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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空

时间：2024-08-12 02:00:05 状态：完结作者：顾尘辞醉客

　　雪似乎也是眷恋他的，想留住他胸口的温热。

　　“队长，队长求你了，你睁开眼看看我们好不好，别睡，别睡……”

　　苏子诚能听到有人在哭，有人在叫，太乱了，他太累了，实在是对外界刺激做不出回应。赵明方那小子没死吧？林夙风还算靠谱，应该死不了。唐………

　　“唐医生，请尽快准备手术！市刑警大队队长被子弹射穿胸腔，失血过多，正在来的路上！”小护士急匆匆过来通知。

　　唐禹扬一愣，不可思议地问：“谁？”

　　“市刑警大队队长苏子诚，救护车上的医生正在全力稳定他的体征，但是体征降得太快了。”

　　小护士紧紧跟在唐禹扬身后，一边汇报伤者病情一边帮唐医生做术前准备。“主任那边已经通知调配适型血液，手术风险很大。哦对，”她突然想到，“您和苏队长是朋友对吧？您能行吗？”

　　唐禹扬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心口，呼了口气，换好衣服，和助理医生一起准备好手术器具，回道：“没问题，我能救好他。”

　　说来也是不巧，他们科室的大夫都忙得团团转，唐禹扬刚刚查看完病人情况回办公室放东西就被下了这么个要人命的通知。

　　抢救室外等了一堆人，苏子元缩在墙角，紧张的盯着抢救室上亮着红光的“抢救中”那三个字，泪水很快把眼里映出的倒影搅碎。褚弈沾了一身血，他脱了衣服抱进怀里，总觉得用力抱住队长的血肯定会把他拉回来的。

　　季北科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第一张病危通知书。直接给他吓跪了，哭着求递通知书的医生别放弃治疗。苏子元握着这一张纸，手用力到痉挛。俞羡双把她揽进怀里，帮她稳定情绪。

　　四个小时后，第三张病危通知书。

　　抢救室外安静沉郁，只有是不是擤鼻涕的声音。许久保持一个姿势会很累，但没人感觉到，也没人动。王局过来劝走几位年轻人，自己坐在长椅上等待。

　　八个小时后，第七张病危通知书。

　　“抢救中”这几个字一直亮着，刺的人眼睛疼。到后来下病危通知书都成了一种形式，医生匆匆出来，等签完字之后立马回到手术室中。

　　一群没有宗教信仰的人求起了诸天神佛，想把以前所有的虔诚都倾注在这一刻。

第23章醒来

　　凌晨四点二十四分，十八个小时多。

　　“伤者心跳恢复！”

　　“心率上升，呼吸恢复！”

　　“心率平稳，呼吸平稳！”

　　急救室上的灯终于灭了。

　　在众人紧张期许的眼神中，下了十好几份病危通知书的医生欣喜道：“救过来了！伤者已恢复心跳和呼吸，接下来就要转移病房了。”

　　“卧槽，我就说苏队命硬的很，死不了的！”

　　“妈的，他想吓死我们啊……”

　　苏子元扶着墙站起来，就见了唐禹扬从抢救室出来，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于是弯腰向他鞠了一躬。

　　“等太久了，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有时间跟伯父和伯母说一声，子诚这里有我盯着，好吗？”唐禹扬声音也有些哑，但很温柔。

　　苏子元点了点头，又指指病房，用眼神询问他：我现在能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

　　怕伤口感染，苏子诚现在躺在特护病房里。苏子元穿上隔离服进去，坐在病床边握住他的手。为了方便时时关注病人情况，在门边有大大的窗户，病房外的一群人就挤在窗户前，看着脸色苍白戴着氧气罩、还没醒来的苏子诚。

　　等他们都去休息时，唐禹扬推开病房门，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监测仪上的体征数据相对稳定，但还是低了些。连续十八个小时的手术加上一直紧绷的心绪让他很累。他摘下眼镜，趴在床边，额头抵着苏子诚的手。

　　期间很多人都来探望过，不过都是隔着一层玻璃。

　　季北科撇撇嘴，用手肘拄了一下旁边的褚弈，问：“他俩，啥情况啊？”

　　褚弈惊讶道：“你不知道吗？”

　　“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话是这么说，但是季北科已经在心里给这俩记了一笔，好好好，什么都不跟我说是吧？

　　“哦，也是，你们部队里可能没法看手机。我们队长和唐医生谈了……大概有一个月了吧，听护士说，唐医生听到伤者是队长的时候脸一下就白了，估计要吓死了。”

　　苏子诚醒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病房里的光线。整个身体都是酸麻疲惫的，还疼。他想抬起手，却发现动不了。缓缓扭头，看到了某个大医生的发顶。他想笑，但发不出声音，只能咧了咧嘴。

　　大医生的头发看起来软噗噗的，应该很好摸。

　　好想摸摸啊。

　　压我手，太可恶了。

　　不过唐禹扬很快就感受到了身边人的动静，迅速直起身子带上眼镜做检查。

　　还好，监测仪器显示数据稳定，完全脱离生命危险，但恢复到健康水平要休养挺长一段时间，特别是苏子诚这次的伤，很可能伤了以前的身体底子，恢复之后还要进行体能训练。

　　苏子诚一直盯着他看，盯累了就眨眨眼。他用力屈了屈手指，想要握住唐禹扬的手。

　　检查完之后唐禹扬放了心，看出他的意图就主动牵他的手，扣在掌心里。“麻药劲儿没过呢，现在使不上力，你乖一点，别想着乱动了。”

　　苏子诚用指尖戳他掌心，喂，我要在你手上写字了！

　　唐禹扬心领神会，准确来说，苏子诚想做的，他都会在第一时间懂。他摊开掌心，苏子诚就轻轻划。他的手指很长，还带着枪茧，一下一下，在掌心里，很清晰。

　　“害怕了吗？”

　　只这么一问，唐禹扬眼圈立马红了。他呼了一口气，牵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很疼，疼了很久。“子弹把你胸腔穿透了，从这两根肋骨间穿过去，还伤了肺。失血，气胸，十八个小时，十二张病危通知书，四次心脏骤停。你，你让我怎么活啊？”

　　苏子诚想抱他，想哄他，只能屈着手指在他胸口轻轻蹭。自己能预想到的最坏的事发生了，他自己也有点发愁。如果说在车里被袭击还是因为赵明方，但他下车之后把他送进医院的这颗子弹是直接冲他来的。夜蝙蝠的目标，有赵明方，也有他。不过，他的底牌，的确把他拉回来了。

　　“你刚到医院的时候褚弈他们只给子元打了电话，子元又叫了北科，现在她回去跟伯父和伯母说这个事儿了，过会儿他们可能会来看你。”底牌先生说。

　　唉，头疼，听不得爸妈哭。

　　“累的话你就好好躺着休息，他们来了我在外面跟他们说，等过段时间你有精力了再跟伯父和伯母解释，好吗？”

　　苏子诚点点头，又在他手里写了一个“赵”字。

　　“还操心他呢，好像是被你们副队长带回去了，还有在路上袭警的那几个都在看守所呢。”唐禹扬咬了咬牙，压抑着恶气，道：“但那个狙击手，没抓到。”

　　这些都是褚弈说的，他一直在医院没走，想等队长醒了。他知道队长关心什么事，就在这里做信息传送站。

　　烦人。苏子诚蹙眉，但他自己被击中之后，对没抓到狙击手这件事倒也不意外。

　　狙击本身就是在远距离之外设狙，即使能够锁定狙击手的位置，但对方有足够的时间逃离。

　　他遭袭的那段路，路况复杂，还有施工中的工地，不远处是个山体公园，监控少，能设伏的地方太多了。褚弈在混乱之中根据子弹打来的方向大致锁定了方位，但之后过去大范围的侦查，却没有发现线索。

第24章猜疑

　　警局内，林夙风烦躁地坐在扣回来的危险分子对面，“中文，中文会吗？”

　　“我来，最懂外语的那俩人都在医院呢，我德语还可以。”何召宣在他旁边坐下，对那个危险分子道：“德国人，听得懂中文是吧。可以了，你说，我听的懂。”

　　“Die Organisation ist nicht kompatibel, und das interne Personal ist in zwei Fraktionen unterteilt ,Wir sind hier, um Zhao zu töten! Ich wollte Ihrem Captain absolut nichts antun!（组织不合，内部人员分成了两派，我们是来杀赵的！绝对没有想伤害你们的队长！）

　　“Unser Plan war immer mit Zhao, er wird nicht mehr lange leben können, und die Polizei hat auch einige der Fälle verstanden, die ihn betreffen.Schicken wir ihn vom Haken.（我们的计划一直都是赵，他活不了太长时间了，关于案子牵涉到他的部分警察也了解过了，我们来送他“超脱”）

　　“Captain Su wurde angegriffen, und wir haben es auch nicht erwartet.Wir wissen nicht, ob die Organisation Attentäter schicken wird, und wir wissen auch nicht, wer die Attentäter sind.Das ist definitiv ein Unfall!（苏队长遇袭我们也没想到，我们不知道组织会派杀手，杀手是谁我们也不清楚！这绝对是一场意外！）”

　　“意外？在我国境内你们整起来的动静不小，这可是你们这个组织一块弄出来的吧？那一枪冲着要我们队长命去的，肯定是早有预谋，你们能一点不知道？”

　　“Viele Dinge werden von der Geschäftsleitung entschieden, und wir sind nur für die Ausführung verantwortlich.Officer, ich versichere Ihnen, dass unsere Mission nur darin besteht, Zhao zu töten.Unsere Geschäftsleitung hat ausdrücklich angewiesen, Captain Su nicht zu schaden.Der Mord an Captain Su hat mich zu Tode erschreckt!（很多事情都是高层决定，我们只负责执行。警官我向您保证，我们的任务只有杀死赵，甚至高层特意嘱咐过不要伤害到苏队长，苏队长被害我真的要吓傻了！）”

　　“等等，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特意嘱咐不能伤害我们队长？”何召宣心里一咯噔，跟林夙风对视一眼。

　　刑警大队长被袭差点死在抢救室可不是件小事，省厅都来了人，来盯着这场事故中抓到的罪犯。这人来这么一句简直就是给苏子诚扣帽子，一个杀人放火的黑恶组织，为什么要特意说不能伤害苏子诚？

　　果然，审完人出来，省厅的人跟王局脸色都不太好。

　　“王局长，出于对苏队长他本身安全考虑，我觉得让他暂停工作接受彻底的调查也不是坏事。”

　　王局长沉着脸，道：“意思是要他停职接受调查吗？那孩子刚刚脱离生命危险没多久，这又要怀疑到他身上来了？”

　　省厅的人八风不动，“唉王局，我知道小苏是局里培养出来的人才，有他父亲在前也起到了很好的引导。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那德国佬刚交待的我们都听见了，想证明小苏的清白只能由其他人查清楚这件事情，他现在也要休养，正好等一会结果。”

　　这安排的确是符合规矩且是领导的意思。

　　王局呼了口气，“是。”

　　“厅里会派人过来，作代理队长，还请林副队和各位多多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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