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不耐烦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大着舌头:“密码,密码是20180623,自己转。算,算你小子走运,老子今天高兴——” 就在乔乔话还没说完之际,流浪汉不知从哪里拿起一把铁锨,一把刺中乔乔的脸。 闷声骨头碎裂的声音。 第二声工具砸在头骨上的闷击声。 像是西瓜砸在地上的清脆却仅此一声。 淙淙血水从正在四肢痉挛的男生脖颈向外奔涌,男生双眸望着天空,手指握成拳头无助的砸着地面,想要制造一点噪音—— 却无人知晓。 直到一个小时后,乔太太撕心裂肺的哀嚎。 -- 市中心医院。 “医生,你确定我的心脏没问题吗?”谢嘉弈手掌覆在胸口,蹙眉望着手里的心率检测结果。 “这不挺正常的么。”医生将对方的检测结果仔细解释,察觉到谢嘉弈不像是故意找茬或者是无知找茬,这才停下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就是我上个月大概是和同事在极端天气的情况下抓逃犯,我差一点就掉进冰窟窿,是他把自己的衣服给我穿,冰天雪地我俩快要丢了命。”谢嘉弈一边说一边补充:“就是,你知道吗,当年陈凯歌花了20万,黄轩才愿意只搭着薄衣在冰天雪地里呆45分钟。我们俩,可不只是四五个小时呢。” 医生面无表情眯着眼睛望着他,等到对方说完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一副可算说完了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担心天气太冷把你的...把你的心脏冻坏了?” “有没有这种可能?” “天气原因导致心脏紊乱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同样也会伴随脑部疾病,或者身体其他疾病,我看你这些都检查了没问题——”说到这里,医生忽然想起什么,一脸严肃:“这个心脏紊乱的感觉,你是单独面对救你性命的同事时才会有,还是,无差别都有呢?” “哈?”谢嘉弈本能抗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也是众多答案中的一个,且是非常有可能的一个。” “我同事是男士,你这答案真没意思。” “有没有意思,你得问他不是问我。” “你——”谢嘉弈刚准备继续,没想到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 “——谢队,来案子了。”许星柏的声音淡淡出现在电话的另一边。 谢嘉弈无奈的站起身,从医生手里抢过所有报告,用满手资料指指对方,这才大步离开医院。
第045章 案发现场 四月的天气里已经有了初夏的味道。 谢嘉弈按照许星柏给的地址来到某酒楼后巷, 远远便看到一堆群众围着警戒条窃窃私语。 在全民媒体的年代,已经有许多人拿起手机踮着脚尖朝里面拍摄。 “让让发大财,麻烦让一让啊。”谢嘉弈大咧咧的其他同事扬扬证件, 这才从巷口进入。 许星柏已经等在那里很久了。 “谢队, 听说你体检去了, 结果怎么样?”许星柏轻轻撞撞对方胳膊,关心的上下打量:“没什么事吧?” “哎,”谢嘉弈仰天长叹一脸失望:“病假希望落空,我很庆幸我们还活着。” 许星柏听了半天,就是听出了大概的意思是对方没毛病, 但是庆幸还说着是什么梗? 难道是谢嘉弈不想活了? “别呀,”许星柏像极了虽然不懂对方心中表述但是实诚的给出自己百分百的关心:“听说城南最近开了新商场,我周末开车接你一起去逛一逛?” 谢嘉弈停下脚步,休假被急招回组的忿忿被治愈,只觉对方是全世界第一大好人。 “到时候再说。”谢嘉弈随意回了一句刚准备要走,却被围观群众里的呼喊声吸引。 一位戴着棒球帽穿着冲锋衣的男人冲谢嘉弈举起手机, 一边拍摄一边喊着:“警官先生,听说这里发生了恶性袭击事件,光天化日之下, 竟然对一个年轻人做出这样的恶行, 警方对此有什么看法?” 谢嘉弈微微蹙眉,回身看了看工作人员围的严严实实的死者,这才朝对方慢慢走去:“你有拍到什么吗?” “什么?我?没有...”听到谢嘉弈的问题,对方下意识窘迫的红了脸, 向后倒退几步, 结结巴巴回应几句。 帽檐将对方的双眼挡住,除了脸颊颜色的变化, 谢嘉弈无法观察到其他情况。 “当前正在调查中,请等待警方通报。”谢嘉弈早已过了对方的言语中只要有一点点的质疑就会暴躁的年纪,环顾四周其他群众猎奇的眼神,理智解释:“请放心,我们一定尽力抓到凶手。” “听说,”对方却没有打算就此结束,而是扬起手机,将镜头对准了谢嘉弈的脸:“听说,死者被人用啤酒瓶侵犯了,有没有这回事?” 啊。 这句疑问在人群中瞬间炸开了花。 刚才还平静的人群陡然蠢蠢欲动,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拿出了手机,想要再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 谢嘉弈有些诧异的望着对方—— 果真不猎奇就当不了一个好博主么。 “无可奉告。”谢嘉弈丢下一句话,向许星柏使了个眼色。 许星柏一边带着谢嘉弈朝抛尸现场走去,一边跟着瞥了一眼对方朝其他跟同事扬扬下巴示意关注。 -- “死者乔乔,男性,今年二十四岁。父亲在某国企算是退居二线当顾问准备到时间就自动退休,母亲是普通的家庭主妇。案发当天八点左右,一家三口在酒楼和朋友吃饭,结果聊得开心,乔乔喝多了要去卫生间,之后就没有回来。父母当时以为是不是喝高了倒在厕所了,当时找了半天都说没有见人。当时就说要查酒店监控,结果酒店偏偏那天系统升级说没有监控——” 听到这里的谢嘉弈下意识冷笑一声:“舍不得钱的都说系统升级——” 但是很快他又想起什么,重新抬头望着一眼酒楼的招牌,蹙眉:“五星级的酒楼,说没有监控,不应该呀。” “是呀,我刚才去酒店要后门的监控视频,他们也说系统升级,当天的视频全都没有。”林海等待谢嘉弈说完,苦着脸继续道:“父母二人在酒店知道没有监控,母亲特别生气,父亲还算有涵养,安抚着说可能是喝完酒不舒服回家了。” “结果今天早晨七点,保洁收拾后门垃圾的时候,发现了尸体报了警。” 谢嘉弈停下脚步,转了方向眼神寻找:“保洁在哪里?” 保洁此时还在后门边的楼梯台阶上,脸色苍白苦涩,和每一个来找的人们聊着发现经过。 “你好我是市局谢嘉弈。”谢嘉弈自报家门之后,示意旁边林海找来一瓶水递给对方:“听说昨天是您发现尸体的?” “哎呀妈呀,我快吓死了。”保洁大姐听到谢嘉弈的询问,摆手拒绝了水,戴着手套的手抚着胸口紧皱眉间摇头晃脑想要将霉运赶走:“倒霉死了。” “后门的垃圾就是您负责吗?” “不是,”大姐摆摆手,向谢嘉弈解释:“我是昨天上晚班,我是下午四点上班,中间负责把二楼三楼四楼厨房垃圾拉下来放在后门垃圾桶,早上会有垃圾车统一来拉。” “昨晚八点到今早发现尸体之间,您有没有下来倒过垃圾呢?” “嗯...”大姐深吸一口气本想回答,眼神却瞥到谢嘉弈身后的领班经理,立刻开始支支吾吾:“好像,应该...” “大姐,”谢嘉弈回身瞥到有其他人在,刻意压低了声音,并且用身体挡住大姐和领班经理之间的视线,有些求饶道:“大家都是打工仔,我们绝对不是在质疑您的工作能力,只是我们想给死者讨个公道,你听,死者的家人还在那里哭哭啼啼,可能您这一句话,就能找到嫌疑人了。” “嗨——”大姐长叹口气,有些窘迫的看看谢嘉弈,又低头叹了口气。半晌没有说话。 谢嘉弈微微思忖,扶起大姐到了一个更加隐蔽的拐角,环顾四周情况再次劝解:“大姐您看,现在周围所有人都知道咱们酒楼后门出了命案,我们现在是在和凶手抢时间,早一点知道凶手的线索,也就早点了解这件事,否则,大家都不敢天黑出来丢垃圾了。” “再者,如果酒楼命案被其他顾客知道,客流量少的话会不会和疫情当时一样会裁人啊。” 说到这里,可算是说到了大姐心坎里。 大姐惊恐的望着谢嘉弈,双手搭在谢嘉弈的胳膊:“那不能够——” “其实也没啥。”大姐有些厌烦的抿嘴,这才继续:“我这个人有点懒,爱动小聪明。我发现晚上经常会有人去后门抽烟,弄得乌烟瘴气还特别脏,如果被领班经理看到经常微信群里骂人。我都是快六十的人了,如果被人家骂来骂去有什么意思,我上班的话,就把后门反锁住。” “反锁住有什么后果吗?” “自己员工出入的话一般就打电话让人在里面找我给开了,抽烟的话,一般看见门锁了,就走前门出去抽烟了,前门就是环卫工人的事了。也不需要我晚上打烊之后再去打扫后门,我一般都是傍晚的时候插空打扫干净,门一锁,第二天早上再去开门丢垃圾。” 大姐说完自己的小聪明,甚至下意识还笑了一下,得意扬扬,也更愿意将自己知道的内容全部倾诉:“我昨天下午上班先把之前的垃圾一丢,大概八点的时候,我把后门打扫干净,上楼去把所有的垃圾用小车车运下来,直接丢在垃圾箱里,然后回来把门锁住。今天早上我把厨师早上搞得第一波垃圾推出去的时候,我还说呢,谁怎么把这么干净上档次的鞋丢在垃圾箱了,结果一拉,才发现是个人。” “你锁门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死者呢?” “没有。” 谢嘉弈又问了一些细节,了解之后这才回到抛尸现场。 “什么情况?”谢嘉弈瞥了一眼正在和酒楼的工作人员问询的其他组员,冲法医李婕扬扬下巴。 李婕的头发比之前见的时候长了些,随意用卡通头绳扎了个小马尾。 深蓝色的法检工作服将她的半张脸藏在衣领中,而同样的工作裤已经被地上的污浊蹭的脏兮兮的。 听到谢嘉弈的询问,李婕仰起头,被口罩挡住的声音闷闷的:“你做好心理准备——” 不等谢嘉弈回答,她扬起手边蓝色的挡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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