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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诚。”唐禹扬仰着头吻他，“好喜欢你，喜欢你，很爱你……” 情难自禁的每一次重复，都能得到苏子诚的应答。“嗯，我知道，别哭啊，别哭……” 可怜巴巴的。苏子诚也是没想到，帮人解决生理问题外加表个白还能给人弄哭了，没想到，但是真心疼。 “唐医生，哭什么呢？”他翻身从唐禹扬身上下来，擦了擦弄在自己肚子上的超级小小唐，把人搂进怀里，“哎，我真是很没有哄人的天赋，小时候每次哄子元她都哭得更凶，这次装着哄你还把你弄哭了。放心，之后我不会打你的。” 唐禹扬脸埋在他肩头，轻轻蹭自己咬出来的牙印。“喜欢你。” “小复读机。”苏子诚揉揉他的后脑勺，紧紧抱着他。“舒服了吗？” 唐禹扬乖乖点头，故意用发丝蹭他的脖颈。“很舒服。哥，你呢？我帮你，小小诚还挺精神呢。” “哎。”苏子诚叹了口气，握着唐禹扬的手一起往下，“来吧，帮我。” ˇ 是谁发明了工作日。 以捐躯为最终目标的实干劳模苏大队长不想起床。 唐医生已经起床洗漱完了，见他赖着就过去抱着腰一把给他捞起来，凑近亲了亲。“我已经做好早餐了，伯父和伯母都已经起床吃过了，都等你呢。” “这么乖，你是不是等我一起吃饭呢？” “嗯，等你呢。” 两人一块吃完早餐，在韩言声“常回来吃饭”的嘱托中开车去上班，再回住的地方不太方便，苏子诚就把二北带去了局里。 办公椅还没用屁股暖热乎呢突然收到分区派出所警察发来的消息：马详运建的孤儿院的院长跳河自杀了。早晨六点钟有民众报案，法医根据尸体浸泡程度推断的时间为昨晚九点到凌晨一点半。警方到孤儿院调查时发现了她写给市刑警大队准确来说是给苏子诚的信。 苏子诚第一反应是震惊。怎么，怎么这么突然就？ 紧接着那边的警察兄弟给他发来了信的照片，苏子诚放大看了： “市刑警大队的苏警官，应该是姓苏的，您好。当时您来孤儿院，说小时候来过，而我也恰巧还记得您的脸，想起来二十年前的那段往事。 “很感谢您始终如一地考虑和帮助这些孤儿院的孩子，也愿意相信我。但不管是否故意为之，我俨然成了马详运残害这些小孩的帮手。我感到愧疚，那些孩子都是我亲手送出去的，如果我能尽早发现异常，或者是搜集到一些证据，这些孩子就不会死了。 “我已经是个罪人了。 “冒昧写信打扰，抱歉。但我希望，苏警官和像您这样的人，还有那些孩子，都能得到护佑。” 第一次有不太熟的人写信给自己，居然是这种遗书性质的信，还是一个自己挺敬佩的人写的。 的确是有些太突然了。 二北感受到他情绪的不对劲，凑过来蹭他。苏子诚叹了口气，把二北的前肢搭在自己膝盖上，搓它的小狗头。过了一会儿，他又叹了口气，道：“与其一直活在愧疚里，确实不如无牵无挂了好受些。好死不如赖活着，但人间即地狱，太苦了，我也没办法替别人决定生死啊。” 话是这么说，但遇到救人性命的事他们还是要往前冲。大部分的人都有苦，就算苦一辈子，也该试着去体验片刻欢愉。可能一个人弃之蔽履的生命是另一个人求之不得的呢，没办法主动去选择、交换，就去体验吧。反正人总会死的，何必急本就不多的几年岁月呢。 苏子诚还是不爽，于是他要给无辜的二北找点不痛快。他让俞羡双把二北牵着去跟大黑训练去了。听他嘴里说出“大黑”的名字之后，二北就想逃，但是没逃掉，被威猛的羡双小姐姐拉走了。 下午唐禹扬来接人下班，看到趴在地上蔫巴巴的小狗都愣了一下，拍拍小狗的头，装模作样的叹息道：“哎呀，亲妈变后妈了。” “滚蛋。”苏子诚笑着轻轻踢他。 “你们俩看上去都蔫蔫儿的。”唐禹扬在路上说。 “可不嘛，正热恋呢一天没见你，想的厉害呢。”苏子诚靠在副驾驶懒洋洋道。 “见了我也没见你好多少啊。”唐禹扬捏了一下他的手，又专心开车。 回家吃过晚饭后，苏子诚把唐禹扬和二北揪下楼散步。 唐禹扬自然没意见，二北没人权，意见忽略不计。 天冷了不少，黑得也变早了，经常在楼下溜达的老头老太太和到处疯跑的小孩都待在家里不愿出来。唐禹扬一手跟苏子诚十指相扣，一手牵着二北。 风有点大，但苏子诚觉得很舒畅。他戴着唐禹扬的围巾，不会往衣服里灌风，挺好。 唐禹扬知道他郁闷，就只牵着他慢慢走。 不是所有的愁绪都能理清楚并说出口的，说不出来的话，风吹一吹，会散的。 摆脱大黑支配的二北也很欢快，屁颠颠跟在一旁。 “禹扬，你们当医生的是不是见了太多生死？” “是啊，从我到医院实习开始。”唐禹扬握着他发凉的指尖一起放进上衣口袋里，继续道：“我在医院看到的跟你看到的人间不一样。太多太多人挣扎着活，也有很多人无力回天，死去，也有死在我的手术台上的，我想救，但是没成功。” “刚实习就有前辈医生告诫我，尽力做，问心无愧就好。毕竟我们也是人，没有超能力，救不了所有人。” 唐禹扬很少对他说工作上的事，导致唐禹扬一度以为像唐医生这种天赋型医生选手会少很多忧愁，少很多难解的题。但生命是复杂的，每人都有所困顿。苏子诚不自觉地用力握住他，唐禹扬偏头笑：“这是个很容易的道理，不是吗？哥，你们也一样啊。世界上的人太多了，好的、坏的，我们做好自己的职责，尽力帮更多人，而不是所有人，就够了呀。” “嗯。”苏子诚搓搓他的手指，“那……我想再听一些你工作的事，你都没跟我说过。” “好，让我想一想……”
第22章 枪击 移交赵明方、马成绪、王芝等人到检察院的时间定在了十一月末。 末远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早了，往年怎么也得到十二月中旬。 四辆警车押人过去，苏子诚扣着赵明方，出任务归队副队长林夙风和褚弈跟他在同一辆车，后边跟着三辆警车，列着一队向检察院过去，后一辆车辗过前一辆车的车辙。 “雪下大了诶。” 苏子诚点点头，“嗯，保持警惕。” 他偏头看赵明方，问：“多久没见过雪了？” 赵明方正盯着窗外出神，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道：“七八年了吧，进实验室之前看过，之后就没有。” 苏子诚又点点头，突然解开衣服把防弹背心脱下来，套在赵明方身上。 “卧槽你干嘛呢？”林夙风瞪大了眼睛问他。 “嚷嚷什么，给这小子来点保护措施，他死路上了咱俩可都有责任啊。” “谁还在乎那点责任？不是你又知道点什么了？” “你问我干嘛，问他啊。”苏子诚指指赵明方，“小子望眼欲穿，眼都快嗞火星子了，期待什么呢？夜蝙蝠？劫走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却可以弄死，反正你也早就活够了，整天求死不能的。”他在赵明方脸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表情，于是笑了笑，“移交犯人的时间和路线都不是秘密，稍微查一查都能知道。而夜蝙蝠一定会满足你的，对吧？” 他是笑着的，但林夙风让他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褚弈担忧地看他，想了想没说话。 “赵明方，先别死，看天气预报，今年的雪不少，你多看看嘛，明年可能就看不到了。” “特警也在路上，今儿日子挺好，也是跟夜蝙蝠碰个面的时候了。” 林夙风皱了皱眉，“你呢？” 他笑了一下，“我有底牌。” “神神秘秘的你还。”林夙风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只是道：“你悠着点儿，我现在可没打算接你的位置。” “少叨叨，怎么感觉你出去几个月嘴碎了这么多，都快比上何召宣了。” “怎么可……” 嘭！ “操他们真敢袭警车啊！” 苏子诚一把把赵明方按到车底压住，“离开人群聚集处！别让那帮狗崽子伤了人！林夙风，过来给我按着他！” 这一段路离市中心不远，平时人不少，现在下了雪出于安全考虑，出来的人不算多，但依旧有人。那帮疯子从右侧车道别进来，特警赶来将后头的行人车辆拦下，以免误伤。 子弹从后飞旋着进来打碎玻璃，钉进座椅中。 “妈的把车给我打废了。”苏子诚放下侧边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打爆对方车胎。雪下的很大，跟风一起簌簌往下砸人脸，还糊眼，他冲别在领口的对讲机喊：“庆辉，你们后三辆车靠最内车道行驶！别让他们那几个死了！” “小苏，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们把他们截下来。”特警大队队长沉稳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苏子诚抹了把脸，看清后面那辆车之后骤然色变：“我操，他们车上有炸药！” 几辆警车停下，前后把夜蝙蝠的车围起来。 “车辆驾驶员准备好，看到信号立马开远。”苏子诚作出指示，和特警队员一起下了车。 “队长，当心，这边有我，你注意自己。”林夙风紧张道。 苏子诚没回话。对方车辆有四个人，每人身上都绑着炸弹。炸弹威力不小，会波及道路以及在执行任务的警察，这也是他没直接再给车里补一枪的原因。犯罪亡命之徒的命不值钱，其他人可比他们重要的多。 嘭！ 又是一声枪响，苏子诚循着声音回头看，赵明方所在警车又被狙了一枪。 “褚弈，锁定狙击手所在方位！” “苏队长！”林夙风被子弹划过擦伤，扯着赵明方从车上滚下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赵明方喊了一嗓子，苏子诚望过去，噗。 子弹从胸前穿入，后背穿出，带出了一条血柱。 时间有一瞬静止。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连赵明方都没想到。 “我靠苏子诚！”林夙风吼了一声，哭腔都喊出来了。 褚弈和于庆辉等好几个人赶紧朝苏子诚的位置扑过去，特警分出几人架着枪护在他们背后，迅速拨打120。 这突发状况连目标车辆中夜蝙蝠的人都搞懵了，其中一个领头的举起双手从车上下来，看了眼混乱的现场，用德语骂了句脏话。特警立马扣下他们，小心翼翼处理炸弹。 褚弈吓哭了，摸着队长似乎还有脉搏，又翻开他的眼皮看瞳孔。血流了太多太多，将他身下的雪洇成红色。 风很大，雪很急，匆匆随着风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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