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涂阳的表情太幽怨,明礼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喜提今早的第二个白眼。 “现在的同事,怎么都这么不友好。”明礼故意装作无辜地说。 “再哔哔赖赖滚下去!”涂阳瞪着他。 明礼笑得更开心了。 一番插科打诨过后,他的状态调整得差不多了,便主动提起了陆在川给他的药物检测信息。 “安排一下,去探探那个洗浴中心。”明礼说。 当前,陆在川的案子,以及他们盯上的马仔目标都指向了那个洗浴中心,无论如何都得进去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名堂。 “好。”涂阳点头,“你自己去,还是和他一起?” 明礼的目光从手机上的几份报告移开,随即说道:“带上一起。” “正好看看,他到底打算怎么给我做刀。” 回去之后,涂阳就将事情上报,上级很快做了对应的安排。 他们不能完全信任拓庆,决定部署大量人手,即使是一起去洗浴中心的客人,也安插了好几个卧底。 久违地换上了自己以前的衣服,拓庆显得有些兴奋。 然而,当他看到镜子里那张久未保养、显得粗糙干燥的脸时,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悦,刚换上衣服的好心情瞬间黯淡了不少。 他格外钟爱的长发也变成了寸头,配上他心爱风格的衣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此时他的目光落在镜子里,在另一边的明礼。 他的眼神复杂而深邃:“我们两个像是调转了身份一样。” 明礼知道拓庆在说什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像是在把他的话当空气。 拓庆注视着明礼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心中并未激起丝毫怒意。 他了解明礼的性子,对话时兴致来了会搭上几句,兴致一过便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拓庆回忆往昔,故意挑衅道:“以前他们都警告我要小心你,说你来历不明,很可能是个条子。但怎么办呢?我偏偏喜欢你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怎么打都不屈服,骨头够硬。” 明礼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再废话,我不介意把你舌头割掉。” 拓庆的性格恶劣,喜欢折磨那些背叛他的人。被抓的人若是不肯屈服,他就会借此机会进行各种残酷的折磨。 明礼为了卧底进去,可没少吃苦头。 如今骤然提起,无法是挑衅和警告。 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锋,若视线能实体化,此刻空中已是电光四溢。 “反正你也识字,判刑的时候能签字按手印就行。”明礼毫不客气地回击,丝毫不留情面。 “脾气还是这么糟糕,要是你像那些人一样服个软,你的腿也不会被伤成这样。”拓庆笑了,但眼神中却满是残忍。 明礼走到他面前,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你现在好像没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就在拓庆刚要开口的瞬间,明礼突然一拳猛击他的腹部,毫不留情。 拓庆还没来得及反应,剧痛瞬间袭来,他痛得弯下了腰,紧接着房间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此时,正在调试监控的杨震看到这一幕,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这么打,不会把人打死了吧。” 涂阳瞥了他一眼,淡定地说道:“放心,他有分寸。” 杨震多看了一眼,确实很有分寸,哪里打得痛打哪里。 “没有人比更清楚,该和拓庆有什么样的相处方式。” 明礼打完人后,嫌弃地擦了擦手:“不客气,帮你松松筋骨。” 拓庆嘴角被打破了,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盯着明礼。 “给你打爽了?”明礼瞥了他一眼。 拓庆却笑了,只是那笑容中满是嘲讽:“再练练吧。” …… 两人一起到洗浴中心门口时,在外蹲守的段丞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 他立刻将情况汇报给了陆在川:“队长,我在洗浴中心门口发现小宋了,他和一个男的刚进去。” 陆在川没想到明礼动作这么快,说要去洗浴中心探底,当天就去了。 得知情况后,陆在川立即赶了过去。 大厅里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辉,映照在大理石地板上,花纹显得更加精致。 墙壁上挂满了金色镶边的油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整个空间充斥着金钱的味道。 “审美品味真糟糕。”拓庆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明礼罕见地没有反驳,两人的到来迅速引起了前台人员的注意,对方立刻迎了上来。 浏览了一下这家店的体验项目后,明礼随意选了两个,在洗浴中心人员的引导下,去了预定的包间。 在进到这栋大楼时,明礼就感觉到,有好几道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视线太过直接,让人想忽视都难。 包间内,柔和的灯光和舒缓的音乐交织出一种宁静的氛围。 明礼和拓庆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服务员送来了茶水和点心。 明礼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些茶点,并没有动手。 拓庆则是一脸嫌弃,看都不屑一看。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两个身穿白色制服的技师走了进来。 她们面带微笑,礼貌地询问道:“两位先生,请先把衣服换一下吧。” 换完衣服出来,技师们指示他们在按摩床上躺下。 技师们的手法娴熟,按摩的力度恰到好处,仿佛每一个按压都能触动到疲惫的神经。 但明礼的注意力却都在包厢的装潢里。 整个房间光线昏暗,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作,这样的环境下,若真有隐藏的摄像头,还真不容易发现。 “先生,毛巾热好了,闭上眼睛热敷一下吧。”技师温柔地说道。 明礼藏在毯子下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戒指,车里监控的杨震立刻捕捉到了这个信号。 尽管视线被遮挡,本应享受的热敷时刻,明礼却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然而,他的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神情放松得仿佛真的只是来享受按摩的普通客人。 就在按摩即将结束时,明礼听到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技师取下热毛巾后,朦胧的视线中,他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一个身穿洗浴中心制服的高大男人站在沙发边。 自从这个男人出现后,两个技师显得格外拘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们被带到另一个包厢,那里坐着两个男人。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一个男人微笑着说道。 此时,带着他们过来的男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说话人的身后,双手交叠在前,恭敬地垂首而立。 上一次见面是在医院门口的马路上,这一次却直接在一个包厢里了。 明礼没想到,昆山和塞斯竟会主动找上他们。 “老弟,你脸上这是怎么回事?”昆山目光扫过拓庆被打破的嘴角,语气似乎在关心,眼神却在明礼和他之间游移。 “瞧这伤,不像是摔的啊。”昆山继续说道。 拓庆毫不客气地在旁边的空沙发上坐下,手指向明礼:“他打的。” 明礼瞥了拓庆一眼,神情坦然,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 “滚过去点。”明礼也毫不客气,直接在他旁边坐下。 “旁边那么大空地,你就非得抢我的?”拓庆看了他一眼,同时往旁边挪了些许位置。 昆山见两人如此自然的反应,不禁大笑:“你俩这么多年了,关系还是这么糟糕。” 对于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昆山始终无法理解。 据说,明礼是拓庆从死人堆里捞回来的,性格桀骜不驯,又不服管教。 他们干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个个戒备心重,尤其是明礼表现出的能力不容小觑,难免让人怀疑他是条子派来的卧底。 拓庆却胆大妄为地把这个不可控的炸弹留在了身边,知情的人都等着看他阴沟里翻船的笑话。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自从明礼留下后,他不仅帮拓庆摆平了不少棘手的麻烦,还多次带他从死里逃生。 甚至连从条子手里抢人的事他都干过,妥妥一条好斗的疯狗。 按理说,两人经历了生死考验,怎么也该是一条心。 然而,他们的关系却让人摸不着头脑,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大打出手,还不允许别人插手。 尽管如此,被“小弟”骑在头上,拓庆却不仅不生气,还给了他越来越多的权利,甚至让他做到了自己二把手的位置。 “直说吧,找我们过来,什么事?”拓庆手里拿着个酒杯,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却没有喝的意思。 “谈生意。”昆山也不绕弯子。 拓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微扬:“这里可不是金三角,在这儿做生意,被条子盯上,你想跑,得看自己有几条命。” “老弟,你可不像是会害怕的人啊?”昆山笑着说道。 拓庆闻言,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老哥,你不是办事最小心谨慎,陌生地盘不考察就做生意,不是你的风格。” 昆山目光在他和明礼之间游离,随后才道:“老弟误会了,“糖果”生意我是没打算碰,我们看上的是一块地,想拉你入伙。” “土地?”拓庆来了几分兴趣。 “对,土地生意。”昆山说。 明礼有些疑惑,但面上情绪不显。 他们一直接到的消息都是塞斯是为了红蝎那批货来的,怎么现在变成了土地?
第66章 拓庆的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昆山的提议产生了兴趣,但仍旧保持着警惕。 他轻轻摇晃着酒杯,酒液在杯中泛起微微的涟漪。 “老哥,你说的那块地,具体在哪儿?”拓庆问道,语气中却没有一丝的好奇,就好像是随口一问。 昆山见此,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缓缓说道:“就在城东,那片烂尾楼工业区。我们打听过了,政府准备重新规划改造,有意将其打造成一个新的商业中心。” “你懂的,人年纪大了,就想着落叶归根。”昆山笑着说,“我太太十八岁就跟着我在外面闯荡了这么多年,虽然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出息,但养老钱还是赚了。现在就想着,陪她回来,在她的老家过点轻松的小日子。” 一旁的塞斯全程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拓庆听罢,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笑了起来。 “老哥,你在跟我开玩笑?”拓庆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干咱们这行的,在金三角地带,谁见你不得喊一声昆哥?您这突然提出要退休了,让小弟我很难接受啊。” 昆山知道拓庆不相信,真要是三言两语就信了,他也不会混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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