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磊盖上防爆头盔前挡,举起□□小心翼翼接近黑色越野,试着拉动车门。 车门在里面被锁死了。 “车里没动静。”高磊回看一眼秦展,“砸后窗吗?” 高磊话音刚落,车窗降下条缝隙,从缝隙中缓缓伸出一柄枪口对准秦展,一枚子弹瞬间脱膛飞出。 高磊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本能扑向秦展。 两秒钟后,高磊以恶狗扑食的姿态脸着地,却没有扑倒秦展。 幸亏他带着防爆头盔,没啃满嘴沙子,回头再去看,秦展握着枪稳稳打在越野三角窗玻璃上,玻璃应声炸开。 潘五将车窗关死,往后车座上又看了一眼。 贺雅楠还没有醒。 他咬咬牙,枪口探出被打碎的三角窗对着外面就是一阵乱射,右手则单手发动车子引擎,迅速拐道冲向盘山公路右侧护路围栏。 高磊从地上爬起来,大喊:“不好,他要撞破护栏从从山上翻下去!” 越野突然的加速,让原本包围车子的特警不得不迅速撤开。 刚才撞上路牌,越野车严重受损,潘五的额头也被前窗玻璃碎片擦出一道很深的血口,血水顺着他额头一个劲儿的往下躺,衣服和方向盘上全都是粘稠的血迹。 现在这种情况,他已经被警察逼的走投无路了,被警察抓回去必死无疑,但如果从盘山公路撞破护栏跳下去,还能有百分之一生还的几率,他必须赌这百分之一的生还几率。 潘五咬牙,恨恨骂了句:“贺宁那个王八蛋!” “潘五!你在做什么?” 贺雅楠刚醒,就从车窗看到了外面,车子正在撞向盘山公路的护路栏杆,她的第一反应是:潘五疯了,要带着她去死! 潘五听见贺雅楠的声音,心头一喜,刚要回答她,后车门咔嚓一声,一个白色身影跳了出去。 下一秒,越野车冲破护栏,直接坠了下去。 贺雅楠跳车后,瞬间就明白了。 他们被警察追到走投无路,潘五是想带着她直接从盘山公路跳下去,但是已经晚了,十几个特警齐刷刷持枪将她包围起来。 高磊骂骂咧咧走过来,拍拍警服掏出手铐将贺雅楠铐住,“贺老板,咱们又见面了。” 贺雅楠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走吧。”高磊把人从地上拽起来,交给其中一名警员,吩咐:“带她回去,剩下的人跟我下去搜索潘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秦展收起枪,倚在悍马车头上,摘了防爆头盔。 警务通滴滴两声,秦展摘下手套掏出警务通,“喂。” “老秦,我这边已经齐活了,你那边怎么样?” 是苏韫亭。 一开口就带着邀功的味道。 秦展嘴角一勾,“贺雅楠已经落网,潘五撞碎公路护栏掉山崖下边去了,生还可能很小,现在正调集警力进行搜山。” “老秦,你不行啊。” 一旁警员过来喊苏韫亭收队,苏韫亭全当没听见似的摆摆手,继续对着腕表讲话,“我这边一个人都没逃走,还有意外收获呢,这回你可是输给我了啊。” 秦展也没跟他争执,岔开话题:“两个小时后碰面。” “好,没问题。”苏韫亭打个OK的手势,“那先这样,我不给你说了啊。” “苏队!苏队不好了!” 苏韫亭回头,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警察,皱眉问道:“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警察捂着肩膀,面色苍白,血珠从他的指缝里一个劲儿往外冒,滴滴答答很快染红地上的米色法兰绒地毯。 “那个贺宁,跑了。” 苏韫亭单手按在腕表侧面按钮,手指僵了下。 “跑了?怎么跑的?!” “苏队,”卫向晨一个箭步窜进来,脸色白的难看,“贺宁那孙贼抢了小李的|警|枪,打伤两名警员后跳上一辆皮卡跑了。” 苏韫亭眉头皱成疙瘩:“枪是刑警的第二条命,居然让人轻易就抢走!另一个受伤的警员人呢?有没有生命危险?” “报告苏队,躲的及时,只是子|弹擦伤。”捂着肩膀的小警察立刻回到。 苏韫亭一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冷着脸往外走,声音平稳清晰,“把受伤人员送往医院,向晨,你带上人跟我去追贺宁。” 卫向晨点头,往旁边一瞥,走到受伤警员面前,关心道:“你先去医院吧,擦伤也不是小事,免得感染。” 警员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我没想到那小子带着手铐,动作还能那么利落。” “行了,你去吧,这里交给我和苏队。”卫向晨语重心长地拍拍他没受伤的肩膀,提步跟着苏韫亭下了竹楼。 两个小时后,高有公安分局。 苏韫亭带着几名警察走进办公室,解下手套往桌上一撂,划开手机屏幕,按住语音键,“老子好不容易抓到的人,就这么让他跑了?没门儿我给你说,让交警把各个出入高有的路口都给我封死了,每个过往车辆都给我严查!” 身后跟着他的几个人大气儿也不敢出,没人敢抬头去看苏韫亭的脸色。 苏韫亭倚在桌沿,收起手机,解下一直戴在手腕上的天文台表捏在手里,看了看时间。 几辆警车跟着皮卡在公路上你追我赶,气势都拉满了,最后追到边境大桥上逼停车辆,结果发现,车上的人根本就不是逃跑的贺宁。 这辆套牌皮卡司机虽然已经逮捕归案,卫向晨也立刻进行了审讯,但是两个小时,他们已经错过最佳追踪时机。 路上那么多车那么多人看着,愣是没能抓到人!他们警察,不要面子的嘛? 苏韫亭冷着脸,一言不发。 如果交警今天日落之前仍旧无法查获贺宁逃走时驾驶的车辆,那后续就很可能就要进行全城搜捕,范围拉大难度也会拉大,再想把贺宁缉捕归案,难上加难。 · 三辆吉普警车跟着黑色悍马风驰电掣而至,稳稳停在高有公安分局门口。 秦展俯身钻出车门,看了一眼停在旁边的几辆白色依维柯警车。 “苏支队他们已经先回来了吗?” 行动组组长小跑过来在秦展面前敬个礼:“报告,苏队比您早到五分钟,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 秦展脚步未停,径直往蓝白相间的二层小楼走去。 “封锁高有各出入路口!老子最后再说一遍,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嘛?他肯定是中途换车了!” “废物!” 一个不锈钢茶杯嗖地从办公室飞出来。 秦展微微侧头,避开茶杯看着茶杯在地上滚了两滚,提醒旁边的高磊:“高副,这个凶器是不是你的?” 高磊往地上一看。 可不就是他爷带着走过雪山草地冲破三八防线,后来传给他爹,他爹又传给他的白瓷大红花茶缸子嘛! “谁这么缺德扔我茶缸子?”高磊颠颠跑过去捡起来,抱宝贝似的揣着茶缸子气冲冲的闯进办公室,“我这茶缸子祖传的宝贝,里面可住着茶缸子神,谁这么缺德扔我茶缸子?” 苏韫亭闻声,扭头。 “什么茶缸子?” 高磊一见苏韫亭,什么不满也没有了,顿时化身小迷弟,“苏队?你们怎么样?抓到接货人了没有?” 苏韫亭没回答高磊一连串的问话,目光直接望向高磊身后。 秦展身上还穿着胸前印有国徽的黑色防|弹|衣。 四目相对,苏韫亭轻轻抽了口凉气。 那双透着大型猫科动物特有的危险气息的眼神,他已经很久没在秦展身上看到过了。 说起来,每次看到秦展这个模样,苏韫亭都有一种强烈想要上去rua一下的冲动。 不是在办公室,身边没这么多警员看着的话,他肯定已经对着秦大美人下手了。 人多的情况下,他还是挺能克制的。 “贺雅楠呢?” 苏韫亭开启了单刀直入式对话。 秦展走到他对过,拉开一张椅子半坐在椅背上,淡淡道:“刚带去留置室。她被人在10小时里连续不间断注射了20支麻醉剂,现在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一组行动组长喊了麻醉医师过来,正在给她做全身检查。” “嗯。”苏韫亭兴致缺缺地摩挲了下手里的腕表。 “怎么了?”秦展解下防弹衣递给高磊,微微侧头看向苏韫亭,“垂头丧气的。” 苏韫亭抬眼,目光在秦展精致的脸上逗留几秒,摸起办公桌上的档案袋递给他,“这是关于贺雅楠犯罪的全部证据,涉及到五年前松远冰冻人案始末,以及深夏故意杀人案的所有实施步骤。” 秦展手上还带着和苏韫亭同款的黑色皮质半截手套,他伸手把档案袋接过去掏出资料看了看。 “整理的这么详细,这个贺宁,是从五年前贺雅楠着手犯罪的时候就盯上她了吧?”秦展翻看几页,目光落在一张福尔马林溶液试筒上,忽然话锋一转,问道:“这个人是程渡吗?” 苏韫亭凑上去看了一眼。 这张打印出来的画面,一看就是在很隐蔽的角落偷拍到的,上面一些细节带着远景拍摄放大后的马赛克感。 尤其是福尔马林溶液中泡的人,没有任何尸变现象,看上去还和活着一样,只是放大后的图片,人脸五官看的不是特别清晰。 松远医药2号仓库的爆炸虽然是程渡一手策划,但苏韫亭其实和程渡这个人没有打过照面,就算画面是高清图,他也认不出是不是程渡。 苏让说过,贺雅楠很爱她的男朋友程渡,所以将尸体泡进防腐剂里天天放在自己身边。 这种行为挺变态的。 “应该是吧。”苏韫亭冷着脸去摸裤兜,掏出一根烟夹在手上,他的语气动作都透着烦躁,他自己却没有觉察到。 秦展将他手里的烟抽了过去。 苏韫亭抬头,满脸疑问。 秦展抬手指了指墙贴。 苏韫亭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望过去。 公共场所,禁止吸烟。 苏韫亭轻声一笑,这人管他管得可真严。 明明就是个很普通的动作,苏韫亭心情突然莫名其妙好起来,“潘五呢?找到人了吗?”他收回目光,语气也轻松明快起来。 “搜寻队带着警犬还在找。”秦展目光锐利,“但盘山公路一带下面是原始森林区域,和之前我们穿过的那片森林完全不是同等规模,很可能搜寻渺茫。” 苏韫亭黑黢黢的眼珠盯着秦展的眼睛,啧了一声,“海拔高度?” “山顶海拔高度926米,潘五开车跌下的位置离山脚大概350米,按照常理来说,基本是没有任何生还可能。”秦展慢语速悠悠的,“冰冻人案主谋贺雅楠已经落网,到目前为止,除潘五一人,深夏故意杀人案和组织人体器官买卖案所有涉案人员均已落网,基本可以结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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