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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尺

时间:2023-08-14 05:00:33  状态:完结  作者:黑衣黑墨

  罗文沉默片刻,睁开眼看着对方,“嗯。”

  陈睿风的手穿过罗文腋下拦腰将其扶起,按下钥匙保险,他将对方安置在后座斜着躺下,“药带了么?”

  罗文眼中失去神采,道:“原有的吃完了,昨天应约去找某人复诊的时候本想再开一些,结果被那人放了鸽子不说,门诊还收了我一百元挂号费,还……不退……还……”

  陈睿风打断道:“你在车里等我。”

  罗文呼吸变得微弱,他扭头看了过去,车里的灯光下,罗文眼眸微阖,浓密长睫在其眼底投下一片暗影。

  陈睿风第一次发现,罗文失去意识的模样,如同陷入熟睡。

  他轻轻打开车门而后轻轻关上,走到附近便利店买了瓶几乎冻成冰的矿泉水,打开车后备箱拿出几条毛巾,他拉向车门的手,停在半空——

  思考短瞬,陈睿风又去便利店买了盒烟站在车旁,静静抽着。

  一支接一支,他握着冰冷透骨的矿泉水,没有感觉到任何凉意,他需要冷静。

  口袋里的电话传来震动,持续到第十次的时候,陈睿风将第十支烟蒂丢下,他掏出电话按下接听键,对方语声带笑:“你等到他了?”

  陈睿风道:“等到了,罗文此刻……很累。”

  “你……”

  “我不会伤害他,可是你……”

  有别于徐彤声线,听筒中传来的女人嗓音轻柔,带着天生甜美——

  “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既然你说你与罗文的事与我无关,那么我的事也就此与你无关。自从不再用你的车之后,我感觉我的人生顺畅多了。”

  话说完,对方当先收线,陈睿风打开烟盒掏出第十一支烟放进嘴里,末了,却又放了回去,他从便利店再次买了一瓶结冰的矿泉水,走到后门那里将车门打开,伸手接住罗文无力垂下的头。

  关上车门落锁,关闭车灯,陈睿风看了看时间,他摘下自己与罗文的眼镜,低下头,对着罗文微凉唇稍,深深吻了下去。

  解开罗文衬衫衣扣,他将这个吻从罗文唇舌滑至其脖颈,再到前胸,再次抬起头看了一眼时间,过去了两分钟。

  陈睿风打开车载行李箱取出一张消毒湿巾,将罗文身上属于他的痕迹抹去,系好罗文衬衫衣扣后再次看了一眼时间,过去了一分钟。

  掏出电话通知医院准备急救室,用毛巾仔细包好矿泉水瓶放在罗文后脑,做完这一切,陈睿风下车来到前面的驾驶位,唇角轻扬——

  “罗文,在这三年中,每当你午夜漫无目的游荡的时候,我也一样。其实你并不孤单,其实……你有我这个追随者。”

  深夜的风有些湿润,陈睿风抬头看天,明天应该有雨。

  ……

  病房选得很好,就在走廊尽头最后一间,房内两道身影,一人躺着,睡颜平静,一人站着,吐息平和。

  嘴唇有些湿润,罗文睁开眼睛看到陈睿风,对方正拿着棉签沾了些水涂在他的嘴唇上,两人间距离很近,罗文再次觉得陈睿风眼底的清澈以及对方与众不同的气质在干扰他的情绪,可在此时调动大脑的后果,便是后脑处传来的剧痛。

  陈睿风道:“你这会儿不适合思考,听听这个。”

  从口袋里掏出播放器,他将耳机放入罗文耳中,里面没有音乐,只有海浪澎湃与海鸥的鸣叫声。

  罗文觉得很舒服,他闭着眼睛感受着那种身临其境的氛围,陈睿风再次取了一支棉签,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我要出院,手里还有工作没有做完。”

  “等我的工作做完之后便放你出院。”

  “陈睿风。”

  “嗯?”

  罗文轻抚脖颈处因与不明粗糙物体摩擦产生的微灼,道:“刚才你为我做了哪些急救措施?”

  短暂一刻沉寂,陈睿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对着罗文唇角将水送了进去,他站起身,道:“我为你做了这种最佳急救措施,你接受么?”

  罗文眼睛依然闭着,反问道:“理由?”

  陈睿风道:“你很像我三年前见过一次,后来四处觅寻,想再见一次的那个人。”

  罗文冷笑着睁开眼,他拉着陈睿风凑近,眸底荡满冷意,道:“陈睿风,你当我是无知少艾?换一个理由。”

  陈睿风惯有的无奈笑容一闪即逝,凝望罗文,他认真道:“你很像我三年前睡过一次,后来四处寻觅还想再睡……不,不是再睡一次,你很像我想与之相守一生的那个人。”

  罗文想都不想一拳挥了过去,随后捂着半边脸,唇角微弯,道:“听你这么一说,你也很像让我平白无故找了三年,却一直找不到的那个真相。”


第31章 地狱无门(三)

  挺可笑的——

  罗文扶额掩住眼中酸涩,笑意挂在唇稍,两颊咬肌绷得很紧。

  陈睿风善于观察,他知道罗文试图通过咬紧牙关来控制自身情绪。

  这是脑癌患者要做到的基本要素,不喜,不怒,不悲,一切淡然面对。

  深知不该再多说刺激罗文的话,可陈睿风明白,对于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内心坚如磐石的人来说,脑癌不可怕,死亡或许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罗文内心某处的不明朗化,是他生命当中的某处空白——

  更何况,罗文已经空白了整整三年。

  那一处空白属于陈睿风,身为正主,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填补上罗文的空白。

  “我说的话,你相信么?”

  陈睿风带着温和声线靠近罗文,立刻迎来后者挥过来的第二拳!

  一缕血线溢出嘴角滑落,他抬手随意拭去,再次温声问道:“你相信么?三年前,我们见过,不仅如此,我们还睡过,是我睡的你。”

  不用陈睿风进一步提醒,罗文脖颈处的烧灼,他胸口的血液早已随着陈睿风无比清晰的吻开始沸腾,并迅速蔓延至全身,几欲将他融化——

  这种感觉多么熟悉!

  这种感觉……真他妈扯淡!

  罗文笑出声,笑得浑身颤抖,床单上落下几滴温热液体,不知是泪还是汗,双手撑着身体,他仰起头,额前遍布冷汗,阖眸间,隐去了眼眶中本不该出现的另一种温热。

  原来身体的血液之所以会莫名沸腾,原来每每不知终点为何的午夜游荡,原来在得知身患末期脑癌毫不在乎的原因,是因为他面前站着的这个人。

  耳畔再次响起的追问出卖陈睿风的紧张与惶恐:“罗文,你相信么?你就是我想要与之相守一生的那个人。”

  “陈睿风,你还记得我发现……”

  “你发现什么?”

  罗文的问题没问完,被陈睿风的反问打断。

  他本想问的是对方是否还记得他发现徐彤与姚倩玉当晚的事,他问的动因乃在事后陈睿风将他带到办公室的细节,而对方之所以打断他,并且还是在两人近乎“相认”的情境之下,只能说明陈睿风真的紧张。

  罗文可以确定陈睿风此刻的这种紧张,与他们之间的感情无关。

  他选择抛开与案情有关的一切,平息自己呼吸,扭头看着陈睿风,慢道:“我发现当晚你为我检查的时候,我在没有戴眼镜的情况下依然觉得能够看得清你的这双眼睛,那时我很困惑。”

  陈睿风没回答这个问题,坐在罗文身边,他等着罗文自行道出答案。

  究竟是感情的审判还是案情的审判,此一刻,陈睿风忽然觉得疲倦,既疲倦又两难,他很想告诉罗文一切,很想跟罗文一起离开这里,可惜,时机未到。

  罗文主动靠近陈睿风,将语速放得更慢——

  “酒醉后,人类的记忆会变得十分有趣,有人称之为断片。简单来说,醉后人类看到的景象只会存储在脑中某个角落,成为断层记忆链。当他清醒后,如果没有见到相同的人和物或者是景,如果没有人刻意去提醒他,那么属于那个人的断层记忆便会永远无法衔接。当然,这是针对一部分普通人的表象解释。对于我来说,则有另一种解释,你想听么?”

  陈睿风点了点头,牵起罗文因揍他泛起淤青的手轻缓按揉。

  “我最近接触到一个案子,死者是生物遗传基因院士,通过这个案子,我感受到一个名为将思维带入视野的心理状态,用在犯案凶手的身上,我会将之诠释为犯罪心理学。你的这双眼睛,或许我曾经喝醉时见过,所以你所说的那些,除了最后那句鬼扯淡的相守一生以外,我都相信。下面请你告诉我,那些过程。”

  陈睿风眼中的光辉一瞬熄灭,罗文不会跟他离开,甚至待案情明朗化之后,对方也不会跟他离开。

  罗文不相信他的感情,那会不会也不相信他在所有案件中的身份。

  将罗文的手松开,陈睿风冷着脸伸出手去,依次指了指当晚侵犯罗文身体几个部位的顺序,不管是交代问题的态度还是所用词汇,在罗文听来皆十分恶劣——

  好在过程尚算完整。

  “那晚我在酒吧消遣,发现呆坐在角落喝闷酒形似失恋的你,后来出于人道主义,我怕你自杀或者砸人家玻璃便开车跟着你,当你这只大法医做出疑似当街小解不雅观举动时我及时出现,后来你上了我的车,上了我的家,最后还勾引我,所以被我上了——交代完毕。”

  交代完毕之后,陈睿风迅速挪开手术盘,内里器械不管是罗文要在羞愤下用来自戳,还是要就地活体解剖了他,都十分趁手。

  瞄了一眼像是陷入思考的罗文,陈睿风将手术盘端起,再次远离几分。

  身边人的小动作没有令罗文分心,他在回忆往事,来填补自己的空白。

  从出生有了记忆到现在,他只喝过两次酒。

  除了唐伟一案中在夜市与郑福昌吃饭的那次以外,另一次,在三年前。

  那一夜,他刚得知自己得了脑癌;

  那一夜,他喝完酒之后在街灯下神游;

  那一夜,他还不知道身边这人的名字;

  那一夜,罗文称呼硬性侵犯他的那个人——混蛋先生。

  ……

  风,很轻柔。

  漫步在街头,带着刚刚在酒吧喝到微醺的酒意,罗文踏着静静的夜,抛开他人生的论证点,抛开一切,无主神游。

  靠在街灯下点燃一支烟,有辆车一直跟着他,从出酒吧的时候便跟着他,罗文知道。

  此时车子停下,司机放下车窗,道出的声线很温和:“借个火。”

  莫名情绪令罗文将口袋里的钱夹与电话掏出丢进垃圾桶,却唯独留下了手中一直拿着的验身报告,拉开车门将报告丢进车里,最后连他自己一并丢了进去,斜身躺下,他只道二字:“开车。”

  驾驶位的人从罗文手中取走抽了一半的烟放进嘴里,起步,卷尘而去。

  ……

  房间十分昏暗,一路走来,罗文不曾看过身边人面容,直到进了房间,上好的红酒递过来,他拔去瓶塞,拒绝递过来的酒杯,仰头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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