可能性吗?” 有可能吗?这种情况当然会有,多重人格患者,其他人格会在特定刺激和特定条件下出现,不同人格对身体的掌控度也不一样。其实根本来说,“程新语”对这具身体的掌控度并不低,但是奇怪的是,“她”很少与他争。 以往有刺激了,有赵文奇的唤醒“她”才会出来。平时根本不会出来。 本质上“她”是一个挺摆烂的人格。 所以这次出来,真的就是随性吗?程墨不信。因为他对自己的治疗有一定的信心,“程新语”既然能被他关上这么长的时间,连赵文奇都难唤醒,那这次出来就不可能是单纯的透个气。 应该是某些事触发了他本能的保护机制。就像大脑的应激反应一样,他才发病了。 所以“程新语”的目的是什么? “啪” 书本落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程墨的目光顺势扫过去,落在翻开的宣传手册上。 突然,他目光一闪,立即俯身捡起那本书。打开的那页,折起了一个角,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串数字。 谢非看见程墨神色不对,也紧跟着问:“怎么了?” 程墨皱着眉扫完那几串数字后,才抬起头。 此刻青年的目光清冷,仿佛含着一汪寒潭。 “程新语说,我脑子里有一块芯片。要想赢得赌约,最好想办法提前干预。” *** 谢非不知道自己该作什么表情,他在摸到程墨脑后的那一条疤痕时,手是抖的,心是凉的,脑子却是热的。 怒火烧的他都有些不清醒,他想,如果这一刻,那个在程墨脑子里放东西的人出现在他眼前,他会不会杀了他? 他会吗?拼着这身警服不要,他会的。 “谢非。” 程墨的声音即使把他从危险的边缘拽了回来。 他浑浊的视线终于有了焦点。 他的青年正在担忧的看着他。 他想为什么到这一刻了,这人还在担心他?他没想过他脑子里被植入东西的时候有多痛苦吗? 001,真不愧是001.他们根本没把他当成一个人对待,不管什么人性实验还是随便开颅植入东西。他们就把他当成一个可以随意实验的精神病患者。 可是,他是他的宝贝啊。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他。 眼见着谢非神色又开始痛苦。程墨握住了他的手。一直以来,都是温热的手,此刻冰凉的让程墨有些心惊。 “哥。没关系,我能想办法的。” 时隔多年,程墨再一次叫了谢非一声“哥”。 如三年前的冬季。 但谢非却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
第90章 “猫鼠游戏” 在悄悄的做过检查后,程墨脑子里的确有一块东西,但是很小,只有小指甲盖那么大。没开颅,在头皮与颅骨的夹缝里。看着就像给头骨打了一块小补丁。 刺眼的狠。 谢非当场就决定拿出来。被程墨制止了。 “先不能动,我不能确定这是用来做什么的。如果摘了,对方是不是会知晓,这样会不会对后期我们抓捕C先生的组织带来影响呢?这些都是未知的。所以暂时不能动。” 谢非眼神阴沉:“那就让这东西就在你脑子里?你是不是疯了?万一对你有什么伤害呢?” “不会,他在我这里这么久,你见到他起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了?按照“她”留下来的讯息,我觉得,这个更可能是一种干扰装置。‘程新语’说的是影响赌约,什么会影响赌约?一,我永远想不起来赌约的内容。二,这个东西会影响我的行为或者判断。” “那就更应该摘掉了。不要再管你们什么赌约了,行吗?” “你不想抓到他吗?”程墨轻轻地问。 “想。他们把你害成这样,又把林海市搅得天翻地覆。我怎么会不想?但是,我并不想你去做这个筹码,程墨。”谢非说着,颇有些咬牙切齿。 程墨淡淡的说:“想就行了,我更想。我也会继续跟他的游戏。这一切,一开始就是由我引起的。我不可能到这阶段了,还置身事外,我的家毁在这个人手中,我不能让自己也毁在他手中。” 还有你。谢非。 你的未来应该是光辉灿烂的。这团附骨之蛆我会替我,替你拔除。 没说完的话,在他心里默念着。带着对方不知晓的深情和决心。 谢非唇角蹦的紧紧,棕色的眸子盛满了青年。 “好,你决定了就去做,我会跟你站在一起。” 程墨勾了下唇角,抬手指了下脑袋,随意道:“这个东西我想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忙,再不用拆的基础下,能不能了解它的作用。” …… 程墨跟谢非沟通再三,都拗不过谢非要跟着来。 他现在看着站在门口和谢非对视的高明煦,顿时觉得有些头疼。要说高明煦年龄小点,性子张扬点也就算了,怎么30岁的谢非,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两人一边干瞪眼,一边明里暗里的唇枪舌战。 “哟,我说今天刮的什么风,原来是西北风,送了尊瘟神来我家。” “我是不是瘟神不好说,但你肯定是月老,上次来的时候,我有幸跟我们家程墨老师达成了山盟海誓之约,这次来,说不准,能达成喜结连理的成就。” 高明煦一下子脸就黑了。什么风度,什么装腔作势全不要了,张口就骂:“你要不要脸啊你,谢非,挖我墙角,还上门挑衅,你黑莲花吧你,也就在程墨面前装样子。” “也比你好,男人中的绿茶,你又没少在程墨面前拿腔作势的挤兑我。” 程墨:“……” 真的是,幼稚至极。 “你们……” “叮玲玲” 程墨话没说完,谢非的手机铃声成功打断了三人的诡异气氛。 “喂?” 谢非听着突然神色一变,2分钟后他挂了电话对程墨说:“我得回去一趟,陪不了你了,晚点来接你?” 程墨点头。 高明煦开心了,谢非却转头对抛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别对我们家程墨老师动手动脚哦?” “呸!滚蛋吧你。” *** “还好走了,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接下来的事情。”高明煦开了罐冰可乐就猛喝两口,一副被气上火的模样。 然后顺手给程墨端过一碗梨汤。 “你喝这个,特地给你炖的,天干气燥,降降火。” 程墨:“……” 你也不用对我这么照顾,我感觉你更需要。 “你今天怎么说服他的?我记得谢非这混蛋不是不让你跟我见面了吗?”高明煦瞥着他说。 程墨点点头:“是,没说不让见,但他知道我们之间有些什么谋划,他是有意无意的控制我一个人独处的时间。所以,你前天给我发信息后,我临时给他演了一出戏。” 前天傍晚,谢非一众人刚从平屿市回来。屁股还没坐热,谢非就被两位领导叫去谈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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