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昨天我不知道……我今天刚上班,我是新来的……” “之前的清洁工呢?在吗?” “休息了,我可以电话联系她。”前台起身。 “问问她,之前这间房几天打扫一次,有没有什么异常。别说这死人了……” “诶诶诶”前台忙不迭的回应,她也不想提,万一再吓得辞职一个,难不成要她去打扫客房。 另一位清洁工讲述,这个房间9月29日她去做卫生,房间里的女的告诉她,说这间房在他们入住期间不用打扫,有需要会叫她。 所以她每天都是忽略了这间房。 房间里住了几个人她也一直不知道。 “你们这入住登记一个,住了两个人,完全是违规行为,让你们老板自己去辖区派出所上课二次培训去。”顾添敲了敲桌板。 “警官,这不是我们违规,是真的没看见啊,她悄悄带进去了,平时不让人打扫,中途换床单都自己来,我们哪里去监管啊!”前台着急辩解。 “行了,你不要告诉我们,你这监控头也是坏的摆设。”顾添一指前台上方的监控头,还有对着走廊的监控。 “不……不是。” “卓一鸣,去把监控拷了……” 谢悯在顾添的喊叫中,抬腿走向走廊,顾添赶紧跟过去,一把拽住他:“你又要去哪?” 谢悯回头盯了他半晌:“我找找安全通道。” “我跟你一起……” 安全通道在前台和房间之间,虽然在视线范围内,但是所处位置在前台侧后方,前台的人只要稍微往里坐一点就是视线盲区。 虽然前台放了一台监控显示器,实时传输每个摄像头的拍摄画面。 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个玩意基本就是摆设,时不时能瞄一眼已经是极限,不可能有谁24小时盯着屏幕不转眼。 推开厚重的消防门,谢悯抬头望了眼天花板,只有一盏灯泡,监控头,烟雾报警装置一个没有。 他沿着消防通道走下一楼,出口处也不在刚才他们上来的电梯间,而是在旁边的侧门。 侧门依然没有监控,谢悯顺着小路从另一路口出去,因为在火车站附近,所以这条路和他们来时一样是单行道。 “你怎么看?”顾添问一直沉默着的谢悯。 “过亿身家的老总,屈居于日租金两百多块的快捷酒店,明显是为了躲人。但是躲的不是自己老婆……” “和他同住的彭秀美有重大嫌疑,这个还有床照女,还有短信,三个人……” 谢悯打断了顾添还没说完的结论:“三个人不是一个人,但是床照女和彭秀美可能是一个人,回去查查监控就知道了。走吧……” “去哪?” “回去吃饭,饿了。” “你也有饿的时候?”谢悯来了一段时间,除了三天两头旷工翘班,平日里见着他的时间,他如果没记错,见他吃东西的次数,怕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出现场太耗精力……” “啧啧啧,看把你累的……你想吃什么,我请你。”顾添还不忘顾增的教导,锅边灶台。 “不用,办公室有吃的……” 走进隔间的顾添就看着谢悯犹如变戏法,从双肩包里掏出来一个胖胖的带耳朵的圆盅,然后拆开一盒鲜牛奶倒进去,又摸出来一包麦片倒了小半碗进去。 他端着刚走出隔间,黄玲玲迎着过来:“谢队,是要用微波炉吗?给我吧,我去给你热。” “好,谢谢。” 谢悯整理好燕麦口袋,夹上燕尾夹随手放进了办公桌抽屉。 空荡荡的办公桌终于有了人使用的痕迹。 牛奶混着麦香飘进了办公室,叶锐几个人一进来,忍不住说了句:“谁这会才吃早饭啊?” 黄玲玲赶紧给他指了指隔间,叶锐撇撇嘴,走进隔间汇报收尾工作,“法医初步断定,非正常死亡,不是突发疾病。酒店方监控从9月26日开始拷到了今天,通知技术查开房人彭秀美的手机号,紧密联系人,工作单位,社会关系,出入望北省记录。” “你安排人去买饭,吃完了我们开会。”顾添接过来拷了监控的U盘。 “要快的话,还是对面那家牛肉饭了?” 顾添嗯了一声,谢悯举着勺子送到嘴边的手轻微停顿。 “你想吃吗?我请你!” 顾添小声说到,哪知道谢悯并不领情,连个谢谢都吝啬给,三两口吃完牛奶麦片,起身刷杯子故意说了句:“饱了。” 谢悯的嘴没有擦,洗完杯子回来,嘴边沾着一圈半干的奶渍,他舔着嘴角把凳子拉近了些,指着电脑:“打开先看看。” 顾添鬼使神差伸手抠下了谢悯嘴角黏着的麦片渣,手指一捻,十分嫌弃。 谢悯抽了张纸捂在嘴巴上,示意顾添打开监控先看看。 “技术会出分析。” 市公安局配置齐全,所有监控,技术部门会先筛选一次,剔出有嫌疑人,受害者出现的精华版,节省刑侦的时间。 “看看原版先。” 顾添打开了监控视频,谢悯斜着身体,手撑着脑袋,认认真真看起来。 安排去买饭的人很快大包小包提着回来,顾添故意端着饭碗坐了回来。 他平时吃饭小动作不多,话也不多,今天大概是不饿,勺子在碗里翻得底朝天,热乎乎食物这么一捣腾,米香肉香调料香混在一起不断飘进谢悯的鼻孔。 他生怕不能引起谢悯的注意,吃一口感叹三句,味道真不错,太好吃了,怎么能这么好吃。 念叨了好几次后,谢悯终于烦了:“食不言寝不语。” 顾添瞬间收声,安静片刻,谢悯小声分析监控里的景象。 “这家店生意一直不咋样,客人少,前台服务员也少。” “高升平是上班时间离家,进入酒店过了十一点,按他家到这里的距离,开车应该四十分钟左右,考虑到工作日堵车,他的交通工具选择,为了避开熟人,两个多小时算合理范围内。这个地方应该是他早就知道。离开家就奔着这来了。当天酒店入住的客人不多,所以客房打扫在十一点前全部结束。他从消防通道进入房间,避开了前台,避开了清洁阿姨。” “咦?你怎么知道这家店生意一直不咋样?” 顾添问,当天入住客人不多,翻登记记录就能发现,这是基础活,谢悯的一直是怎么下的定论? “国庆期间的销售量可以推测平时,他们整个国庆大假都没有满房过,而且还是在房价远低于周边同类酒店的情况下。刚才我去旅游APP看过该店口碑,评价数量不多,评分不高,有客人评论因为找不到地方所以退房了,入住的客人评价地点偏僻,晚上到酒店人烟稀少,没有安全感。通知秦云婷了吗?” “还没有,问了王局。王局说不急,等DNA确定了再说。” 谢悯嗯完一声,继续看监控,他看监控跟别人不太一样,顾添要么快进,要么几倍播放,谢悯看起来像是瞎看。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谢悯手里的鼠标拖着进度条,一会前进一会后退,看上去毫无章法。 刚才明明已经快进到高升平出现在消防通道门口,这会他又退回了彭秀美走出电梯的片段。 彭秀美走到前台掏出身份证递给服务员,摄像头正好对着她的脸。 顾添伸手啪一下按了暂停:“放大,放大。” 他掏出手机对比刚才拍的彭秀美证件存档照片。 “16岁拿身份证,我没记错吧?这三年模样变化也太大了?” “顾队,现在有一种技术叫做微整容,但是只能改变皮相,不能改变骨相。你可以看看两个人的耳朵轮廓,耳垂是一模一样。整容会整鼻子,眼睛,嘴巴,但是基本不会有人整耳朵,所以这个分辨很容易。” 谢悯说完,忍不住揶揄。 “顾队,你不会认为现在美女都是天然的吧?” 顾添吃掉最后一块肉,合上盖子,一次性筷子往上一插,随意抹了把嘴。 “我又不傻,我又不可能见个美女就去盘问人家身份证号,做新旧对比。没想到变化可以如此之大,很正常。” 下午三点,刑侦支队专用会议室。 死者高升平,38岁,男,云升物流公司老板。 于9月29日入住了彭秀美登记的酒店客房,期间没有外出过,这是根据快速读取酒店监控,以及路口监控结果推断。 同住人彭秀美,19岁,D省人,两年前第一次来逸林市,之后常居逸林市,在本市本省无纳税记录,无社保医保缴纳记录。 未在租房系统登记过。 彭秀美名下登记的手机号只有一个,根据移动公司回传的数据,彭秀美和高升平的手机信号,从9月29日到10月5日晚上一直处于同一个信号带,之后彭秀美手机关机,再没开启过,所以没办法根据手机信号移动,追踪彭秀美离开酒店后的去向。 彭秀美出入酒店都是走消防通道,除了第一天办理入住登记,之后都未经过前台,所以前台对她的行踪不了解。 高升平离开家以后,和他有联系的电话号码之后几个,分别是彭秀美,秦云婷,蔚蓝帝景家里的座机,公司电话以及菜副总,张助理,财务等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陌生人。 而彭秀美的手机号对外联系挺多,除了高升平以外,其他表面看都是陌生号码,大部分号码只联系过一次。 “高升平的死亡时间应该在10月6日凌晨左右。”谢悯嘀咕了一句。 还没来得及说尸检结果的苗宇侧目,尴尬一笑:“我感觉我不用说了……” “抱歉,您说,死者中毒的是什么品种的毒素?” 谢悯一开口,苗宇乐了。 “我都要怀疑你是同谋了……” 法医展示了拍摄的高升平各个角度的照片,身体无任何近期形成的伤口,伤痕,无论是威逼伤,抵抗伤,约束伤都没有。 高升平生前应该算是一个自律的人,虽然没有八块腹肌,但是身材还算紧致,并没有出现他这个年龄段最常见的发福。 酒店房间密闭,空调温度开得很低,一定程度减缓了尸体的腐败,法医综合环境温度根据尸僵推断,死亡时间超过两天,不超过60个小时。 第一批法医进入酒店房间的时间是10月8日,早上十点45,反推回去,刚好是10月5日晚间到10月6日早晨这段时间。 死者胃内没有消化物,肠道少量消化物,死亡时间超过饭后2个小时。 “高升平呕吐可能也是造成胃内没有消化物的原因之一,他的死亡应该是持续了一段时间,缓慢进行,不是突然的。”顾添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对,初步判断是中毒,一种生物毒素,我们还在抓紧化验,DNA的结果晚一点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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