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柏一只手搭在谢嘉弈的肩膀,胳膊一收,自己便和谢嘉弈换了位置。他没有介意对方突然之间的小情绪:“你走里面,我护着你,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你了。” 谢嘉弈表情有一瞬间的感动,随即却又怀疑:“你会不会觉得我——” 许星柏摇摇头:“那可是两条生命啊,你没有任何情绪的话我还会觉得你可能需要帮助。你现在因为这件事感受到的任何情绪波动,我都非常理解,这反倒说明,你对生命有着最基本的尊重。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等待,等待你的认知赶上你的经历,等待你自己的理智说服你自己的感性。” 随即不等谢嘉弈说话,许星柏环顾左右,偷偷凑在对方耳边:“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你。” 谢嘉弈抬手本能的撞撞身边人,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脸上这才流露出了一丝轻松。 --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冯局也来安慰过,很多其他同事也来劝解过—— 结果都只是看到谢嘉弈躺在床上,靠在椅子上或者坐在马桶上,玩手机游戏。 白天黑夜,不眠不休。 偶尔许星柏夜里被手机的声音吵醒,看到游戏的光亮将谢嘉弈的脸照的失了真,也会恍惚想要开一份寻人启事。 寻找之前的谢嘉弈。
第098章 心理咨询(00) “冯局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参与调查?”早晨吃饭的时候, 许星柏一边喝着豆浆,一边将刚烤好的吐司放在桌面,转身看到谢嘉弈的胳膊从被窝下面伸出来, 不经意的叹了口气, 扯着大步走向对方, 轻轻拉开薄被关心,本想询问一切细节,却在看到谢嘉弈眉头的瞬间转换了问题:“刚烤好的吐司,要不你吃一点?” “我不想吃。”谢嘉弈努力压抑自己低沉的情绪蔓延,重新将被子盖在脑袋上, 转身将自己藏在被窝里:“我很烦,你让我呆一会儿。” 许星柏胳膊还在对方身上搭着,只感受到重重的无力。 明明知道谢嘉弈现在很需要帮助,明明知道谢嘉弈可能没有求救的方法。 但不知道什么办法才能帮到他。 只能是,隔着被子抱着谢嘉弈的身体,轻轻拍拍他的后背—— “那我先给冯局请两天假, 你好好休息,没什么要紧事,你随时肚子饿了就找我。” “我不知道现在可以做什么来帮助你, 让你好受一点。如果你愿意告诉我, 如果你需要我,我一直在这里。” -- 许星柏并没有离开。 而是重新拿起水果和蔬菜,在房间角落里干脆做起面包。 一会儿削果皮的声音。 一会儿用刀切果肉的声音。 一会儿将锅热起,黄油加热的味道。 一会儿蔬菜在锅里被翻炒的声音。 整个房间的温度逐渐增高, 屋里笼罩着火腿与香菇翻炒的香味。 做完这些, 许星柏又找来咖啡粉,冲泡了一杯黑咖啡。 一句话都没有说。 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直到许星柏的电话响起, 他刻意走到厕所关上门,小声回道:“我知道大家都很着急,但是你们先别急——” 对方大概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许星柏明显怒了起来,声音也提高—— “我们谢队没有任何问题,执法仪上的内容你们看的比我清楚比我次数多,是谁一直在跟进案件,是谁一直抓着庄洁的手,除了我们谢队,你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说他一句不是!” “不去又怎么了,不配合又怎么了,我们又不是嫌疑人,凭什么你们说要配合我们就必须配合呢!” “现在是新时代,不再是以前纺织女工年代,我们人命都快没了,工作算什么?” 许星柏也是借着和同事争执之下顺便将这几天对于谢嘉弈心态的担忧与焦虑借此发泄,干脆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手舞足蹈正讲到High时,卫生间的门忽然被打开—— 烟雾朦胧之间,谢嘉弈靠在门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电话那边同样说的正酣。 只要一见到谢嘉弈望向自己的独属于自己温柔晶亮的眼神,许星柏刚刚的愤怒忽然泄了气,乖乖的将手里的电话递给对方。 谢嘉弈接过电话,直接挂断干脆丢在水池里。 手机缓缓坠落水里。 冲上前抬起胳膊挂在许星柏脖颈身上,仰起脸吻上许星柏紧闭的嘴唇。 ??? 彼此都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谢嘉弈口中含着对方柔软的嘴唇,怎么尝试都无法撬开对方嘴唇,不由抬眼嗔怒望向对方—— 许星柏下意识张开嘴巴高举双手表示投降,一团烟雾忽然从彼此之间冒了出来。 气氛骤然破功。 谢嘉弈有点尴尬。 “那个...我看你在做饭,我出去看看帮你做什么?” 谢嘉弈转身拉开门就要走。 身后气压蓦然沉了谢,一只手掌直接撑在门上,将已经快要打开的门重新关闭。 许星柏将谢嘉弈护在身前,察觉对方害羞不肯转身面对自己,试探的亲亲对方鬓角。 然而谢嘉弈根本没有要回身面对自己的意思,许星柏陡然来了气,胳膊搂着谢嘉弈的脖颈以防离开,继续一寸一寸的亲吻着谢嘉弈的侧脸。然而每一次的亲吻根本不是安慰,反倒是血气方刚的导火线,男人宽大的手掌在谢嘉弈身体平原与沟壑之间游走,凡是经过越是隐秘越是渗入骨髓的馋与诱。肌肤只要感受过一次灼热,待离开之后触感陡然冰凉的空虚与不舍,几乎可以摧毁谢嘉弈的所有理智。 谢嘉弈已经浑身发软。 许星柏这才胳膊搭在谢嘉弈肩膀,将对方掰过来,面对着自己。 四目相对。 彼此都不知道说什么。 许星柏双手托着谢嘉弈的脸防止他继续下坠。 望着谢嘉弈明显已经有些失焦的双眼。 谢嘉弈的瞳孔竟然是琥珀色的,里面还有一个许星柏,莽汉似的,望着对方的眼睛希望可以得到允许,却又偏生一种就算被拒绝也要干的粗野。 彼此都没有说话。 许星柏将身体的重量全都抵在谢嘉弈的身上。 手臂贴着对方冰凉的腰间越过,用力一揽。 谢嘉弈的身体已经完完全全在许星柏的怀抱里。 大自然的秘密,原始的生命力,不需要特意教学,纯属经验之谈。 许星柏眼角已经被心中火苗灼烧的微微泛红。 低头继续追逐谢嘉弈的嘴唇,干脆继续向下,只觉这可比电子游戏有意思多了。 谢嘉弈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像是一个探索地图。 许星柏只需要用自己身体的各种部门,一个地图一个地图探索,观察谢嘉弈隐秘的表情。 偶尔身体会不由自主的抖一下。 偶尔会双眸含泪的望着许星柏。 “停下——”谢嘉弈忽然感受到一种与众不同的力量,下意识咬着嘴唇轻叹一声,本能的手掌撑在许星柏的肩膀,摇着头,实在忍不住只能一只手指含在嘴里,以免自己发出连自己听了都会面红耳赤的词语。 知道一切结束,谢嘉弈从许星柏的身上滑落,跪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 宛若跑了一千五百米。 然而。 当彼此四目相对的瞬间。 谢嘉弈心脏重重落下,还未来得及叹息—— 这样的游戏再来一次。 甚至空调房里,只要彼此皮肤触碰,只要彼此五指相扣—— 都会直接再来一次。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谢嘉弈躺在许星柏身边累到根本起不来。 “这有什么。”许星柏从谢嘉弈身后探出身,担心的观察谢嘉弈的表情,确定没有弄疼对方,这才重新躺下,手臂勾住对方细腰一收,床垫颤动,便将谢嘉弈搂在怀里,等待生命自己的想法。 -- 和身体上的疾病相比,情绪引发的心理问题,很难讲什么时候会好。 也许当前这一刻短暂的驱逐了那份焦虑,但不知道是一首歌或者一阵风,心理疾病又会不知不觉卷土重来。 许星柏将谢嘉弈搂在怀里,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屋外的白噪音。 风吹过树叶的飒飒声。 楼下堵车的鸣笛声。 烤箱里的面包发出面团的呼吸声。 “你想吃什么吗?”许星柏靠近谢嘉弈,懒洋洋的关心。 “我们今天还没吃够吗?我都要累死了。”谢嘉弈红着脸,将被子蒙在脑袋上,咕嚷着:“饱暖思那个啥!” “那又怎么样,我们都是健康的成年男人,本身也就是恋人,正常的生理需求,又没有伤害到其他人,有什么可害羞的。”许星柏不以为然。 ——无论任何时候,谢嘉弈的基本需求都是许星柏最关心的问题。 “再说了,无论你是什么样,你都是你,认真坚定勇敢,这些都不会因为我勾引你而有任何改变,也不会因为你和我在一起而有所改变。”许星柏接着猛夸:“你那么好,我每天跟在你身后都偷着笑——” 说到这里,许星柏身体一僵,认真解释:“就是和赵荔林海他们一样,在你身边仰望你的意思。” “就是我确实对你有色情占有的想法,但也有纯洁仰望的想法,我都有,我都有。” 他从来没有说过爱,却一直在爱。 百分之一百的安全感,才是谢嘉弈恢复情绪的来源。 -- 傍晚,两人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一起在酒店附近的森林里散步。 呼吸着森林清新的空气,脚下的土地柔软而湿润。 四周安安静静。 却足以令人察觉,在大自然,在时间河里,在很多很多的场景之下,个人的力量是非常微弱的,甚至个人的烦恼在此,是压根没有必要的渺小。 谢嘉弈和许星柏找了一个空置的椅子,望着夕阳之下的湖水,闪着粼粼碎钻一般的光亮,彼此肩并着肩,胳膊贴着胳膊,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五指相扣。 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消散。 谢嘉弈一边望着美景,靠在许星柏的肩膀,一边询问自己—— “在当时,是否有其他的办法可以避免?” 天太黑情绪紧张,根本无暇顾及还有其他办法,但自己确实已经尽力拉住庄洁的手。 “在当时,如果自己迁就庄洁,是否可以避免?” 当前已经发生的,就是唯一会发生的。 “这件事的终极原因,到底是什么?是警方调查方式缓慢效率不足,还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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