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译没搭理她的玩笑:“我连警察都不想当了。如果要我承认我是错的,那我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李宣震惊道:“你疯啦!别说这样的话!” 洛译又拿起玻璃杯,给自己接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李宣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好啦好啦,还好这件事影响也没那么大,至少在惊动胡局之前,你师父已经把事压下来了。你也别冲动,闹上去了真不好解决。你是没关系,铁饭碗硬编制。那小陈总呢?” 洛译一愣。 他原以为陈闻这种走裙带关系进来的,会比他稳当。 按理来说,宋立成今天要训也得两个人一起训,可就单独拎了他一个人过去——当然洛译是不忍心让陈闻挨骂的。可是道理顺到这里,确实有点问题。 李宣无情地揭露事实:“小陈总的身份,或许就得走人了。” 洛译皱眉,一言不发。 虽然也没多希望陈闻留下来,但要说让人走,洛译居然舍不得。 不知为何,陈闻还没露出狐狸尾巴,没达到真正的目的就走人了,洛译也觉得不爽快。 “爱情不是你想买——” 李宣吓了一跳:“洛译,你能不能把你这个破铃声换换!!” 洛译翻了个白眼:“没品味,不懂得欣赏。” 来电显示是妈,他赶紧接了起来。 他妈妈在电话里嘘寒问暖一番,然后说:“晚上回来吃饭吧,你爸也在。” 洛译狐疑地看了李宣一眼,似乎在问,你这么快就把事办妥了?——之前他让李宣在他妈面前卖破绽,好促使他带陈闻回家吃饭——但是才过去多久啊? 李宣瞪大双眼表示无辜。 如果不是这件事,那只能是录音……或者昨晚他去夜店的事了。 都不是什么好事。 洛译问:“我可以带人回来吗?” 他妈妈说:“最好不要。” 兴和小区。 顾晓晨一大早直接去牛梅家,错过了市局里的各种好戏。他没有选择直接登门拜访,因为主动上门的八卦一定不精彩。所以他在小区里的健身器材那,假装锻炼的人,蹲着等牛梅儿子上学。 不过他漏算一步,牛梅儿子上的小学在两条街外,步行也就十来分钟,但因为牛梅宝贝儿子,每天都会接送上下学,所以牛梅走了,现在是奶奶接送上下学。 他边扭着健身仪器,边偷瞄过来的奶奶和孙子,孙子似乎很不开心,低着头。 奶奶倒是盛气凌人:“李佳睿,好好走路,抬头挺胸!” 李佳睿苦着脸,背着大大的书包,不知道装了多少书,有点驼背,硬是挺了起来。他小声道:“之前妈妈会帮我背书包的……” 奶奶一听,生气道:“你妈妈走咯!说多少遍你才能晓得?你是个男娃儿,男子汉要坚强,挺起!” 李佳睿低着头不说话了。 顾晓晨目送他们走远,想了想,很快跟了上去。 一个小区的生态圈子基本上是排外的,如果顾晓晨用警察的身份去问话,估计是问不到什么实话的。在陌生人面前,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八卦,顶多是嘴巴大,可是在警察面前说大话,是要负责的。 因此,他今天也没打算用这种身份。 他跟着牛梅婆婆和儿子,没想到在小区出门的岔路口,奶奶就不送了。 他这才注意到,奶奶拿着两把大花扇,准备去另一头的广场跳早操。而李佳睿则灰溜溜地走了。 这时,他接到了陈闻的电话,对方已经过来,问他在哪。 他左右看了看,决定先跟上牛梅婆婆,便让陈闻到广场来。 到了广场,一群附近住的大爷大妈在活动,有的打太极,有的下棋。婆婆去找她的小姐妹,拉了个大音响,开始放土嗨土嗨的广场舞歌。 他这样的小年轻在这着实扎眼,还好陈闻前后脚过来,有个伴就不尴尬了。 顾晓晨问:“你今天不是和老大去药厂吗?” 陈闻有些尴尬:“……说来话长。” 顾晓晨了然:“长话不说。” 他们在爷爷奶奶中选择了爷爷,先去混入下棋圈子。 下棋的四五个老头围着石桌,有的背着手,有的摇摇头,似乎在吐槽这手真臭。 陈闻抱臂沉思,顾晓晨却故意出声:“哎哟,你马走上去不就堵死了嘛!输咯!” 可能这棋的确很臭,他说出了旁边的心声,于是大家都嘲笑了一番。臭棋爷爷恼羞成怒,喊道:“慢到,你过来跟我下。”
第094章 顾晓晨露怯:“我才懒到跟你下,我就说你连我朋友都下不赢。” 边说边把陈闻推过去,按着石凳子坐。陈闻微瞪双眼,似乎在问不是你上吗??顾晓晨笑眯眯的一双眼无声地答你看我有那个本事吗还是小陈总你比较聪明你来! 陈闻:……我谢谢你。 “你们两个娃儿,哪个都行!”臭棋爷爷不甘心道,“来来来,看你有啥子本事。” “……”陈闻半低着头,“爷爷,您先。” 棋盘重新规整,臭棋爷爷直接飞炮,杀气冲冲,果然被顾晓晨气到了。 陈闻稳稳当当走卒,倒是比爷爷耐心的多。他不着痕迹地问:“爷爷你在这下了好多年吧。” 爷爷洋洋自喜:“得有五年了吧!那时候我可是人送外号兴和棋王!” 顾晓晨哈哈大笑:“还棋王嘞,这炮飞的要被吃咯。” 陈闻拉了拉顾晓晨的衣角,大概对他这种激进的套话方式感到不满。 臭棋爷爷怒道:“你个哈巴毛没得长齐,就那儿使劲儿叫。” 周围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在笑谁。 隔壁广场舞的音乐有些吵,鼓点咚咚咚的,顾晓晨眼珠子一转:“哎哟啷个声音辣么大,你别被吵到下不好棋到时候赖她们噻。” 臭棋爷爷道:“我啷个会赖!跳舞的辣个最巴适的是我老伴儿哈,我欢喜得到!我就爱听这个啥子……凤凰传奇,你管得到嘛!别到时输了你喊不爱听噻。” 顾晓晨灵机一动:“你老伴?哪个?那个穿紫色上衣长得好巴适的那个?”他把牛梅婆婆的外貌描述了一遍,还略带嘲讽的语气——牛梅婆婆在最前面领舞,和另一个奶奶。 臭棋爷爷往后一看,连忙摆手:“你看啥子嘛,是那个,她旁边那个!我老伴长得可比她漂亮多了噻。” 顾晓晨哦了一声:“确实好看哈。不过你咋子不太喜欢那个嬢嬢嘛。” 一旁看棋的人说:“哪个会喜欢她哦,凶的要死。” 有人附和:“就是,前两天还不准我们在这下棋,好像这儿是她家开的一样。” “听说……”顾晓晨故意开了个头,陈闻下棋的手一顿,好似在思考,实则配合他拖延时间,不要让自己的棋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有鱼上钩:“听说啥子?” 顾晓晨忙摆摆手:“不好说不好说,算咯算咯。” “你是要说她家那个婆娘也?” “就是前两天在药厂里跳楼那个嘛!” “是她家的?怪不到这两天脾气啷个凶哦。” 顾晓晨狐疑地看了一圈,神神秘秘:“听说那个人不是跳楼,是被推的。” 兴和小区这一片的住户很多都在药厂工作,顾晓晨这话一说,就像划破了一道口子,大家纷纷议论起来。有说自己孩子和牛梅一块工作过的,有说药厂现在在封锁消息的,还有说警察根本不管的,七嘴八舌。 顾晓晨远远地看着牛梅婆婆,问:“她们关系好嘛,看她那么伤心。” 实际上,牛梅婆婆正在把臭棋爷爷的老伴往外挤,两个人为一个领舞的头衔也是撕破了头。 有人八卦:“好个屁,我就住她家楼上。以前没得儿子的时候,她们婆娘天天吵,天天闹离婚,啷个不晓得嘛!她孙女儿还经常来我屋里头吃饭嘞。” 顾晓晨问:“吵啥子哦。” “那我啷个知道嘛,反正就是吵,离婚也离不掉。” “呵呵,都说她儿子在外面搞。” “不是她婆娘在外面搞嘛。” “那就是两个都在搞,反正一家子都没得个好东西,只是苦了娃儿咯。” 陈闻抬头,和顾晓晨对了个眼神,都有些诧异。 看来牛梅这段婚姻关系,是有些名存实亡的意思了。 “将军!赢咯!”臭棋爷爷兴奋道,“你俩个小娃娃就是爱吹牛皮!” “是是是,你最厉害。”顾晓晨跟洛译学得好一手阴阳怪气。 说话间,那边广场舞停了,臭棋爷爷老伴过来,坐在一旁,爷爷还给她倒水喝。 老伴边喝边说:“哪里来的漂亮娃娃,还跟你下棋噻,你不要欺负娃儿哦。” 爷爷笑道:“我欺负啥子嘛!好啦,时间差不多要去买菜咯。”然后转身问,“你们是哪边来的嘛,不是这边住的吧。” 陈闻不好意思道:“不是。” 顾晓晨拽了他一把,似乎不想让他对身份过多透露。 臭棋爷爷说:“看出来咯。” 老伴见状问了一嘴,得知这两孩子想知道牛梅一家的事,便说:“她们家也没啥子好说的,就是婆媳不和,两口子老是吵架,每次吵架嘛,那个叫……她儿子叫啥李庆国的?就不回家嘛。所以就有人说他在外面搞,搞没搞的你们也别太当真哈。我看你们……结婚没得?” 陈闻和顾晓晨一块摇头。 老伴哈哈笑:“你们娃儿没结过婚不晓得,这就是生活的常态嘛!只是可惜了,那个老太婆虽然不咋地,她儿媳妇还是很不错的,死得好惨哦,到现在也没个说法说到底咋死的哎。” 离开广场,陈闻和顾晓晨往牛梅儿子的学校走去。 顾晓晨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结婚就不知道生活的常态吗?可我觉得他们家就是很怪啊,既然婆媳不和,夫妻两又一直吵架,还把女儿吵的去住校也不回家,这家庭维持的还有意义吗?” 陈闻想了想说:“有的时候不是意义,只是一种习惯。那种习惯或许就是常态吧。” 顾晓晨似懂非懂:“好吧。那钱的事是怎么回事呢?牛梅都向财务透支工资了,可李庆国还照例给女儿充足的生活费,总不能说他们心大,苦谁也不能苦孩子吧?” 陈闻缓缓地摇了摇头,大概在说,目前无法推测李庆国的动机。 两人站在学校大门口,此刻不过上午十点过,很空荡,隔着围墙,能听到校园里的读书声。 干等着也没意思,陈闻干脆闲逛了起来,走进一家小卖部。 顾晓晨本以为陈闻只是随便看看,没想到,这位高贵的小陈总——诶,他怎么这时候才注意到,陈闻穿着白T恤?按照往常,陈闻只穿黑衬衫啊,还是那种一看就特别贵的黑衬衫。这衣服还是昨晚他下班前看到的,当时他就觉得奇怪,今天居然没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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