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闻说:“法医判定程艳是坠楼死的,但洛译不觉得是自杀,他怀疑程艳的老公,孟何。孟何在王家的百齐制药厂当保安,平日里最爱赌。现在应该在王家的哪个地下赌场吧。” “呵,又是王家。”陈宏业冷笑。 火花噼里啪啦地烧,火星子四溢,那本日记连残渣都没了。 陈闻这时才露出了点心痛的表情,但也只是一瞬。 接而,陈宏业愤怒道:“那个死人非得在嘉澜跳楼,摆明了在搞我!” 陈闻问他:“我该怎么做?” 陈宏业想了想,目光飘向刚刚拖走壮汉的门:“把警方的注意力移到王家身上,既然王家想要跟我们家开战,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陈闻沉默着。 陈宏业缓缓靠近,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子,你想入局就得承受住这一切带来的艰险,我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你,你得学会保护你自己。” 陈闻:“我知道了。” 陈宏业离开了温暖的仓库,走入瓢泼大雨中。 陈闻独自在火盆旁,站了许久,站到表弟去而复返,轻轻地抱住了他。 “现在怎么办?”表弟看着火盆发愁。 “没关系,洛译没有日记也可以查到这些。”陈闻是指,日记里记的往事。因为程艳当初是通过姐姐程花的介绍才进入仙苑工作的。 陈闻忽然一惊,意识到了什么。 他喊道:“程花!” 以陈宏业的性子,还知道当年往事的程花非常危险! 红色甲壳虫划破雨帘,飞驰在回城的路上。陈闻在副驾,想要打洛译的电话。 彼时洛译整理完阮泰犯罪的证据,明天要提交检察院,确认好无误,去洗了个澡,没接到电话。 虽然陈闻比警方更早知道程艳,但是他没有调查过程艳的家人,程花,在哪里,电话多少,他根本不知道。此刻再让人找,时间也来不及,而且他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本事找得比陈宏业快。 电话再打回来,陈闻接起。 洛译好奇问:“怎么了?怎么突然打了三个电话给我?” 陈闻说:“洛译,程艳有个姐姐。” “我知道啊。”洛译正在拿毛巾擦头发,“不是定好了明天去找程花吗?又不是不带你,你不至于专门打个电话过来吧。” 陈闻沉声:“如果程艳在调查像卢兴旺那样有背景势力的人,那作为她的姐姐,知道的东西应该也不少,我是怕……她会出事。”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你说的没错,我这就让李宣联系程花。” 不知多久过去,陈闻那边也在同步找程花,程花的电话打不通,程家父母对两个女儿好似不太关心,居然不知道两个女儿在江城做什么工作。原话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们来婆家找她怎么找得到。” 大半夜的,打扰到程家父母睡觉,洛译也真是……翻了个白眼。 虽然程家父母对女儿不太在乎——警方第一时间通知他们来警局,他们也以农忙为借口,硬是要拖几天,完全不能理解脑回路。 眼下找到程花变得困难起来。 现在是接近0点的大半夜,大雨始终没有减弱,依旧唰唰地下着。 这个狗都睡觉的时间点,李宣想要找民政局要配偶联系方式,根本不可能。她这种摸鱼人最懂摸鱼魂,早八晚五,过了上班时间点,那是永远找不到摸鱼人的。 于是,她黑进了民政局系统。 她在家里,躲在被窝里,趴在枕头上,被子蒙着,笔记本电脑摆在面前,像极了做贼的小偷。也不怪她,谁让她家管得严呢。 总之,过了很久,李宣才查到程花老公的信息。 还好,这不是信息中转站,不用再查下去,因为,她一查就查到了终点站。 陈闻那边也在绞尽脑汁,按平时他的习惯,属于是将计就计型——他会派人跟着陈宏业,陈宏业找到了,也就等于他找到了。但此刻他要赶在陈宏业前面,自然不能顺着对方的脚步走,不然永远落后一步。 动不了那些脑筋,他直接简单粗暴,打开手机,登录本地论坛,发了一篇寻找东水乡高中同学的求助贴,编造了一下程花是他初恋,毕业后念念不忘,现在想要找到她并告白。 现在网路高速发展,很快就有夜猫子回复他,某某酒吧老板娘就叫程花。 与此同时,李宣也查到了程花老公名下有一家酒吧,洛译独自驱车前往——却正好撞到陈宏业的人要离开。
第053章 警笛划破夜空。 洛译孤身奋战在酒吧店里。 0点对于酒吧来说,是正热闹的时间点,但洛译一进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没有人,准确来说没有活人。 酒吧大厅里躺着两个带血的人,他不确定是不是还活着,正要伸手探息,吧台后面有声音传来。那是一条通往后面仓库的路。 洛译追过去,正好遇到陈宏业的人要离开,当然他不知道是陈宏业的人。 他随手拿起身边的一瓶酒,砸碎,追了出去。 大雨中,他和那几个人过了几招,对面每个都身手不凡,还带着刀子。不知为何,他立马想起刺杀陈闻那些人——可是陈闻并不在这?并不在这吧? 然后陈闻就从天而降,在对方疯狂的刀口救下了洛译。 敌强我弱,无可奈何下,那些人再次逃脱了。 洛译气到拿拳捶墙,生生把自己的手捶出了血,在雨中,与冰凉的雨水相撞,丝丝渗入地面。陈闻有些心疼,终究还是没忍住,握住了对方的手。 他把洛译带回酒吧,找着医药箱。 却浑然没注意到,吧台下面躲着个人——那人说:“药箱在你身后的抽屉里。” 陈闻与洛译两人皆是一惊。 陈闻顾不了许多,先找出医药箱,拿酒精给洛译清洗伤口。 不远处有刺耳的警笛声传来,越靠越近。 没一会儿,几个警察从门口涌入,看到他们两个,紧张地喊:“住手!” 洛译无语地闷哼:“……证在我裤子口袋。” 陈闻说:“稍等。” 他用另一只手摸了过去,被雨水浸湿的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费了不少劲儿,才拿出同样被雨水泡湿的警察证。他给那些警察解释。 洛译却有些失神。 刚刚陈闻的指尖拂过他的大腿,像带电的火花窜了一路,几乎是本能地让他颤抖。真的要死了,大白天他跟陈闻划清界限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喜欢陈闻了! 一个警察说:“我们接到报案,说GUGA酒吧发生命案。” 陈闻的眼神瞥向一旁:“尸体在那呢。” 那两个躺在酒吧舞池中央的人,正是不久前被陈闻拷问的两个壮汉。 陈宏业杀了他们,丢到了程花经营的酒吧里。 而程花则缩在吧台下面,显然被吓得不轻。 如今一切都晚了。 虽然酒吧里没人,但一定不是突然就没人的,其实在酒吧外面那条街,还有不少人围观——都是不久前被赶出来的。他们不少人报了警,附近的民警才来得那么快。 洛译作为市刑侦队副队长,直接接过了案子。 “好吓人哦!你们没得看到他们拿把刀冲进来,脑壳都吓飞咯!” “说啥子王家人讨债,喊我们嘞些瓜皮赶紧滚,哪个敢报警就杀了哪个!” “对头,是说了王家人嘛。” “我啷个晓得是啷个王家嘛?要不就是老板得罪了啥子人。” 周围的群众问完话,洛译大致得到了一条时间线。 晚上接近11点30的时候——那时候陈闻给他打完电话不久,他找李宣查程花的住址——有人半扛着那两个壮汉进酒吧,然后丢在了正热闹的舞池中央。大家以为有人滋事,没想到为首的直接拿出带血的刀,扬言要老板滚出来清账,把其他人吓得一窝蜂跑了出去。 后来就是大家报警,洛译和陈闻和片区民警前后脚到。 洛译的手已经随便处理了一下,贴着创可贴。他正在看酒店的监控,可以确定监控没问题,因为时间太短了,不可能被动手脚。 监控里拍到的和旁人说的基本符合。酒店里的男男女女散去后,拿刀的那个找到了吧台的程花,两个打工的调酒师还想保护一下程花,结果被对方无情地血虐,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监控没有声音,不知道那些人和程花说了些什么,程花害怕地缩到吧台底下。然后那些人从仓库后门离开,洛译进来追了上去。 “他们和你说了些什么?”洛译问。 此刻已是天光大亮,一夜无眠。 程花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双眼无神,愣愣的。她化着浓妆,却遮掩不住她已经上了年纪的鱼尾纹,涂着鲜红的唇,却嘴角垂垂耷拉着。 她只是摇头。 洛译又问她:“这两个死的你认识吗?” 程花还是摇头。 考虑到可能是受了惊吓,洛译只能让人将程花带回市局,并通知家属。 浩浩荡荡沸沸扬扬,市局的人将两具尸体拖回去,将相关人员带回去——洛译往外走,重见天光以及他车里正睡着的,陈闻。 昨晚真是太混乱,后半夜,洛译让陈闻去歇息,态度强硬。 那时候雨已经渐渐停住,洛译拉着陈闻的手,虽然小心翼翼不去牵扯对方手臂的伤口,但仍强势地将人拉到自己的车旁。 这时,不远处跑来一个人。 洛译想了想,顶着一头非主流蓝发的,陈闻的表弟。 表弟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干净的衣服。 陈闻接过:“你回去吧。” 表弟就听话的回去了。 陈闻拿出里面的一套衣服后,将塑料袋塞到洛译手里,同时说:“把湿衣服换了吧,不然很容易感冒。”为避免洛译误会,又补了句,“标签上有价格,你要是介意可以给我钱,虽然我不缺。” 洛译愣怔片刻:“谢了。” 车窗开着,陈闻安静地靠在副驾上。 洛译将手搭在车窗,静静地看了一会。 他承认美色对他的吸引力真的很大,他很少见像陈闻这么好看的男生,无论是五官还是身材,都像课本上看过的,伟大的艺术家穷尽一生心血而刻成的雕塑一样,是一件艺术品。 而对方的学识还是涵养,都比他认识的许多人都要高,让他只能伸着脖子仰望。 他会在骑小毛驴时因车速太慢赶不上最后一秒绿灯时而爆粗口骂人,永远也不会像陈闻那样堵车堵到乌龟叠乌龟也波澜不惊,让人惊叹,这人怎么耐心那么好。 可能是靠得太近,遮住了光线,陈闻缓缓睁开眼。 他说:“忙完了吗?” 洛译尴尬道:“嗯,回市局吧。”说着往后退开一些,结果陈闻推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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