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平时和缅警打交道就是这样,可以用钱财美色贿赂警方,从而获得一些自己想知道的重要信息。 可苏韫亭在这方面竟然毫无表示!甚至对于他的刻意示好表现的非常冷淡,就好像他本来就该不求报酬无条件把东西交给警察一样。 贺宁不解地看着苏韫亭:“我把这么重要的资料交给你们警察,你们就没点什么表示吗?” 苏韫亭问他:“表示?你想要我们表示什么?谢谢?” “哦。”旁边卫向晨恍然大悟:“根据《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第二百七十条,为发现重大犯罪线索,追缴涉案财务、证据,查获犯罪嫌疑人,必要时,经过县级以上公安机关负责人批准,可以发布悬赏通告。呃……苏队,咱们发布过悬赏通告没有啊?” “没有。”苏韫亭说完,将目光再度转向贺宁,提醒道,“如果你需要领取悬赏奖金,可以向深夏市公安局拟交一份申请。还有别的事吗?” 贺宁:…… 真有意思。 他咬咬后牙槽,“我想两位可能对我有点误会。那么我来重新说一下游戏规则。”他示意大背头关上门,重新坐回老板椅里,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大背头绕过卫向晨和苏韫亭,将房门在里面反锁后,就像尊门神站在了旁边。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韫亭很好性地转回身,定定看向贺宁。 贺宁这次回答的不热络,但是也不冷淡,态度还是不错的,“我是个生意人,不像你们警察,做事全凭心中那股正气。我费劲巴拉调查贺雅楠,间中死了几个弟兄,这几个人的命债,我还是要讨一下的。所以呢,希望你们也能配合我,帮我做件事儿。” 苏韫亭笑了笑,笑容里面没有任何情绪。 是的,很假,一个非常职业的假笑。 他说:“如果我是你,遇到困难,我就会选择一个聪明的方式来解决,而不是扣押警察。” 贺宁愣了下,“聪明的方式?” “对,聪明的方式。”苏韫亭往前走两步,“报警,这才是正确寻求警方帮助的做法。你对国内法规看来不是很熟悉,我给你普及一下,你现在的行为属于妨碍公务,禁锢警务人员破坏稳定执法,处10年以上25年以下有期徒刑。当然,如果情节特别严重的话,也会判处死刑。” “死刑?好怕哦。我年龄小,苏大队长别吓唬我。”贺宁拍拍胸口,脸上却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眼底光芒戏谑,“其实,我调查贺雅楠的犯罪资料,不过是回去对大伯那边有个交代,杀贺雅楠这件事不能脏了我自己的手。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想把这些资料交给你们带回去吧?” 苏韫亭眉头皱起来。 一旁卫向晨眼皮猛地一跳,心中暗叫糟糕,他们好像进了对方事先设计好的圈套。 “等解决了贺雅楠,我会和大伯说,贺雅楠是被你们警方击毙的。”贺宁一脸真诚至极的遗憾道,“很抱歉,在事情圆满解决之前,你们只能留在我这儿喝茶,哪里也去不了。” 苏韫亭径直走到贺宁面前,微微眯起眼睛,俯身,用非常不友好的语气,简明扼要道:“我老师亲身教授我一件事,那就是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一名警察。” 他不屑地神情、放松地动作、毫无波澜地语气,都在告诉贺宁,这里根本就困不住他。 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贺宁被苏韫亭的气势震到,心里有些飘忽没底。 苏韫亭的眼神,像极了在后面看螳螂捕蝉的黄雀。 贺宁犹豫地看向站在门边的大背头,大背头微不可见对他点点头。 没错,他手下的人去接船的时候,确实没有在码头看见埋伏的警察,这个岁岁花朝民宿,内外都是他的人,他完全没有任何可以紧张的。 贺宁稍微定下心来,想:苏韫亭肯定是在故作镇定,搁这儿演戏给他看呢。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这种时候,怎么能让苏韫亭横生枝节?他根本不怕眼前这个纸老虎。 “我的事情还没做完,不能让你们走出这家民宿。”贺宁拨动了下手机屏幕,对上苏韫亭的眼睛,彬彬有礼道,“大红袍?碧螺春?还是白兰地?八二年的拉菲我也有珍藏了几瓶,苏队长喝点?” 苏韫亭森冷地回看着他,下一秒,枪|口带着金属质感的凉意抵在贺宁眉心。 大背头心下一惊,瞬间一百二十个念头在脑中闪过,他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没对苏韫亭和卫向晨搜身,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宁少爷正被苏韫亭拿枪指着脑袋,大背头来不及多想猛地往前冲去,试图去抢|夺苏韫亭手中的|枪,但他还没碰到苏韫亭人,就突然整个往后一翻,被卫向晨用手|铐死死勒住,单膝压在地上。 后脑勺撞到地板的瞬间,大背头在耳朵嗡鸣中听见卫向晨语气森然的说:“警察办案,你他么给我老实点别找死。” 大背头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喉咙被手铐勒得发紧,很快呼吸变得困难起来,眼前场景开始模糊,窒息晕了过去。 卫向晨利落的把人手臂往后一别挂上手铐,拉到了墙根处。 苏韫亭手指搭在扳机上,也没有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意思,他就这么拿|枪抵着贺宁的眉心,另一只手不紧不慢伸进裤兜。 贺宁眉头剧烈跳动,“你要干什么?”恐惧使他的声调不由提高。 “嘘,别喊,别出声,还不到时间呢。”苏韫亭掏出一根烟衔在嘴角,伸出食指示意贺宁不要说话,目光停留在腕表的分针上。 贺宁呆愣愣地看着苏韫亭,心里有股说不清楚的感觉。 不管是在缅甸还是在境内,硬骨头的警察也见过不少,被他亲手杀掉的没有二十也有十五,刀尖舔血过来的日子,他比谁都明白那些警察的钢铁意志和战斗力,但落在他手里,即使再钢筋铁骨的人,也会出现短暂的慌张,尤其是落单的警察,在心理防线这关上,多少都会有一点动摇。 但苏韫亭不同,自信到仿佛这场精心布置的圈套,一直都在他掌握之中,并没有脱离正确轨道。 一个非常不好、带着森然寒意的想法,从贺宁心里悄然滋生:他被对方计中计了。 苏韫亭从卫向晨手里借火把烟点燃,腕表上的秒针走地越来越快,开始越来越接近整点。 贺宁还想做最后挣扎,抿抿嘴唇开口,“不管你有什么后招都没有用,和你们一起那个姓秦的和姓谢的,现在恐怕已经曝尸荒野血流干净了。” 苏韫亭根本就没接他的话,突然间开始计数。 当他数到5的时候,秒针和分针同时停在腕表代表12的那条细杠上,也就是在同一时间,岁岁花朝周围响起迫切的警笛嗡鸣。 贺宁心中一惊,“怎么会……” “想不明白?”苏韫亭平静地笑了笑,“很简单,因为在你行动之前,我们就得到了消息。” “不可能。”贺宁咬牙切齿道:“这里都是我的人,你们不可能知道。” “你以为老秦是吃干饭的?黄毛小子,老秦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是有一等功傍身的人了,你这些手段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要不是还要追捕从你这里逃走的贺雅楠和潘五,警力分散,我和向晨用得着在这里跟你废话近一个小时。”苏韫亭掐掉烟头,不再跟他废话,扭头吩咐卫向晨,“去接一下高磊,来的时候我看到有几个人身上都带着枪,让局里弟兄们注意点别受伤了。” 卫向晨点个头,拎着那个大背头和枭哥就出去了。 此时,屋里只剩下贺宁和苏韫亭两个人。 贺宁眼底凶相毕现,死死盯着苏韫亭,脖颈的血管剧烈跳动着,“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贺雅楠跑了?!” “别嚎啊,贺雅楠跑了你应该不感到意外才对。”苏韫亭单手掏出手铐,把贺宁手腕别于身后铐住,收起枪淡淡道,“你知道贺雅楠的男朋友程渡,那就应该也知道程渡当年是我杀的。贺雅楠一定恨我恨到骨子里,怎么可能会缺席看我被炸死这场戏码?这已经不单单是我作为警察进行普通案件侦破了,新仇旧恨不共戴天。你以为自己做得密不透风,实际上在我和向晨见到接船的人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这些人身上都有枪。随身携带枪|支的人,怎么可能是正经生意人,如果我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还做什么警察?” 贺宁不甘心道:“你一开始就通知警察应援了?” “不然呢?我又不是傻子。”苏韫亭一抬手,冲着腕表轻松道,“老秦,我这边已经齐活了,你那边怎么样?”
第42章 Chapter 42 一辆黑色悍马风驰电掣滑过盘山公路, 后面紧跟着三辆防弹吉普警车,车头并进急转,将一辆前轮飞起的黑色越野别进公路紧急停车带。 十几名穿着警服和防弹背心的特警迅速从车上跳下来, 朝黑色越野包围过去,打头的警员冲车里面的人喊道:“里面的人立刻下车,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秦展一脚刹车猛踩下去, 黑色悍马顿时停下。 车门打开, 秦展拎着微型冲|锋|枪从车里出来。 他的五官比苏韫亭的五官更偏硬,是那种一点过渡线条都没有的凌厉,剑眉下琥珀色的眼珠漂亮且通透, 带着兽类天生的野性。 苏韫亭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和你相视的瞬间,感觉心里照进了下午温暖的阳光,你这个眼珠子, 太治愈了! 夸秦展眼睛好看,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苏韫亭没见过这种褐棕瞳色, 后来当他发现秦展眼睛和狐狸一个色的时候, 就再也没夸过秦展眼睛好看了。 狐狸又狡猾又老谋深算的,和秦展性格一模一样,从那以后,苏韫亭通讯录备注里,秦展就从秦老师变成了:狡猾老狐狸。 狡猾老狐狸秦展一直都不知道,苏韫亭把他养在了手机锁屏里, 体贴入微照顾了好多年, 养的白白胖胖毛色鲜亮。 秦展眼睛真得很好看, 尤其和他劲瘦身姿和棱角分明的脸搭配在一起,远比犬科兽类更具攻击性, 完全属于:‘性格核善,喜欢杀娇卖猛’那一挂。 他径直绕过特警,走到黑色越野车前方,高磊马上递给他一件防弹外套和防爆头盔。 黑色越野车头撞在路牌上,前车盖七零八落,整个前窗玻璃被震碎,按照车体损伤情况来看,开车的人和副驾驶上的人可能已经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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